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你------你姓葉?”


    白衣姑娘一揩珠淚,見黃天虎木呐的樣子,反客為主,神情自然,眉毛一揚,狡黠地說道:


    “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有沒有一個叫葉什麽的姐姐.”


    黃天虎又是大窘,這句話正是他所要問的話,隻是沒問出來而已,其實這句話承上啟下,腦子轉一個彎就可以,但黃天點心裏佩服得不得了,心想:怎麽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


    姑娘麵帶笑容轉身坐在床上,牽了牽身上的被單說道:


    “告訴你,我不姓葉,也不叫什麽青的。我姓白,名字叫小媚,你記住了。”


    黃天虎表情木然,心裏內疚道:


    “記住了,白姑娘!”


    白小媚從床上站了起來,叫道:


    “你到現在還稱我什麽?!”


    臉上一肅,如罩寒霜,接著道:


    “你想又吃瓜,又甩皮!”


    黃天虎疑惑道:


    “我什麽時候吃過瓜?”


    白丁媚氣苦,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耳光,厲聲道:


    “我衣服是誰脫的,還有是誰看了—一”又氣又羞說不下去。


    黃天虎心道:“是啊,人家一個女孩,清白之軀。與你親不相識,不但被自己一覽無餘,而且還經過撫摸,差點衝動—-”


    想到這裏,仿佛自己是一個千古罪人,不由暗叫了一聲:“該死!”


    白小媚見他情緒低落,口氣一軟道:


    “對了,我還對你一無所知哩!”


    語氣竟有點撒嬌的意味,黃大虎也感到輕鬆多了,於是將自己的來龍去脈與白丁媚講了一遍。


    白小媚時不時插了一兩句,隨著黃天虎的講述情緒,愁喜交加‘黃天虎興致大增。不知不覺間又回複到無拘無束’玩世不恭的性格。


    男人其實最需要的是女人的傾聽。


    而白小媚的傾聽恰到好兒。


    兩人像相識很久的朋友,談笑風生。


    白小媚露出驚羨的目光,眉兒不時揚起,含情的鳳眼秋波柔柔,不斷投以淺淺甜甜的微笑。


    那神情竟是對黃天虎無限傾心,無限柔情地道:


    “我白小媚得港名動武林的黃少使風采,真是三生有幸!”


    黃天虎猛的覺得自已形象變得高大,不由的意氣風發。


    白小媚見火候已到,突然一改笑色,冷聲道:


    “黃少俠你不會說今晚發生的是一個誤會吧,你會怎樣對待我白小媚!”


    黃天虎愕然,仿佛從雲端跌了下來。


    白小媚步步緊逼道:


    “黃少俠感到很為難,你難道與葉青青已有婚約。”


    黃天虎神情們然道:


    “不,我和青妹,燕妹也是萍水相逢,現在不知她們上哪兒去了.”


    見黃天虎滿麵憂色,白丁媚不禁有點心疼,嬌笑道:


    “我也是隨便說說,看你急成那個樣子,就憑她倆的武功,你就不用擔心。”其實白小媚心裏知道,黃天虎對葉青青和柳紅燕種情已深。


    忽然俏臉一紅,秋波如水的望著黃天虎道:


    “虎哥,我和你那青妹比誰漂亮?”


    黃天虎沒想到白小媚會這麽直截了當的問他,於是極認真的回答道:


    “你倆一樣美,美得我不能分辨!”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見黃天虎那認真的樣子,白玉媚用手一摸自己花般容貌,有點不甚相信。自忖道:他們都說我容貌天下美豔無雙;見到我無不口水直淌;怎地還有一個與我一般。而且相貌酷似的人?於是一語雙關道:


    “真的?”


    黃天虎認真道:


    “真的。你不僅與青妹一樣漂亮,而且還長得一模一樣,真如一個傾城,一個傾國的姐妹花!”


    白小媚柳眉一揚,脆笑道:


    “看不出你還真的會哄女孩子開心!我現在要你發誓,要像對待你那青妹一樣對待我!”


