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宮門外,覃幼君早就等候多時,見他們出來連忙上前扶住殷序,“序哥哥,你怎麽樣了?”


    覃幼君穿越十幾年,這是頭一次著急驚慌失措,聲音都帶著顫抖,“他怎麽敢,怎麽敢……”


    殷序抬頭看著覃幼君,笑,“幼君妹妹,我沒事。”


    “先回家再說。”玉陽長公主一聲令下,倆嬤嬤就要將殷序抬上車去,覃幼君攔住,“我來。”


    殷序一愣,整個人便騰空而起。


    被公主抱了!


    殷序捂臉,他一個男人竟然被自己的娘子公主抱了,似乎還不費力。


    覃幼君擔心碰到他背上的傷,小心翼翼,將他放到馬車上自己也爬了進去,伸出雙手就將殷序抱了進去。


    殷序臉直接紅了,“幼君妹妹,我真的沒事。我挨打挨慣了,這點傷不算什麽。”


    “我知道。”覃幼君的聲音帶了鼻音,她點點頭道,“序哥哥是最厲害的。”


    馬車平穩的朝著雲國公府去了,覃幼君瞧著他的背,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幼君妹妹別哭。”殷序有些急了,忙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可眼淚越擦越多,像是流不盡一樣。


    覃幼君這樣的性子,殷序何曾見過她哭,可現在卻因為他的被打傷哭的這樣傷心。


    看著她哭,殷序心中也疼的厲害。


    可又能怎麽辦呢,別說是他就是整個雲國公府如今都沒有能力與德仁帝抗衡,他們必須要忍耐,要等待,要養精蓄銳壯大自己,才能給宮裏那個瘋子雷霆一擊。


    到了雲國公府,聽到消息的雲國公也迎了出來。


    覃幼君下了馬車道,“序哥哥,我背你進去。”


    “讓你三哥背。”雲國公道,“別把你壓壞了。”


    覃幼君倔強道,“不,我就要背我序哥哥。”


    雲國公張了張嘴沒說話,殷序道,“幼君妹妹,我自己能走。”


    覃幼君一雙通紅的眼睛瞪他,“我就想背你,上來。”


    殷序抿了抿唇,玉陽長公主擺手覺得心累,“讓她背吧,省得一身力氣沒地方用。”


    她養的興許不是女兒,大概養了個大力士。


    殷序道,“謝謝幼君妹妹。”


    說著他輕輕趴上覃幼君略顯瘦弱的後背,整個人便被覃幼君背了起來。


    覃幼君力氣不小,背著殷序也是步伐穩當,直直的就朝他們院子去了。早就請來的太醫緊緊跟上,到了房間便給殷序診治。


    好在殷序的傷隻是外傷並未傷及內髒,隻需好好修養按時敷藥便可。


    覃幼君小心翼翼給他敷藥,心疼的問道,“疼嗎?”


    殷序趴著側著腦袋看她,“疼。”


    覃幼君:“那我找大夫開點不讓你不疼?”


    殷序:“幼君妹妹給我吹一吹就不疼了。”


    覃幼君眨眨眼,然後俯身吹了幾下,“這樣?”


    “對,就這樣。”殷序眼中帶著笑意,一臉的享受,“多吹吹。”


    瞧著他這表情覃幼君都不想搭理他了,可再瞧著他的後背又不忍心了,他是在故意的讓她別難過呢。


    覃幼君便慣著他,俯身吹著他的後背,沒一會兒的功夫殷序睡著了。


    覃幼君出去,雲國公夫妻都在花廳裏等著,見她出來問道,“序哥兒怎麽樣了?”


    覃幼君臉上的溫柔早就沒了,取而代之的全是狠厲,“早知那日在宮中我直接宰了他。”


    “氣話。”玉陽長公主無奈道,“左右已經考完,隻等放榜等著出京便是了。”


    覃幼君蹙眉,“萬一在前三甲,出不得京呢?”


