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解開這九龍珠之謎,第七代幫主祖師就成天將自己關在竹園石窟之內,連飯都是幫中弟兄專人送進。


    “就在這期間,九龍幫發生了一件大事,幫主夫人帶著五歲的兒子和一個有女之夫私奔了,再過了五年,那人就攜帶武林各派圍攻九龍幫,想奪得九龍珠.“那是一場多麽慘烈的打鬥啊,九龍幫所有的高手幾於全軍覆沒,血流成河,據說長江都給染紅了.


    “武林各派高手進攻竹園禁地,第七代幫主就破關而出,力敵萬人,將各派高手都殲滅,連同那奸夫,人們都震駭那霸道神功,他一掌拍出,就血肉橫飛,橫掃千軍,最後隻剩下幫主夫人和兒子還有那奸夫的女兒。


    “幫主夫人持劍自刎,臨死時求幫主不要殺了兒子和那奸夫的女兒,幫主答應了,其實他心中也有愧,為了探求九龍珠的秘密,他沒盡到一個作丈夫和父汞的責任,看到長大十歲的兒子,他不禁熱淚盈眶,伸手去抱兒子,誰知那兒子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將幫主殺死,這一下大突然了,九龍珠幸存的高手都氣極,沒想到兒子會殺父親,都上前要殺掉那喪盡天良的兒子,但被幫主喝止,說這一切都是天意,並囑咐人們不要為難這兩個孩子.“大家將兩個孩子關進了竹園,這件事情平息後,中原武林元氣大傷,幾乎一蹶不振,九龍幫幸存的高手都覺得這是九龍幫一件丟臉的事,就讓兩個孩子在石窟裏自生自滅,這樣一過就是十年.


    “千年後江湖上出現了一男一女,男的叫龍尊,女的叫美姬!”


    聽到這裏,柳天賜不由倒抽一口涼氣,說道:“龍尊和美姬就是那兩個孩子?”


    “神偷怪”說道:“不錯,龍尊和美姬被關在石窟裏,卻從九龍珠各自悟出了一套武功絕學‘龍行八式’和‘美姬劍潔’,‘龍行八式’分佛魔兩種心境,‘美姬劍法’又分為無情有情,前幾代掌門入之所以沒有參透九龍珠,是因為任何人都沒有達到佛心和魔境、無情無欲和柔情如綿的境界,當年癡癲祖師悟出的神功就是揉合貫通佛魔之境。


    “想那龍尊連自己父親都可以殺,可謂是大魔至極,但他殺父親,是由於為母親,因為母汞沒有得到父親的愛,並且還死在他麵前,殺了父親,也是佛心所不能達到的,自被關在石窟中,他就悟出了這種佛·魔至上武功,當然後來他就同時具備了佛性和魔性,並且一直都困擾著他,他分不出到底是佛勝魔,還是魔勝佛,但不管怎樣來說,出了石窟的龍尊和美姬毫無疑問成為無故於天下,兩百年來空前絕後、冠絕古今的一代武學怪傑。”


    柳天賜唏噓不已,難怪“神偷’隆”說九龍珠和自已有極深的淵源,原來自己的武功也是得自九龍珠,這其間竟有如此驚心動魄的曲折故事,心中思緒萬千.隻聽“神偷怪”又笑道:“龍尊和美姬雙雙攜手從石窟中走出,九龍幫的人這才想起十年前關在石窟裏的兩個孩子,沒想到兩人沒有死,卻杵石窟震破而出,大家紛紛上前攔截,可沒有一個是兩人的對手,連一招都走不過,大家都驚駭不已,又無可奈何,心想:九龍幫遭此滅幫之災,隻怪當初沒將兩個孩子殺掉,到頭來養虎為患,但龍尊和美姬卻沒殺一個九龍幫的人,就雙雙走了。


    “龍尊和美姬兩百年以來一直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鬥,但大家都知道,龍尊的武功還是稍高於美姬,因為龍尊已從九龍珠裏,陪出八式,而美姬隻悟出七式,九龍珠裏有九式,也就是說還有一式沒被人悟出來,這恐怕是要成為一個永久的秘密。


    “自龍尊破解了八式神龍功法以後,後人對九龍珠上所載的世間獨一無二的奇功異法,更是篤信,江湖高手聽說九龍神功如此厲害,都神醉心迷,都想將九龍珠據為已有,為此九龍幫作出了巨大的犧牲,才保住了九龍珠.”“神偷怪”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柳天賜想了想,問道:“那九龍珠怎麽會到了成吉思汗手裏?”


