白溫之見了,走上前:“侯爺,不如您將郡主扶起,妾來喂郡主湯藥?”


    蕭放聽了建議,便將手中的藥碗遞了過去。


    他一直手臂將北歌從床榻上撈起,他在她身後坐下,讓她靠在懷中,他的長臂輕輕摟著她的軟腰。


    那腰肢細軟的,似隨風的垂柳,隻怕稍稍用些力氣,就會折斷般。


    懷中的人,輕軟的像一汪水,又像是斷了線的精致木偶,任由他如何抱著便是如何姿勢,如今她再不掙紮了,蕭放心上卻難受的緊。


    他寧願她像從前一樣,一見了他麵就喪著一張小臉,一言不合不是譏諷便是流淚瞪他。那般的她雖然像個釘子似的刺得他不爽,可到底是有生氣兒的,如今她雖乖了,他卻感到害怕。


    整個人,就剩下那一口氣,兩片唇瓣同小臉一樣煞白無色,蕭放的眸色深了深,他瞧著瞧著,摟在北歌腰間的手臂下意識的收緊了幾分。


    白溫之似乎很會照顧病人,她喂藥的手法嫻熟,一碗湯藥七七八八的讓北歌喝了下去。


    喂過藥後,蕭放原可以放開北歌,可白溫之將藥碗送出去,再回來時,見他仍如方才那般抱著不願鬆手,她腳下步子一頓,默默的退了下去。


    白溫之走出帥帳,仰頭看著灰蒙蒙的天,或許侯爺不想真的為難郡主吧,或許侯爺也同她一樣相信郡主是有苦衷的,相信從前種種或許是個誤會。


    ***


    幾日後,白寒之負責審訊的那幾名逃兵,果然吐出了消息。


    起先他們還不承認,後來有一人沒抗住刑罰,死在了獄中,白寒之又命人將活著的幾人與那死了的關在一個房間內,晾了一天。


    第二天大門一開,那幾個人瘋一樣的跑出來,一個個招了個幹淨。


    留仙穀一役,大軍突然遭到埋伏,蕭放本來心懷疑慮,已派人下去調查,沒想到,最後是從這幾個逃兵上先得了消息。


    軍中果然再次出現了叛徒,與長安的靈後私下勾結。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一定恢複記憶了!(以項上狗頭擔保)


    預收文《後來我成了皇帝的白月光》新換了個文案(劇情沒變),看看有沒有戳到新人:


    永嘉和沈邵這段見不得光的情緣,開始於一味藥,決定她母妃生死的稀世珍藥。


    大雨夜,天子寢宮,矜貴的長公主跪在榻前。


    榻上的天子,神色輕佻玩味,看著折返回來的人兒,意料之中的語氣:“阿姐,想通了?”


    永嘉垂頭不語,隻是抬手一點一點解開裙間的束帶。


    *


    最早,對於“皇姐”永嘉,沈邵自認為是三分**七分折辱。


    他厭極她們母女,不惜多費些心思報複。他原打算玩過一次就將她嫁去蠻夷之地和親。隻是萬沒想到,那晚食髓知味,從此之後,夜夜難忘,他開始想盡辦法要得更多……


    小劇場:


    永嘉食葡萄過敏,天子卻甚愛葡萄。


    一日天子飲過宮中新製的葡萄釀,心情甚妙,正巧聽聞長公主入宮給太後請安,便等她離宮時將人劫到禦華庭。


    天子抱著“劫來”的美人又親又咬,情致頗高,正欲更進一步,卻突見懷中人呼吸短促,周身滾燙泛紅,有窒息之兆。


    天子大驚,急招太醫來治,才知永嘉葡萄過敏,又配了酒,簡直要命。


    **


    過了數日,永嘉身上紅疹剛褪,正逢南藩進貢葡萄,各個色澤晶透,新鮮飽滿。


    禦前總管小心翼翼的將葡萄洗淨,喜滋滋的盛到天子麵前,等著天子龍顏大悅給些賞賜。


    卻不想天子看見端來的葡萄,臉色一黑:“端走端走快端走。”


