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謝老爺子就不高興了,他說道:


    “小北楊,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觀棋不語真君子?”


    謝北楊也難得反駁自己爺爺一次:“您一下午都已經贏了秦硯八局了,您也好意思。”


    謝老爺子默默回憶了一會兒反駁道:“隻有七局,這才第八局。”


    別人都說虐菜沒意思,但他怎麽就覺得特別痛快了?


    一旁的潘老爺子也看不下去了,說了句公道話:


    “你就讓這兩個後輩一起上吧。”


    說著是二人一起對抗謝老爺子,但多數時候都是謝北楊在下棋,秦硯在一旁搖旗呐喊、端茶送水。


    不會下棋有不丟人,靠自己對象撐場子怎麽了?自己對象難道不是自己辛辛苦苦追到的嗎?吃點軟飯怎麽了?


    謝北楊的頤氣指使,秦硯的百依百順,家裏的長輩都看在眼中。


    雖然這肯定和秦硯第一次上門,格外拘謹有關,但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卻騙不了人。


    很多長輩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什麽都沒說。


    直到五點鍾,年夜飯已經準備就緒,謝老爺子才念念不舍地收起期盼。


    來日方長,虐菜也不在這一時半刻。


    騰匯集團,真的是白手起家。他們家的年夜飯絕對稱不上多麽的精致,但氣氛卻格外的好。


    秦硯平時並不怎麽喜歡喝酒,不過他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今晚趴著回家的打算,但出乎意料的是,謝北楊他們家喝酒卻十分克製。


    每個都會喝上幾杯,但又絕對不會徹底失去理智。


    秦硯更加深刻理解到,什麽樣的家庭能培養出謝北楊的這樣的孩子。哪怕是今天最虎的幾個孩子,其實也特別的懂事。


    尤其是那個拿著小拳頭錘秦硯的謝露露,在努力弄清楚秦硯並不是“凶手”後,她拿著棒棒糖給秦硯賠禮道歉。


    這樣的家庭,真好。


    秦硯隻喝了一點點酒,大腦在酒精的刺激下,更加的敏感與清醒。


    他的腦海裏出現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


    比如雖然謝北楊家的確挺大的,但看了看在場這麽多親戚,怎麽都不夠住的樣子。


    秦硯心想,恐怕等會兒晚上吃完了除夕的年夜飯之後還得趕著回家。連親戚們都回家過夜,他這個外人自然也不好意思死皮賴臉地留下來。


    當然秦硯也不否認,他己心裏有一點點的小期待。


    畢竟各種爛俗的狗血劇中都有類似的情節。當情侶去對方家過年的,屋子不夠的時候,兩個人就能以“擠一擠”的利誘,同床共枕,甚至還能發生點什麽。


    如果清醒狀態下的秦硯,肯定不會有如此露骨的想法,但現在秦硯腦海裏的畫麵可是實在太豐富了。


    起碼此刻,秦硯承認自己就是一個庸俗的男人!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


    當然,這也隻是秦硯半醉半醒之間,一點點小小的邪惡想法罷了。


    以他現在和謝北楊明麵上的關係,絕對不可能共處一室。


    秦硯吃完飯後,已經聯係好了代駕,準備再待一會兒就主動離開。


    誰知道就在一大家子人開始看春節聯歡晚會的時候,陸陸續續的親戚帶著孩子回家,有幾個小孩子他們嚷嚷道:


    “爸爸,媽媽,今年不在三叔/四嬸他們家過年嗎?”


    他們的父母隻是笑著向,沒有解釋什麽,便直接把孩子抱走了。甚至連爺爺、奶奶四位老輩子,也借口年紀大了,精力不太行先上樓休息了。


    第102章 十五


    半個小時之內,偌大的客廳就隻剩下,謝長越夫妻二人,謝楠以及秦硯和謝北楊了。


    秦硯當然意識到現場氣氛的不尋創,再聯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秦硯已經猜到即將會發生什麽。


    其實這個時候,秦硯有點自責。


    他早就想好,不能破壞謝北楊一家人的除夕年夜飯,但沒想到還是走到這一步。


    另一個當事人謝北楊,當然也猜到了真相。隻不過這個時候,他比秦硯更加緊張與忐忑。


    之前,他問爸媽能不能帶一個朋友來家裏過年的時候,他爸媽都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


    現在謝北楊都記得自己的母親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說道:


    “是秦硯是吧?我們早就想和這個被業內成為‘奇跡’的導演見個麵了,到時候直接帶來家裏就好了。”


    難道說那個時候自己的父母就已經知道自己和秦硯的關係了?還是說更早?


    還有今天上午,母親如此爽快收下秦硯帶來的禮物。現在想來,自己父母向來收自家親戚的禮物。


    從這個角度來說,自己父母已經把秦硯看做自家人了?


