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他是不用過任何節日的。


    其實,在生命之中本就沒有節日可言,因為它不知道自己究竟將去何兒,它生存的意義似乎就代表著痛苦。


    有人說,世上如果沒有酒,男人就不再是男人,正如世上若沒有陽光,就定然不會有萬物生長一般。


    酒,是多麽不可缺少的東西啊!


    除夕無月!有風!


    一堆寞火,像燃燒著的鮮血。在無月的夜晚,是那般色澤明豔而生動。


    人,是精靈,跳躍的精靈!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捕捉到它內。心的狂熱,但寒風卻不同。


    寒風的心隻會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冷!冷的不隻是寒風。其實火的心也是冷的。


    一隻手在火堆中抓出一隻燒焦了的東西。


    如果細心—些的人,可以看見火堆不遠處的地方掛著一張狼皮及狼的腦袋。U饈腔慕家巴猓一個不是很避風的地方,但正是在這種地方燃燒著一堆塞火,還坐著一個人。一個比冰雕還冷的人,不是很合體的幾張皮縫在一起,似乎便成了一件別樣的外衣,如果有一個獵人在這裏,一定知道這皮是狼皮。一個以狼皮做衣的人,擁有著一張粗亦而堅毅的臉。


    極為粗糙的皮膚,像是被風沙擊得一臉坑窪,臉頰上更有短短的胡現配合著那銳利無山的目光,讓人想到的隻是一頭猛獸。


    就這樣一個人物,他的動作極慢極慢,好像在享受著這種極富動感的節奏。


    那隻不怕燙的手抓住火堆中燒焦的東西,輕輕剝下焦黑的外殼,卻是一隻逸散著香氣的獸腿。


    正是那隻已魂歸天國的狼的腿。


    狼是吃人的,但今日卻有人吃狼。一個吃狼的人一定比狼更狠!


    的確,這個吃狼的人山狼更狠,這已經是他所吃的第一百零九隻億但他卻從來都不吃狼心,不是因為怕狼心所存在的熱毒。


    不錯,良心的確是一種極毒之物,但他並不怕毒,他曾經被極毒的眼鏡蛇咬過。但他沒死,死的卻是眼鏡蛇,也記不起吃過多少隻毒蟲,亦記不清多少次被毒蟲所咬,那是一段非人的記憶,非人的生活。


    他不想記起來,不過,他感謝狼的心,是狼的心讓他還活著,因此,他吃狼時總會將狼的心虔誠地埋下,對它有一分莫名的親切感,那是別人無法理喻的但他仍要吃億一條條地吃,也許是因為他吃的狼多了才會產生這種親切感,正如一生都吃米飯的百姓,對糧食,他們有著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吃kr因為他喜歡兔子,喜歡那些溫馴的小動物。長這麽大,他從未傷害過一隻食草的小動物,從未傷害過一種不主動傷人的生命,當然樹木除外!


    因為他認為自己本身也曾是它們中的一員,所以,他吃的全都是一些毒物和凶殘野獸。


    也許,他是一個怪人,但絕對不能懷疑他善良的本性,多吃一隻狼,就會少一些弱小的動物受到傷害,他的懷中,便有一隻小兔於


    兔毛雪白雪白,那雙通紅的小眼睛像塞火般鮮豔。


    兔子受了傷,是他正在吃的這隻狼的傑作是以,他毫不猶豫地殺了這隻狼,在除夕之夜,以狼肉下酒,對著黑暗,灣著寒風,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這是人的生活,至少在他的眼中是這樣的,比之往昔,今日的生活已勝過千倍萬倍。


    那黑暗陰森潮濕的沼澤,瘴氣毒蟲猛獸出沒的沼澤,處處存在著死亡危機的沼澤。他也活了過來,頑強地活了過來,那寒極悶極的絕峰之頂,他照樣活了過來,所以,他知道生命是多麽美好,火光是多麽可愛,燒熟的狼肉和這最劣質也最烈的酒是多麽值得他去珍惜。


    他究竟是誰?究竟來自何方?


