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心緒微動,隻歎她又不好好穿衣裳了,他行到窗牖旁關上,才回到美人榻處。


    沒有叫醒蕭扶玉的意思,僅是躺上美人榻,把她攬入懷中,蓋上絨毯,這天氣剛好一同午休。


    蕭扶玉有些被弄醒,半闔著桃花眼得見是衛玠,便把腦袋往他頸窩裏蹭,繼續入睡。


    這身子可比以前還軟上幾分,溫香軟玉裏帶著絲奶香,衛玠的心酥了一片,闔上眼與她一同入睡。


    歲月靜好,寒來暑往的,他們已相互依存幾年,似乎一直都不曾感到膩味,一如當年那般熱戀。


    衛玠抱著蕭扶玉睡得深,這一睡便到了下午,他還未睜眼,便衣襟處似乎有些被浸透,懷中的人也在亂動。


    衛玠睜開雙眸,隻見蕭扶玉撐著身子半趴在他胸膛上,似乎已經醒一會兒了,她嬌美的容顏泛著粉紅,眼眸裏有些羞臊。


    他的視線往下移,她半敞的衣口濕了一灘,水漬也將他的衣衫打濕,更不用提她裏麵的肚兜了,氣氛尤為曖昧,是漲奶了。


    衛玠略有一頓,便很快意識到怎麽回事,蕭扶玉紅著臉不好意思開口,撐著身子要起來,卻被他攬著腰往下按,一下子撲到他胸膛上。


    “你...!”


    蕭扶玉羞惱不已,衛玠將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解開衿帶後拉開,濕成兩灘的肚兜貼著柔軟,亦不知她溢了多少。


    衛玠抱著蕭扶玉,輕輕將她壓下,用鼻尖蹭了蹭那灘濕濡,溫和哄道:“為夫給雪兒幫幫忙,怎麽睡得好好的,就不舒服了呢?”


