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隻能是攝政王妃的。


    隻有這樣......


    隻有這樣,她們才能解脫。


    沈長柏無疑是個冷血的人。而和他在一起,基本都是折磨。所以,她們強行將明婉推到沈長柏那兒,是幸福還是痛苦,還真的不好說。所以白霜說,她是在幫王妃,其實根本不準確。但據她所看到的,攝政王好似真的把攝政王妃當個寶貝,這裏麵的差異,也隻有讓錦容容感歎了。


    殺了攝政王......


    這個她們也想過。但更高位的人需要攝政王。她們根本殺不了。就好像,她們根本阻止不了這國運似的。


    “對不起,我們......隻能自私了。”


    極輕的聲音,下一刻,便消散於風中。


    夜


    明婉一直在做她所能做的。事實上,明婉的能力根本一點也不差,隻是千機引的事,涉及了宣統帝。層次太高了。這是天下的天子。但明婉並不是什麽也沒有做,她仍然試圖找到一絲一毫的漏洞。


    “覆滅這皇室......”


    沈長柏的話,讓明婉前所未有的清醒。兩世之久,好似一下重疊起來了一般。


    這千機引所要經曆的時間,無疑是很長的。無論是沈長柏達到了宣統帝的要求,還是尋得解藥。而這中間,沈長柏的身體,必然一月不如一月。


    再一次毒發之時,一碗鮮血呈至了沈長柏麵前。


    第77章 完結


    溫熱的血, 在這燭火下,漾著異樣的光芒。沈長柏的眸色,前所未有的憤怒。


    “你做什麽!”


    蒼白的麵容, 沈長柏一手抓住了明婉纖細的手腕。衣袖滑下, 白皙的手腕,纖細得仿佛一擰便能擰斷。此刻卻全無旖旎的心思。因為那一截繃帶以及滲出的血液, 在沈長柏眼中, 是如何刺眼!


    “我的血裏, 有解藥。”


    明婉在沈長柏欲吃人的目光中,有些結結巴巴。但還是解釋道。


    “你就這麽不想欠我嗎?”


    沈長柏欲吃人的目光不變,灼熱的情感盡皆化為仇恨。似要將人灼燒出一個洞來!


    似乎有什麽, 一下被戳破了。就像永遠橫在兩人中的那一層窗戶紙一樣,被沈長柏剛剛的話, 說破了。


    沈長柏從未像現在一樣恨過明婉。而麵對的,隻有明婉的沉默。


    她的血


    她有多少血?


    “不要浪費了。”


    明婉沉默道。


    “嗬......”


    沈長柏一聲冷笑。此刻,沈長柏心中閃過無數念頭,“你再放血, 我就殺你爹”、“我要殺了所有人。”、“你在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就給你下毒, 我要讓你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無數的念頭閃過,最終,沈長柏隻是放軟了語氣, 近乎哀求的問道:“我愛你, 你能愛我嗎?”


    “我的命,是你的。”


    這是沈長柏兩輩子,第一次求人。


    沈長柏的話, 明婉心情愈加複雜。明婉沒有答,沒有應。沈長柏隻是沉默無言。隻是心,愈加的冷。


    “好。”


    沉默的明婉開口道。


    他的冷心冷血,或許隻是對自己的。在為官上,也許並不是那麽草菅人命。或者說,他的冷血,針對的是上一世的自己。


    許是沒有想到明婉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沈長柏愣住了。


    ......


    有千機引解藥藥性的東西,這一點,沈長柏府上的醫者早已想到了。隻是誰都不知道,這解藥藥性在明婉身上,明婉的血,更是誰都不敢去要。索要明婉的血,那難度簡直是難出天際。最主要的,還是沈長柏不同意。


    明婉已經割腕放血了,沈長柏雖然絕對不允許這件事的發生,但明婉隻是看著那一碗已經被放的血,然後對沈長柏道:“不要浪費。”


    沈長柏攥住明婉的手,隻是回以更熾熱的吻。眼中的堅定,似能將人灼燒出一個洞來。


    沈長柏的氣息久久不散,明婉卻不為所動,和沈長柏的灼熱相比,她就像一塊寒冰。


    “我已經答應了你,要接受你。可是如果你不在了,剛剛的承諾不就沒有意義了。”


    沈長柏身形一滯,一種無奈以及苦笑。得到承諾之前,怎麽沒發現她還有毒舌的潛質?