    沒有人知道,知道他的人,都叫他慈魔。一個經常吃狼。比狼更凶殘,比兔子更善良的人,這是一個矛盾的說法因為根本沒有人知遁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因此,所有對他的說法都是矛盾的。


    江湖l並沒有這號人物,至少,在中土的江湖上沒有他這號人物,抑或他本就不是江湖中的人物,但他殺人人也要殺他,在他的心中也隱藏著深沉無比的仇恨一種無可比擬的仇恨,所以他恨狼、吃狠,恨所有猛獸和害人的人,當然更dkth的仇人!


    他的仇人是誰?隻有他的心中才明白別人永遠都無法猜透他因為他的存在本就是一個謎,一個無法破譯的謎。


    除夕,其實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快樂,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享受寧靜與和平。


    慈魔就是其中之一,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平靜在這隻狼腿啃完之後就會消失,但他並不急,依然十分緩慢地吃著狼肉,另一隻手卻輕輕撫摸著懷中剛定下驚魂的小由兔簧火突然跳動了一下。


    慈魔沒有回頭,其實他根本就無須用眼睛看,沒有必要,絕對沒有必要,他已經習慣了不用眼睛看東西,而是用心9他看東西多半是用心,再附以耳朵,就連一條毒蟲在他的五丈範圍內爬過都逃不過他的感覺。


    慈魔的鼻子也與一般人不同。幾乎沒有人敢相信慈魔的鼻子可以嗅到兩裏外的血腥味,但有人相信。


    那就是慈魔身後漸漸逼近的幾個黃衣喇嘛,他們絕對相信慈魔的可怕,比洪水猛獸更為可怕、當然,這是指對慈魔的敵人來說,是以,這群喇嘛在來此地之前每人都念了一百遍“陀羅尼經’,以乞求度母保佑,因為,他們是慈魔的故人度母並不會時時顯靈,因為死在慈魔手中的喇嘛好手已經有九十八個,據說。這些人在去對付慈魔之前,不僅誦念了一百遍“陀羅尼經”,還誦念了一百遍真言“嘛呢叭咪”,可觀世音菩薩和度母沒給他們好運,倒是死神,接受了他們的生命。


    慈魔不動如山,寒風中像一塊墓碑,沒有人能知道他冷靜沉穩的根源何在就像是一個修習了千年的瑜伽行者,對任何事惰都不會有絲毫的驚詫和異樣。


    這正是慈魔的可怕!


    “慈魔,你還是跟我們回去見法王吧,或許法王仁慈,可以免你死罪!”一名幾有七尺高的魁梧喇嘛的聲音中充滿鏽惑地這


    慈魔不語依然在啃著狼腿,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身後站著幾名敵人一般“慈魔,大喇嘛說過,隻要你不踏足中土,回返聖藏。他願意代你向法王求情免去死罪!”又有一名拿著禪杖的喇嘛沉聲道。


