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尋頭也不抬得說道,謝景止隻能應下,出了金鑾殿,任誰都能察覺出他心情不佳,更是無人敢上前。


    陳還搖搖頭,替謝景尋換上新的茶水後便帶人退了下去,不再去打擾皇帝。


    此時殿內無人,謝景尋翻閱著奏折,一手卻揉上眉心。


    之後怕是都不能消停了。


    第67章 酒醒   謝公子還說,讓小姐莫要食言……


    薑清筠醒來時, 還有些不甚清醒,許是謝景尋提前喂過她醒酒藥,頭疼的感覺並不強烈。


    她雙手撐著床榻坐起身來, 環顧著四周。還是在天字一號閣中,隻不過卻是在拔步床上。


    “小姐你終於醒了。”


    聽到裏屋的動靜, 辛夷端著一碗醒酒湯走了進來。


    擔心薑清筠酒醒後會不舒服,她還特意讓掌櫃準備了一小盤糕點。


    “謝尋呢?”


    薑清筠皺著眉頭喝完, 知道一號閣中隻有她和辛夷兩個人, 她就多問了一句。


    說著, 她將小碗遞給辛夷,一低頭卻不經意看到了放在床頭的一紙花箋, 紙背朝上。


    像是有所預感一般,她伸手拿過花箋, 反過來後看著, 上麵的字跡也是她所熟悉的。


    “謝公子還有事, 把小姐你抱到床上後他就離開了。”


    辛夷一副什麽都知道的模樣,看到薑清筠手裏的花箋後, 她還多補充了一句:“這是謝公子走前留給小姐你的。”


    “謝公子還說,讓你莫要食言。”


    比起蕭庭言, 辛夷顯然是更偏向這位謝公子的。郎豔獨絕又有禮數知進退,對她家小姐也很好。


    明明這樣的人,才更適合她家明媚溫婉的小姐。


    才子佳人, 天生相配。


    辛夷的小心思, 薑清筠自是一無所知的。


    ——七夕夜,白月河畔等你。


    此時她垂眸,凝神盯著花箋上的字,臉上一陣熱意, 逐漸回想起半醉半醒之間,她都和謝尋說過的話。


    提到了荷包,答應了七夕夜陪他同去禪山寺也就罷了,她竟然還那般朝他撒嬌,問著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全然不似平時的她。


    回憶起的事越多,她便越覺得羞惱。


    以後她當真是不能飲酒了,一口都不能喝。


    辛夷將點心和蜜餞都端過來時,突然想到謝尋臨走前囑咐她的話。


    像是沒察覺到薑清筠的小情緒,她一邊把蜜餞遞給薑清筠,一邊開口:“對了小姐,謝公子臨走前還說,日後若是他有事尋你,會飛鴿傳書的,或者讓暗衛帶信給你。”


    好讓她以後別像這次一樣,見落款是他,便直接過來赴約。


    薑清筠:……


    她也很後悔,要是昨日她傳信問清楚,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


    險些讓自己陷入困境,還差點兒把自己都賣了。


    *


    在宴珍樓休息好,感覺自己徹底清醒後,薑清筠才離開準備回薑府。


    此時天際斜陽,暮色沉沉,雲霞也被染得明豔。


    在薑清筠臨走時,掌櫃已經把許多糕點包好,不等她拒絕,掌櫃便把東西都交給辛夷,讓她一並帶回去。


    薑清筠:……?


    睡了一覺而已,醒來後她怎麽感覺所有人都不大對勁?


    馬車上,薑清筠斜靠在軟枕上,衣袖曳地,姿態悠閑。


    “今日……”


    “小姐放心,回府後夫人問起,奴婢什麽都不知道也沒看到。”


    不等薑清筠把話說完,辛夷就雙手捂住嘴,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守口如瓶。


    薑清筠:……她明明想問的不是這個!


    被辛夷這麽一說,她都有種自己今日出府,是去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的感覺。


    薑清筠瞪了辛夷一眼,“我是問今日,蕭庭言之後如何了?”


    蕭庭言假借謝尋之名,騙她到宴珍樓,而後竟以薑承文和薑清時的性命來要挾她。存了齷齪心思還想動手的人,即便被打也是無可厚非的。


    隻是暫且還不能傷他性命。


    鎮南侯府還在,蕭庭言又是嫡係唯一一脈,若是鬧到皇上麵前,她雖不懼,但到底不想謝尋再為她涉險。


    辛夷愣了一瞬,有些心虛低頭,“蕭世子被謝公子的人帶走了,沒驚動宴珍樓裏的其他人。”


    “謝公子說,蕭世子交給他處置。隻是小懲,不會傷及性命,讓小姐您放心。”


    “我知道了。”


