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和殿,大庭廣眾之下安寧郡主又不敢蠻橫,隻能順從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以往免不了想要看熱鬧的薑清婉今日也安分了許多,此時她一心想著怎麽應對非要坐在她身旁的蕭婷冉。


    “婷冉,這個也不能吃。”見蕭婷冉要動桌上的瓜果,薑清婉連忙製止著。


    一晚上她都是如此,蕭婷冉早就已經受夠了,“本郡主也是你想攔就能攔的?薑清婉,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怕人看過來,她悻悻收手。想著一晚上蕭婷冉一直坐在這個位置,用膳喝茶,也沒出事,她便自我安慰地放下懸著的心。


    *


    去往金鑾殿的路上。


    “皇上,秦太妃和安寧郡主那邊要奴才走一趟嗎?”


    陳還還想再問要不要去一趟昭武殿時,謝景尋猛然抬手,靜立在原地,製止了陳還想要再說下去的念頭。


    陳還一愣,而後順著謝景尋的視線望過去。


    那是……薑府的方向。


    第85章 推卻   信箋你看了嗎


    中秋時節的天燈, 許多都是在城外放的,風大升得也高。城中雖有,卻並不多。


    方才在端和宮時, 殿內歌舞生平,殿外碧空中早已升起無數的天燈, 即便想忽略也無法忽略。


    此時城外的天燈已經升高了許多,不知是不是巧合, 謝景尋剛一出端和宮尚未走出多遠, 迎著薑府的方向, 就有一盞明亮天燈緩緩升起。


    是他送給薑清筠的那隻。


    那隻天燈,是他每日批完奏折抽出時間做出來的。他親手做的東西, 他自然是最熟悉不過的了。


    天燈的外罩,是他曾經從南梁拿回來的金繡紙, 也是南梁獨有的用來做天燈的紙。


    白紙上麵有大片的金繡紋, 平日裏僅能看出是白紙一張, 而金紋不顯。隻有在受熱後,那金繡紋方才能顯現出來。


    他能認出來, 隱約也能看出天燈上又被她作了畫。


    隔著遠,那畫又太小, 他看不大清楚畫中是何內容。


    “陳還,你明日讓人去趟薑府,帶著上好的宣紙和墨。”


    陳還也看到了那盞天燈, 明白過謝景尋的意思, 是要他找暗衛去,而且還不能驚動薑府內的其他人。


    “奴才知道了。”如今陳還做這些事已經是得心應手,該讓什麽人去他心裏也有數了。


    在長廊中佇立片刻,直到那盞天燈乘風升到高空, 融入濃重夜色中後,謝景尋才終於邁步,走回金鑾殿。


    中途在快要走到金鑾殿中時,他又去了趟私庫。


    陳還對此也見怪不怪了,屏退了其他人後,他也就連忙跟了上去準備拿東西。


    *


    鬆筠居中。


    薑清筠點亮放了天燈之後,回臥房又寫了一個簡短信箋,壓到茶盞下後,她就吹了燈上床休息。


    全然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翌日。


    無人來打擾她,薑清筠自然睡醒時,辰時已經過半。


    辛夷聽到臥房裏麵傳來的動靜,輕敲了兩下門聽到薑清筠的聲音後,她就推門進去,茯苓端著麵盆,伺候薑清筠梳洗。


    “府中發生何事了?”


    梳妝時,薑清筠借著銅鏡看著辛夷欲言又止的模樣,挑選了一支發釵簪到發髻上,起身問道。


    辛夷一直跟在她身邊,不止辛夷對她熟悉,她也對辛夷很熟悉。平日裏她鮮少見到辛夷露出這般為難的神色。


    除非是有什麽不好開口的事情。


    “是昨日中秋宮宴出的事?”薑清筠追問一句。


    辛夷點點頭,“老爺和大少爺昨晚就回府了。但老夫人、二夫人和大小姐還沒回府。”


    “今早還沒回府?”薑清筠詫異。


    她雖沒去過中秋宮宴,但按照往年的慣例,中秋宮宴結束的當晚,老夫人她們就會回府,從來沒有過特例。


    以前雖然有宮中的娘娘留人在宮中歇息一晚,但這也是太上皇在位時候的事情了。


    新帝登基後,後宮的嬪妃從來都不在宮宴後留人。


    “昨日宮宴上好像出了事,但老爺和大少爺都沒有提過。”辛夷為難說著。


    宮宴上發生的,也是她爹和哥哥沒提到過的。


    薑清筠走了幾步想著,婢女端上早膳後,她也就打斷了思路。


    用膳時不能分心,這是顧氏從小就告訴她的。


    “小姐,宮中來人了。夫人和老爺已經過去了。”


    薑清筠剛用完早膳,正準備去找顧氏時,去打探消息的茯苓匆匆回來,同薑清筠說著:“那位公公說了,是來看小姐您的。”


    來看她的?


