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這些她便進屋,殷序也開閘放水回來了。


    殷序舒坦的坐在她對麵道,“要不是怕卷子上蓋個屎戳,誰會這麽憋啊,不過這誰定的規矩,這要活人被尿憋死了那多冤枉啊。”


    覃幼君忍不住笑了笑,“行了,快喝盞熱茶洗澡去。什麽事兒明兒再說。”他們這個時代還好,一天的考題量雖然大,一天出來了也能休息,像當初清朝鄉試和春圍動輒關上九日,那才是真正的遭罪。


    喝了熱茶洗了熱水澡,殷序覺得全身舒坦極了。也是怕他累了,今日玉陽長公主並未來叫他,隻吩咐讓他們好生休息。


    按照覃幼君的意思也是讓他好好睡一覺,偏偏某個男人覺得考試並不怎麽勞累,拉著她想這樣那樣的來上一回。


    其實自打成親兩人因為殷序讀書的事這樣那樣的事兒並不多,偶爾來上一次都是不盡興匆忙了事。


    如今覃幼君本給他機會休息,偏殷序覺得鄉試已考完全身輕鬆,而他又是個剛開了葷的純情少男,直接去睡實在對不起自己。


    殷序抓著覃幼君不放,眼神熾熱道,“娘子……今晚……我們……”


    覃幼君挑眉,“繼續。”


    殷序咧嘴笑,“如此良辰美景,合該大戰三百回合。”


    既然殷序不累,覃幼君自然成全,直接一個猛虎下山之勢將殷序撲倒嗷嗚一聲壓倒!


    吃掉!


    吃光光!


    第二日一早殷序精神抖擻去書房默寫卷子,隨後被岑夫子放了半日的假。


    從書房回來,殷序一臉頭疼道,“我以為考完鄉試便能休息幾日,我實在太天真了。竟然隻給了半日的假期。”


    覃幼君倒是不覺得奇怪,若是殷序考不上舉人也就罷了還有兩年的功夫準備,可就算有半分的希望也得先準備才是。萬一殷序真的踩了狗屎運能中了舉,那明年就能參加春圍,若是浪費一日半日那才真的浪費。


    畢竟殷序底子薄弱,若能用一個月時間考上舉人已經是天大的難事,後麵春圍卻不容樂觀。岑夫子自然不會讓他有所鬆懈,甚至會比之前更加嚴格,努力塞知識點而非隻研究考官喜好了。


    這話覃幼君沒與他說,兩人成親後還是頭一遭有如此機會坐在屋裏閑聊,下人都被打發出去了,殷序坐在榻上看覃幼君畫首飾,“幼君妹妹畫的這樣好,可比玲瓏齋中的好看多了?”


    覃幼君筆一頓,“你覺得玲瓏齋的首飾不好看?”


    殷序:“肯定不如幼君妹妹畫的好看。”


    覃幼君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可去過玲瓏齋?”


    “沒有。”殷序笑嘻嘻的,“不用看就知道肯定不如幼君妹妹畫的好。不過幼君妹妹不是說不會作畫,為何首飾能畫的這樣好?”


    覃幼君略帶深意道,“因為我不會用毛筆作畫,炭筆筆頭硬容易掌控,所以不會作畫是真的,跟畫這些首飾沒多大關係。”


    說著她把東西收了起來,“走,我們去玲瓏齋瞧瞧去。”


    殷序不明白她怎麽突然想去玲瓏齋,隻以為她想買收拾了,便去翻箱倒櫃找銀票,覃幼君奇怪道,“你這是做什麽?”


    “拿錢啊。”殷序頗為自得道,“帶娘子出去逛街,怎能不帶錢,總不能買什麽讓娘子掏錢吧。”


    覃幼君忍不住笑,“好。”


    兩人坐了馬車出門徑直往玲瓏齋去了。


    玲瓏齋位於京城大時雍坊,靠近皇城中心地段,人流客源上一頂一的好。而且這玲瓏齋是京城最大的首飾樓,打八年前開業至今一直火爆,將其他首飾樓狠狠的踩在腳下。


    像今日剛結束春圍,好容易得了機會鬆快的各家諸人許多就出門遊玩,有帶著姐妹妻子出門的少不得來玲瓏齋逛上一逛。


    兩人進門時玲瓏齋內人流不少,覃幼君是這邊的常客見他進來便有夥計親自上前侍候。


    覃幼君擺手道,“你們忙便是,我隨意瞧瞧。”


