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幼自然地開口道:“怎麽會,那個衛生間用材十分大眾,並不貴的。”


    同事看她的眼神變了,陰陽怪氣地:“是嗎,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後來,左幼聽到這位同事跟別人說起她來:“最討厭這種裝逼的,變相的炫,好像什麽在她們眼裏都跟白給的似的,像是一副吃過見過的樣子。還不是天天搭地鐵上班,連個代步車都沒有。“


    左幼最不擅長與人爭執,她聽到後,轉身離開。這也是個教訓,她現在隻是個普普通通打工仔,言行還是要注意點的好,不能什麽都脫口而出。


    當林端麵臨左幼第三天比他回來還晚的情況,他終於暴發了。


    直接質問她:“你是成心跟我對著幹是吧,明知道我的態度了,卻還是找了現在這個破工作。看你幹的都是些什麽活,還加班加點,家裏一點都顧不上。”


    他急左幼不急,解釋著:“家裏有李嬸,根本不需要我做什麽,以前在你公司也是有加班的時候的。”


    林端最恨她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她會為他笑為他哭,也會任性撒嬌,而現在的左幼,像是個合租人。


    隻有晚上在床上,林端才能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而這變化都是他給的,由他操控的。林端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他在心裏給自己定了個時間,三個月,三個月後,他就不要再這麽隱忍,這麽委屈自己了。


    而對於左幼天天晚歸的事,林端現在就不要再忍了。


    他言簡意駭:“辭了。”


    左幼筷子一頓:“我跟公司說說,以後盡量不加班。”


    “左幼,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再說一遍,辭,了。”


    “你有本事就插手進來,我不辭。”說著左幼放下筷子,轉身上了樓。


    狠話好放,晚上左幼就付出了代價。林端折騰她到很晚,最後雖然求了饒,卻咬死辭職的事不撒嘴,氣得林端拍了她一巴掌:“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擰呢。”


    第二天,左幼長衣長褲,在這個炎炎夏日去了公司。公司有好事者,話裏話外打探著,左幼一概不理。對左幼來說,同事都是過客,她要的是個能出來,不被圈在別墅、林氏的地方。


    可下午的時候,經理把她叫了進去,給了她一個辭退通知。她拿著這張紙問:“是有人找您了嗎?”


    經理沒說話隻點了點頭,左幼也點頭:“那我明白了。”


    經理歎口氣:“我也沒辦法,咱廟小裝不下您這尊大佛。”


    左幼出來的時候,是經理親自送出來的,其他員工們見狀一下子安靜了,卻不妨礙一個個豎著耳朵聽。


    隻聽他們經理說:“左老師,以後有空常來坐坐,很高興能有跟您學習的機會。”


    聽針落地,比剛才更靜了,大家互相對著眼神,都是滿臉驚訝,這是個什麽情況?!


    待左幼走後,這群人坐不住了,紛紛向經理詢問。經理指著牆上的畫:“知道這是誰設計的嗎?就剛才走出去那位。”


    左幼出了公司門,坐在了花壇子上,她從來沒關心過林端派過來跟著她的人,這會兒卻忽然想看一看。


    有了這份心後,其實也挺好找的。黑色的轎車停的地方挺突兀的,左幼從小眼神好,看到了辛煜文。她站起來走過去,辛煜文見狀,把車窗全部降了下來。


    左幼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拉了車門坐了進去,懨懨地說:“懶得自己回去了,你送我吧。”辛煜文沒說話,直接發動了車子。


    看她抱著個盒子,辛煜文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被辭了。他不關心左幼與林端的事,作為林端身邊身份最特殊的人,辛煜文深知要擺正自己的位置,林端與左幼都不再隻是他的少年玩伴,而是老板的家事。


    “你現在天天就幹這個?專門盯著我?”


    辛煜文開著車目不斜視:“不隻我還有別人,今天我當值。”


    左幼又問:“他給他們開多少工資?”


    辛煜文:“不知道,問這個幹什麽?”