    白小媚見黃天虎總是將青妹放在前麵說,心裏多少有點嫉妒,但也無可奈何。


    黃天虎果真舉起手發起誓來。


    白玉媚輕叫一聲,投進了黃天虎的懷抱,用自己的丹唇蓋上黃大虎的朱唇。


    處女的幽香,幾乎使黃天虎醉倒,黃天虎情不自禁的摟住白小媚的腰肢。


    白小媚身子一顫,全身酥軟,櫻唇潮濕,閉著眼睛。


    黃天虎必竟是個熱血男兒,凡夫肉胎,那經得起白小媚熱情如火的誘惑,攔腰抱起白小媚放在床上。


    白小媚不勝嬌羞,嬌喘微微,吹氣如蘭,柔聲道:


    “虎哥,別急,將蠟燭熄了。”


    黃天虎依言熄了蠟燭,房子裏灑滿了月亮的清輝,回轉身去,白小媚已玉體畢露躺在床上,仿佛也染上了月亮的清輝,發出瑩瑩的柔光。


    黃天虎初經男女之事,分開白小媚的玉腿,呼吸越來越急促。


    白小媚身子一顫,仿佛整個人緩緩地從萬丈懸崖落下。浮雲朵朵從身邊飄過,又覺得自己像一根琴弦被人越撥越緊,幾乎斷了。


    結果真的斷了,白玉媚一聲輕叫。


    一場暴風雨終於來臨,如白浪滔天,黃河決堤,大地沉淪----第二天清早,陽光照進房裏,兩人才起床,想起昨夜的巫山雲雨,均覺得不好意思。


    忽然,白玉媚將一塊沾有處女血的白手絹遞給黃天虎道:


    “我要你將它永遠留在身上!”


    黃天虎果真裝進口袋,兩人又親熱一番,白小媚容光煥發,偎在黃天虎的懷裏,幸福極了。


    黃天虎一扳白小媚道:


    “小媚,你那汗血寶馬從哪裏來的?”


    白玉媚身子一扭,跟著小嘴嚷道:


    “是不是又在擔心你的青妹?”


    黃天虎歎氣道:


    “師父囑我要照顧好青妹,沒想到她一”


    白小媚所作的一切雖然是受別人指使,這一切黃天虎還蒙在鼓裏,但她對黃天虎已深深動了少女真情。


    盡管是陰謀,但真情怎能抗拒,何況已有魚水之歡!


    白小媚略一思索,柔聲安慰道:


    “想你青妹是五奇傳人,武功已臻絕頂,就是碰到什麽麻煩,也不要緊,這血汗寶馬說來是我從她那裏偷來的。”


    黃天虎興致大增,坐起身子道:


    “你偷的?!”


    白小媚嫣然一笑,百媚頓生,嬌聲道:


    “我一路遊山玩水,閑得無聊;見路邊餐館外拴著一匹好馬,當時,我還不知道是血汗寶馬,就偷來了,一路疾奔,沒想到遭一個沒有眉毛的瘦老頭的暗算。”


    黃天虎心想:肯定是青青已從穿雲燕手裏奪回血汗寶馬,在路邊用餐,說明青妹已沒有危險,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白小媚從小在陰謀堆裏打滾,焉不知黃天虎心裏想什麽,但自己目的已達到,黃天虎絕對不會忘記與他發生了關係的女人,她要用一縷情絲捆住他,將他牢牢的拴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千古之理錯不了!從黃天虎的眼神中,白小媚無比自信,得意地笑道:


    “虎哥哥,你又不高興,我隻是一時貪玩,這馬我不要就是了,由你轉交給青姐姐,代我向她賠不是,你總該滿意了吧!”


    黃天虎愕然道:


    “小媚,你要離開我?”


    白小媚心頭一熱,嘴裏卻說:


    “我可沒說要嫁給你。不過,現在生米已作成了熟飯,就怕你是個薄情郎!”