    那夥計當即便不跟著了,由著覃幼君拉著殷序四處查看。


    玲瓏齋一共三層樓,一樓是尋常一些的首飾,並不算多名貴,但勝在精致,家中銀錢緊俏又想買上一件的在一樓會比較多。


    殷序隨著覃幼君瞧上一圈,便小聲道,“比幼君妹妹畫的差遠了。”


    覃幼君不置可否,拉著他又去了二樓。


    比起一樓的人流擁擠,二樓人就少了許多,從穿衣打扮上來看明顯也比樓下的人要好了很多。


    殷序笑道,“二樓看起來似乎不錯。”


    覃幼君嗯了一聲,“瞧瞧?”


    殷序剛要作答,便聽一女子道,“樂平郡主安好。”


    覃幼君抬眸看去,真是巧,居然是未來的太子妃羅蔓煙。


    覃幼君臉上掛滿並不真誠的笑意迎了上去,“羅姑娘。”


    羅蔓煙目光從他們二人身上掃過眸中含了笑意,“今日竟這樣巧在這碰上樂平郡主,不如一起瞧瞧?”


    “那倒不必。”覃幼君並沒有礙著顏麵就跟人附和的習慣,而且她今日出來本就不為了買首飾而來,“我隻隨意逛逛,就不耽誤羅姑娘的時間了。”


    羅蔓煙卻像看不出她的拒絕一樣伸手握住覃幼君的手道,“說起來樂平郡主與太子也是嫡親的表兄妹,今後也都是一家人,郡主又何必客氣。”


    說著她往後麵瞧了眼道,“也是湊巧,今日太子殿下陪小女來此閑逛,豈不是緣分,合該好好親香親香才是。”


    “你當真這樣認為?”聽見太子二字覃幼君下意識的便覺得作嘔,可聽著羅蔓煙的話又忍不住挑眉,她可還記得當日太子對她表白時羅蔓煙的表情呢,這才多少的功夫,太子竟也騰出時間將羅蔓煙哄好了,不得不說太子在哄女人方麵還真是有點能耐。


    羅蔓煙麵上笑吟吟,顯得越發柔美,“自然。”


    羅蔓煙與覃幼君可以說在京城的名聲可以說不相上下,隻不過兩人的美貌卻是截然相反的,覃幼君美豔張揚讓人挪不開眼,祖上出身江南的羅蔓煙卻當真有江南女子的柔美和婉約。喜歡覃幼君的多是勳貴家閨秀,文官中的閨秀喜歡羅蔓煙的則多一些。


    這些年羅蔓煙因為太子的緣故不止一次的拿自己與覃幼君相比較,又怎會承認覃幼君比她更美。可直到那日她聽見太子對覃幼君表明心意,羅蔓煙才覺五雷轟頂。


    可到底她與太子訂了親事婚期也馬上到了,覃幼君也成了親,這才讓羅蔓煙心裏好受一點。但遇上了又怎會不攀比一番,今日她在場,她不信太子還能對著覃幼君表明愛意。


    當然,若是能給她和殷序之間紮一根針就更好了。


    恰在此時太子上了樓,一身錦衣顯得極為有氣勢,他笑道,“蔓煙妹妹,與誰說話呢?”


    覃幼君回頭,巧笑言言,“太子殿下。”


    殷序也忙給他行禮,太子目光在殷序身上略做停頓便落在覃幼君身上,聲音都柔和了許多,“幼君妹妹也在,實在是巧,多日不見越發動人了。”


    這話出在太子之口其實頗為不妥,羅蔓煙聞言也是眉頭一皺。


    覃幼君已經成親,夫君便在跟前,而她也在,太子竟說出這話,容不得人不多想。


    覃幼君笑的燦爛,“本是出門閑逛,竟運氣這樣好,碰上太子殿下。不過瞧著太子殿下似乎並不空閑,我們夫婦二人就不多打擾了。”


    “話不能這樣說。”太子笑吟吟道,“相逢便是緣分,不如一起用頓便飯?”


