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龍歌!”軒轅大訝,他居然發現龍歌自那山壁之間的一道裂縫中飛速倉皇而出。


    “蒙絡、創世……”軒轅大訝,自那道裂縫之中,竟一連飛竄出個數位高手,這些人全都是軒轅認識的,居然包括刑天、鬼虎、風騷諸人,這怎不叫軒轅吃驚?也便是說,這些人全都已經進入了神門,但這些人何以都如此狼狽倉皇而出呢?究竟神門之中有何可怕之事?


    何以這些人都已找到了神門的秘址?不過,軒轅仔細一想,也覺得並無什麽不可以理解,這裏的異常情況,隻要找到這山穀,自然能找到神門秘址。


    “轟……隆……”一陣沉悶的巨響自山腹之中隱約傳出。


    “轟……隆……”整個釜山全都搖晃起來,軒轅諸人所立之地也似於即將塌陷。


    “不好!”青天低叫了一聲。


    “呼……”眾人眼睛一亮,又一暗,隻覺一股強烈的熱浪撲麵衝到。


    軒轅諸人也被這強烈的氣浪衝得差點立足不穩,冉回過神來時,山穀之下已是一片火海。


    那些鬆柏、草木竟在一刹那間同時燃燒起來,更夾著飛濺的碎石,使得虛空一片混亂。


    火舌是自神門裂縫之間噴出,那整麵山壁似乎在一瞬間變得千瘡百孔,麵目全非。剛才那強光幾乎灼傷了眾人的眼睛,使青天的眼前仍似有一片朦朧的白花在閃爍。


    山穀之下的龍歌諸人皆驚呼,全力向四麵而逃,刑天以其絕世的功力在火海之中劈開一條道路竟衝了出來,雲英諸人因衝在最後,離神門太近,竟然化為飛灰,或是零星的火塊,自空中落下。


    神門裂縫之中,仍有燃燒的屍體噴射而出,如著火的石塊一般,自空中墜落,成了火炭。


    鬼虎和蒙絡等高手,也有些人被灼熱的氣流衝得飛出數丈,但這些人離出口已遠,又因功力深厚,僥幸逃得一死,但卻狼狽不堪,甚至身受重傷。


    軒轅和葉皇禁不住麵麵相覷,他們怎也沒有料到,神門秘址之中竟具有如此可怕的毀滅性力量,潛藏了如此恐怖的殺機。如果龍歌諸人不是先逃出來,隻怕也會成為一堆堆火炭,死無葬身之地了,這也難怪龍歌諸人逃得如此倉皇而狼狽。


    “我們去幹掉風騷和刑天,如何?”葉皇突然說出一個極為大膽的提議。若以他們的實力,擊殺刑天和風騷應該不成問題,因為風騷此刻已受了不輕的傷,而刑天也因要劈開火海虛耗不少。因此,對付刑天和風騷此刻是最好的時機。


    風騷隻須交給火烈就行,而以軒轅、葉皇、柔水和青天四人之力合戰刑天,絕對是穩操勝券,便是麵對羅修絕和太昊、少昊也有一戰之力,此際的柔水和葉皇已遠非昔比。


    “好,這的確是個太好機會!”軒轅也大為讚同。


    “那風騷便交給我好了!”火烈很自覺地接受任務,當日他人單勢孤在東山口被風絕和童旦給戲要了,今日也想在風騷身上找回麵子。


    “如此正好!”軒轅點了點頭。


    “看!”柔水突然低聲驚呼,指向山壁間的裂縫。


    “葉帝!”葉皇刹那之間呆住了,他看見了葉帝,一個活生生完整的葉帝,不僅僅是葉帝,在他的身邊還有兩個身穿怪異鎧甲的人物,猶如兩隻鐵鑄的異獸。


    火舌竟然自動分開,給葉帝和那兩個鎧甲怪人讓開一條大道。


    葉帝行入山穀之中,便悠悠轉身,信手一揮,一道亮彩直撞向神門秘址的裂縫。


    “轟……”又是一陣山搖地動般的巨響,那整個山壁頓時四分五裂,化成千萬塊巨大的岩石潰塌而下。在山壁潰塌的同時,千萬道五彩的豪光自石頭裂隙之間射上天空,隨著石塊的進裂,五彩豪光更亮更耀眼,異象也同時出現在五彩豪光所照射的天頂。


