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漵想跟他約法三章,又想著,她貴為太子,想必是一言九鼎。


    但又想著先前的時候,他跟小將軍承諾過,不會在碰她。


    結果呢,別說碰了,他直接將盤子給端走了。


    這樣的情況,說他一言九鼎,著實有些虧心了。


    花漵決定走一步看一步,羞紅著小臉,閉著眼睛給他弄。


    兩人都有些難受。


    封鬱捏著她下頜,狠狠的親她,口中還含糊的念:“明兒有你好看。”


    他表情歡愉臉頰酡紅,花漵心生惡念,若是再想要她的命,她就是拚著死,也要給他折了。


    ……


    以前的時候,她覺得心中屈辱,一般情況下,都不敢說什麽,更別提抬頭看他。


    她抿著嘴,麵上嬉笑怒罵,心中卻緊緊的繃著,認真的評測她每一個動作,他是什麽反應,等到下一次的時候,她又該如何。


    都說女人是一本書,你要認真的翻閱。


    而男人就是一個寫好的話本,你隨意的翻翻,就能寫出標準答案。


    花漵手腕有點酸,她可憐巴巴道:“還不成麽?”


    想了想,她直接拉下寢衣,露出圓潤的肩頭。


    “唔。”太子瞬間投降。


    等他出來,花漵覺得累,今天背一天的書,已經是非常的疲累,又得集中精神來應付他,簡直讓人累的想倒頭就睡。


    她隨意的洗洗手,鑽進被窩就睡了。


    封鬱還衣衫敞開,沉浸在饜足的餘味中,尚未回神。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室清冷,剛才嬌媚的姑娘,這會兒閉上眼睛,睡的乖巧。


    封鬱攏好衣衫,立在床頭看了片刻,這才掀開被子,將人往自己懷裏團吧團吧,聞著那悠悠的玫瑰香,這才滿足的閉上眼睛。


    他先前未曾嚐過女人滋味,以為這都是些不好的東西,萬萬不曾想過,竟叫人食髓知味。


    每次等他睡去,花漵才閉上眼睛。


    她害怕。


    怕滿足他之後,會在她不知不覺間,被他扼喉而亡。


    等他睡著了,這才能放心下來。


    夜色深沉,室內寂靜。


    隻能聽聞鳥蟲鳴叫之聲,唧唧啾啾。


    隱有歲月靜好的安詳之態,花漵在心裏扳著指頭算,等太子春毒解了,若她能說的他讓她離去,好像也不錯。


    東宮她進不去。


    以她原先的身份,她進不去,以她現在的身份,她更加進不去。


    被搶來的小將軍的貴妾。


    這身份,光是說一說,就覺得尷尬的緊。


    花漵閉上眼睛,苟且偷生也是生,她就是想活著罷了。


    又在腦海中默背了一遍藥經,她這才閉上眼睛安睡,她突然覺得時間緊迫,若太子春毒解了,就沒她啥事了。


    但是讓她有些不明白的是,老大夫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在太子的院裏頭,有這麽大的話語權。


    說起來不過是叫她去背藥經,學醫罷了,但實際上是指使太子女人做事。


    這其中的討教大了去。


    老爺子這條線,她要試著抓一抓,畢竟對於她來說,任何一點希望都不能放過。


    花漵微微勾起唇角,閉上眼睛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她醒來的時候,太子早已經無影無蹤,她摸了摸身邊的錦被,早已冰涼。


    花漵伸了個懶腰,剛弄出一點動靜,錦屏和銀屏就趕緊過來伺候。


    兩人伺候的細致妥帖,給她穿衣洗漱,仔細上妝。


    花漵看著鏡中嬌豔的臉頰,垂眸略笑了笑,又用了一碗清粥,這才轉身往前院走去。


    剛走過垂花門,就對上一雙笑盈盈的眼眸。


    來人穿著襖裙,上身是白錦繡銀雲紋的短襖,下麵穿著火紅繡鸞鳳的石榴裙,頭上戴著金燦燦的點翠頭麵。


    身後跟著一眾丫鬟婆子,一邊走一邊笑,柔聲道:“許久沒過來,還是往常的樣子,太子妃遣我來瞧瞧,太子處可有什麽缺的。”


    她說起話來,慢聲細語,帶著貴女的雅致和傲慢。


    兩人迎麵撞上,那女人便笑了笑,指著她問:“這位是?許久不曾來,竟添了人。”


