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玉陽長公主夫妻也想到了覃幼君擔憂的事兒,便笑道,“隻要會試過了那就是鐵板釘釘的進士,等會試過了,京郊的溫泉莊子我便給你。”


    殷序頓時更加高興,站起來躬身行禮,“多謝母親。”


    瞧著他如此開懷,不管玉陽長公主還是雲國公也都不忍心告訴他那個殘酷的現實了。


    會試結束,不代表春圍結束,等半個月後榜單出來緊接著還有殿試。岑夫子雖然在未能做官,但在官場上卻認識許多官員,這考試結束後岑夫子帶著殷序去見他的那些學生了。


    為何見那些官員,自然是讓殷序多聽聽為官之道。殷序以前的瀟灑和不羈,幾個月下來已經全無蹤跡,乖乖的站在岑夫子身邊時都得讓人誇讚幾句。


    等拜會完他那些師兄,殷序又跟著錢會謝衍等人去各家做客,自然也能從謝家和錢家學到一些東西。


    錢老對殷序很感興趣,還特意選了休沐的日子邀請殷序去的,還親自給他們幾位學子上了一課。


    待殷序等人走後錢老道,“殷序此子果然有大才,可惜對朝政知之甚少。而且……哎。”


    錢會不解,“祖父上次不是說殷序日後必定有大作為嗎?”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錢老耐心的給孫子講解,“殷序是雲國公府的人,咱們上頭那位對雲國公府的態度也是耐人尋味。而且我得到的消息稱,那位對樂平郡主賊心不死。”


    對這樣的皇帝錢老其實是瞧不上的,尤其通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和觀察錢老也越發的發現以前他們的決定似乎是錯誤的。如今的皇上表麵功夫做的極好,愛戴臣民,護佑百姓,可實際上真刀真槍上卻並未做什麽。


    倒是後宮中的女人越來越多,一幫女人在後宮鬥的跟烏雞眼一樣,也不見折騰出一個孩子出來。


    原先那位康王倒是有才,是給幹實事的人,可惜皇上病的實在太巧合了。


    巧合?


    錢老突然大驚,麵色蒼白,錢會擔憂道,“祖父,您怎麽了?”


    錢老歎息,搖了搖頭,“沒事。”


    這些錢老自然不會說給孫兒聽,就算兒子都不能說出去,隻能自己爛在心底了。


    殷序尚且不知這些,跟著岑夫子拜會完師兄又開始了用功讀書,岑夫子這次不再局限於書本,而是每日都會出題讓讓他們寫文章,為殿試做準備。


    日子很快到了三月二十八這日,本次恩科會試放榜了。


    殷序一大早也不管其他,帶著元寶就衝到了貢院,還未擠到前頭就聽有人喊道,“殷序上榜了!”


    第四十七章 走,帶你長見識去。……


    殷序上榜, 簡直是天大的新聞,拋開殷序這個正主不說,周圍亂糟糟的人頓時喧鬧起來。


    鄉試的時候一些人還能說是殷序僥幸, 這會試都過了那還叫僥幸嗎?


    “我瞧瞧,多少名?”


    “對對, 他多少名?”


    四處往榜單前擠的人更多了,殷序原本快到了前頭這會兒反而又被人擠了出來,離著榜單更遠了。


    那榜單就貼在那裏, 可惜殷序這個位置偏偏瞧不見。


    可既然知道上榜了,殷序也不著急了, 瞧著人實在太多,索性就往邊上站著了,反正大家都這麽關心他, 興許一會兒就有人吆喝他考了多少名了。


    “啊,他居然考了會元!”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這麽一嗓子,現場一片寂靜, 會元?第一名??


    殷序居然考了會元?


