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吃了一驚,“歪脖子”更驚,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最後會出現這種結局。


    在“歪脖於”背後補了一掌的人是沙瑪!沙瑪竟不是救他而是讓他去送膝。


    三子也是做夢亦沒有想到眼前的沙瑪竟然如此絕情、如此狠辣,連自己的同伴也要殺。


    “呀……”三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歪脖子”己經撞上了他的刀鋒,肉軀如何能抗過滿注真氣的刀鋒?竟被刺個對穿。


    溫熱的鮮血幾乎迷茫了三子的眼睛,此刻三子知道不妙,匆忙後退一步,撤刀、出劍!


    劍若遊龍,自左手滑出,刺向沙瑪,三子很清楚,對方如此做的用意,就是要讓“歪脖子”的軀體纏住他的刀,沙瑪卻利用這之間的一刹那時間施以殺手,以他與塌鼻漢子兩人聯手相擊,在措手不及之下三子豈有不膝之理?


    沙瑪也是驚駭無比,他沒有估計到三子的左手還有更為厲害的殺招——劍!


    “叮!”三子的身子猛地一震,沙瑪的功力似乎更勝過他一籌,而且自劍身傳來的勁氣熾熱如火以三子的定力和功力,仍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那塌鼻漢子自底下攻來的長鞭“刷”地一聲卷了上來,猶如出海的蒼龍。


    三子的刀此刻雖然已自“歪脖子”的胸腔之中拔出但根本就來不及回刀護救.惟有騰身而起。


    沙瑪一聲邪笑他的刀緊隨著三子撤走的劍而動,如影隨行。


    “當!”又是一記硬擊。


    三子和沙瑪的身子同時自空中重重墜落於地,而塌鼻漢子已經落足在洞口的石台上,正是三子當初所立的位置。


    “老歪,對不起,為了完成任務,隻能犧牲你了。”塌鼻漢子望著倒在身前血泊中仍未斷氣的“歪脖子”,有些憐惜地道。


    “你……你們……好……”“歪脖子”緩緩抬起的沾滿血水之手重重垂落,那雙不甘心的眼睛至膝仍緊緊叮著塌鼻漢子,充滿了痛苦和悲哀。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好好安息吧,我會善待你的家人,保證不會有任何人敢欺負他們!”塌鼻漢子淡然道,臉上一絲稍許的歉意竟轉為濃烈的殺機。


    三子大驚,如果蔡風此刻傷勢未愈的話,這人豈不真的會要了蔡風的命?他絕不能袖手旁觀,狂嚎一聲,身子旋飛著向塌鼻漢子撲去。


    “塌鼻子他交給我,你幹你的!”沙瑪沉聲吩咐道,身形緊隨三子而上,刀化長虹,以炫麗無比的弧度向三子攔腰斬去。


    刀未至,刀氣、殺意已如狂潮怒濤奔湧,虛空中的空氣如一道道無形的衝擊波撞向三子。


    刀浪狂熱,使人如置身於幹燥荒絕的戈壁灘,充滿野性的殺意瘋狂地暴綻開來。


    三子別無選擇,他根本就不可能分身去救蔡風,那樣隻會讓他比蔡風膝得更早--沙瑪刀中的霸殺之氣似乎別具一格,更有異於中土的任何一家刀法。


    三子練刀時,本就已將中原的各家刀法摸得極熟,但對眼前的刀法卻是無法捉摸。


    “當!”三子的刀自側麵橫切而出準確無比地截住沙瑪的刀鋒,身子下墜的同時左手長劍斜挑沙瑪的咽喉。


    沙瑪的眼中現出一點狂熱,刀鋒微側,身子偏至三子外側,微微一縮,竟自三子的刀劍之網中竄了進去,以手肘無情地斜斜猛撞三子的胸肋。


    三子微驚,刺出的劍回縮,以劍柄猛撞沙瑪胸前“天突穴”,同時抬膝疾頂!