    薑清筠點頭,正要闔眼時,忽然想起辛夷今日的不對勁。


    以往辛夷都是寸步不離跟在她身前,在宴珍樓時卻學會了和掌櫃一起視而不見;言語間,也一直在說謝尋的好話。


    這和以往的她,不大一樣。


    “辛夷,掌櫃是不是又送了你許多糕點?”趁著辛夷心無旁騖嚐著點心時,薑清筠忽然問道。


    辛夷手中的小點心隻咬了一口,聞言差點兒沒噎住,想起掌櫃的叮囑,她趕忙搖頭,“沒有,奴婢都是托小姐的福。”


    “這不是希望你們早成正果嗎?”辛夷悄悄嘀咕了一聲,沒敢讓薑清筠聽見。


    她雖然沒許配人家更沒有竹馬或者心上人,可是她看的話本多呀。


    這段時日裏她也看明白了,她家小姐就是開竅太晚,又不願意提婚嫁。若是她再不替自家小姐著急一把,等小姐自己醒悟,那就不知道要拖延到何時了。


    見辛夷反應快也沒有遲疑,薑清筠深深看了她一眼後,沒再言語。


    回府後,薑清筠去顧氏院子裏用過晚膳,陪了顧氏半個時辰後,她便回了鬆筠居休息。


    *


    兩日後。


    那日從宴珍樓回來後,薑清筠早早便睡下,這才徹底緩了過來。


    這兩日清閑,她閑來無事便繼續繡著那個荷包,卻總是無端走神。


    她所想起的不是辛夷所說的荷花代表純粹愛情,便是那日她醉酒後,謝尋套她的話。


    等她回神時,連半片花瓣都不曾繡好。


    因而這幾日,在她桌案上擺放的除卻絲線外,還有一本佛經,以及點著檀香的香爐。


    “小姐,林狀元來府上,說是想見您和大夫人。”


    薑清筠好不容易凝神,一心繡著荷包時,茯苓便匆匆忙忙進了鬆筠居,轉達著管家的話。


    “管家說,是和老爺和大少爺的事情有關。”


    因著薑清筠的叮囑,茯苓無事時就會出府,去茶樓酒肆與人閑談。


    這日她剛回府,便被滿臉喜色的管家攔下,得知消息後她就一路小跑著回了鬆筠居。


    薑府祖上朝臣眾多,為南楚江山殫精竭慮,底蘊深厚。這段時日,因著薑承文和薑清時父子二人被牽扯到科舉舞弊案當中,薑府上下便多了幾分沉重。


    林狀元……林翰?


    薑清筠反應過來後,連忙放下荷包和繡針,“茯苓,你帶著林狀元去前廳,我和夫人稍後就到。”


    “切莫讓不懂事的人衝撞了他。”


    怕二房和薑老夫人得知消息生事,她又刻意吩咐著。


    茯苓得了令,應聲後就又匆匆忙忙往外走,生怕會耽誤了事情。


    而薑清筠整理過儀容後,便帶著辛夷去了顧氏的院子,而後與顧氏一同去了前廳。


    *


    “昨日我去刑部大牢遠遠看過一眼,薑尚書和薑侍郎尚且安好,隻是憔悴了些。”


    因著林翰是男賓,不能進後院,茯苓和老管家就帶著他去了薑府的前廳,也就是薑承文等人平日裏會客的地方。


    自顧雲瀚走後,這還是林翰再一次來薑府。他本就是新科狀元,雖然官職未定,但皇上惜才,就破例讓他跟著一同上朝。


    這段時日以來,林翰在京城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等薑清筠和顧氏都來了前廳後,林翰先開口說道:“今日我也是受溫大人所托,來給夫人和二小姐報信。”


    “是刑部那邊查清楚了嗎?”顧氏問著。


    即便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但京城中的流言卻愈演愈烈,甚至都有人去找了林家人求證。


    不過那家人,在最初鬧事揭發舞弊後,就再也沒露過麵,隻是待在別院裏不肯出門。


    林翰明白顧氏的心情,也不兜圈子:“查清楚了,隻不過還要給皇上過目。”


    “不日薑尚書和薑侍郎便能回府,夫人和二小姐也不必再擔心。”


    顧氏握著薑清筠的手,才感覺心中高懸多日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她也長舒一口氣。


    薑清筠雖沒開口,但神情中的欣喜卻是騙不了人的。


    “林狀元,這次舞弊,其中是否還有隱情?”


    從欣喜中緩過神後,顧氏見林翰欲言又止,猜測到他可能是在猶豫什麽,她便直接問道。


    她雖然一直為薑府操持,鮮少赴宴,更是遠離朝堂,但顧老太爺畢竟也是南楚的重臣,朝堂上的波詭雲譎,顧文鳶不僅知道,也比一般女子知曉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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