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在電話那邊對他一陣怒吼,然後警告季北川:“你趁早和那個女生斷了,什麽三流貨色也配得上我季行的兒子?”


    季北川平靜的黑眸閃過冷戾,搭在扶手上的手輕敲了下桌麵,冷笑著說:“不勞季總牽掛,這是我的事。”


    “季北川——”季行怒不可遏,“你別逼我這個做爹的不給你麵子,對那個女孩下手。”


    季北川眼眸閉合,又睜開。桃花眼陰鷙冰冷。


    “你他媽敢動她試試。”


    第二天是周末,陸羨魚昨晚三點才睡,上午十點被向芊芊來電吵醒。


    她揉著眼睛接通電話,嗓音軟綿綿的:“芊芊——”


    “羨羨,才醒嗎?”


    向芊芊一聽聲音,就猜到陸羨魚還沒起床。


    她掀開被子,趿拉著拖鞋走進洗手間,把手機放在一邊,開了免提:“沒,才醒。”


    向芊芊那邊有車鳴聲,應該是在去學校的路上。


    “你快點來,我們都要到了。”


    陸羨魚正在漱口,含糊不清應了一聲:“好。”


    她掛斷電話,快速洗漱完,換了衣服,把舞鞋放進書包裏,戴上圍巾走到玄關處換鞋。


    “要出門?”在露台曬太陽看報紙的陸潤之回頭看了她一眼問。


    “去學校。”陸羨魚係好鞋帶,起身開門,和陸潤之揮手告別,“爸,我出門了。”


    陸潤之叮囑她:“路上注意安全。”


    今天陽光明媚,可也擋不住寒風的摧殘。


    小區外車來車往,陸羨魚裹緊圍巾,隻露出半張臉蛋兒,拿出手機叫網約車。


    一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停靠在路邊,副駕駛車窗徐徐降下,露出男人利落的下頜線。


    謝臨淵和她打招呼:“羨羨。”


    陸羨魚語調平靜無波叫他:“謝大哥。”


    不再是親昵的一聲“臨淵哥”,而是一句“謝大哥”,兩人之間距離瞬間拉遠。


    謝臨淵明顯愣了愣,又笑著問她:“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陸羨魚搖頭拒絕:“不用,我叫了車。”


    “退了,我送你。”謝臨淵語氣還是溫和,卻不容抗拒,“更快點兒。”


    陸羨魚眉心蹙了蹙,連帶著藏匿在圍巾下的唇角也咬緊。


    她想她上次明明和謝臨淵說得很清楚,難道是她以前倒追給了他莫名虛榮,還是他覺得她會在原地乖乖等他?


    凜風吹起陸羨魚的短發,有幾縷頭發遮住了眼,她要抬手往後捋,有人先她一步。


    謝臨淵看見來人明顯一愣,少年高瘦挺拔,黑色羽絨服外套下是和陸羨魚同款不同色的衛衣。


    兩人關係,不言而喻。


    謝臨淵指節一點點收緊,目不轉睛盯著兩人。


    季北川唇角稍翹,眼底譏諷掠過。他略動腳,修長身影擋住謝臨淵視線,低頭問她:“怎麽不等我?”


    陸羨魚還沒品出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這人倒自編自導開始飆戲。


    “因為我昨晚親你太久,所以生氣了?”他親昵捏了捏她臉頰,臉頰湊到她耳邊,呼吸灼熱,“配合我一下,不然我吃醋,可不好哄。”


    “……”


    她還不想哄呢。


    半天不見她吱聲,季北川有點不滿咬牙,手臂圈住她纖腰,壓著嗓,沉聲威脅:“陸小魚,你想被我親到腿軟,還是繼續昨晚課程?”


    陸羨魚秒慫,內心問候季北川無數次,又不得不配合他:“就生你氣,怎麽不樂意啊?”


    “樂意。”季北川笑得很嘚瑟,“誰讓你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字不大不小,穩穩落在謝臨淵耳裏。


    刺激得他狠狠蹙眉。


    陸羨魚叫的網約車來了,白色奧迪停在謝臨淵的黑色保時捷後,司機師傅按響鳴笛,提醒兩人快點上車。


    季北川手搭在她肩上,帶著人上車。


    臨走前,陸羨魚出於禮貌要和謝臨淵道別,被季北川按住腦袋,推進了車內。


    陸羨魚:“?”