    “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慈魔終於開口了,卻是那般冰冷。


    “哪是什麽時候?”高大魁梧的喇嘛奇問道。


    “那是待中土事完之後,我定會返回吐氮取下藍日和華輪的狗頭!”慈魔的聲音充滿了憎憤和殺機,更有著無比堅決的意誌。


    “慈魔,你不要執迷不悟,你殘害了我們這麽多師兄弟,大喇嘛不追究你的責任已經像是菩薩一般仁慈了!”高大魁梧的喇嘛道。


    “哈蒙,我不想殺你,你與索瓦其帶著這些人回去告訴華輪和藍日,他們欠我的,終有一天要還的,十年之內,我一定要讓藍日和華輪都敗在我的手中!”慈魔自信地道。


    “慈魔,雖然我們曾是朋友,可我若不帶你回去,就無法向大喇嘛和法王交代,隻好得罪了!”高大魁梧如小山似的大個子喇嘛無可奈何地道。


    “哈蒙,你曾救過我的性命,就是我的恩人,我不想與恩人動手,但我卻會殺了你和索瓦其之外的其他人,難道你不信我有這個能力?”慈魔冷冷地道。


    “我們不怕死!”哈蒙怒道。


    “死也得有個價值,若隻會做無謂的犧牲,那是對生命的一種浪費和汙辱,就連度母都會罵你們的!”慈魔將吃完的狼腿骨頭拋入塞火中,淡然立起道。


    蔡傷心中似乎有太多的感慨,因為,腳下的這片上地就是他十九年前孤軍被困之地。


    那一戰極慘極慘,故方以十倍的兵力撲殺,己方活著的人,有石中天,而自戰場上回來的人,卻隻有蔡傷一個、正因為這一役朝廷才給他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士陣亡,不僅不撫釁其家人,反而操家滅族,這的確是元恰造成的一件大錯事,也是整個北魏的大錯,是以元恰正值風華氣壯之時,便死去了。


    沒有多少人知道元格的真正死因,有人說是暴病而亡,也有人懷疑他被人所害,但事實究竟是如何卻沒人知道。


    蔡傷沒有選擇住客棧,也不想入城,他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個山洞。


    山洞依舊依然極為陰暗,找不到被歲月流逝的痕跡洞口前不遠處曾經是屠場,若是有心人,仍可在這片場地之中找出幾根枯骨,那是連sff$不想要的東西。


    黃海不在,而蔡風也成長為一代可怕的高手,一切的一切都似是那般無奈。


    世界變化得太快了,變得讓人難以想象,不知道這究竟是一種罪過還是一種痛苦。


    往事紛湧,蔡傷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巳經潮濕,而且有種東西流淌下來。


    的確,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流淚,因為這本是留給他的一片天地,一片無人打擾的天地。


    夜色極為深沉,無星、無月、有風,寒冷的風,卻無法使蔡傷的心頭平靜。他的確是個念舊之人


    蔡傷雖不怕黑暗但仍點燃了火把,他記得自己有一件帶血的戰甲埋在此地,那也是陳舊的記憶。


    這是一個無人打擾的世界。他可以想於什麽就幹什麽,也許,就這樣過除夕,會是一種浪漫,一種優雅,不可否認,這樣過除夕,的確別具一番意義,獨具一格的表現形式肯定讓人難以忘懷。


    火把的光亮猶若林問魔鬼的眼睛閃動跳躍著邪異的光彩。


    蔡傷望了望那不顯眼的墳墓,心中歎了口氣,自語道:“兄弟們,安息吧,我定會為你們討回一個公道將罪魁禍首的腦袋拿來祭你們的在天之靈!”


    火光的映射之下,蔡傷的眸子之中暴綻出駭人的殺機。


    他要殺人,這是肯定的但要殺的人又是誰呢?沒人知道,而十九年前那一役的罪魁禍首又是誰呢?同樣沒有人知道。但蔡傷肯定發現了什麽。


    “是時候了,我也該回去了。”蔡傷自語道說著緩緩轉身向臨淮城走去。


    鐵異遊諸人在城中,蔡傷絕不想讓他們也跟著品嚐寒冷,何況還有兩個女子。


    蔡傷更不想讓任何人發現他的脆弱,他流淚的時候,絕對會找一個無人之處,除十九年前那一次。


    鐵異遊有些不解。那是因為鐵異遊並不知道在不遠處的城外就曾是蔡傷生命的轉折點,但石中天卻知道。


    在蔡傷根本未作決定之前,石中天就知道蔡傷一定會去,一定會!他大了解蔡傷了,就像了解自己一樣,他知道蔡傷一定會作如此決定的,因為蔡傷是一個懷舊的人。


    蔡傷出去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此刻天色更黑。


    鐵異遊與石中天也都休息了,因為今晚是除夕,所以兩人都喝了很多酒,鐵異遊似乎更不勝酒力地睡著了,石中天也差不多快醉得暈頭轉向,三子卻極為清醒,他並非不想睡而是蔡風的生命似乎更勝過他的生命,是以他與葛家莊的幾名兄弟並未睡去,而是在黑暗中的一處角落靜靜地坐著。


    三子極為警惕但再警惕的人都有失神的時候。


    其實三子並未失神,而是他的警惕對有些人來說完全是不起作用的。


    三子突然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也無法動彈哪怕走動一根小指頭都不行,他身上被人點了八處大穴,這一驚幾乎讓三子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惡夢。他並沒有發現敵人。因為敵人是從背後出手的可三子的背後卻是一堵牆,院子的外牆!