    蕭扶玉粉粉的手指攥著他臂膀上的衣袖,眉目嬌羞,輕輕推著他的身軀,可哪裏鬥得過他,淡白的肚兜便被放在了榻旁。


    他就像哄小孩似的,說她這個當娘的老是弄髒衣服,聽得蕭扶玉不好意思,眼眸在殿內四處瞥望。


    待他再度抬首,線條分明的薄唇水潤潤的,唇角沾著不知名的東西,他探首吻上她的唇,緊緊相纏。


    外間的嬰孩似乎醒過一次,不過被乳娘抱著又哄入睡了,與之相隔的帷帳被風吹動。


    良久之後,蕭扶玉坐在美人榻上,身前的男人攬著她的身子,在她玉潔的後背處係好褻衣絲帶,也在肩角留了個紅莓。


    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衛玠認真地係好衣衫,方才被弄濕的衣衫正放在榻尾。


    蕭扶玉不禁看著衛玠清雋的麵容,他是知道她在看他,便曖昧地舔了舔唇,使人浮想聯翩。


    蕭扶玉剛平緩下來的心又怦怦直跳,連忙用手去捂他的嘴,羞惱地瞪人。


    衛玠便忍不住輕笑出聲,聲音清沉悅耳,是故意戲弄她作玩的。


    第109章 結局(上)   ^ - ^


    過了秋霜, 便是深冬,衛相府簡單地為兩個孩子作了百日宴,到場之人無非隻有衛氏一族和一些貴勳, 沒有過於宣張。


    就此衛家增了一子,嘉朝也有了一位備受寵愛的公主, 也算是花好月圓。


    寒來暑往,白駒過隙, 時過兩年, 嘉朝國勢穩定, 嘉元盛世,四海昌平。


    大皇子蕭雲琛年至五歲,於五月初旬, 冊立為太子,其太傅乃為戶部尚書左丞,開始研習書經,入住東宮。


    經幾年的提拔人才,朝政的大臣已呈新舊兩派相互製衡, 問題還會有的, 但影響都不大。


    隨著孩子們逐漸能跑能跳,玄華宮熱鬧得緊, 每次蕭扶玉辦公之時, 都得躲著孩子。


    五月至六七月, 梅雨時節,今年南方降水比往年是要多得多, 以至於南方各處都遇了水害,這是近來最為棘手的奏折。


    戶部已發放振災款項下去,災情嚴重, 這些款項已不能被圖謀不軌之臣私吞,所以這其中還需要一位欽差大臣嚴查災款的落實,人選還尚未定。


    禦書房的窗牖正敞著,庭院內的桂花聲來,飄香沁人心扉,蘇公公如往常一樣守著房門,悠閑自得。


    書案前的蕭扶玉審批著奏折,神情專注,容貌明豔,指間的毛筆則勾勒著字句。


    隨著有人推開房門走進來,越過房內的帷帳,蕭扶玉手中的毛筆微頓,抬眸看了一眼。


    來人正是當朝丞相衛玠,正穿著祥雲白鶴的官服,手裏拿著幾本奏折,一如既往的一絲不苟,清冷淡雅。


    對他的到來,蕭扶玉早已習慣,隻瞧著他將奏折放到書案上,她不免對奏折歎了一息。


    雖然皇帝有享不盡的權利和財富,是一國之尊,但皇帝也是最憂國憂民,事務繁多之人了。


    外麵的鳥語花香,大好山河,都與她無關,她就隻能在此批改奏折。


    衛玠站在左側的書架處,翻看著書籍,蕭扶玉的毛筆一頓一頓的,似乎從他入門來,她就有些心不在焉,雖然他並沒有打擾她。


    在一起這麽久,蕭扶玉總覺得他們有什麽東西欠著,有兒子有女兒,也時常同枕共眠,但欠著什麽。


    蕭扶玉這一想便出了神,手臂微動,直到不慎打翻墨硯,她才回過神來,衣袖上沾染了墨汁。


    一旁的衛玠也側首看她,見到那髒亂微微蹙眉,有些無奈的責備,蕭扶玉則癟癟嘴。


    衛玠將書放下,來到身旁將她拉起來,溫柔道:“在想什麽,心不在焉的。”


    蕭扶玉想了想,才道:“朕也不清楚。”


    衛玠停頓片刻,叫宮女進來把地麵收拾了,接著攬人來到歇息的羅漢榻處坐下,脫下她被弄髒的衣袍,僅剩裏衫。


    蕭扶玉順勢便坐在他的腿上,衛玠扶著她的細腰,淺聲問道:“去南方探查民生的欽差可有決定了?”


    蕭扶玉靠著他的肩膀,回道:“朝內上下有看中的人選,但還在猶豫中,還未做決定。”


    衛玠輕輕頜首,有片刻的思索,蕭扶玉湊近吻了吻他的唇,似乎奏折批得有些累了。


    那被墨汁弄髒的衣物放在榻旁,待到一吻作罷,她的唇瓣紅潤潤的,他的官服盤扣不好解,也不知他扣得如此一絲不苟做什麽。


    蕭扶玉便氣急敗壞地扯了扯他腰上的玉帶,衛玠則揚唇淺笑,在她耳處親熱,輕撫她的後背。


    隨著衣服的摩擦聲,有著清脆的鈴鐺聲,是他送的鈴鐺被她係在腰間作掛飾。


    衛玠低眸看了一眼,便把它扯下來,握著鈴鐺來到她的裙擺,溫柔地將鈴鐺係在腿上。


    不過一會兒,書房裏鈴鐺聲輕搖,窗外的桂花香在書房蔓延,芬香宜人。


    許久之後,才漸漸停了鈴鐺聲。


    蕭扶玉側倚著軟榻小憩,麵頰還在紅撲撲的,發上的玉簪被弄掉了一隻,青絲散落在身前,衣邊滑落到手挽處,發間遮掩著肌色的白皙。


    坐在一旁的衛玠衣衫僅有些許淩亂,正看著被蕭扶玉丟下的奏折,偏偏就她荒唐得不成樣子。


    蕭扶玉望了一眼窗外的桂花,心中有片刻思索,他們在一起已經多年,卻一直都是這般狀態。


    她心緒微起,看向衛玠的側臉,蹭入他的懷裏,笑著道:“待南方的水害平息,我們成親吧,昭告天下你是朕的皇夫。”


    衛玠聽言,握著奏折的手一頓,溫和眉目裏閃過一絲異樣,側眸看向蕭扶玉,“陛下怎麽想起這個。”


    這樣的話題,蕭扶玉在幾年前也提過,不過他以不安全為由推辭了。


    蕭扶玉道:“尋常人家不都是三媒六聘成家立業,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有一次?”


