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心中所想各不相同,費青天諸人雖然與胖瘦二仆相鬥,但始終未忘注意臥轎所發生的事情,這一到全都給搞懵了,心道:這是哪裏的一位高手?什麽時候上的臥轎?上轎幹什麽?”


    胖瘦二仆更是心驚:想不到嶽陽門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潛伏在轎中,這回可算真的完了。一驚之下,卻也受了幾處傷痕。


    黑白無常卻是慘不堪言,人人都對他們恨之入骨,絕對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有機會便紮一槍,就當個草把人一般.一時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胖瘦二仆此時有些絕望了,但沒有了黑白無常相伴,便可以遊走,展開聖者範正忠的身法,眾人暫時奈何不了他們,隻是傷口卻越來越多,兩人根本就沒有鬥誌,一味地逃。


    費青天知道,一時也是追不上的,沒辦法,隻好先回過頭來將聖者範正忠搞定再說,但不清楚那道人影的來曆。


    “你是道教門徒?”聖者範正忠厲聲喝道,同時手指不斷地彈出,有著蘭花綻放,每每封死對方手中劍的去路。


    “他們還不配做我的師父,你再看這兒!”那幻影般的人物立刻劍式一改,身影立刻顯了出來,竟是位二十左右的青年。


    費青天剛聽聖者範正忠那一聲厲喝,心中一安,沒想到對方卻說不是,一時心頭又掛了起來,要知道教名滿天下,若是道教之人,刁夢珠便不會有危險,也可算是武林同道,與“大妖教”自然便是敵人,可此刻,對方並非道教之人,便不得不過去看看刁夢珠情形,料想聖者並未曾親手殺害刁夢珠。


    雲大夫也是同樣的心情,朱古尾與李鐵男立刻會意,向胖瘦二仆猛下狠手,將之擊得狠狠不堪,身上又添上幾道傷痕.


    費青天的腳在瘦仆的掌上一點,身子便若巧燕斜斜倒飛而出,向範正忠撲到,其餘三人也是一攻,便借機抽身而退,二仆雖然是一味逃打,也被傷加累折騰得疲憊不堪。


    那一邊的聖者範正忠也是心驚不已,對方所使的一刹間變成了“萬宗堂”的劍法,用了幾招,又變成了“少林”的“達摩劍法”。


    費青天也看得大奇,這青年的劍法,居然每家都會上數招,而且都威力十足,有幾家劍法是值得稱道的,甚至連嶽陽門的劍法擊出來也都有極有威力,具有很深的火候。


    聖者範正忠當然不會被這青年逼的手忙腳亂,每每把青年逼得改換劍法,偶爾也劃出幾招刀法,即使刀招也有意想不到的威力,但這一切卻叫範正忠驚懼不已,心道:“想不到‘嶽陽門’還有如此高手,若是假以時日日,定會變成另一個潘陽新!”當然,他並不知道費青天的驚駭並不下於他,隻以為是費青天故意躲藏在轎中的人,眼見費青天等人殺了黑白無常,又進來包圍,不由得心頭大急,顧不得傷人,雙掌蛟龍般猛地推而出,根本就不瞧那青年用的什麽招式。


    那青年臉色大變,隻覺得範正忠那拍出的一掌,竟將他所有進招之路全部封死,真似銅牆鐵壁般擠壓過來,而另一掌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吸力,使他難以抽身而退,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情況,想不到對手竟有如此功力,如此可怖,但事到臨頭,隻剩下硬拚一途,青年的右手劍立刻改為一道道平淡的光影向範正忠那強大的引力勉強化解一些,才伸出左手來,從腰間抽出一根像鑿子又像是杵的粗壯尖物,向範王忠的掌心刺去。


    範正忠臉色一變,右掌立刻化為拳,一股淡淡的真氣罩使那一拳顯得有些虛幻。


    “轟!”少年被範正忠一拳擊得倒飛兩丈,從轎邊飛過,“吧噠”一聲得得地摔在地上,那似鑿似杵的怪異短而粗的兵刃,也斜飛四丈,“哚”地一聲插在地上。


    範正忠一聲低叫“破天錐”便倒飛向費青天撞去。


    費青天“嘿”地一聲,從腰間滑出一條青蛇一般的長劍,挑起一朵朵浪花般燦爛的光影,向範正忠迎去。


    雲大夫的槍也從費青天的肋下斜斜刺出。


    範正忠人在空中,突然一個倒翻,頭下腳上,雙手分拂費青天的劍與雲大夫的槍.“哧——!呼——!”