    “砰!”三子暴退,他的膝蓋與沙場的手肘撞個正著,但瞬息身子一頓,那撞向沙碼“天突穴”的左手竟被扣住。


    “哧……”三子的刀和沙瑪的刀擦身錯過,當沙瑪轉身麵對三子之時,兩刀在虛空中猛然相接,暴出“鏘……”地一聲巨響。


    三子身子震退之時,右腿如弓弦般飛速彈出,竟生出絲絲刀氣擊向沙瑪膻中穴。


    “好!”沙瑪忍不住讚道,三子的反應速度、變招之快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三子雙手同時施展兵刃的手法也絕對悍猛無比,一個不小心,就有生命之危。


    三子根本沒有心情與沙瑪這樣耗下去,他心念蔡風,隻想迅速解決問題,哪有閑情與沙瑪玩這些傷腦筋的玩意兒?不過.他知道沙瑪的武功絕對不能小視.其武功之高,反應之靈敏功力之深厚,比他想象中更為可怕。這幾個起落他用上了全力,而沙瑪似乎好整以瑕,並未全力施為,這更給三子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沙瑪的刀斜撩而上,身形疾退,牽扯著三子的左手悍然發力。


    三子單足落地,竟無法立直身子,那一腳也告踢空,但沙瑪的刀卻無情地斬向他踢出的右腳。


    三子的刀在此時橫插而過,他的左手被沙瑪鉗住,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惟有以右手刀還擊。


    “當!”兩刀在虛空中相擊,但由於三子的有失重心身體未穩。這一刀竟然失利,被沙瑪的刀勢彈開而沙瑪的刀依然劃向三子的右腳,隻不過力道和速度減慢了許多。


    三子的右腳偏開卻是再踢向沙瑪鉗住他左手的左臂。


    “哧……”沙瑪不得不鬆開三子的左手,但是刀鋒卻在三子的右腿上拖出了一道傷口。


    三子的左手劍繞過一道美麗的弧線,閃電般挑向沙瑪咽喉的“廉泉穴”。


    沙瑪飛退,快逾疾風,三子的劍落空,也跟著倒退數步,地上點點血花在火把的光亮中微微顯得有些刺目。


    三子的刀鋒斜指地麵,而劍鋒遙遙指定沙瑪的咽喉,做出一個能攻能守幾乎無懈可擊的架式,右腿上仍滲著血水。


    沙瑪與三子的目光遙遙相對,在虛空中猶如兩柄利刃交擊,似乎快要磨擦出電火,二人的神情都是那般嚴膝而冷峻,似乎都認識到對手絕非一個容易對付和屈服的人物。


    三子逐漸摒棄心頭的雜念,他在第一輪交手之中總算輸了半招。這已足夠給他以警告。


    高手對陣絕對不能有半絲雜念,半絲分心,他不能在心頭再有任何牽掛。


    沙瑪心中也在盤算著,三子的武功似乎極為博雜而精深,那刀劍合並之術似乎更有一種意想不到的神妙.其功力和反應速度並不在他之下,即使眼下稍稍處於下風。他與自己也不會有太大的差距,如果不小心謹慎一些,隻怕局勢極可能會逆轉。沙瑪是個殺手,絕對會將眼下的形式分析得極其清楚,更知道該如何冷靜地麵對敵人,他絕對不會有任何衝動之舉好整以暇才是勝敵之良策。


    ※※※


    臨城之中,片刻間局麵大亂,官兵策馬飛馳,難民們慘呼淒叫。


    那束煙花,就是發現敵情的信號,但到底是什麽人在城中生事,官兵卻無法知道。


    難民之中卻有人狂呼:“葛家大軍來了,快逃命啊……”