    “神偷怪”雙眉一豎,哼了一聲,說道:“九龍幫的幫主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第十八代幫主黃朝棟手上,他不整頓幫務,反而貪戀女色……”


    “神偷怪”說到這裏頓了頓,雙眼放出仇恨的目光,咬牙切齒地說道:“那賤人……


    那賤人將九龍幫給毀了,哈哈,不過,黃朝棟被美色所迷惑,結果也遭到報應,哈哈哈,報應!”


    看到“神偷怪”猙獰的麵目,柳天賜感到“神偷怪”與九龍幫之間有著極深的仇恨,不知這其間竟是什麽,以前他從沒聽師父韓丐天提起過,心中狐疑不定。“神偷怪”恨恨地又道:“由於黃朝棟貪戀女色,被成吉思汗乘機而入,派‘鷹爪門’的掌門人阮星霸滅了九龍幫,阮星霸就將九龍珠獻給了成吉思汗,黃朝棟他死得罪有應得!”


    柳天賜忙道:“黃幫主並沒死,他隻是被阮星霸囚禁起來而己。”·柳天賜話剛一說完,“神偷怪”就“騰”的站起來,神情激動地說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你說的可是真的?”


    柳天賜點點頭,簡單的將自己在九龍幫的經曆說了一遍,“神偷怪”默默地聽著,嘴上喃喃地說道:“他沒死……他沒死……”話沒說完,競流下兩行清澈的淚.柳天賜茫然的看著“神偷怪”,“神偷怪”收住淚水,發覺自己失態,靜了靜才說道:“柳教主,九龍珠是九龍幫的鎮幫之寶,也與你有極深的淵源,現在九龍珠在你手裏,希望你能交給九龍幫,這就是我講故事的目的。”柳天賜說道:“我怎麽信你?!”“神偷怪”


    道:“我就是九龍幫第十七代幫主的女兒.”柳天賜一怔,怪不得她對九龍珠的事知道得這麽清楚,九龍幫第十七代幫主的女兒怎會成為“四怪”中的人物,真是讓人費解.


    不待柳天賜回答,“神偷怪”身子一掠,也消失了.柳天賜心中暗歎,道:“神偷怪”的輕功在江湖上可謂沒幾人能望其項背,山穀裏空蕩蕩的,山風呼呼,嗚嗚作響,柳天賜感覺仿佛經曆了一場大夢.他從懷中掏出溫熱的九龍珠,仔細觀看,裏麵果然有九條栩栩如土、形態各異的血龍,每條龍的下麵隱約有兩行古怪的文字,不由暗暗稱奇,心想:為了爭奪九龍珠,有多少人喋血,龍尊悟出八式就成為中原冠絕古今的第一人,那要悟出九式不就更加了得.看了半天,柳天賜沒看出其中的玄妙,想:這九龍珠裏麵的神功如此博大玄妙,豈是我能參悟得到的,歎了一口氣,將九龍珠放進懷裏.


    突然,柳天賜心裏一愣,猛的想到,九龍珠裏麵的武功如此通玄,“神偷怪”出生入死深入蒙古營偷


    到手,怎會交給自己呢?


    “神偷怪”隻要向天下武林說出九龍珠在我這裏,就等於將我逼上了絕路,想到這裏,柳天賜不由出?一身冷汗.


    “黑虎哥,那三怪呢?”柳天賜正在沉思,耳邊響起綠鶚的聲音,側頭一看,見綠鄂和聶宋琴都已醒了,綠鶚倚在馬肚子上,驚異地望著靠在柳天賜大腿上的聶宋琴。


    柳天賜忙縮回腳,那“千毒不毒怪”的藥的確效果奇佳,聶宋琴麵色由蒼白而紅潤.柳天賜道:“他們都走了.”綠鶚嘻嘻一笑,突然又哭了起來,泣聲道:“黑虎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柳天賜心中一陣感動,說道;“我們現在不是見到了嗎!”


    綠鶚欣然,臉上掛著淚珠笑道:“上官姐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柳天賜尷尬地望了聶末琴一眼,想不通這妖女怎麽會三番五次害自己和紅兒,又在最危急的時候舍命救自己.


    聶宋琴挪了扔身子,又將頭靠在柳天賜的大腿上,說道:“你恨我?”柳天賜淡淡地說道:“今天我不想殺你,現在你身上的內傷已治好,你走吧。”綠鶚在一旁說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喜歡上了黑虎哥,然後帶人將黑虎哥抓到蒙古大營,想逼黑虎哥和你成親是不是?”