    難不成是沈貴妃的人?


    “在前廳?”薑清筠一邊確定著,一邊快步朝外走去。


    茯苓點頭,和辛夷趕忙跟了上去。


    *


    前廳。


    “薑大人不用如此客氣。這是皇上的意思,奴才隻是替師父跑一趟罷了。”元順說著,拒絕了薑承文的好意。


    不落座,品茶也隻是小喝一口。


    薑承文緊抿著唇,和顧氏對視一眼,搖搖頭。


    元順來時,身後還跟著好幾位公公,每個人手中都端著漆盤,蓋著明黃色的綢布。不用多言,他也知道這是皇上禦賜的東西。


    可是近日薑府並沒有大事,昨日宮宴上反倒出了事。


    可是皇上還是讓人帶著賞賜來府中,偏生還是給他們家阿筠的。


    這件事,薑承文怎麽想都感覺十分奇怪。


    不到一刻鍾,薑清筠便匆匆趕到了前廳。見到是宮中來的人是元順時,她也愣怔了一瞬。


    不應該是沈貴妃的人嗎?


    元順看見薑清筠,為了不露餡忍住了上前的衝動,等人走近後他才開口:“皇上昨日聽聞二小姐身子不適,差奴才送些藥材和補品給二小姐。”


    不管是接聖旨還是接賞賜,按理來說受賞的人都是要跪下接著,以示對皇上的敬畏。


    可薑清筠正要跪下接賞時,元順就眼疾手快地製止了她。


    小心扶著薑清筠起身,“皇上特意吩咐了,二小姐身子不適,不用跪著了。”


    一旁的薑承文聞言,更是蹙眉。


    元順把東西放下,說完事情後,他借著金鑾殿還需要他,沒多留就直接帶著人離開了。


    薑承文沒動那些賞賜,讓人直接送到鬆筠居,卻留下薑清筠不讓她走。


    “爹?”薑清筠坐在前廳,見自家爹爹一直盯著她,神情嚴肅,她心裏不禁有些發怵。


    該不會又要問她謝尋的事情吧。


    薑清時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也是打量著看她。


    “除卻上次入宮,你後來可有再見過皇上?”薑承文語氣低沉,直言問道。


    他入朝多年,時常進宮麵聖。金鑾殿去得多了,他自然是認識元順的。


    陳還的徒弟,也是皇帝身邊的心腹。他雖沒陳還那般繁忙,但要打理的事仍舊不少。能讓他來送賞賜,足以說明這個人不簡單。


    甚至在皇帝心中分量不輕。


    若是其他人受賞,薑承文許是會說句恭喜;可這個人若是他女兒,他不得不多想。


    薑清筠想都沒想就搖頭,“沒有,我隻去過金鑾殿一次。那次皇上不適,女兒也沒見到皇上的麵。”


    “爹,皇上每天要召見的大臣多了。科舉舞弊都已經過去了,皇上早就忘記我是誰了。”


    “今日也許是沈貴妃托人來府上的,您就別多心了。”


    薑清筠安慰著薑承文,轉而問道:“爹,昨日宮宴上……”


    “老爺,老夫人帶著二夫人和大小姐回來了。”薑清筠話還沒問完,老管家匆忙來到前廳,回稟著。


    薑承文想到昨晚的事,抬手揉揉眉心,“去讓二爺過來。”


    這件事再怎麽說都和二房有關,薑二爺昨日不在宮宴上,今日竟也半點不著急。


    不一會兒,堇嬤嬤便攙扶著老夫人到了前廳,林氏臉色難看,而薑清婉始終低著頭,像是做錯事後的懺悔。


    薑清筠見狀,不由得更加好奇。


    昨晚老夫人沒睡好,到了前廳坐下後闔眼養神,喝了杯茶後才緩過來。


    “承文,你一會兒和文鳶去趟鎮南侯府,商議牧謙和婷冉的婚期。”說這話時,老夫人話語中是說不出的疲憊。


    “昨日是清婉莽撞,如今薑府也隻有你在,這件事你出麵最合適不過。”


    聞言,薑清婉頭更低了,卻還是在暗中狠狠瞪了薑清筠一眼。


    “大姐姐又和婷冉郡主開玩笑了?”薑清筠問著,仿佛不過是件常事。


    京城中,誰都知道薑清婉和蕭婷冉姐妹情深,誰也知道現在蕭婷冉不待見薑清婉,卻很少有人知道緣由。


    “左右沒有大礙,隻是婚期要再商定而已。”許是難以啟齒,老夫人也不願說清楚。


    顧文鳶給薑清筠做了個手勢,“昨日婷冉郡主動了胎氣,婚期再定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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