    五彩豪光竟在天頂凝出了一個巨大耀眼的先天八卦圖,卦圖幾乎遮掩了整個釜山之頂。


    葉帝竟在坍塌的崖壁之前一動不動,所有砸向他頭頂的巨石全都化成了碎末四散而去,居然沒有一絲塵土沾上他的身,而那燃燒的強烈火焰也被亂石壓滅許多。


    軒轅諸人隻看得呆住了,哪還記得去對付刑天和風騷?他們不僅僅驚於這狂野暴烈的氣勢,也為這異象給鎮住了。


    那傾塌的山壁之下五彩豪光成柱,仿佛是來自深不可測的地底,光柱牽連著天空那浮動變幻的先天八卦圖,如同一隻怪異而碩大無比的蘑茹。


    “滋滋……”五彩卦象每一條卦線都閃爍著電火,仿佛要將整個釜山包裹於其中。


    “不好,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軒轅一看那先天八卦圖,駭然道。


    “轟……”卦象中的一道電火直擊向遠處的一座山頭,那山頭竟應電火而炸裂,石木全都化為火光亂飛。


    葉皇和青天諸人的臉色也變了,這電火的威力竟是如此強大。要是擊在他們這裏,那他們是否能夠抗拒呢?


    “快走!”軒轅想也未想,他似乎已經預感到可能會出現什麽後果。


    “伏羲小兒,來吧!我要向你證明,天地萬物隻有我蚩尤才配主罕……哈哈哈哈……


    嗬……”一陣刺耳的怪笑竟自葉帝的口中傳出。


    葉帝便像一個喪心病狂的魔物,雙手齊張,竟射出兩道暗黑色的氣旋,直撞向懸於天頂的先天八卦圖。


    “轟……轟——滋……滋……”先天卦象一陣浮動,無數的電芒直射向葉帝,也有一些散落於附近的山頭之上。


    天地一下子變得無比混亂,火頭四起,石木狂濺,山崩地裂。


    電火擊在葉帝身邊,他竟如同沒事人一般放聲狂笑,同時推出兩道烏色光柱,撞向天空中卦象與地麵相接的五彩光柱。


    “轟……轟……”電火如雨點一般落下。


    軒轅諸人狼狽逃竄,他們所立的穀頂已經是千瘡百孔,崩塌傾陷,若非他們見機得早,隻怕會墜入穀中。所幸大部分電火是集中在葉帝的身邊,但葉帝身邊的兩名鎧甲怪人揮舞著一對奇異的兵刃,竟將電火全部接納、擊散,這確實令軒轅諸人驚駭不已。


    葉帝果然已與蚩尤魔魂融為一體,這是軒轅和葉皇最不想發生的事情,但事實卻不可逆違地發生了。


    葉帝已不再是昔日的葉帝,他已經擁有了無可比擬的力量,這或許便是有關於神門最大的秘密。開啟神門者,將可統領眾神!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當一個人擁有了魔帝蚩尤的力量後,他自然擁有統領眾神的力量。這是絲毫不用置疑的。


    龍歌眾人之所以倉皇而逃,是因為他們也發現自己來遲了,葉帝已早一步捷足先登,使其願望落空。


    而蚩尤重生,怨氣積壓了數百年自然是大開殺戒,這群自認是超級高手的人,在蚩尤的麵前根本就不堪一擊。抑或是因為神門之中本身就蘊藏著外人無法明了的力量,當蚩尤重生後,或是因誰觸動了其中的機關,使得神門秘境之中釋放出了一股毀滅性的力量,這才讓刑天諸人倉皇逃出。


    以刑天的武功,自然不應該比蚩尤相差太多,但蚩尤在神門秘境之中伏藏了數百年,對其中的一切自是熟悉不過,豈是刑天可比……當然,這隻是一種猜測,沒有誰能夠真正地證實這個推斷的正確性。


    軒轅更是不會知道,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進過神門秘境,甚至連裏麵是什麽樣子也不知道,或許,這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悲哀。當然,這一切已經不再重要,因為神門秘址已毀,這將永遠成為過去。


    事買上,還有許多事情是外人所難以明白的,比如,葉帝是如何找到神門秘址的?葉帝又是如何開啟神門的?沒有河圖洛書的幫助,不可能有人能開啟得了神門,因為河圖洛書才是真正開啟神門的鑰匙,如果是這樣,那葉帝又是如何得到河圖洛書的呢?