    現場的人就沒人相信這事兒,殷序自己也頗為震驚。不過想到之前可是得了岑夫子誇讚的, 能得會元似乎也不是奇怪的事。


    殷序也不往前擠了,轉身朝馬車走去, “走, 回府。”


    雲國公府的馬車剛停, 宜春侯府的馬車正巧停在方才殷序停著的地方, 宜春侯從馬車上下來看著人潮湧動的榜單有些打怵,可他偏又抓耳撓腮的想要知道結果,所以隻能冷著臉下了馬車。


    宜春侯是不信殷序能上榜的,殷烈也不信, 所以殷烈還把自己全部身家全部投了殷序不會中上,今日也跟著宜春侯過來了。


    殷烈道,“爹,其實不用來看,我二哥能中了舉人已經是僥幸,我不認為他讀了那幾天書就能上榜。”


    宜春侯沒搭話,心情有些複雜,他既盼著殷序能上榜又盼著殷序不上榜,殷序若上榜他雖然覺得欣慰,可京城的好事者定會拿這事嘲諷他,若是不上榜那麽被嘲諷的便是殷序,與他自身關係不大。


    宜春侯道,“先過去瞧瞧再說。”


    經過一陣子宣傳,這會兒來看榜單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殷序中了會元這事了。


    有認識宜春侯的人瞧見他過來不由高聲笑道,“喲,宜春侯大人,您是來看榜單的嗎?可是要看殷序?殷序可是今年的會元呢。”


    會、會元?


    宜春侯驀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殷序能得會元?


    見他不信,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說開了,“是啊,恭喜侯爺,賀喜侯爺。”


    恭喜嗎?


    宜春侯身子晃了晃,滿嘴的苦澀,是想瞧他笑話吧。


    殷序中榜宜春侯隻是難看,殷烈卻像被雷劈了一樣,他大喊一聲,“我不信,殷序絕對不可能上榜!”


    說著殷烈像發了瘋是的朝榜單衝了過去。


    之前在看榜單的人被他這樣嚇了一跳,趕緊跳開了,所以殷烈看的一清二楚。


    殷序的名字就在榜首,清晰而巨大,好像在嘲諷殷烈一般。


    殷烈看不見別的,隻看見自己的錢飛走了,頓時委頓在地臉上一片淒然。


    宜春侯的待遇不遑多讓,這些人紛紛恭喜宜春侯,讓宜春侯耳朵嗡嗡直響。


    恭喜嗎?宜春侯突然口中一片鹹膩,嘴一張噴出一口血來。


    殷序可不知他的老父親和大兄弟在貢院門口發生的事,乘著馬車飛快的就回雲國公府去了。


    還未到門口便瞧見雲國公府門前圍了許多人,甚至劈裏啪啦的響起鞭炮聲,有人瞧見殷序來了,頓時朝他看來,“會元來了。”


    殷序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恭喜會元郎,賀喜會元郎。”


    來賀喜的都是周邊的住戶還有一些過路的人,對殷序這個拋棄自己姓氏入贅的男人自然非常熟悉。


    殷序迎著眾人的恭喜入了雲國公府,又在下人的恭賀聲中去了正院。


    正院內雲國公正滿臉喜色的打賞前來報喜的人,整個府裏都喜氣洋洋。


    殷序進了花廳目光四處瞧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覃幼君身上,“幼君妹妹。”


    覃幼君自然為他高興,“序哥哥,你可真榜。”


    誰能想到殷序不光能中,還能得個會元呢?


    會元不比其他名次,隻要殿試上穩定發揮,一般不會跑出一甲去。雖然狗比皇帝不一定能給他好名次,可這會元的名頭卻讓人不容質疑,若是狗比皇帝想給個非常差的名次,恐怕楊閣老頭一個不會答應。


    殷序此刻就如求表揚的大狗,站在覃幼君跟前忍不住的歡喜。


    覃幼君湊近他,小聲道,“晚上回房我們狂歡。”


    “當真?”殷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們成親也有半年了,可實際上他們晚上做的夫妻間的事兒真的太少了。這讓開了葷又喂不飽的年輕小夥子如何不想,這覃幼君一句話,簡直讓他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瞧瞧,中了會元好處可真多,幼君妹妹一高興,他可不就什麽都有了。


    殷序滿腦子的小黃料,嘴巴咧的大大的,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


    這邊剛打賞完一波報喜的人,那邊第二波報喜的人就來了,雲國公也不嫌麻煩,一一接待了。


    玉陽長公主大手一揮,“到外頭巷子口撒銅錢慶祝去,鞭炮也響起來。”


