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塵子望了望無塵子,狠狠地道:“哼,既然老夫已經敗在你這叛徒的手中,要殺就殺,要剮便剮,何須哆嗦!”


    “要殺你,那簡單得很,不過你別妄想遮過你與那殺人狂魔‘血影子’的關係,既然他的‘血邪劍’能在你手中,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天下人人皆知,血影門加入了毒手盟,而血影門的上代掌門人‘血影子’連同他的魔劍一起不見了。據說,他是把血影劍傳給了他的關門弟子,然後便撒手歸西了。


    難道你便是‘血影子’的傳人!“趙乘風怒聲問道。


    “哼,我若是血影子的傳人,又怎會敗在你這黃毛小子手裏!”滅塵子不屑地道。


    “哈哈……”趙乘風放聲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滅塵子怒問道。{“我笑你真笨,老了還這麽天真。你沒有聽說過,在六十年前,‘血影子’與昆侖祖師在昆侖之巔約鬥,三戰三敗的故事嗎?血影子隻不過是憑一柄‘血邪劍’殺入江湖而已。若非祖師念在血影子也是江湖中一個難得的人才,所以沒有廢掉他,否則,恐怕你現在還見不到這把‘血邪劍’吧!”趙乘風輕蔑地道。


    “哼……”滅塵子依然不作回答地哼了一聲。


    “快說!你到底和血影子是什麽關係,怎麽會有血影子的‘血邪劍’?”趙乘風厲聲喝問道。


    “讓我來告訴你吧,趙大俠。”淩海說完,突然如海燕掠波一般在瞬間飛至趙乘風的身邊。無塵子想阻住淩海的去勢,生怕他會從旁出手殺了滅塵子,所以也全力阻擋,可是他的身形掠起時,淩海早已如一陣輕風般從他的身邊飄過。根本不要說什麽阻攔了,就在連趙乘風都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淩海的手已抓到了滅塵子的臉上。


    滅塵子大駭,也不顧趙乘風的劍,竟向後飛退。趙乘風也大驚,以為淩海要殺人滅口,忙揮劍急攔道:“正義兄你………”


    淩海的動作真可謂快到了極點,幹淨利落,毫無拖泥帶水的現象。趙乘風那一劍本有三分不忍,但七分攻勢依然很淩厲,可是淩海卻根本就沒有將其放在心上,身子在飛掠之時,如弱柳迎風一般在劍雨中鑽了出去,根本就不受劍勢的阻撓,五指輕如蓮瓣輕展,小拇指又屈於手心,射出一縷真氣。


    一縷乳白色的真氣,如有實體的氣柱,直撞上滅塵子的檀中穴。太突然!太快!太飄突!


    在滅塵子還來不及躲開時,對方的手指便已擊在他的檀中穴之上。


    淩海的去勢依然迅疾無比,伸開五指向滅塵子麵部抓到,趙乘風、無塵子和昆侖眾弟子及一些江湖人士都為他的動作所震懾,更為他的動作所迷惑或是大驚。


    “不要……”“嘶!”趙乘風和無塵子還沒有叫完便聽到這種非常別致的聲音。


    “啊……”眼尖的人早已一聲驚叫。


    趙乘風和無塵子如飛般地掠至。淩海讓開身子,眾昆侖弟子、無塵子及趙乘風的視線為之一開。


    “啊……”眾人同時驚叫。


    淩海悠閑而立,輕鬆地道:“這便是答案,請大家恕我魯莽!”


    “不是滅塵子,是假的……”酒店裏有人開始議論了。


    立於趙乘風與無塵子麵前的竟是一位陌生的中年人,唇尖嘴長羊口,鼻梁似劍,一雙眼睛又小又圓,凸露眼珠。這哪裏還是滅塵子!滅塵子在哪裏?滅塵子在哪裏?“看,這便是你們的滅塵子。”淩海揚起手中的人皮麵具道。


    “你是誰?滅塵子師叔在哪裏?你把他怎麽樣??”趙乘風厲聲道。


    “你這惡賊,將我師弟怎麽了?”無塵子悲切地問道。


    “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滅塵子?”那中年人反而很鎮定地對著淩海道。


    “你先回答好他們的問題,我便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我怎好放著正事不幹,而來炫耀自己的超凡能力呢?”淩海有點開玩笑似地道。