    花漵不信她不知道。


    但是來了人,她心裏反而確定起來,先前春歌的死,應當是東宮下的手。


    她有些不明白,怎的這般著急。


    想著前兒的時候,他那略顯生澀的動作,當時她又羞又怕,沒有發現問題,後來細想想,才發現他當時不僅僅是著急,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意思在。


    當朝太子,竟沒有女人經驗。


    說起來叫人不敢置信。


    這會兒看著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樣,花漵笑了笑,這樓裏的女子,都會看人,她打眼一瞧,就知道這姑娘看著是主子氣派,實則是下人。


    “我是小將軍家的,不知您是哪位?”花漵笑吟吟道。


    她就不信,太子強搶別人的女人,這東宮的人,能真的一無所知。


    來人呼吸一滯,她沒想到,會這麽直白的揭出來。


    在她的想象中,瞧見東宮的人,這姑娘應當是自行慚愧至極,一臉羞憤欲死才對。


    誰知道這姑娘笑吟吟的自報家門,反倒讓她尷尬起來。


    “怎的,有事?”花漵問。


    她為了方便背書和認草藥,穿的很是簡單,甚至已經係好襻膊,露出一截白嫩的細瘦腕子來。


    來人視線在她那細的好像一折就斷的腕子上掃視一眼,半晌才低聲道:“您住在這,若有什麽缺的,便盡管遣高達去尋太子妃,一準給您辦妥當了。”


    花漵聽著她宣誓主權的聲音,側眸笑了笑,柔聲道:“成。”


    來人登時一噎,緩了緩氣息,這才接著說道:“今兒來,也是想看看姑娘。”


    她這話一出,花漵便伸了伸手,示意錦屏給她解掉襻膊,這才轉身又往院子裏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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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哦?”她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


    比方才還要氣人,像是方才這人問的一樣,她也問了一句:“不知這位是?”


    來人氣成河豚,偏偏第一回 合就敗了,她暗自運了運氣,這才重新掛起笑容,回:“奴婢名喚春英,是太子妃跟前的大宮女,這次一是來瞧瞧太子爺缺什麽,二是來瞧瞧姑娘。”


    花漵聽罷,便笑著坐在主位上,手裏捧著茶盞,側眸笑道:“勞煩姑娘走這一趟。”


    春英麵色也有些不大好,她怎麽敢,怎麽敢叫她站著回話。


    她作為太子妃跟前的人,又是鄭貴妃娘家出來的,不管在宮裏還是在外頭,那都是獨一份的存在。


    何曾這般立著說話,怎麽也要給她一份殊榮,讓她好生的坐著回話,再上茶上點心的。


    花漵知道,作為太子妃跟前的人,她應該敬著一點,但也知道,她和太子妃之間,是王不見王,不管是什麽地位,還是心機手段,對於太子妃來說,她都是一個,能夠隨手捏死的螞蟻。


    宮中人的心,都髒。


    包括狗太子。


    她在心裏暗罵,麵上卻笑盈盈的,看著春英幾句話說著,麵色重新又變換回無懈可擊。


    花漵這才慢悠悠道:“春英姑娘,你可認識春歌。”見她麵色有異,她接著說道:“這姑娘性子有些左,不過拌幾句嘴,悄沒聲息的就投井自盡,不知道還當是被人謀殺了,栽贓嫁禍呢。”


    說著她做出一個好怕怕的表情,楚楚可憐道:“我是外人,不知道裏頭的討教,不如姑娘跟我說說。”


    太子妃是個什麽態度,她必須盡快探出。


    見春英麵色變換,充滿了不敢置信,花漵登時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神色間的細微變化,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春歌的事,和春英脫不了幹係。


    “這人死的可真慘,連半句話都留不下。”花漵慢悠悠的點了一句,這才親親熱熱的執起春英的手,拉著她一道坐下,叫錦屏上茶上點心。


    “姑娘是個尊貴人,哪裏能站著。”


    她這一番唱念做打,方才還趾高氣揚的人,這會兒已經麵色大變,甚至有些驚懼的看著她。


    花漵不動聲色,將手腕上那個漂亮的金鐲子退了下來,直接推了推,笑道:“姑娘走這一趟辛苦了,這個賞你。”


    她明晃晃的賞人,春英麵色一變。


    她原想著拿捏她,不曾想反被拿捏,她臉色鐵青的匆匆而去。


    花漵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她擰了擰眉尖,食指有序的點了點桌子,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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