    不過,也隻有這樣冷漠,才會讓他費盡心機。才是那個他得不到的人,才是那個,他先愛上,然後一步錯步步錯的人。


    兩個人,先愛上的那個人,是輸家。在這裏,明婉擁有絕對優勢。而相反,她麵前的沈長柏,擁有的則是絕對劣勢。


    沈長柏緊緊擁住明婉,將下巴擱在那纖弱的肩上,最後強調了一句,“不是接受我。是愛我。”同時,心裏也默默強調了一遍。這份心意,似要將他吞噬。


    被緊緊擁著的明婉,唇微張了張,似要說什麽,又無聲抿住了。“不要得寸進尺......”


    明婉道。


    沈長柏卻置若罔聞,隻是擁的力度又大了些。


    他太會得寸進尺了。明婉想道。兩顆貼緊的心,跳動聲相相呼應。


    ......


    在明婉反應過來時,後院已空無一人了。沈長柏牽著明婉的手,對此未說什麽。丟的仿佛不是他的姬妾,隻是一堆空氣。


    “我是你一個人的......”


    沈長柏擁住明婉,嘴角微翹,眼眸亮晶晶的。好像,他全部是她的,他很滿意。


    這......不是我幹的。


    看了一眼後院,明婉沉默了。卻又未開口解釋。


    ......


    “所以,皇後娘娘能給臣妾一個解釋了吧。”


    明婉定日到宮中拜訪,但事情,也是被皇後一日一日,拖了許久。


    宮中


    明婉坐在下首,神情清冷。無傲然,但也沒有第一次進宮時那樣的拘謹。這很符合明婉如今的地位。太過拘謹,反而讓人看輕了。


    皇後看了一眼清平王妃,抿了下唇。


    明婉要的,是皇後一個態度。能不能弄到解藥,是兩說。弄不到,憑著皇後的身份,也是能接觸到這方麵的事的。而如果皇後沒有合作的意思,那就意味著皇後和明婉的徹底撕破臉。那皇後要迎接的,就是清平王妃的怒火和敵對。畢竟,藥是她下的。


    ......


    “站住!”


    一聲嬌喝,明婉停下了腳步。


    在月兒眼中,明婉的做法委實過分且咄咄逼人。她一個清平王妃,視皇後居所為無物,來就想來,走就想走,還隨便就威脅皇後姑母。


    “你!”


    月兒兩眼通紅的上前,卻在靠近明婉時,一個不慎摔在了地上,同時扯住了明婉白色的紗裙。


    扯住的紗裙,露出了凝脂一般的皓腕。纖細手腕上,一道紗布已經沁出的觸目驚心的血色。可以想見,底下的傷口會有多麽深。


    割得淺了,血就流得不多。


    在月郡主愣住之際,明婉扯回了自己的袖口。那觸目驚心的傷,也被重新遮掩。


    “我說過了,月郡主,這件事不是你該問的。”


    明婉淡淡的留下這一句話,便離去了。留在原地的月兒張了張唇,又不知該說什麽。原本她以為清平王妃是站在惡人角度的,可她突然發現,她一直以為惡人的人,結果情況沒她想的那麽好,反而有點糟糕呢?


    現在想來,清平王妃的氣色好像也不好。整個人透著一股虛弱,仿佛隨時都能隨風而去,或被風吹倒一般。


    放血,對明婉無疑是有傷害的。包括藥性流失,明婉也終於感受到了月圓之夜沈長柏所受到的痛苦。隻是這些,她未對沈長柏說過。


    她的舉動,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異樣。


    ......


    王妃,你真的不能再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看著氣血不足的王妃,錦容容微斂下眸,心中如此道。


    具體的事情錦容容並不知曉。但也能猜測一些,比如可以確定的是,這是王妃為攝政王所付的代價。


    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不知想到了什麽,錦容容眸光微動。複雜以及苦澀。


    “後院的人,是你清的?”


    明婉道。


    “嗯。”


    錦容容點頭,大方的承認了。


    明婉見了,垂下了眸。她沒有問錦容容為什麽這麽做,事實上,她一直感覺,錦容容好像認識她。


    清理掉後院的人,是為了撮合她和沈長柏?


    明婉思緒不定。


    而錦容容究竟認不認識她,這一點,明婉始終沒有問出口。


    錦容容見王妃沉默,原以為王妃會問她原因,“清理掉後院的人,是不想她們妨礙了王妃和王爺之間的感情”這一早就準備好的理由,是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


    “天下有名的醫者,都被請去了你的府邸。”


    一聲微咳,說這話的人,讓人分不清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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