    聶宋琴出奇的冷靜,不急不躁地說道:“你吃醋了是不是?我為什麽不能喜歡你的黑虎哥?你一個女孩子家,又哭又笑,當真是有點羞人。”


    綠鶚情竇初開,當初離開飛來峰是為尋找黑虎,後來在九龍幫裏遇到柳天賜,就把一顆少女炙熱的心交給了柳天賜,一直割舍不下,三番五次的逃脫無影怪,還不是為了見柳天賜一麵,現在聶末琴當著心上人的麵奚落她,不由怒極,身子一晃,一巴掌就向聶宋琴的粉臉上摑去。


    這一掌去勢極快,聶宋琴武功本就比綠鶚相差甚遠,再說綠鶚猝然出手,她一點防備也沒有,她貴為草原聖女,平時哪有人敢動她一個指頭,沒想到綠鶚如此刁鑽,說打就打.眼看這巴掌就要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臉上,突然柳天賜一伸手,架住了綠鶚的右手,綠鶚一巴掌竟打沒下去,氣呼呼地說道:“黑虎哥,你竟幫外人……”神色中滿是委屈。


    柳天賜說道:“綠鶚,犯不著土她的氣,我再也不想見到她。”然後又對聶宋琴說道:“公主,趁我現在還沒改變主意,你走吧。”聶宋琴嘴角浮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說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走之前有幾句話必須與你說清楚.”


    柳天賜道:“你心忒毒,反複無常,還有什麽話說。”聶宋琴掠了掠頭發,說道:“你真的那麽認為?雖然我是成吉思汗的女兒,但母親是宋人,你知道母親為什麽給我取名宋琴,我一直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其實,從打我見你第一眼,我承認我已喜歡上了你,但並沒有拆散你與上官紅的意思.”


    聶宋琴的雙眸放射出如同天空一般湛藍澄澄的目光,其實她所說的也是心裏話,聶宋琴一直生活在蒙古大漠,所以性子裏全是蒙古人豪放爽直的性格了,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愛與恨在他心裏清白如水,涇渭分明。


    在蒙古她集寵愛於一身,見到的都是彪形高大的蒙古人,第一次在蝴蝶崖上見柳天賜,偉岸俊秀,對上官紅寵意濃厚,不由怦然心動,強烈地喜歡上了柳天賜,所以作出許多怪異的舉動。


    但一個姑娘家就這麽赤裸裸地表白心跡,柳天賜心裏甚覺別樣.聶宋琴神色坦然,又道:“我娘身在蒙古大漠,但心裏一直念念不忘大宋,整日悶悶不樂,閑時她也給我講許多大宋的事,並且一再告誡我,我身上所流的血是漢人的血,所以給我取名宋琴.


    “娘對二十年前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終於蒼天不負,讓她找到了二十年前的告密奸細,娘從來沒求人,那天晚上她跪下求我,讓我將信送到蝴蝶崖上。


    “事後我才知道,蝴蝶崖上我所見到的不是向教主,而是父皇派的阮楚才,中原武杯天下大亂,我深深為我娘感到悲哀,我慶聿的是遇到你和上官紅,從你們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但從上官紅的話中,我覺得你又沉緬於兒女私情,所以我就讓‘死亡門’的三使者將上官紅救走,上官紅和‘死亡門’三使者在一起,比在什麽地方都安全,所以,我想你會放心的,我所做的隻想將你和上官紅暫時的分開,讓你放手做你所要做的事,當然,這裏麵也有我的一點私心,我想和你在一起.“回到大都,父皇叫我去叫娘,到了‘忘情軒’,我才知道,娘在我走之後,就已自絕而死,並給我留下了一封信,我強忍著淚水,回到大帳,在酒席中,我喝斥了你,事實上我也沒有什麽民族大義,我所說的話都是我娘所說的而已.“後來三,隆入大都裏盜得九龍珠,我就想助你們將九龍珠帶出大都,於是,故意讓‘神偷,隆’輕易將我作為人質.“在衝突中,本來你可以將父皇一掌打死,但父皇畢竟是我的父親,而且母親在信中也說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罪孽,要我不要傷害父皇,並不要恨他,所以我就為父皇擋了一掌,後來大力神將我震傷,以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想象,為了將我救出,你們肯定經過浴血奮戰,謝謝你!柳天賜心裏一驚,說道:“聶女俠她……”


    聶宋琴眼圈一紅,點了點頭,說道:“好啦,我的話說完了,你不想見到我,我這就走了。”說完,掙紮了起來,就往南走去,但由於體力不支,剛邁出一步,就撲到在地。


    柳天賜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說道:“你要到哪裏去!”