    禦前總管緊忙帶著葡萄退下,一頭霧水,不明為何。


    隻有天子自己知道,吃了葡萄,就吃不了永嘉。


    *年下/病嬌/狗/皇帝(弟)vs外柔/內剛/絕美/長公主


    *本書又名《囚雀》他以宮闈鑄籠,囚她一生為雀,他囚身亦是在求心。


    *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男女主沒有血緣關係,彼此知道!姐弟戀(相差不多)


    *1v1 雙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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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第 80 章


    南齊昨夜落了雨, 今晨霧蒙蒙, 薄雲銜著天際,撥開看去,還可見朗月淡去的輪廓。


    早朝開始之前,中書令率先入了勤政殿。


    賀穆留在大周的暗衛提前於軍報,率先將留仙穀的戰況傳了回來, 除了戰況外, 還有一封三羽密信從長安一道送回來。


    中書令站在殿下, 雙手捧著折子,默默看完,一抬頭見天子麵色陰沉,他想了想措辭道:“留仙穀一役聯軍雖敗,但折損的大都是靈後的軍隊, 我軍傷亡較少……且蕭放的幽北軍雖勝,但損失亦是慘重, 此番兩虎相爭,臣以為我們不算虧。”


    中書令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賀穆的神色, 不見他有一絲緩和, 心下微歎, 天子或許對戰事上的得失戰敗太計較了些……


    留仙穀一役,正如中書令分析所言, 南齊算是從中得利者,賀穆看得明白,他如此動怒, 並非是因聯軍戰敗,而是北歌在戰場上受了傷。


    他沒想到蕭放喪心病狂至此,連先鋒行軍也要帶著北歌,他更怒自己留在大周的那些暗衛,一個個無用至極,連保護都護不好,更不要提,靠著他們能將北歌救回來。


    賀穆看了一眼立在殿下,似有緊張的中書令,抬手將那封三羽密信給他看。


    “這是朕留在長安的探子遞回來的,靈後真是好算計,想借著聯軍的手,一箭雙雕,蕭放一人還不夠,非要帶著朕的歌兒。”


    中書令快速將密信看完,他似乎明白天子這般動怒的原因,原本大周這趟渾水,即便靈後許以厚利,陛下也是不願參與的,但自從北歌被北侯困在大周,陛下很快派兵北上,同意了與靈後的合作。


    隻是這靈後卻動了歪念,又或許貪心太過。


    靈後不知從哪打聽到,北歌現下身在蕭放的軍中,且摸清了二人過往的一段恩怨,知曉北歌在蕭放軍中樹敵頗多,也是以此為反間計,買通了蕭放軍中幾名重要的大將,套出了蕭放行軍的路線,最後在留仙穀設伏,不僅想要一舉將蕭放的主軍殲滅,更想趁著戰場慌亂,用落石將北歌砸死。


    中書令將信奉還於書案上:“陛下,靈後貪心太過,奸詐有餘。此番留仙穀一戰未能如她所願,隻怕後麵會有更甚的動作,我們與之合作,不可太信任。”


    “朕早知她不可信,才未派主軍給她。”賀穆麵色愈發冷。


    “北侯蕭放在此戰中損失不小,現下正是他們最薄弱的時候,我們如今若舉兵強攻,未必不能將其拿下。”


    賀穆聞言蹙了蹙眉:“朕不想為他人做嫁衣。”


    “借兵給靈後,不過是想借她之力,早將歌兒救回來,如今她算計歌兒…”賀穆說著一頓:“大周的天下,終歸隻能有一人得,派人去問問蕭放,是想要江山還是美人。”


    “如今他受挫,再無從前的優勢,他若乖乖將歌兒與北簫送回南齊,朕便派兵助他,否則便要殺入他的主營,將歌兒救回來。”


    “自古成王敗寇,不過一念之間,就看他如何選了。”賀穆說罷,大殿外鳴鍾響,百官覲見,早朝始。


    ***


    白寒之辦事很有效率,不過幾日便審出了結果。


    那幾名逃兵,不過是漏了馬腳的小卒,真正的幕後之人才教人意外和寒心。


    連祁皺眉坐於蕭放側首,看著跪在帥帳中央,被五花大綁困著的幾名“老熟人”。


    為首跪著那人也算是同連祁出生入死過的兄弟,是文棟的表弟文常行,連祁又恨又怒的罵道:“你是被鬼衝昏了頭了?串聯他們一起帶著部下去投叛敵軍?靈後許給你們什麽好處,要你們背叛侯爺,侯爺有心提拔你,才將三營交給你帶,你卻反過來插刀,留仙穀死了多少兄弟?文常行你對得起大家嗎?”