    衛玠淡淡一笑,回道:“你我之間已與夫妻無異,有子有女,亦會相守一生,但不必勞煩這份程序,弄得人盡皆知。”


    蕭扶玉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他這樣回答,衛玠則撫了撫她的腦袋,斟上茶水。


    蕭扶玉微微努嘴,似乎有點失落,“什麽叫不必勞煩這份程序,成親不好嗎。”


    似乎這兩年來,京都之人極少談論皇子公主的出身,應是監察司在監製輿論,也是衛玠所為。


    衛玠神色微暗,輕抿了下茶水,聲線溫沉道:“如果陛下僅僅隻是雪兒,臣定和你成婚,昭告天下,可陛下是皇帝,除了戀人,我們也是君臣,不僅僅隻是成婚那麽簡單。”


    蕭扶玉蹙眉,不明白有何處不對,“可若是沒有那多可惜啊。”


    話語間,衛玠走到書案旁,將奏折放下,緩緩道:“雪兒放心,我們此生都不會分開,我會等你,等瀟瀟長大成人,等雪兒退位,尋個清淨的地方,我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你為衛家媳婦,然後遠離世俗,閑雲野鶴。”


    蕭扶玉嘟囔著不滿道:“可到那時候,你我就是老頭老太了。”


    “這有什麽,難不成到那時你嫌棄我是老頭了。”衛玠抬眸瞧了瞧她,淡淡一笑,“要不你我剪下頭發係在一起,便算結發夫妻了。”


    蕭扶玉不作言語,心裏失落著,衛玠知道她是個喜好熱鬧的,自然也會想著成婚。


    二人沒在繼續說下去,他眸色微沉,看向奏折上的筆跡,氣氛些許安靜,似乎這兩年來,頭一次如此沉凝。


    ***


    從那之後,蕭扶玉雖不在提這種事,心裏還是牽掛著,隨著南方的災情愈演愈烈,政務上的事也愈發繁忙。


    振災的款項撥下去,似乎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理效果,於是無奈之下,衛玠便上奏折,親自南下勘察民情。


    蕭扶玉知曉後,氣得踢了桌子,這家夥可是故意借勢避開她,還沒來得及攔人,六月初三時他便已出發南下。


    這難免會使她胡思亂想,但南方的水害的確嚴重,衛玠會前去也十分正常,她作為一國之君自應將心思放在百姓身上。


    梅雨時節,不僅南方水害肆虐,京都也時常下雨,耽誤了許多事物,街道上潮濕泥濘。


    隨著天色的陰沉,蕭扶玉心緒難免也有點苦悶,便一心專於政務,忙起來就會好得多。


    半月之後,從南方上奏的折子,有了明顯的成效,衛玠這一去便擒拿兩個貪官,解決戶部振款的落實問題。


    皇城碧瓦皆是雨水,淅淅瀝瀝,潮濕使得人也變得苦悶,不自在。


    宣華殿內,蕭扶玉坐在案前看著手中奏折,諜網司所呈上來的,關於南方諸事的問題。


    而龍案之下,衛頊端端正正地站立著,眉目平和,比起幾年前,他變得成熟許多,也溫雅許多。


    沒了曾經的肅正,變得事事穩重且麵麵俱到,也為此招了不少貴勳小姐傾慕。


    不過這兩年來,衛頊始終獨身一人,未有成家的意願,一心放仕途之上,衛二夫人著急上火,也拿他沒法子,比以前溫潤,也比以前冷淡,


    衛頊淡淡道:“下個月南方潮退,所貪振款之人由兄長親自押回京城,待陛下發落。”


    蕭扶玉淡淡地瞥了衛頊一眼,托著臉看向窗外的雨水,想來南方的事差不多快結束了。


    她心緒沉著,停頓片刻後,示意衛頊退下。


    衛頊作揖便彬彬有禮地退步,屋簷的落雨聲嘀嗒,蕭扶玉微頓,猶豫著還是將他叫停了。


    她不禁提起心中的苦悶,“你覺得朕若與衛玠成婚,宣告天下喜訊,如何?”


    衛頊略有一頓,抬眸看向龍案上的皇帝,似乎有片刻的意外,隨之又消散下去。


    他淡淡一笑,“是喜事。”


    蕭扶玉蹙了蹙眉,想起衛玠的態度,便忍不住道:“你這家夥最肅正古板,定會覺得不妥吧,你便說說朕哪錯了。”


    衛頊站於原地不動,平淡道:“陛下沒錯,兄長與陛下情深似海,早已越過結發之情,如要成婚是件喜事,想必兄長也是如此覺得的。”


    蕭扶玉放下托著臉的手,無奈道:“但他與我置氣了。”


    “或許兄長沒有置氣。”衛頊溫和道,“成婚是喜事,陛下忘了嗎,兄長乃衛氏子弟。”


    蕭扶玉抿了抿唇,“什麽意思。”


    衛頊單手攬於身後,緩緩道:“陛下是皇帝啊,世人皆知衛氏子弟忠於皇室,不可為幸為佞,違者便逐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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