    “那倒不必。”覃幼君道,“家中母親擺了家宴,我們稍後便要回去,就不耽誤太子的功夫了。”說著她瞥了眼羅蔓煙道,“太子平日忙碌,好容易得了機會與羅姑娘相處,我們夫妻若是沒眼力勁兒那實在說不過去。”


    太子遺憾道,“如此那孤便不再強求了。”


    語氣中的遺憾聽的殷序想弄死他,可惜他們地位懸殊,竟發做不得。


    覃幼君似乎感覺到他的不快,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我們再瞧瞧二樓的首飾。”


    說完二人朝太子行禮而後當真旁若無人的在二樓閑逛起來。


    羅蔓煙瞧著太子喊了聲,“太子殿下。”


    太子視線挪回羅蔓煙身上,有些心不在焉,“蔓煙妹妹可有喜歡的?盡管挑便是。”


    羅蔓煙心中不是滋味便心不在焉的挑了起來,偶爾回頭卻能瞧見太子視線跟隨在覃幼君身上,那眼神中的癡迷讓羅蔓煙心煩意亂。


    今日運氣實在不好。


    這覃幼君又是什麽魅力都成親了還引得太子如此,羅蔓煙心中苦不堪言。


    那邊覃幼君拉著殷序的手道,“莫回頭去看,隻管好好看收拾。”


    殷序悶悶的嗯了一聲,就方才他不是沒瞧出來太子的失態,可以前太子與他娘子訂過親又是事實,如今他與幼君成了親,那太子竟還如此作態,讓他心裏極為惱火。


    “你看這些首飾與樓下可有不同?”


    聽著覃幼君提醒,殷序才注意觀察,“瞧著不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而且這設計似乎更好看些。”


    而且他沒說的是這些首飾新穎的讓他感覺到了許多未來才有的理念。殷序忍不住瞧了一眼身邊的女子,依然是美的驚心動魄,他不敢想一些其他的,隻道是自己想多了。


    覃幼君笑,“那再仔細瞧瞧。”


    殷序凝眉細細觀察,突然眼睛一亮,“與幼君妹妹畫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覃幼君笑了起來,“因為這些都是我畫的。”


    殷序震驚的瞪大眼睛,半晌才道,“娘子好厲害。”


    覃幼君越發開心,笑的更加暢快,她湊近殷序小聲道,“而且,不僅是京城的玲瓏齋,連同滿大周的玲瓏齋,都是你娘子我的產業。”


    這下殷序直接說不出話來了,他娘子竟是個土豪!


    想到他懷裏揣著的兩千兩銀子,殷序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抱上了了不得的大腿,巨有錢的那種!


    第四十章 打擾人讀書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殷序和覃幼君有說有笑, 太子和羅蔓煙之間就稍顯寥落。


    羅蔓煙坐在凳子上,微微抬眼便瞧見太子目光正落在那兩人身上,深色不明, 看不清楚裏麵到底盛了些什麽。


    “太子殿下喝口茶潤潤嗓。”羅蔓煙親手倒了一盞茶輕輕放在太子跟前。


    此時二樓早無其他人了,太子目光遺憾的收回輕品一番, 讚賞道,“好茶,蔓煙妹妹手藝果然不錯。”


    羅蔓煙低眉輕笑, “太子若是喜歡,蔓煙日後定會為太子日日烹茶。”


    距離婚期不足月餘, 羅蔓煙經曆了痛苦後被太子輕易就哄好,現在也不知到底是對是錯。她母親與她說過,婚期既然已定, 不管太子心裏想著誰,太子妃隻能是她,不久的將來她才是母儀天下的那個人。


    羅蔓煙自認不比覃幼君差, 可眼瞧著太子當著她的麵都毫不顧惜她的感受,心裏還是有恨的, 恨的是覃幼君成了親還四處招惹男人。


    羅蔓煙瞧著太子眼睛又跑遠了,忍不住咬唇道, “樂平郡主夫妻感情似乎挺不錯。”


    太子目光微動, “看著是不錯, 孤好像聽聞殷序參加了鄉試, 也不知會是怎樣光景。”


    “過些日子便知道了。”羅蔓煙輕笑。


    “嗯。”太子眼睛微眯,瞧著那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越發覺得礙眼,可一想到夜裏殷序還會壓覆在覃幼君身上做些他渴望許久的事,心中不免起了一些煩躁。


    羅蔓煙輕歎一聲, “隻是兩人成婚又如何,殷序參加鄉試又如何,他一個紈絝,浪蕩十餘年又怎能與積年的秀才相比。”


    成婚又如何?“


    太子一愣,突然心情豁然開朗。是啊,成婚又如何,他想要的人隻有早或者晚,成親與否又有什麽關係呢?


    這天下終究是他的天下,這天下的女人還不是任他挑選?而他的幼君妹妹也早晚該知道哪樣的男人才值得托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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