    她待會一定要弄死季北川。


    謝臨淵從車上下來,季北川手臂搭在車門上,勾唇笑得挑釁:“哥,我們先走一步,您忙。”


    話音落,折身進車。


    白色奧迪從謝臨淵視野消失,駛入車流。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回神。


    回到車上後,謝臨淵申請一個新微信,輸入陸羨魚手機號,申請添加她為好友。


    留言:[能不能再等等我?]


    車上,陸羨魚揪住季北川耳朵,表情凶巴巴的:“季北川,你挺能耐啊,還威脅我,你怎麽不上天呢?”


    季北川從她手裏搶回自己飽受摧殘的耳朵,揉了揉,手臂環繞住她脖頸,壞笑:“我說了我上不了天。”


    陸羨魚倏然想起那個不可描述的天台事件,白皙臉頰爬上紅暈,挪動身子,往車窗靠攏,盯著窗外倒退風景,不再搭理季北川。


    季北川把她身子扳向自己,手指戳了戳她臉:“真生氣了?”


    陸羨魚睨他一眼,將剛才的話原封不動送還:“生氣了,特別難哄的。”


    小姑娘腮幫子鼓鼓的,表情奶凶。


    季北川挑了挑眉,笑了聲。


    太他媽可愛了。


    他低頭和她臉貼臉:“怎麽生氣都這麽可愛?”


    “……算了,原諒你了。”陸羨魚用頭撞他,小聲解釋,“我知道你吃醋,可我真的不喜歡他了。”


    戀人之間最重要是給予對方足夠信任,季北川雖然對陸羨魚占有欲強烈,可也知道該信任她。


    他揉了揉她頭發,“行,我知道了。”


    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看到兩人親昵姿態,調笑出聲:“小年輕談戀愛就是不一樣,真是甜得膩人。”


    陸羨魚臉紅,有點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季北川倒和師傅聊得開心,車子停在九中校門口,還樂嗬嗬和師傅保證要給他一個五星好評。


    陸羨魚和季北川在校外一家飯館吃了午飯才進學校,今天周末,校內幾乎沒有人。


    兩人在一樓分別,陸羨魚上樓前,季北川叫住她:“晚上不用等我,我要回家一趟。”


    陸羨魚想起昨晚對季北川動手的男人,目光擔憂:“那你…回去要小心啊。”


    他揉了揉她頭發,笑得愜意:“怎麽,怕你男朋友受傷啊?”


    “你要是殘廢了……”陸羨魚嘟囔一聲,“我再換一個男朋友就行。”


    “小沒良心。”


    季北川捏下她臉,眼瞧時間不早,放人離開。


    陸羨魚來到舞蹈教室後,和向芊芊幾人打了招呼,換上舞鞋開始練習。


    下午時,陸羨魚給母親打電話,冬雪來了舞蹈教室指導眾人。


    冬雪表演經曆豐富,很快就瞧出幾個女孩表演的不足,她關掉音樂,溫聲指證:“你們急於求成,忽略了神韻與身韻的意境,小高潮那段,隊列不整齊,每一個人的手臂位置不在同一條線,再重來一遍,我喊節拍,你們跳。”


    幾個女生異口同聲:“好。”


    一遍遍糾正下來,一支《彩雲之南》前半部分算是勉強過關。


    冬雪晚上九點在南城大劇院有表演,待了沒有一個小時就離開了,不過短短一小時所授內容,也叫女孩們受益匪淺。


    舞蹈排練到晚上八點,陸羨魚幾人才陸續從舞蹈教室離開。


    陸羨魚和向芊芊去了學校附近的精品店買毛線,前兩天她勉強學會織圍巾,雖然隻會打平針。


    用向芊芊話來說,就她這個手殘級別,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從精品店出來,向芊芊要和龔鞏約會看電影,陸羨魚隻能一人回家,等她一開門,看見出現在家裏的男人,明顯一愣。


    她有點兒驚喜,又故作嫌棄:“你怎麽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晚上,不要等qvq


    第37章 37


    37.


    男人著一身深灰色大衣,內裏是件黑色高領羊毛衣,身姿挺拔如鬆,劍眉星目,下頜線利落。


    “好不容易放假,來看看你。”


    陸妄一個爆栗子敲在陸羨魚眉心,看起來力道很重,實則輕如羽毛,“不過聽你這話,有點不想我來?”


    “當然不想。”


    她沒好氣白他一眼,放下手裏購物袋,彎腰換鞋。


    陸妄垂目,視線從購物袋掃過。


    兩團深灰色毛線。


    他眉尖稍揚,咦了一聲,笑問她:“羨羨,你這是知道哥哥要來,還準備給我織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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