    本來還算清冷的街麵,此時若炸開了窩的蜂群,眾人全都飛奔向自己的家中街頭之亂無以複加。


    眾官兵沒有想到有人會這般呼喝,但仍是快速向飛雪樓趕去。


    大街之上的難民全都縮在陰暗的角落中發抖,不僅僅是因為寒風的陰冷,更是因為對戰亂的一種恐慌。


    臨城之中的難民多達近千人,雖然臨城並不是很大,作為一個避難的場所似乎略顯小了些,不過,誰也無法想象失去它的景象。這個時代的人,惟有走一步算一步。


    街上很快就變得冷清,那不多的幾盞花燈在風中搖晃,居民們緊閉木門,都忐忑不安的守著黑暗,等待著殺戮的來臨。


    一人迅速掠過大街,如飛般疾奔。


    “希聿聿……”一陣馬嘶,官兵驟然刹住腳步。


    “稟報孫將軍,逆賊遊四與無名十三和無名十五剛才在飛雪樓出現,並殺了我們十五位兄弟!”那飛奔的人在官兵隊伍前立刻跪下稟道。


    “你是哪個營的兄弟?”馬首一名身披戰甲的漢子沉聲問道,坐下的戰馬低低嘶叫著,這人正是田中光的手下四大副將之一孫華!


    孫華曾是李崇身邊的一名親隨,後隨李崇一起打過幾次硬仗,軍級不斷提升,此刻已經提為副將。李崇和田中光的關係極好,因此,在李崇免帥之後,也便將孫華推薦給田中光,今夜維護城中秩序的統領就是孫華。


    “屬下乃是第三旗中的晏禮!”那跪下的漢子忙道。


    孫華心中釋然,城中的一切安排全由他負責,不僅設了十營,更設了五旗。五旗的兄弟全都便衣而出,在城中各處以防突然之變,也就是應急分隊之類的。


    “駕!速傳訊所有的兄弟,勿必擒殺遊四,誰能抓活的,賞金一千兩,誰能提頭來見,賞金五百兩!”孫華高喝道。


    眾官兵霎時士氣高昂,向飛雪樓方向疾馳而去。


    “嗖……”黑暗之中,竟在眾官兵措手不及之時,如飛蝗般射出無數勁箭毒弩。


    孫華大驚,他沒有料到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變故!能射出如此多的勁箭毒矢,絕對不是一兩個人所能做到的,那就是說,對方有大批人馬潛入了城中,但這怎麽可能?


    無論如何,那如飛蝗般射出的勁箭毒矢已成了鐵的事實。


    孫華身形疾扭,滑入馬腹而此時慘叫之聲已自他身後傳來,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他這麽快的應變能力,他身後的兩百多人在此刻人仰馬翻,於眨眼工夫便死傷過半。


    在孫華坐下的戰馬倒斃之時,他發現了敵人的所在,那是一群縮在陰暗角落裏凍得發抖的難民,但此刻,這些人並不是難民,而是殺手要命的戰士!


    孫華身子一縮,滑落於地,迅速向一旁的暗角射去,但是一隻腳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一隻讓他不得不止住身形的腳!


    ※※※


    旗花的升空,驚動的不僅僅是孫華巡城的兵士,也同樣驚動了守城之人。


    守城的士卒全都全神戒備,而費天也在此時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費天抱著慈魔沉重的軀體,他急於擺脫苦心禪的追擊。


    蔡宗傷得不輕,這一點費天自然知道,自蔡宗的呼吸聲就可以聽出其傷勢之沉重。


    “什麽人?再不止步,殺無赦!”城頭的士卒呼喊道,勁箭盡數對準了奔行如飛的費天。


    “他xx的什麽勞什子!”費天忍不住暗罵他根本就不在意什麽勁箭,對於他來說,那一切全都是小兒科,因此並沒有停步的意思。


    “放箭!”有人高呼。


    “嗖嗖……”數十支勁箭猶如一張巨網向費天罩落,但是當勁箭落地之時,費天已經換了一個位置,他奔行的速度太快,即使有箭射在他身上,也自行彈開。


    “媽的,找死!”費天也被激怒了。


    守城的兵士哪裏見過費天這種不要命的人?不僅不要命,更像是一個幽靈,箭雨失去了它應有的作用。


    追來的苦心禪見費天闖入了箭區,他可不想與士卒相對,況且,即使他追了上去,又能如何?他身後的包家莊弟子可無法穿過箭區,隻好朝那些守城士卒大聲喝道:“擋住他,他是奸細!”