    左幼:“沒什麽,就是想著如果我能讓他相信我不會再跑,他不再派人盯著,能不能把省下的錢給我。阿文,掙錢真的太不易了。”


    辛煜文看了她一眼,然後說:“你又不是沒錢,當初他給你開的工資也不低。”


    “可都在他手裏扣著呢。”


    “你不需要花錢,品泊園裏什麽都有。”


    “也是,是我誤會了,一直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女朋友,其實隻是個被包|養的小玩意兒。”


    辛煜文皺眉:“我不是這意思,你不要故意歪曲。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他的命。阿幼,別鬧了,跟林端好好的吧,對你對大家都好。”


    左幼不說話了,辛煜文覺得她可能聽了進去,接著勸道:“右端現在有你弟弟在,林總從來沒有放棄它。天下的項目那麽多,就一個沒給你做,並不能說明他不在乎你。”


    左幼心裏別扭,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為林端把她看上的項目給了宋一馨,她吃醋才跟林端鬧的。算了,就讓他們這麽以為吧,因為真相遠遠比這個更不堪。


    “可能你說得有道理吧,也許是我鑽牛角尖了。”左幼說著違心的話,車子一路駛回了品泊園。快到的時候,左幼問:“他在家嗎?”


    “在。”


    想想也是,來看自己的成果,看她怎麽灰溜溜地被人趕了回來。


    辛煜文駕著車駛進院子,左幼眼尖地看到林端站在窗前,她移開眼,快速地在座椅下方抹了把灰,然後不著痕跡地摸了下自己的臉。


    做好這些,她轉頭對辛煜文說:“阿文,今天謝謝你,我心情開闊了不少。”


    辛煜文說著:“不用謝,我盼著你們好。”一邊把車停好。車子停下,他一扭頭,對著左幼說:“你臉上有東西。”


    左幼:“哪裏?幫我指一下。”辛煜文沒多想,抬手給她指位置,不想,左幼做了個前傾的動作,他的手指一下子碰到了她的臉,他馬上把手移開了。


    左幼倒是一副正常的樣子,拿手抹著他指的地方:“是這裏嗎?”說著幾下就抹幹淨了,心裏在說:阿文,對不起。


    第13章 這一刻,宋一馨真不知是……


    窗前,林端冷了眼。


    左幼與辛煜文一起下的車,辛煜文今天的任務就是跟著左幼,左幼都回來了,他也可以回副樓休息了。


    他剛走兩步,左幼又叫住了他,辛煜文回身聽左幼還有什麽話要說。


    這一幕從林端的角度看上去,兩人在聊天,不知聊到了什麽,左幼笑得十分開心,是林端許久不見的笑容。林端眼裏的冷意再也遮不住,他這樣冷著臉是有些嚇人的。


    左幼一進屋,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林端。看來哪怕是跟隨他多年,最得他信任的辛煜文,也不能幸免他的猜忌。左幼對試探出的林端對她獨占欲的程度之深,還是感到吃驚的。


    “在說什麽?”林端雙手插|在兜裏,沉聲問著左幼。


    “沒什麽,都是些以前的事。”


    林端向她走過來,在她麵前停下:“你們以前的事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嗎?”


    左幼不說話了,林端又靠得近了一些,剛一伸手,左幼往後躲了一下。林端眯了眯眼,繼續伸手,直到手指觸到她的臉,他用力並仔細地擦著她的一側臉龐。


    林端的病態,在以前左幼凡事把他放在第一位,深情又聽話的時候不顯。當左幼不這麽做了,甚至跟他鬧分手,逃離他,林端的病態就藏不住了。


    “我很不高興,以後不要這麽做了。”殘留在左幼臉上剩餘的那點灰被林端徹底抹了個幹淨。


    左幼知道他指的是剛才她與辛煜文肢體的觸碰及語言的交流。


    “你高不高興不也把我的工作搞砸了嗎。”


    “林氏有的是位置給你選,你要工作,明天就可以開始。”


    “我不去林氏,”


    “那你就哪也別去,在家呆著。”林端直接把她嗆了回去。


    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兩人不歡而散。


    左幼三番五次地被林端攪和了工作,心裏鬱氣難解,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晚她做了夢,夢的內容在現實世界已經發生過,真實得像是又經曆了一遍。


    連天氣都一模一樣,那天下雨。左幼突發其想,打算接上林端一起回家。


    林氏總部,總裁辦公室,左幼經常出入,是可以來去自如的待遇。可這次,總秘小張告訴她,林總有客人。


    左幼指了指辦公室門旁的位置:“我去那裏等。”