    謝北楊現在大腦也一片混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


    至於秦硯,則努力讓自己不要流露出慌張,後背緊繃成一條直線,基本與地麵垂直。


    一時之間,客廳內隻能聽見電視裏,那幾個熟悉的演員在賣力的表演小品。


    “觀眾們,我想死你們啦。”


    但他們演了什麽,秦硯完全聽不清、看不見。


    就在整個客廳的陽氣都快被秦硯和謝北楊吸完的時候,謝長越突然開口了。


    白天在家裏包餃子、酒桌上聊天的時候,謝長越就像是一位沒有什麽存在感的中年男子,隨和、開朗。


    但現在謝長越認真起來,立刻有一種縱橫商場的氣勢,這是國內明麵上資產最多的幾個人之一,白手起家創下商業帝國的男人啊。


    “秦硯,你和北楊同輩,我就叫你一聲小秦吧。”


    秦硯也立刻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我的榮幸。”


    “其實我們家一直都不希望小北楊走上電影這條路。在他高考的時候,就嚷嚷著要去考電影學院,被我們給勸了下來。”


    “雖然我們家以前沒有投資過文娛行業,但我那些生意上的朋友們玩得有多麽開放,這個圈子有多麽亂,我也是一略知一二的。”


    “一開始你邀請北楊去拍電影的時候,我們想著這就是學生之間的小遊戲,讓謝北楊去過過癮也無所謂。”


    “沒有想到當初的心慈手軟,讓北楊一直走到現在,真混出了一點名堂,現在恐怕是拉也拉不回來了。”


    謝長越的聲音沒什麽起伏,但是卻給了秦硯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秦硯其實很想反駁,但是他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口。


    這個圈子裏的一些陰暗,連看著他都嘔吐不已,更不要說外人如何評價娛樂圈了。


    戲子、下九流、賣笑、賣臉的、沒內涵……


    哪怕謝北楊在國內人氣如此之高,這樣罵他的人也不在少數。


    謝北楊家又不缺錢,不想孩子進入演藝圈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幹嘛要讓自己的寶貝孩子來受這些委屈?


    但秦硯還是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我會保護好謝北楊的……”


    “先不說北楊需不需你保護,就算需要,你現在保護好他了嗎?”


    謝長越也沒有發怒,隻是陳述一個事實便讓秦硯啞口無言。


    是啊,自己真的保護好謝北楊了嗎?


    謝北楊聽到這句話,他正想開口說:“爸,我想我……”


    謝長越輕輕的咳嗽一聲,謝北楊就不敢說話了。


    別看著謝北楊和他父親白天的時候嬉笑打罵,但是謝長越在說正事兒的時候,謝北楊從來不敢插嘴。


    倒不是因為謝長越實行什麽棍棒教育,而是從小言傳身教,謝北楊從來沒有看到自己父親做錯過什麽選擇。


    麵對自己無所不能的父親,謝北楊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謝北楊隻能把目光投向自己老媽,在場唯一一個能夠影響謝長越意見的人。


    然而潘眉秀完全沒有在外界麵前女強人的形象,在一旁默默的削著蘋果,給謝長越泡茶,顯然是不準備插手這件事了。


    拐了自己兒子,還要讓自己幫著說好話?沒那麽好的事情。


    不過謝長越並沒有生氣,他繼續說道:


    “不過,後來看著北楊能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們也就逐漸接受了。給我們打電話的時候,雖然看不到他本人,但是聽著他的聲音,我們都知道他過得很開心。”


    “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就算不理解、不支持,但也不可能再攔著他去拍電影。”


    “隻不過,我們也沒想到允許他去拍電影的代價會那麽大。”


    “連自己這個人都搭進去了,賣給別人還幫助數錢。”


    秦硯和謝北楊的心情剛剛放鬆一點,謝長越一句話又讓二人的心髒開始七上八下,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


    接下來說得才是正事兒。


    “這幾年,其實我們家一直都有在偷偷地觀察你,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有抱負、有理想的好孩子,否則我們也不會允許謝北楊跟你在一起了這麽久了。”


    “在一起”,這個詞語一聽就讓人浮想連連。


    很明顯謝長越這是直接挑明他們已經知道秦硯和自己兒子之間的關係。


    甚至謝長越和潘眉秀,比謝楠還要先發現謝北楊談戀愛這件事。


    雖然謝北楊他們家從來不奢侈,但在物質方麵也很隨心所欲。


    謝北楊當初去平影聽課,潘眉秀便提出在附近買套房子,方便謝北楊日常休息。


    結果謝北楊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結果跑去和秦硯“合租”。


    當時潘眉秀就覺得不太對勁兒。後來謝北楊偶爾回家,那種神態明顯就是迷戀上某個人。


    一直以來的經曆,讓潘眉秀不得不十分敏感,她讓人搜集和調查秦硯的資料。


    秦硯的經曆實在過去幹淨與勵誌,潘眉秀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而且還真從來沒有借助過他們家的關係網,這讓潘眉秀他們對秦硯一直相當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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