    費青天的劍也將範正忠的雙袖割一下塊,也因此使得一阻,被範正忠藏於袖底的手指彈了一下,一股巨力使他的劍不由自主地回襲雲大夫。


    而雲大夫的槍卻被範正忠裹得正好,隻得一推一抖,但卻引來了範正忠的另一股強霸的力道,使他的長槍向費青天橫掃而至.


    兩人大驚,各出手掌互相擊了一下,兩人的身影立刻退出了對方的攻擊範圍,當然也就讓開了一條可任範正忠通行的路。


    朱古尾與李鐵男的劍根本就難以將範正忠截住,讓範正忠以輕巧的身法順利地避了開去。


    費青天擔心刁夢珠的傷勢,迅速向臥轎中撲去,而雲大夫與朱古尾、李鐵男迅速回截範正忠。


    範王忠的腳步毫不停留,衝入嶽陽門弟子群中,一抓一個,就像是拋沙包一般,輕巧地盡數甩出去,幸虧是為了解開胖瘦二仆的危難,不想被人纏著,否則,沒有一個被扔出去的能夠活命,不過也是慘叫連連,被跌得七葷八素不辨東西南北。


    胖瘦二仆一聲厲嘯,立刻被範正忠提帶著疾馳而去,和來時一樣迅捷,沒有人能夠追截得上。


    雲大夫諸人見追截無望,立刻喝回人弟子向臥轎奔去,此時也記起了那突然出現不知是故是友的青年。


    但眾人隻找到地上有一絲血跡,人不見了,被範正忠踢出的‘破天錐’也不見了,就像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出現的一般,神秘地走了。


    “費長老.珠兒怎麽樣了?”雲大夫焦慮地喊道。


    “還好,隻不過是被點了穴道!”費青天鬆了一口氣道.人人心頭也為之一寬。


    雲大夫立刻躍上轎子,隻見刁夢珠麵上紗布依然未解,眼睛緊閉,顯然穴道雖解,卻未曾醒來。而丫頭卻被一劍過喉,死去多時。


    “快為珠兒舒活一下血脈,重傷之餘又經穴道受製,會使她的傷勢加重的。”雲大夫急忙道。


    “我已為她舒活了一下血脈,顯然穴道並未受製很久,可見那位公子上車才不過一會兒。”費青天沉聲應道。


    “對了,那俠公子怎麽樣了?”費青天又記起來問道。


    “他走了,大概也受了些內傷,留下幾點血絲,顯然是吐出來的。”雲大夫應道。


    兩人才掀開布簾,從被震成碎末的轎門走了出來。


    “費長老,小姐她沒事吧?”朱古尾關切地問道。


    “珠兒暫時沒事,隻是小青被那公子給殺死了,可見其人狠辣無比,幸虧未曾傷害珠兒,算來也算是救了珠兒一命,咱們就不找他算賬好了,隻不知他屬於哪一門派.居然會運用這麽多種劍法!”費青天平靜地道。


    “屬下猜疑他可能便是傳聞中的‘無情殺手’江楓,因為正是傳說,他有一種可以被內家真氣的破天錐!”李鐵男沉聲道。


    “‘破天錐’!對,我記得範正忠老魔頭剛才還叨念這個名。”雲大夫附聲道。


    “‘無情殺手’江楓!他來找我們幹嘛?”費青天沉思道.“是啊,這樣可怕的敵人,的確是個隱患,居然通曉各派劍法,他什麽時候來了我們都不清楚,這豈不是聳人聽聞。”朱古尾歎了口氣道。


    “他是在我們去圍殺‘黑白無常’時才上轎的,那八名轎夫有三位是他以劍割破喉嚨,其餘五名是被‘天妖教’弟子射死的,這三名轎夫全都是一擊致命,甚至連聲音都未曾發出一點。”費青天沉聲問道。


    “啊!居然有這麽快的劍!”朱古尾也翻開幾名轎夫的屍體看了一眼驚叫道。


    “我想起來了,這難道是六十年前照天明的傳人?若真是照天明的傳人,有這樣的功夫,也並不為怪,和我們也和‘天妖教’為敵那也是理所當然之舉,當年飄飄我們是親見他死去,而照天明雖受重傷,卻不見其屍,有可能留下傳人來複仇也說不定呢!”雲大夫驚道。


    “對對,否則誰能夠把各派的劍術都練到這個樣號?唉,這也是江湖應該多難,我聽長輩們說過,當年最糊塗的一件事情,便是與各派聯合殺錯了好人,而未曾對‘天妖教’斬草除根。”朱古尾歎了一口氣道。


    “我們還是先找到付先生的居地將小姐傷治好再吧!”費青天提醒道。


    “對,其他的一切事情以後再說,唉,門中連連遭變,這‘天妖教’也真是太狠毒!”