    雲國公直接道,“讓殷序直接上折子,以體察民情為由遞到內閣去,閣老那邊我來想法子。”


    自古以來一甲三人都是直接授官,雖然官職不高,卻是受人尊敬。但依著德仁帝對殷序的態度,興許殷序真得不到一甲進士。


    晚上殷序醒來,覃幼君問他白日之事,殷序道,“就是嫉妒我長的比他好看唄。”


    覃幼君氣道,“說實話。”


    殷序道,“我說的沒毛病啊,他就是羨慕嫉妒我長的好看然後你喜歡我,你卻不喜歡他那樣的醜八怪,所以跟個瘋子是的找我麻煩,你放心,他打我的時候也一聲不吭,畢竟我是有非常豐富的抗挨打的經驗的。”


    見覃幼君不說話了,殷序扭頭看她,卻見她眼淚又下來了,頓時急了,“幼君你別哭……”


    他急著想去給她擦眼淚,卻扯到背後的傷,頓時嗷嗷直叫。


    “別動了。”覃幼君說,“咱們會報仇的。”


    殷序點頭,“好,必須報仇,打斷他狗腿。”


    覃幼君道,“把他命根子給切了。”


    殷序這心誠意為狗皇帝蛋疼,嗬嗬道,“你高興就好。”


    殷序趴著回想當時的情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覺得咱們的狗皇帝陛下腦子有點不正常,有時候像瘋子。”


    “怎麽說?”


    殷序便還原當時德仁帝的表情,突然笑道,“這以後興許能成為康王製勝的法寶,你想啊,狗皇帝不但生不出孩子,腦子還有問題。另外,咱們得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會元郎無緣無故被皇上給打了!”


    覃幼君摩拳擦掌,“對極,對極。”


    當晚殷序便去與雲國公夫妻說了這事,玉陽長公主半晌才憋出一句來,“該不會是想兒子想瘋了吧?”


    不管怎樣,第二日殿試皇榜張貼出來的時候殷序被德仁帝打的下不來床這事兒也在京城傳開了。


    皇榜之上,殷序的名字高高掛在第一個上麵,是當之無愧的狀元,而在榜單的旁邊,是殷序一幹人等的文章,文章言之有物、文采斐然,感人肺腑。


    不等雲國公府慶祝殷序得了狀元,聖旨緊隨其後,以莫須有的罪名剝奪了殷序直接授官為翰林院編修的權利,另行安排去地方為官。


    第五十一章 演技不錯


    就像當初殷序以讀書一個月便參加鄉試一樣, 也和殷序讀書半年中了會元一樣,殷序高中狀元也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有人同情宜春侯, 也有人暗暗猜測宜春侯是否後悔。


    然而不等這些人想法落地,德仁帝的聖旨又將京城的水攪渾了。


    到底什麽情況?


    殷序到底何德何能, 甚至有人猜測是殿試那日德仁帝召見殷序時殷序說話不當得罪了德仁帝,德仁帝不忍殷序才華埋沒這才忍痛打了殷序,又封了他狀元, 為了讓他沉下心來才故意剝奪了他直接進翰林院的機會。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京城的人險些都要信了這謠言, 然而突然又有知情人透露,說是德仁帝嫉妒殷序長相俊美才華橫溢,這才因怒生恨。當然這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但也有人說了,殷序早不是以前那個隻會鬥雞走狗的紈絝,如今殷序一言一行謹遵聖人嚴, 根本不會行差一步,更不會在德仁帝跟前胡言亂語。


    為此有人特意去尋了殷序以前的情敵謝衍還有他的恩師, 謝衍對他評價極高:“殷序行為端正,並非多言之人, 甚至於生活中都不肯多言, 最常說之話便是多言容易出錯, 少言少麻煩。”


    而岑夫子更加直接, 將來詢問的人打出去道,“若是口舌都管不住之人,老夫又何必收他為學生。”


    岑夫子固然後來又收了幾位學生,但相處時日遠不及殷序。岑夫子這樣的人能給予殷序高評價, 顯然殷序不會在德仁帝跟前多說話。


    京城的流言傳的稀奇。


    而雲國公府內送走宣旨太監後也有一瞬間的沉默。


    待花廳中隻剩了自家人,雲國公才道,“皇上怎麽突然如此體貼,這是提前知曉我們要讓殷序外放做官?”