    黃天虎心想:唉,這也許就叫緣份,我和燕妹,青妹相處那麽長時間,雖然都情深篤定,但從沒什麽非份之想,作什麽越軌之事,沒想到碰到一個白小媚;就----這麽想,黃天虎隱隱地感到不正常,心裏掠過一絲陰影。


    可年輕人的心卻裝不下煩惱,更何況此時鍋裏調油,不知身在何處的黃天虎,摟著白玉媚道:


    “我什麽時候吃過你的熟飯?!”


    白小媚眉毛一揚,轉過身,粉拳在黃天虎胸脯一氣亂捶,叫道:


    “打你這個淫賊,要了我還裝糊塗。”


    黃天虎連聲叫饒,白小媚不依道:


    “你必須答應,以後要好好待我!”


    黃天虎連忙舉手答應,白小媚這才滿意。


    兩人在房裏鬧了半天,才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於是一起出去吃早點。


    吃完早點,忽見旅舍門前;停著一輛豪華馬車。


    白小媚趕忙身子一閃想躲起來,說實在;她很慶幸被安排在這場陰謀裏的角色,陰差陽錯讓她認識了黃天虎,並與他有一夜之歡,盡管是為了‘地獄聖教’,但多半是她自己情願,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黃天虎,她舍不得離開他。


    可還是遲了,豪華的馬車廂裏陡然響起一個冷冷威嚴的嗓音,喚道:


    “小媚。回來!”


    白小媚知道“地獄神教”容不得她對黃天虎的真情;她不能抗拒命令,聞聲停下,望著黃天虎,莫名其妙地流下兩行清淚,吸咽道:


    “虎哥哥,我—一走了,你要多保重—一”聲音說得很輕,然後轉身一抹眼淚,鑽進了車廂。


    黃天虎本欲追過去;但聽到車廂裏傳來兩人的對話聲音很大,像是故意說給他聽。


    “那小夥子是誰?!”是一個中年女子冷冷的聲音。


    白玉媚撒嬌的聲音道:


    “媽----你說誰啊!”


    “傻丫頭,你幾根花花腸子,媽媽還不知道,走!”


    趕車的長鞭急揮,“叭”的一聲,馬車卷起灰塵,疾馳而去,消失在黃天虎的視線裏。


    一夜風流,情意正濃,想起白小媚那無限柔情,纏綿悱惻,香腮雲鬢----不知不覺從懷裏拿出帶有處女落紅的一方白絲絹,不由心裏空蕩蕩的,無盡的失落,無盡的悵恫,無盡的寂寞湧上心頭。


    緣聚人聚,緣散人去,黃天虎想起柳紅燕和葉青青,還有與自己纏綿的白小媚,紅顏絕色恍憾間都已隨風而逝。


    說也奇怪,盡管他已擁有熱情如火,滿身狂野的白小媚,但從內心裏卻感到不踏實,心靈深處他便懷念單純秀麗的葉青青,和沉穩恬靜的柳紅燕。


    杵立街頭,惘然四顧,偌大的市鎮,看不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惹得街上行人連連側目,奇怪,長得這麽瀟灑英俊的少年,怎一個人站在街頭神情恍惚,長呼短歎,不知為了何事。


    傷感滿懷的人兒,無非是多情自古傷離別,為情所困。


    黃天虎無精打采地回到客店,牽出那匹血汗寶馬,那馬已認得他,在他身上擦來擦去,黃天虎拍著馬頭,腦海中又浮現葉青青那嬌美的倩影,毫不做作的脆笑,心中不由感慨一番。


    與點頭哈腰,神色怪奇的店老板結清房費,懶洋洋地跨上馬背.走出街心,竟不知往那兒走,幹脆一抖疆繩,任馬隨意走.可那血汗寶馬是寶馬中的寶馬,千年難遇,就是信馬由疆,也如騰雲駕霧一般,疾馳上坡,黃天虎極目遠望。


    “咦”了一聲,勒住馬頭,白小媚和她的母親的馬車就在前麵.怎麽這麽巧,黃天虎感到奇怪,但任何事都是由自己意念所支配,雖然他是無目的亂走,但他腦海中一直浮現是白小媚臨上車廂時那無比幽怨的淚眼,所以這若有若無的思想,讓他追上了馬車,內心裏他想再見白小媚一麵,隻是他不知道而已。