    “那好,我先回答他們的問題,但你能否也完全回答我的問題,讓我死也暝目?”那中年人悲壯地道。


    “若是我不呢?”淩海反問道。


    “那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們半句話!”那中年人沉聲道。


    “我就不相信你這賊子能不回答我的問題!”無塵子怒喝著舉起右手重重地拍在中年人的肩井穴上。


    “呀”一聲慘叫從中年人的嘴裏發出。


    “我就不信你是金剛打造的,老夫就讓你嚐嚐分筋錯骨的厲害,看你敢不敢小看我們昆侖派之人!”:無塵子狠聲道。


    中年人的麵色已經變得焦黃焦黃,豆大的汗珠,從額角、麵頰、鼻尖不斷地向下滾落,但他一直緊咬著嘴唇,除第一聲外再也沒有半聲悲呼。嘴角的血不斷地下淌,嘴唇已經被咬裂,但並不說上一句話。


    淩海和趙乘風及一些江湖好漢都露出了欣賞的眼神。已經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中年人的臉已呈臘黃色,眼神中盡是痛苦與仇恨,但依然沒哼半句。


    “你說不說?”無塵子怒道,眾昆侖弟子也持劍以待。


    “你……妄……想……”中年人倔強地道。


    “好漢子,果然有幾分傲骨,不過隻可惜走錯了門。無塵子前輩,能不能給晚輩幾分薄麵?暫緩一下這苦刑,讓我來叫他說出來怎麽樣?”淩海謙和地道,無塵子望了淩海一眼,誠懇地道:“那就有勞先生了。”說完伸手在中年人的身上連拍了幾下。中年人—下子萎縮倒於地上。剛才無塵子在他的肩井穴注入了六道真氣。將其體內經脈都弄得一團糟,幾欲斷裂,骨頭也都充了氣一般向外澎漲,幾乎快要粉碎直到剛才淩海又在他身上拍了六掌,將體內的六道:真氣全都抽離體外。那些混亂的經脈一下子恢複正常整個人便再也支持不住,於是萎縮於地。而被點的檀中穴,因淩海不是用的特殊手法,所以也便隨真氣的抽空之衝擊而被解開。


    淩海如幻影一般出現在中年人的身旁。誰也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似乎中年人身邊的空氣突然凝結成淩海—般,連趙乘風和無塵子也大吃一驚,但淩海身上的那股浩然正義和祥和之氣令兩人感到很安全。


    淩海伸出一隻手,一隻晶瑩如玉的手,修長的五指、化成蘭花狀,先將中指置於中年人的百會穴,然後其他四指在百會穴四周緩緩敲擊著。


    中年人在昏迷之中頓覺百會穴中有一道祥和浩大之氣傳入體內,然後又有一縷縷陰柔的真氣向體內不斷地注入,在各受損的筋脈間遊走不定,體內的傷痛竟在這數道真氣的衝擊下霍然而痊。


    中年人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神中的疲勞與痛苦盡數驅除,第一眼便看見淩海蹲於他身邊,五指搭於頭頂含笑地望著他。


    “你為什麽要救我?”中年人不解地道。


    “我敬你是一條漢子,但更有一份好奇心,想多知道一點秘密,所以我才救你。”淩海含笑道。


    “你很有趣,可惜我不是你的朋友。”中年人歎息地道。


    “隻要你好好地回答他們的問題,或許我們能做個朋友也說不定呢?”淩海意味深長地道。


    “我依然堅持我的原則,否則免談。”中年人固執地道。


    “你是不是太倔強了一些,難道生命都比我所要回答的問題更不值錢嗎?”淩海有些驚異地道。


    “哈哈……你說的也有道理,但對於我來說,失敗便等於自殺,已經沒有生的權力,就算你們不殺我,江湖亦無我立身之處,何況他們也絕不允許我活看返回組織,那時的死也許會更慘,所以遲死早死對我來說,都已經是無所謂了。我知道你是個高手,若死得明明白白也不枉我這一生了。你們殺了我,我何樂而不為呢?”中年人淒惋地道。


    淩海抽回手凝視著中年人的雙目,然後問道:“你中了三屍續命丸?”