    小張了然,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左小姐來時趕上林總有客,她都是去辦公室旁的休息室等著的。


    休息室與辦公室相通,但為了安全考慮,也單獨留有一個門。但這個門常年上鎖,隻有林端與左幼的指紋才能打開。


    左幼按往常一樣開了鎖進了屋,左幼脫下自己的高跟鞋,換上了舒適的拖鞋。腳上一舒服,又開始覺得衣服褲子太板生了。


    也不知林端見的是什麽客,要談多久,左幼怕換了家居服後,他那邊要是馬上就完事了,還得再換回來太麻煩,就想著看一眼辦公室裏的情況。


    這間休息間與辦公室由特殊玻璃做成的暗閣,打開能看到辦公室裏的情況,辦公室的人卻看不到這裏。


    為防止辦公的聲音打擾到休息間,隻要把暗閣關上,這裏就聽不到辦公室裏發生的任何動靜了,這個設計起到了可以兩頭兼顧又不互相打擾的作用。


    左幼打開暗閣,辦公室一覽無遺。然後她就看到了她不想見的人,宋一馨。再一細看,辦公室裏隻有他們倆,宋一馨走哪帶哪的劉秘書也沒在她身邊。


    女人的直覺,宋一馨喜歡林端,左幼沒有證據,但她就是知道。當然,她對林端是絕對信任的,再說以宋一馨表現出來的種種,林端是肯定察覺不出宋一馨對他的那點心思,他一直拿對方當做合作夥伴,甚至是朋友。


    可這並不能打消左幼對宋一馨天然的抵觸,她們兩個相看兩生厭,都不喜歡對方,卻從來沒有在林端麵前表現出來過。像是種默契,說先開口誰就輸了。


    正當左幼要關上暗閣時,就聽宋一馨調侃林端道:“你不怕你家寶貝生你氣?”


    林端做了什麽會讓她生氣?左幼住了手,雖然偷聽不好,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往下聽下去。


    隻聽林端不在意地說:“她沒那麽小氣。”


    宋一馨一挑眉:“那可不好說,我怎麽聽說她在這個項目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林端問:“你在意?”


    宋一馨認真道:“在意,畢竟項目一上就不能停了,中間越少波折越好。別回頭你那寶貝一哭一鬧你再把我撂旱地上。她還不知道你是這個項目背後的投資人吧?”


    “你不說,她就不會知道。”


    左幼鬆了按著暗閣的手,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他們在說什麽?哪個項目?最近她唯一在忙的就是天府豪庭的精裝項目。


    如果宋一馨指的是這個,那她說得沒錯,她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光是設計稿就改了好幾次,客戶的考量,用戶的體驗與成本的平衡,左幼全都有考慮到,她有信心能把這個項目拿下來。


    左幼在心裏極度否認,他們說的不可能是天府豪庭,這個地產項目明明跟林端沒有關係。可左幼不得不承認,林端自打從家族手中奪回林氏,就落下了疑心病,怕被別人暗算,在商業構建中,采取狡兔三窟的策略。事實就是,他有很多投資左幼確實不知道。


    “我當然不會說,誰會去惹你的小朋友,給自己找麻煩。但架不住她輸了後不服氣,萬一被她察覺了呢?”


    “右端就是個玩具,哄她開心的,她當真不當真不好說,你怎麽認真上了。”


    宋一馨難得說句公道話:“不過,右端這回出的方案挺好的,我看如果不是你最後敲定了我們馨安,她是很可能拿下這個項目的。就因為是個玩具的定位,你不放心交項目過去?“


    他們左一個“玩具”,右一個“玩具”,聽得左幼白了臉紅了眼。


    林端換了個坐姿,那是打算結束談話的架勢:“項目還沒接就天天忙得不著家了,真接了就更見不著人了。”


    宋一馨一愣,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這一刻,她真不知是該羨慕還是同情左幼了。


    她還愣著,林端卻站了起來:“該談的都差不多了,希望馨安可以提前準備起來。”


    宋一馨握住林端伸出的手:“合作愉快。”


    另一間屋裏的左幼快速離開了休息間,在宋一馨出來前乘上電梯走出了林氏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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