    若說葉帝能夠自鳳宮之中偷出洛書,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以昔日葉帝的武功,充其量不過與一個金穗劍士相若而已,甚至還不如一個金穗劍士,別說是入宮調換東西,就是進入西宮大門都沒有可能。而且,能夠將洛書繪出摹本的人,絕對是鳳妮身邊的人,且對鳳妮極為熟悉和了解,更能得鳳妮的信任,葉帝自是不可能成為這個人。何況,開啟神門所需要的不僅僅是鳳妮的洛書,更有龍歌的河圖。因此,葉帝絕不可能是同得河圖洛書之人。惟一的解釋那便是他在那盜走河圖洛書之人的手中奪得了河圖洛書。


    “轟……轟……”葉帝仿佛是發了瘋一般,狂擊那五彩光柱,雖然有強大的反擊力和威力無匹的雷電不停地衝擊著他的身體,但是他並沒有半點退卻之意。


    五彩光柱在葉帝揮出的烏色氣柱的衝擊之下,色彩漸暗,也漸弱,而葉帝的身子也被電火擊中數下,他身邊兩個鎧甲怪人似乎有些吃不住電火的力量,疲弱下來。


    葉帝所揮出的烏色氣柱也不如最初那般強猛霸烈,但那毀滅破壞的氣勢卻是有增無減。


    整個釜山之頂幾乎已經被削平,到處崖塌坡崩,林木火起,野獸四處奔竄,死傷無數,倉皇逃命的野獸竟全都互不相侵,兔子與豺狼共奔,虎與鹿並肩而逃,仿佛這些猛獸已經戒葷吃素了,這種場景隻讓人看得目瞪口呆。


    當然,山上的人已經沒有任何心情去看這些情況,也都隻顧著向山下逃命,包括龍歌這樣的高手,隻有少數幾人站在遠處的山頭正觀望著那新生的魔帝蚩尤與天大戰。


    誰都沒有料到這魔君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而這些,也同樣證明了伏羲八卦那接天毀地的殺傷力。


    此刻蚩尤所戰的僅是伏羲所布下的一個奇陣所蘊含的一種怪異力量而已,並非伏羲親自出手。隻由此可以想象,當年伏羲和蚩尤交戰是何等的驚天動地,也難怪傳說蚩尤與伏羲大戰,蒼天五日不明,周圍一百裏化為廢墟,天降沙塵三月未絕,單看今日便可猜知當年。


    不過,今日的蚩尤也非昔日之蚩尤,隻不過是被蚩尤魔魂附身不久,得了一部分來自蚩尤神秘力量的葉帝,雖然他代表了蚩尤,但是卻絕不能與當年的蚩尤相比。或許在不久的將來,蚩尤魔魂與葉帝完全融合之後,那才是蚩尤真正重生之日了。那時,天下誰能成為蚩尤之敵?實是沒有人可以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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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要不要乘蚩尤力竭時將之除去?”青天望了望天頂那色澤逐漸暗淡的卦象,倒抽了一口涼氣,問道。


    軒轅心中也有些發寒,沒想到葉帝擁有了蚩尤的力量之後竟然如此可怕,如果假以時日,蚩尤魔魂與葉帝完全結合,他哪還會是蚩尤的對手?原以為蚩尤再厲害,他可以聚集眾高手合戰攻之,那自然有極大的勝算,但是此刻看來,那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是不是要現在就除掉蚩尤呢?”軒轅心中也有些為難,如果現在除掉蚩尤的話,那他所設計好的計劃將不得不作更改,未來的局麵勢必會是在東夷和鬼方兩大勢力之間掙紮,會被少昊、羅修絕等逼得喘不過氣來。但如果此時不除蚩尤,他們將來能否勝得了這魔君呢?