    “不錯,你對毒物的研究很深?”中年人反問道“不錯,若我能為你解開這種毒藥那又將如何呢?”淩海疑問道。


    “不可能,這世間除了淩家的重要人物才能配得出解藥外,便隻有給我吃下這顆藥的人有解藥,而淩家在三年前一役中盡數被毀,這世間也便隻有她才有解藥、”中年人有些恐懼地道。


    “你也太小看這江湖了,這江湖中藏龍臥虎,天地之大,難道就沒有人的用毒功夫超過淩家嗎?”淩海沉靜地問道。


    “我想沒有,就算是唐門用毒也不一定比淩家更高明,對於三屍續命丸,唐門也隻好自歎弗如,大不了花一番氣力能將這劇毒壓製一時而已。”中年人肯定地道。


    “不過,我卻一定能解開你體內的劇毒,隻要你認真地回答我們的話。”淩海虔誠道。


    “沒用的,你們的手段比不上他們,何況在江湖中如你和趙大俠這樣的正義高手有幾人呢?”中年人傷感地道。


    “這個便不用你操心了,若人人都如你這般想法,那這個江湖中的邪魔不更加猖厥嗎?


    若我們都有與邪惡誓死一戰的決心的話,定會有更多的正義之士響應我們的,那麽這些邪魔又算得了什麽呢?”淩海深有感慨地道。


    “好,既然是這樣,你們問吧,我相信你。”中年人堅決地道。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代替滅塵子的?”淩海問道。


    “三年前,就在淩家被毀之後的第三個月。”中年人平靜地道。


    “那麽你將真的滅塵子前輩怎麽樣了?”淩海又問道。


    “我不知道,當時,是由別人負責對付真的滅塵子,我隻在這之前的一年中苦練昆侖劍法,也經常上山觀察滅塵子的生活習性和動作以及他和熟人的稱呼。直到上麵有人來通知我,我便去替代滅塵子,真正滅塵子的消息便一直沒有聽說。”中年人道。


    “你的昆侖劍法是誰教給你的?”無塵子狠聲問道,“這個當然是我師父教給我的了。


    我師父便是‘血影子’,當年他與昆侖祖師比劍於昆侖巔峰,三戰三敗,便將之引以為平生大恥。同時我師父天資過人,第一次決鬥,共鬥了一千招才分勝負,當他逃離昆侖後,便仔細研究昆侖劍法,然後又去進行第二次挑戰。第二次我師父並不是專為挑戰,而是想借機觀察昆侖劍法,雖在第一千八百九十六招時又敗了,但依然被他闖出了昆侖。他養好傷後,卻沉浸在混侖派的劍法之中。昆侖劍法博大精深,並非兩次決鬥便可以完全學好,於是我師父便進行了第三次挑戰。這一戰主要也想把不了解和不明白的劍招在這次挑戰中弄懂弄通。而你們的祖師也在最後一戰中看出了我師父的心意,且感他一片至誠也便沒有將我師父殺死。


    我師父也就因此學會了昆侖劍法,但為了感激昆侖祖師的不殺之恩,他並沒有想破解之法,而是以本門的武功與昆侖武學融會貫通。可惜,本門的武功與昆侖所走武學之路絕然不同,根本就難以揉合,可我師父也想出了一個分心兩用的方法,可以讓一正一邪的武功同時使用,也便達到了一種超凡的境界,所以扮演滅塵子和模仿昆侖劍法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中年人遙望著藍天向往地道。


    “那你的主人是誰?誰給你吃的這顆三屍續命丹?”淩海奇問道。


    “我不知道她長得是什麽樣子,但她定是個女人,我每次見到她總是以黑布蒙著臉,隻知道她的眼晴很媚,聲音很柔美。看身材應該是個美女,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獨臂老頭,當然這是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來年齡很大,臉上也蒙著一塊黑布。”中年人思索道。


    “那你怎樣和他們聯絡?”淩海疑問道。


    “我不能聯係到他們,有事他們會找上我的。而且到三屍續命丸快發作之期他們便會出現在我的附近。”中年人真誠地道。


    “哼,騙人!以你的武功,要殺兩個人還不是件易如反掌之事?又怎會被人下了這種毒藥呢?”無塵子怒問道。


    “江湖險惡,不是有人說‘明槍易躲,暗劍難防嗎?誰會沒有疏忽之時呢?”中年人不屑地道。


    “那江湖中傳言‘血影門’加入了毒手盟可有此事‘”趙乘風疑問道。


    “不錯,但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目前,血影門的掌門是我師兄,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和他打過交道,他甚至還不知道世間有我這個小師弟。”中年人沉聲道。