    聶宋琴道:“我要將娘害了二十年的那個奸細親手殺掉!”


    柳天賜忙道:“你知道郭辰田在哪裏?”聶末琴從懷裏掏出一封信,說道:“這封信是娘臨終前寫的,她告訴了那人的名字和身份,他原名叫郭辰田,現在卻叫郭震東,將震東拆開就是辰田,他現在就是山西大同震東鏢局的當家人。”


    柳天賜“啊”了一聲,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展開聶末琴給他的信一看,娟秀的字跡,信中聶雙琪的確是講郭震東就是山西大同鏢局的當家人.天啊!世間哪有如此的巧合,今年中秋時,白素娟給他講的故事,並且柳天賜答應為她報仇,那郭震東不僅是二十年前害死天下最傑出的武林大家的元凶,還是謀害大同鏢局的人,白素娟的父親白秦川曾待他如自己的兄弟,沒想到自己慘死在這位披著羊皮的狼的兄弟手裏,那隱名埋姓的郭震東為何要選擇白秦川一家下手呢?看到柳天賜神情異樣,聶末琴問道:“你認識郭震東?”


    柳天賜點點頭道:“我和你同去山西,幾月前我曾答應人殺掉郭震東。”綠鶚聽見聶宋琴的一席話,這才明白聶宋琴對黑虎哥沒有惡意,並且還拚著性命救了她的黑虎哥,一下子就對這個美麗的少女沒有了惡意。本來她就是一位天真無邪的女孩,隻要對黑虎哥好的人,她就高興,並且極喜歡看熱鬧,一聽說柳天賜要到山西去殺人,心想那肯定好玩,於是高興地叫道:“我也去!”


    聶宋琴見綠鶚對自己眉開眼笑,也回眸一笑,說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幫手,小妹要去我們求之不得.”綠鶚道:“那郭震東十分了得嗎?”聶宋琴道:“再厲害比起你黑虎哥還是差一截,不過他詭計多端,十分狡詐.”


    綠鶚天真一笑道:“再狼狽比起你還是差一截。”柳天賜長長籲了一口氣,說道:“那郭震東,惡貫滿盈,自有他的過入之處,我柳天賜一定要為天下武林討一個公道。”


    聶宋琴笑道:“這才是真正的日月神教的教主!聽娘講當年中原武林兩個最有俠義的人物就是日月神教的向天鵬和丐幫的韓丐天,現在又多了一個柳天賜!”聶宋琴的讚美之情溢於言表,柳天賜不由覺得臉有些微微發燒,心想:自己的心胸還不如一個蒙古的公主,師父和向天鵬是蓋世豪俠,自己和他們相比可是小人之誌,他們以天下武林興衰為己任,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不過,現在柳天賜感到自己豪情滿懷,俠氣衝天,自我感覺從未有過的高大。


    男子漢大丈夫立身處世,總應為民族為大義而立一番大業,不然,徒有渾身技藝,蓋世武功,又有什麽用呢?


    龍尊和美姬武功天下第一,人們也隻稱他們為武杯泰山北鬥兩大怪傑,而不稱為武學大宗,絕世奇俠,看來人們對武和俠心中自有看法。


    柳天賜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是的,他從來沒有這麽深刻的思考過,以前與現在相比,仿佛隔了一座大山,一條長河,他在河這邊望著河那邊的自己,如同一個女子打量另一個女子,恍然隔世,隔世恍然.


    寒冬臘月,蒙古戈壁,到處冰天雪地,柳天賜三人都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冷,她一摸馬的鼻子,發現四匹馬身上冰涼,氣息全無,四匹馬馱著六人狂奔至此,早已累得虛脫,現在已然全都凍死.


    聶宋琴傷感地道“要不是這四匹馬,我們就算逃出重圍,也會被活活的凍死,不知這馬怎麽似乎通人性,將人們圈在中間,為我們稍擋風寒。”


    柳天賜心想也是,就算三人內功都不弱,可當時都昏倒,聽師父講,人在昏迷時,經常有被凍死的.綠鶚笑道:“什麽馬通人性,是黑虎哥通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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