    雲大夫低聲歎道。


    想到刁漠然與仇恨及各分舵的失去,眾人的心一下子似結了一層冰殼,全沉到湖底去了,一份深深的哀傷將這裏籠上了濃濃的陰鬱。


    “報告長老,本門弟子死傷十五人,還有十九人聽候命令。”一名弟子上前沉聲道。


    眾人心頭一陣疼痛,雖然勉強勝了一場,損失也算慘重的了,若不是朱古尾趕到及時,可能會全軍皆沒也說不定。


    “好,由八位兄弟抬起轎子,傷的由另一部分兄弟扶著走。”費青天吸了口氣,將心頭的悲哀稍稍排除了些道。


    “付先生的住處並不遠,他不大喜歡有人打擾他清靜,因此,我看去的人不能太多,就由我陪珠兒去,費長老與朱總管便帶著兄弟迅速回總舵不要讓‘天妖教’的魔鬼毀了本門的百年基業,不知費長老意下如何?’雲大夫沉聲道。


    “我看也隻有如此了,三弟與四弟被害,這當中我懷疑門中有人作內應,否則決不會出現珠兒被炸傷之事,當時.我見對方對我所布置的機關非常了解,就肯定是內奸,這不得不防,那你便放心地速帶著珠兒去治傷吧!”費青天低低地道。


    “哈哈哈——”一陣豪爽的笑聲從草叢中傳了出來。


    眾人一驚,費青天的動作最快,最厲,一支箭已電光般地射了出去.“費長老,別這麽客氣嗎!來這種歡迎之法恐怕我這一身骨頭不夠用哦!”一中年壯漢,從草叢中翻了出來道,深深的竹笠完全擋住了他的麵目,左手拿著一柄小藥鋤,右手兩指緊夾著費青天射出去的那支勁箭,背上那空空的藥籮顯得異常不雅。


    “付先生,你怎麽也到了?”雲大夫驚喜地道。


    費青天一臉尷尬,立刻道歉道:“想不到是付先生到了,老朽以為是範正忠這老魔頭來了,才致此誤會,望付先生原諒!”


    “哈哈,好說,我這山野草民哪能跟那種厲害人物相比呢!幸好,我的骨頭還沒有拆散,否則可就麻煩大了,算了算了,不怪便不怪!”付春雷笑道。


    “吵了付先生的清靜,真是罪該萬死。”雲大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這裏又不是皇帝的禦花園,你們想吵,也不管我的事,隻是剛才,那幾隻老狼的嚎叫的確是太大了,我隻好來見識見識,沒想到你們竟將他趕跑了,倒是讓我省了不少力氣。”


    付春雷瀟灑地一笑道。


    “今日,我是有事想求付先生才特地跑來相擾……”


    “是你們小姐的事嗎?好吧,讓我為你們盡一點力氣,反正一個人也是治,兩個人也是治,我多治一個也無妨,就由雲兄陪我同進‘回春穀’吧,對了,費長老這支箭借我用一下哦,反正現在已在我的手上.想不借都不行了,啊!”付春雷昂著頭,豪爽地笑了一笑道,眼中露出真誠之色。


    眾人望了望付春雷手中的箭,不由得心中一驚,心道:這人不僅醫術高明,更是一個難得的武林好手,隻怕比費青天的功夫更要勝上一籌。單憑剛才接箭手法,幾人自問很難辦到,不禁心中更是敬仰。


    “既然付先生如此講,老朽有何不肯,就是付先生要老朽的命,我也不會拒絕的。”費青天一臉堅決地道。


    “哈哈!費長老果然是個人物,我付春雷佩服,不過實在是要說聲抱歉,我不能請諸位到敝穀中喝口熱酒,請大家原諒,對了,你幹脆再放慷慨一些,送我一張最好的弓,再加兩簡箭好了,算是醫藥費行嗎?”付春雷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地一笑道。


    眾人不由得淡淡一笑,立刻有人送來了四筒箭,一張鐵胎大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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