    不錯,正是因為這道外牆,三子才會不知不覺中被人點了穴道,勁氣正是自外牆透入他的體中,在他仍未能作出反應之時,穴道已經受製,這的確似乎有些可悲。


    三子的心都涼透了,這人的功力似乎太過駭人聽聞,竟可達到隔堵點穴的境界,認穴之準,不差分毫,如此驚世駭俗的武功的確讓人無法想象。


    他根本想都不用想,自己落得這般結果,那葛家莊的幾人也定不會好到哪裏去,正在他猜想的時候,一道黑影,已若大鳥般悄無聲息地落入院中,連衣袂的拂動聲都沒有。


    這種輕功的確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當世之中大概也沒有幾人能與之相匹敵。


    “難道是爾朱榮或是爾朱家族的高手?否則誰還會有如此可怕的絕世功力呢?”三子這樣猜想著,他知道隻有鐵異遊和石中天兩人聯手也許才有可能阻住這人,可對他兩人的武功,三子似乎也沒什麽信心,因為他根本就十曾見過兩人真正出手過。而眼下此人卻真真實實地存在著。


    三子不明包這人怎會算得如此之準,蔡傷在這個時候離去。而且湊巧石中天和鐵異遊醉酒,但他已經沒有細想的機會,神秘人物來到了蔡風的窗口之外。


    房間之中,淩能麗望燈靜坐,以右手托著自己的下己,襯在桌子上出神,元定芳也坐在旁邊相陪。


    回憶的確像是一柄鋒利的利刃無論怎樣都會將她的心割傷。


    過去的日子越美好,這刃口也就越鋒利,割得越深越重。


    令日是一年一度的除夕,浪子可以不在意,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對這種節日無動於衷,蔡傷有蔡傷的表達方式,淩能麗和元定芳又是另一種形式、她們在想,想過去最美好的時光,想過去一家入在吃團圓飯之時,有說有笑熱熱鬧鬧的場麵,可是現在——


    是呀,一切都成空,就像是做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夢一般,這就是人世的悲哀。


    夢醒何時呢?很快她們二人都醒了過來,但並非真的夢醒,而是跳進了另一場夢境中。


    在燈火微微一晃之際,桌多了一道人影,像是幽靈和鬼魁般,快得讓人難以想象,淩能麗雖然在沉思之屯但近。年來艱苦的磨煉使她有著超強的反應能力。


    她出手了,在燭焰搖晃的一刹那之間,她的劍就若出洞的碧蛇狂射而出。


    她的反應之快,似乎也出乎來人的意料之外,誰也不會想到,如此年輕的一個女子竟會具備深厚的功力和身手。


    元定芳吃了一驚,她在仍未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之時一遣白光已經在她的眼前劃過。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淩能麗的武功也會這麽可怕!


    “咬?”那突然而至的神秘人物似乎有些吃驚,但卻並沒有退步,世間似乎沒有什麽可以讓他退步,就是絕世高手的蔡傷也不例外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才是真正的高於一切一切的人和物,都必領臣服於他,是以對淩能麗的劍他並未退。隻是伸出了兩根手指。


    淩能麗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勢已經將她完全籠罩,這是一種不同於蔡傷那凜冽無匹的霸氣,也不同於絕情的蓋世殺氣,反而與曾經和蔡風交手的老者所散發出的王者之氣相似,可她知道這絕不會是那名老者。


    其實,她也根本沒有太多恩考的機會,劍已經被夾在對方的兩指之間。


    她的眼角閃過一點奪目的光彩,那是一顆碩大的紅寶石戒指,就在那隻中指的指根之處,雖然她見過的寶石不是很多但像這種寶石就是瞎子也會知道,是價值連城之物,這人究竟是誰?——