    殷序樂嗬嗬道,“並非,皇上此舉原本是想羞辱小婿,當時小婿據理力爭希望皇上公平對待小婿,所以皇上更加憤怒,於是有了這聖旨。”


    說著殷序摸了摸下巴感慨道,“咱們的皇帝其實挺好的,真的太體貼臣子了。”


    花廳裏頓時又靜了下來,每個人看他的眼光都變得奇怪起來。


    覃幼君捂臉,“真棒。”


    玉陽長公主歎息,“這皇帝莫不是……也不是,他隻是以尋常人的思維想了這事兒罷了,不稀奇,不稀奇。稀奇的是我們並不想留在繁華的京城反而要去地方做官。”


    雲國公思忖道,“不過要處理好去地方之事還得琢磨,依著那位的性子可不想讓你去個富裕的地方,更不會讓你去江南插一杠子。所以我與你母親商議,還是想讓你們去康王的封地,哪怕不到封地在邊緣位置也好過江南。”


    “全憑爹和娘做主。”殷序起身躬身行禮,“小婿也覺得江南不妥。”


    雲國公滿意道,“如此我便開始運作。”


    “這事恐怕在朝中也得掀起波瀾。”覃幼君道,“尤其是純臣一派,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任憑皇上胡亂更改規矩,所以殷序你還得繼續演戲,讓大家都知道你特別想留在京城,你舍不得京城的繁華。”


    殷序瞪大眼睛,“為何?”


    覃幼君桀桀笑了起來,“因為隻有這樣狗皇帝才不會更改主意啊,萬一你表現的特別高興,他猜出我們的想法又把你留在京城怎麽辦。”


    還能這樣?


    殷序頓悟,連連點頭,“幼君妹妹說的極是。”他抬起頭來一臉的悲憤,大聲又委屈的喊道,“父親,小婿不想去地方做官,地方不如京城繁華,不如京城熱鬧,您忍心小婿和幼君妹妹去地方受苦嗎?”


    目睹了殷序變臉的雲國公等人:“……”


    這簡直比他們女兒更會演戲啊。


    雲國公沉痛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殷序啊,父親也無能為力啊。”


    覃幼君:“……”


    玉陽長公主失笑道,“你們真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真父子呢。”


    兩個男人頓時不滿的瞧向玉陽長公主道,“女婿半個子,入贅就是兒子。”


    兩人說完愣了一下而後相視一笑,雲國公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虧是我覃戈看上的少年郎,不錯,不錯。”


    殷序春風得意,“那是自然,小婿所有榮耀都將歸於雲國公府。”


    至於宜春侯,恐怕現在還在舔傷口吧,仔細想想竟有幾分可憐的味道,也不知道倆妹妹給找來的孿生姐妹懷沒懷上。


    張榜第二日,殷序作為狀元郎要去接受皇帝的冊封而後帶著其他新晉進士打馬遊街了。


    為了顯得憂鬱又沉痛一些,第二日一早覃幼君便起個大早給他化了一個煙熏妝,隻要不趴在他臉上瞧是瞧不出端倪來的。


    再加上殷序演戲的本事天賦異凜,一低頭再抬頭,那神色就像極了受了諸多委屈之人。


    可憐呐,明明中了狀元卻要如同進士一般離開京城這繁華之地去地方做官。


    地方官向來不如京官金貴,畢竟京城離著皇帝更近,雖然更危險些可能得到升遷的機會也多,更能有機會結交位高權重之人,不管是仕途還是結親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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