    能否製約這魔君的瘋狂呢?麵對蚩尤眼下的力量,軒轅竟然第一次對自己失去了信心。於是,他禁不住扭頭望了望葉皇,卻見葉皇的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麽問題。


    軒轅知道葉帝與葉皇之間的感情非同一般,雖然葉帝已經不再隻是葉帝,但在葉皇的眼中,卻並沒有什麽分別,兄弟之情依然存在。


    這個世間惟一一個葉帝不會傷害的人,那便是葉皇。當初,葉帝在那種環境之下猶不肯傷害葉皇,可見葉帝確實對他這個最親的兄弟十分照顧。而葉皇也是重感情之人,如果要他去殺這最親的兄長,他怎忍心下手?


    軒轅想到這裏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道:“不必,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動手,有人比我們更擔心蚩尤的存在,因此他們會比我們更著緊!”


    青天一想也是,刑天諸人之所以倉皇而去,必然是因蚩尤之故。因此,他們怎會善罷甘休?定不會放過蚩尤此刻功力大耗的絕佳機會。隻是青天有些不明白,何以蚩尤會對這已經對他不起約束作用的卦象大動幹戈,而不惜大耗如此多的功力?難道蚩尤會不知道有眾多的高手環伺在他的周圍,如一群圍獵猛獸的獵手,隻待猛獸一疏忽,便將以最強的攻擊捕獲或除掉他?


    當然,讓人弄不懂的事情實在太多,這也便是人類為何要不斷尋求發展的原因,隻有擁有懸念,才會精彩。這便是世界,這便是人性。


    “我蚩尤才是天地間至高無上的真主!我要得到我應得的一切……”蚩尤瘋狂地高呼著,聲音幾乎響徹了釜山的每一個角落,便連已退至山腳之下的軒轅諸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天頂五彩的卦象終於化散而開,化成漫天的雲彩懸浮於釜山的上空,煞是淒豔。但這卻是代表著一個讓人悲哀的結局——天地間將會再一次遭受無邊的魔劫!


    誰是始作蛹者?是蚩尤,還是伏羲?為何伏羲要留下河圍洛書給後人開啟神門呢?如果河圖洛書早早地毀去,那神門不是永遠都無法開啟嗎?蚩尤豈不是可以永遠封存在釜山之腹?


    也許,這是一種天命!也許,這隻是一場噩夢!


    但許許多多的問題卻需要在這個噩夢之中解決。


    軒轅心中有些無奈,有些興奮,又有些患得患失。蚩尤的重生是他計劃之中的事,蚩尤的可怕卻又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是以,連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擁有一種怎樣的心態。當然,他並不是一個回避現實的人,該麵對的,總得要麵對。


    蚩尤重生,將會出現一個怎樣的局麵呢?誰能預料?誰能知道?隻怕即使是伏羲重生也無法估到將出現怎樣的結果。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軒轅所要做的事便是及時作好防範,絕不能在一開始便成為蚩尤的攻擊對象,否則他的所有計劃將全盤打亂,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有熊內部的矛盾速戰速決,那樣才有更多的精力來全力對付蚩尤,以及將麵臨的重重危機。回到營中,所有的龍族戰士都顯得極度驚愕和不解,甚至有些駭然,皆因百獸竟傾山而出,不僅如此,天空之中的巨大卦象,即使百裏之外也能清晰可見,山崩地裂之聲也傳出數十裏,這種聲勢自然會讓人驚愕和駭然,不明究竟的龍族戰士怎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撤回熊城!”軒轅所下的第一個命令便是如此,他不覺得還有必要讓這群人死守在釜山之下,這隻會浪費人力,他應該讓更多的人投入到清理熊城內部的紛爭之中。當然,他自身尚有點小事待辦,那便是龍歌的行蹤,他必須先解決龍歌的事。而此刻,他早已定下了計劃。


    軒轅是個絕對沉穩的人,每一件事情都是有計劃而動,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對於龍歌和伏朗之流,他自信可以玩弄於股掌之間,但絕不會輕視對手,他知道輕視任何一個對手,都將是致命的,甚至會導致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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