    費天心中暗罵苦心禪奸滑,要知道守城士卒對待奸細自然是絕不放過的。不過,這些根本不懂武功,隻知道一些簡單搏殺的士兵,根本就不放在他眼裏。


    “擋住他,不要讓他逃了!”不遠處也傳來一聲叱喝。


    費天的身子在守城士卒仍未能圍攏過來時,就已躍上了城牆。


    刀、劍、槍全都攻了上來。


    費天暴喝一聲,猶如炸雷,他的身子若陀螺一般飛旋,卷起一道強猛的勁風。


    那攻上來的士兵竟身不由己地飛跌而出,他們根本就無法抗拒費天的攻擊。


    費天一聲清嘯,縱身躍入虛空,同時踢飛一名士卒,而他身子再落之時,在那士卒軀體之上一點,再借力飛下城牆。


    從城內出來到衝出城外。費天根本就沒有停頓,而他飛下城牆的一連串動作,直讓那些守城的士卒目瞪口呆,恍若置身夢中,良久未醒,當他們醒來之時,費天的身影早已經沒入了黑夜中。


    “抓住奸細,別讓他們逃了……”一隊官兵飛奔而至,口中還在不斷地呼喝著。


    守城的士卒一愣,見一百多名官兵隊列分明,幾匹健馬之上的人卻極為陌生。


    城門口的士卒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是哪個營的?”


    “是孫將軍令我帶兵來追殺奸細的。”那頭目說話之間,一百多人已經逼近城門口。


    “孫將軍,可有令牌?”城門口一名裨將問道,剛才他們親眼見到費天抱著蔡宗逃出城外,又見城內旗花升起,並不疑有他。


    城頭的士卒也鬆了口氣,苦心禪卻一愕,剛才他喊費天是奸細,隻不過是想讓城頭上的守兵截下對方。他自然知道費天並不是軍中的奸細,可這一隊官兵來得竟這麽巧,心道:


    “難道真有奸細潛入了城中?”


    “這就是孫將軍的令牌!”高踞馬上的頭目自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道。


    那裨將雙手接過令牌看了一眼,但也就在這時,一道亮芒閃過。


    那裨將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腦袋已經滾落於地。


    “殺!”那頭目大喝一聲,身形自馬背上飛撲而下,手中仍在滴血的刀幻成一片霧影,向守住城門的士卒殺去。


    “嗖……”跟在他身後的一百多名官兵弩機齊發,毒弩如蝗雨般向城頭和城下的守護城門的士卒射去。


    措手不及之下,守護城門的士卒幾乎根本沒有抵抗能力,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人竟會向自己人下手,而且在這樣的近距離,雙方隻有短兵相接一途。


    “打開城門!”那頭目的刀法快得出奇,出手一瞬間,就已將守在城門之旁的十多名士卒盡數殺光,其餘士卒也大多被弩箭射膝。


    “護住城門!”城頭沒死的士卒此刻駭然發現城外已有無數敵騎悄然掩至,立刻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哼,不知死活,葛家大軍已至,降者不殺……”那頭目飛射躍上城頭,大聲高呼道。


    苦心禪大驚,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看在他的眼中,使他也給懵住了。但他卻可以看出,那官兵頭目飛躍城牆的身法之利落.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流高手,那玄奧的刀法更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這隊身分不明的官兵完全控製北城門之時,苦心禪知道自己該走了。


    “轟!”城門大開,城外逼進的義軍如潮水般湧入城中,再如潮水般向四麵八方衝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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