    雲國公樂嗬嗬道,“準備筆墨紙硯,老夫要親自寫報喜的帖子給宜春侯送去。”


    殷序和覃幼君不由看向那對各種顯擺的夫妻,心中隻有倆字:真壞啊。


    不過他們可真是喜歡,這樣護短的父母是他們的父母,他們可真高興啊。


    雲國公還不知宜春侯已經知道殷序中了會元之事,親筆寫了帖子讓管家送去,還特意囑咐務必親手交到宜春侯的手中,要注意觀察他的神態回來好匯報。


    雲國公府的管家是玉陽長公主從宮裏帶過來的,自然清楚自家這倆主子的主意,當即讓人套了馬車直奔宜春侯而去。


    宜春侯府裏,看診的大夫背著藥箱剛剛離去,殷曼曼瞧著跟死了爹是的林月娘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林月娘捏著帕子哭道,“侯爺,您瞧見了吧,殷序不管讀書還是什麽根本就沒把您放在眼裏,說不定這八年他一直偷偷讀書,可他偏偏早不參加晚不參加,非得入贅之後才參加鄉試?您當真以為有人能讀書一個月中舉人,讀半年書就能中了會元了?”


    如今宜春侯府殷曼曼姐倆掌家,林月娘早被宜春侯嫌棄了,可再如何倆人也有個兒子在,曾經也是輝煌的夫人。林月娘如今麵容早不似當初那般有股風韻,但哭訴的話卻真真的落在了宜春侯的耳中。


    是啊,這世上是沒有人能夠在半年時間內中會元的,定是殷序還在殷家時便偷偷讀書。說不定他每日出去鬥雞走狗早出晚歸都是幌子興許就是找人讀書去了!


    殷序之所以會入贅後才參加科舉,那就更好解釋了,殷序恨這個家,他不想殷家好,不想殷家沾他的光!


    宜春侯蹭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覺得他真相了,他覺得這就是真相!


    宜春侯麵容複雜,瞧著林月娘那樣子突然就覺得這些年受到了莫大的欺騙,要不是這個女人,興許他們父子不會反目成蟲,殷序也不會在絕望之下入贅他的死對頭家裏做了人家的上門女婿!


    若是當初他直接去母留子,賀氏不會死,烈兒也不會染上髒病,他們一家也能和和樂樂的過日子。


    可這一切都被林月娘給毀了!


    林月娘原本正說在勁頭上,瞧著宜春侯未說話還當說到宜春侯的心坎裏了,這會兒卻對上宜春侯這目光頓時有些慌了,“侯、侯爺,你你怎麽了?”


    宜春侯臉有些猙獰看著林月娘的臉覺得他就是被她這張臉騙了,真正溫柔善良的女人又怎麽會買兩個染了髒病的女人進府,還特意給殷序準備的!


    宜春侯呼了口氣,突然抬起胳膊扇在林月娘的臉上,“滾!”


    “啊!”林月娘大叫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恰在此時雲國公府的管家上門了,並要求當麵見宜春侯。


    宜春侯哪能不知對方來意,本想說不見,可對方也說了,見不到宜春侯他便不走,正好在門口跟過路的人說說話。


    宜春侯險些氣暈過去,隻能咬著牙讓對方進來了。


    管家進來將書信遞了過去,滿臉喜色道,“我們家姑爺中了會元,我家公爺說了,姑爺雖然現在是覃府的人,但侯爺好歹也是生養他的人,所以這樣的喜事合該跟親家分享。”


    宜春侯蹙眉將信接過,擺手道,示意他回去,一抬頭發現對方站在那一動不動不由道,“還有事?”


    管家道,“公爺說了,讓老奴等宜春侯看了信件再回去,要是有什麽話也好帶回去。”


    聽這話宜春侯眉頭皺的更緊,下意識便覺得這信中肯定沒個好話,可偏偏這管家狗仗人勢,顯然不達目的不罷休,宜春侯隻能將信拆開。


    雲國公是武將,沒什麽文采,寫的信也直白,在心裏狠狠的炫耀了一番,還感謝宜春侯替他養了這麽好的兒子。


    宜春侯捂住胸口覺得心口疼的厲害,臉色都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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