    “你對得起你們文家曆代忠貞的先祖,對得起你的表兄嗎?”連祁一直隨著蕭放身邊,他心裏最清楚,文常行的才幹其實還不足帶領一營,侯爺提攜他,完全是出於對文棟的愧疚,對文家的愧疚。


    文常行被抓來至今,一直不肯發一言,似有破罐子破摔之意,原本連祁怒罵,他也垂頭受著,但聽見最後一句時,卻猛然抬起頭,紅眼瞪著蕭放,激動起來:“到底是誰對不起表哥,你們清楚,表哥是因誰死的,你們更清楚。”


    他又轉頭看向連祁:“你現在說我對不起表哥?我沒有做一件對不起表哥的事,反倒是你們冠冕堂皇,大家都知道是北歌那賤.人通敵,才害了表哥與王將軍,我表哥死了,她卻好好活著,她藏在南齊宮中,我們一時動不了她也就罷了。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我們看上去公正無私的侯爺,卻是這樣一個,為了個女人,能出賣兄弟的人。”


    “我知道我論才論學,都不配這樣一個職位,連祁你說得對,侯爺的確是提拔了我,可他提拔我是因為什麽,因為他內心愧疚!他明知北歌害死我表哥,還一直藏著她護著她,將我們都蒙在鼓裏。”


    “我知道我德不配位,可是我的表哥呢?也算與你們一同長大,從小就忠於你,我的兩個表哥是我們文家這一輩最優秀的人,卻先後折於靺鞨手中。”


    “文棟表哥本不該死的,是北歌害了她了,害了我們文家,我原以為,侯爺重情重義,定會還表哥一個公道,還將士一個公道,可我萬萬沒想到,我們文家兩代效忠的侯爺,竟瞞著我們大家,將北歌一直藏在帥帳中,讓她逍遙法外。”


    “什麽通緝令,什麽失蹤,什麽逃到了南齊,都是用來哄騙我們這群死命效忠與你的傻子的,你一直包庇她!一直包庇她!”文常行罵道最後,目眥欲裂,眼底一片血紅。


    蕭放看著殿下激動的眾將士,他能清晰的從他們眼底看到失望、憤怒甚至悲憫。


    “常行!你冤枉侯爺了,郡主最初的確是失蹤了,也的確跑去了南齊。”


    “最初?”文常行冷笑了笑,他冷目瞪著連祁:“這麽說,你也早知道北歌一直被藏在侯爺的帥帳中吧?那你對得起文棟嗎?對得起出生如死的將士嗎?”


    連祁聞言一時被文常行懟得無言。


    帥帳中陷入詭異的安靜。


    白寒之陪坐在一旁,此種情景下,他一時不好開口,他正琢磨著要如何解圍,如何先平息文常行等人這過於激動已至失去判斷的情緒。


    白寒之想了半晌,正欲開口,突見屏風後,衝出一道人影。


    白寒之驚愣片刻,連忙驚慌的看向蕭放與連祁,卻見二人也是愣住。


    帥帳中所有人似乎都被突然出現的人驚嚇到。


    北歌跑到帥帳中央,立在書案前,直身跪了下去,她望著正前方的蕭放,緩緩開口:“侯爺,是妾的罪過,妾願意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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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入獄


    白溫之同往常一樣, 用過早膳後, 便到帥帳中照顧北歌。


    她坐在一張黃梨木方椅子上,手執著針線正耐心的繡著一個暗藍色的荷包,這配色是白寒之自己選的。他說之前她繡給他的那隻荷包在戰場上弄丟了,要她再親手繡一個給他。


    白溫之女紅一向不錯,不過兩日荷包已繡好了大半, 隻剩些細節和收尾。


    床榻不遠處設了一張長案, 案上擺著一盞尋常青銅香爐, 香爐雖普通,內裏燃著得卻是千金難求的龍涎香。


    原本龍涎香隻供禦用,由閩州一路走官道北上,但要運往長安要途徑鄭州,蕭放攻下鄭州城後, 今年的香料便都留在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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