    馬車甚是華麗,蓋著綠色的帳帷,原來白小媚還有一個母係,嘿,她對我了如指掌,我對她還一無所知哩。


    但從白玉媚飛身掠進車廂的輕功身法,黃天虎覺得她武功應和柳紅燕不差上下,十七八歲有這等火候,也是青年一輩出類拔草的人物,肯定是有一定的武林背景家庭。


    可黃天虎就是想不通,一個大熱天為什麽不騎馬,而坐在一個蓋得嚴嚴實實的車廂裏。


    從少婦喊小媚的聲音裏,黃天虎似乎在那裏見過,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雖然白玉媚對自己好,但從這華麗的馬車看,定然是很有家勢人家的千金小姐,作為母親,怎麽放心將女兒留在他這個天大地大的浪子身邊呢?


    這隻不過是他人生路上的一朵小浪花,一段刻骨銘心的插曲,黃天虎搖了搖頭,陡然感到有一種想通了的輕鬆。


    馬疆一抖,從馬車旁邊飛掠而過,他不想引起白小媚的傷心和她母親對她的生疑。


    “虎哥哥!”


    這是他盼望已久的喊聲,可心裏卻又抗拒這喊聲,他勒馬回首。


    白小媚從車廂裏探出了頭,眼淚奪眶而出,同時馬車也停下了。


    黃天虎畢竟初涉愛河,初嚐禁果,對情字既是拿不起,又是放不下,武功再高的人,在情感上畢竟是一個活生生,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他不顧一切的回轉馬頭,走到馬車邊;拉住白小媚的玉手;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忽然聽到車廂裏少婦冷冷的聲音道:


    “小媚!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怎麽這般胡鬧,老童,我們從另一邊走!”


    叫老童的車夫一甩馬鞭,馬車又疾馳而去。


    對啊!我是什麽身份!人家又是什麽身份,人家隻是一個孩子的胡鬧,你又何必那麽認真呢?


    黃天虎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再一次說服了自己,吻幹手上白小媚滴下的眼淚,兩腿一夾,從馬車旁邊絕塵而去,他要到摩天嶺去找柳紅燕。


    圍著光禿禿的摩天嶺轉了好幾圈,絕壁衝天的摩天嶺哪有什麽“地獄神教”,甚至連一個穿著黑披風的“地獄神教”的人影也沒看到一個,黃天虎又飛身上了崖頂,極目四望,除了皚皚的白雪,九曲回腸的黃河,什麽也沒看見,清嘯兩聲,高喊:


    “燕——妹——你——在——哪——裏!”


    聲音隨風遠送,蒼山不語。


    黃天虎滿懷失望,悻悻地騎上馬。


    暮然心裏一亮,小媚盜走青妹的血汗寶馬,距現在已不過幾日,何不去找到青妹,說不定青妹也在找自己。


    有了目標,黃天虎精神大振,策馬往回趕;在暮色蒼茫時,回到了湘城.‘川香館’的小二識得黃天虎,連忙哈腰鞠躬迎了上去道:


    “客官,一路辛苦,昨天晚上,與你相好的那位葉姑娘在小店住了一宿,問起你呢!”


    黃天虎大喜,急問道:


    “她人在哪裏?”


    “我們說你去了,她就第二天一早就北上。”


    黃天虎心想:北上?我怎麽沒碰到,那肯定走的是另一條官道。


    黃天點心急如焚,終於有了青妹的消息,買了幾個烙餅,店也不住了,又揮鞭北返。


    沿著第二條官道,黃天虎摧馬奮追,一路哪有什麽葉青青的影子。


    第二天;人已到了湖北境內,經過新州鎮,在人群中遊目四找.突然;聽到前麵一聲嬌喝:


    “小賊;哪裏逃!”


    這聲音是何等耳熟,像久旱大地忽逢甘雨。


    黃天虎心裏狂跳不已,抬頭一望,見一條由影從店裏急衝而出。驚呼:


    “青妹!”


    誰知那白衣少女並不回頭,身子一揉,已抓住了前麵拚命急逃的瘦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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