    淩能麗軟軟地倒下。神秘人物出指封住了她所有的穴道。元定芳也來不及呼叫,就被點暈在地,一切隻是彈指之間的事;沒有人會想象這電光石火之問竟能發生這麽多事情。


    那神秘人物伸手拂了拂腕蓋上的灰塵,哺哺自語道:“現在的小娃娃是越來越厲害了竟能弄贓我的衣服。噴噴噴,世問還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神秘人物緩步渡至蔡風的床邊,似乎無比熟悉地掀開蔡風身上的被子,伸手在他神藏穴上一吸。


    慈魔的身材原來也異常高大,淒厲的北風之中,像是一棵蒼勁的古樹。


    芙火呼呼”作響,閃動著一種夢幻般的節奏。


    慈魔緩緩自褲腿上撕下一片小布,細心地將小白兔受傷的腿包紮了起來。


    “赤尊者來到了中士,是嗎?”慈魔的聲音極為平靜地道。


    “不錯!”哈蒙身邊的索瓦其應道。


    “是他要你們來送死?”慈魔極為自信地冷冷瞟了眾人一眼,淡然問道。


    “哼,誰死還是未知之數,不要過早論斷!”一名喇嘛怒道。


    慈魔緩緩將手中的白兔放下,再立直身子的時候,眾人已經感覺不到慈魔的存在,而隻是感覺到一柄刀,一柄靜立在荒野墳家中被風雨澆淋了千萬年的古刀。


    刀越冷,越來越寒,比淒寒的北風更寒。


    眾喇嘛禁不住都打了個寒顫,禁不住又想起了那個傳說,在西域所有的馬賊群中都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


    一個比兔子更善良的人,他卻被神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在惡魂的欺淩之下,善良的人終於忍受不了神的不公,而殺出地獄之門降臨在人世問、這是一個吃狼的人,一個憎恨所有虛偽之神的人,這是一個沾了地獄陰邪之氣,又心地善良之人——


    他們更想起了牧民門的一首歌:


    “上部,南方的白雲飄浮,


    下部,一條清河碧波蕩漾。


    二者之間有雄鷹翱翔,


    各種野草雜生,大樹翩翩起舞。


    向闖出地獄善良的人致敬,


    對於自身,他無言可講,


    他,是冰川白雌虎的兒子。


    早在母胎之中,完整的‘三倍之力’已經形成。


    童年,便發誓要吃盡所有的豺良。


    哈蒙知道,慈魔在草原之上可謂一個神,所有的馬賊群,都幾乎對慈魔的話言聽計從,他不知道為多少牧民驅趕過狼群,但就是這樣一個憎恨豺狼、受到牧民歡迎的人物卻對喇嘛恨之入骨、難道慈魔真的就是那個破開地獄、闖入世間的善良之人?


    “嘛呢叭咪——”眾喇嘛一齊誦起經文他們要驅趕慈魔的凶煞之氣,更要使這個來自地獄的人臣服於佛法之下。


    慈魔的刀非金非鐵卻是一種奇怪的木頭,彎曲的弧度似刀,但卻無鋒,看起來極為笨拙,黑沉沉的木質透出一股無法理解的寒氣


    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什麽刀,但在喇嘛之中,卻傳說這是地獄中的利器,在人世之間根本無法找到。沒有人能像慈魔那樣被打入了地獄。又能夠闖出來,是以就不會有人知道這究竟是什麽刀。


    刀,寒意越來越濃,空氣之中竟可看見凝聚的水霧。


    眾喇嘛似乎又感受到大雪山之上那種風雪連天的惰景。


    “呼!”風響之處,哈蒙終於出招了,他乃是大喇嘛座下的一名得意弟子出手極其利落。


    風聲四起,眾喇嘛一起出擊,他們配合十分默契,神杖、戒刀、金鋼桅在虛空之中,交織成密密麻麻一張網。


    十八人、十八個不同的方位,大有一舉將慈魔擊斃之意。


    慈魔沒有動,他的黑木刀佐然低低地垂著。像是在醞釀一場暴風雨般輕輕地垂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但讓所有人感到不解的是,慈魔竟緩緩合上了雙目巳慈魔習慣這樣的動作,每一次出手之前,他都會閉一下眼睛,似是在為將死的亡魂超渡,不管是別人還是自己,因為他將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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