    “我師兄是不是你殺的?”無塵子厲聲喝道。


    “不是,當時我有事要辦,更何況我並不想殺死你大師兄,我若早殺了他,那或許便會有新的殺手任務要做,可能很快便會離開昆侖派,而昆侖的武學又是江湖一絕,那不減少了太多學習的機會嗎?”中年人無懼地道。


    “那麽,我大師兄是誰害死的?”無塵子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具體是誰或許這位趙兄弟比我更清楚,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這是我應該做到的,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背棄信義!”中年人毫無羞澀地道。


    “你是毒手盟的人?”淩海急問道。


    “不錯,雖然我並不能算真正的毒手盟弟子,但卻是毒手盟的外係殺手。在各門各派中都有像我這樣的人,有的身份和武功比我還高,多數都是由毒手盟的左聖使及那獨臂蒙麵老人掌管,因為每人都服食了毒手盟的三屍續命丸。”中年人道。


    “你叫什麽名字?你知道各派中哪些人是臥底嗎?”趙乘風平靜地問道。


    “我的真名是殷無悔,本是無名小卒,後蒙恩師點撥,教我武功。沒想到十數年修行後,剛出江湖便被奸人暗算,已致不能仗劍江湖,真是報應。至於其他各門派的臥底是誰,我便不太清楚,或是根本不知道,在毒手盟這個組織裏,隻有上級才知道下屬的名字,而平級之人是不可能知道對方身份的,甚至擦肩而過也不知道,我們之間沒有暗號,除非很大的行動,才由上級給我們安排編號,再告訴我們聯絡的暗號,但大家都是蒙麵而行,依然不會知道對方的身份。”中年人有些無奈地道。


    “那你為什麽一定要殺死我?你沒有殺害我師父。大可不必如此緊張。”趙乘風疑問道。


    “不錯,雖然我沒有殺死你師父,但你師父也絕不是傻瓜,在他死之前,他便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所以組織裏便派出另外一些高手殺害了你師父,我之所以沒有參與是因為我若在場,你師父一定會起疑心,從而有所戒備,那樣便不能一舉將你師父製服。而在他臨死之前,你卻趕到了,他當時向你說了幾句話,我想這當中一定有關於我的秘密,為了不讓秘密泄露,我必須要殺了你,不過沒想到,你比我想象的更厲害。”殷無悔有些好笑地道。


    “哦,你說的可是事實?”無塵子厲聲問道。


    “難道我還會說假話嗎?死我都不怕,還怕說幾句真話嗎?真是好笑!”殷無悔反問道。


    “血影子前輩現在怎麽樣了?”趙乘風平靜地問道。


    “已經乘鶴西去。”殷無悔內心十分傷感,頓了一頓,又道:“還有問題要問嗎?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要不違背信義。”殷無悔爽快地道。


    無塵子望了望趙乘風又望了望淩海後,沉聲道:“沒有了。”


    “那很好,待我向這位大俠問幾句話後,你們要殺便殺。”殷無悔毫無懼色地道。


    頓了一頓,便對著淩海疑問道:“不知大俠是怎樣識破我的身份的?”


    “很簡單,一個人的易容之術再精也不能把自己全身都化妝。雖然可以化妝,但和脖子之間的顏色總有一點點差別,你的易容之術也算不錯,能將麵部表情與麵具相配合,但剛才你與趙兄那一戰卻出了極大的毛病,稍微思索一下便會明白。剛才你那樣巨烈地打鬥,當然會大量出汗,而你麵部出的汗很少,但就在與脖子交接的地方,那一圈卻滲出許多密密的汗圈,那細小的汗珠就讓我感到那裏很不正常,於是我懷疑你帶著麵具。也正是我不先向趙兄與無塵子打個招呼便伸手去抓下麵具,以致險些惹出誤會。”淩海輕鬆地道。


    “哦,大俠真是高人,眼力之好令殷某佩服,大俠剛才所使的手法不知出自何門派,在中原武林中似乎沒有見過?……”殷無悔急切地問道。:“天地之間,萬法皆自然之物,域外亦是自然,中原亦有自然,何謂我的手法不似中原之物呢?我的武學不屬任何門派,更不是什麽絕學,隻是很普通很普通的自然之現象,不知你是否見過荷花綻放?剛才我隻不過是將荷花綻放的過程加快了很多,而射出的那—指便是荷花吐蕊,如硬要說我剛才施展的手法所屬門派,那隻能算是自然門。”淩海莫測高深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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