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未曾再理會安寧郡主一句話。


    沒有被這句惶恐安撫到,安寧郡主反而更生氣了,匆匆吃過喜酒後她就去了後院休息。


    薑清筠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切都如常。林如暖悄悄看了她幾眼後,未敢出言,暗自攥緊了雙拳。


    席間,官員公子所在的地方。


    鎮南侯府的喜事,在場的官員和公子少不了要敬酒,與顧牧謙、鎮南候等人多聊一會兒。


    可在敬酒時,蕭庭言的目光,從始至終一直都停留在薑清筠身上。即便今日有不少賓客都在場,他也與薑清婉定親,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可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忍不住想看過去,又很快收回視線。


    再等等,再等一段時日。


    蕭庭言咬牙,不去看薑清筠那邊,轉而笑著和人敬酒。仰頭喝酒的那一瞬,他閉眼,掩蓋住他所有的沉重思緒。


    *


    酉時過半,喜宴才算是結束。因著老夫人和鎮南候老夫人的關係,以及兩家尚有姻親在,直到散席後,薑清筠才離開顧牧謙的宅院。


    午膳後直到現在,薑清筠都和林如暖在一處,聽她一直在說後宮秘事,大多還都是與後妃爭鬥,用盡一切手段爭寵上位,卻潦草收場的事。


    後宮爭鬥,絲毫不亞於後宅中的陰私,甚至更為慘烈。


    後宮之事,向來都是心照不宣的。即便是有風聲透露,大多數人也會當做不知道,明哲保身。


    可今日,林如暖卻一反常態的與她說了那麽多,時不時還在試探著她。


    僅是先前一段時間不見,林如暖就再不似從前那般靦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也說不上來的感受。


    “薑清筠,我今日去孫府住一晚,你自己回去吧。”


    薑清筠在顧府門前等著車夫駕車過來時,薑清婉就挽著孫若雪的手走過來,微微仰頭說著。


    似乎是想顯現出她能高處薑清筠一截。


    “嗯,好。”薑清筠拍拍身上塵埃,“大姐姐記得告知二嬸娘。”


    “不用你費心。”薑清婉絲毫不領情,說完後就和孫若雪一起走了。


    這段時日,薑清婉除了是見蕭婷冉,就是去找孫若雪。


    離開之後,薑清婉小聲確認道:“你確定這樣真的有用嗎?”


    孫若雪白了她一眼,耐著性子安撫她,“你放心,這計劃萬無一失的。等事成,你就是薑府上下的掌上明珠。”


    薑清筠與薑老夫人並不是同乘一輛馬車,薑清婉不回府,差人回府通報時把薑清筠一起帶上。


    即便之後被發現了,也是為時已晚。


    安寧郡主啊,這可是我送給你的大禮。


    孫若雪心下想著,十分快意。


    *


    沒多久,車夫就趕著車到顧府門口。辛夷放好步梯,薑清筠進了馬車後,收起步梯她也緊跟著進去。


    “不許喊,不然打你了。”


    馬車上,辛夷被人捂著嘴,聞言驚恐地點點頭,保證自己不會喊,那人這才放開她。


    薑清筠把辛夷拉到自己身邊,“雲嬿,她膽子小,你別嚇她了。


    雲嬿沒說話,把佩劍放在一旁。


    “你接著說,謝尋怎麽了?”把令牌還給雲嬿,薑清筠繼續追問道。


    方才她一進馬車,就看到馬車裏坐著一個她不認識的人,說是謝尋的屬下,也是春紅閣的掌事人,雲嬿。


    雲嬿沒敢對薑清筠有任何不敬,為了讓薑清筠信任她,她還拿出一塊令牌。


    令牌上的紋路,和之前謝尋交給她的那塊相契合,隻不過上麵隻雕刻有一部分的花紋。薑清筠這才信了她。


    方才在馬車上已經浪費了些許時間,雲嬿不敢再耽擱,“公子蠱毒發作,檀香無用,溫大人和趙將軍也束手無策。”


    “陳還去禪山寺請靈悟大師,雲嬿便自作主張來請二小姐走一趟。”


    “為今之計,也隻有二小姐有辦法了。”


    薑清筠一驚,想到前幾日謝尋的不適,心下焦急,“他現在在哪裏?人如何了?”


    “公子京中別院,屬下出來時公子正在和兩位大人練武,尚且還有些清醒。”雲嬿抿唇,“屬下會駕車。”


    薑清筠點頭,允了雲嬿的話。車夫很快被替下,馬車繞往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馬車中,薑清筠連闔眼小憩的心思都沒了。今日在鎮南侯府和顧府之間奔波,原本就已經疲憊,但此時她卻沒有半點困意。


    “小姐,謝公子一定會沒事的。”辛夷見她眉頭緊蹙,忍不住出聲。


    薑清筠靠在馬車壁上,雙手緊攥,手心緊張到出汗微濕。她在心裏默念著佛經,隻希望謝尋無事。


    “我沒事。”她長歎一口氣,“辛夷,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味道很淡,也形容不上來,但讓人很是難受。


    許是馬車內掛有香囊,掩蓋之下,那股奇怪味道就不是很明顯。


    辛夷仔細聞了聞,既奇怪也感覺不奇怪的,最後搖搖頭,“沒有啊,小姐你是不是太緊張,所以出現幻覺了。”


    “也許吧。”


    正在駕車的雲嬿聽到馬車內的話,一下握緊了韁繩,加快了速度。


    *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雲嬿便駕車趕到了別院門口。


    薑清筠擔憂著謝尋的情況,馬車剛停下她就急急下車,和雲嬿快步朝別院內走去。


    “謝尋蠱毒發作有多久了?”


    “下午時便發作了,公子就一直在別院。”雲嬿一邊說著,一邊穿過回廊,替薑清筠帶路。


    穿過前院回廊,剛到後院,薑清筠就看到一地的狼藉。滿院落花殘枝,碎瓷一地,酒香中隱隱摻雜著檀香。


    而陳還、溫知許和趙京渡都癱坐在石桌上,一副精疲力竭,勞累至極的模樣。


    見到薑清筠來到別院,陳還先是一驚,而後趕忙起身迎上去,“二小姐你怎麽來了?”


    “謝尋在裏麵嗎?情況如何了?”薑清筠走到門前,卻沒推門進去。


    陳還如今已經在別院,想必已經是請來了靈悟大師。此時她若貿然推門進去,許是會打擾靈悟大師。


    陳還晦澀地看向溫知許和趙京渡,“靈悟大師方才進屋,還不清楚。”


    “溫大人和趙將軍已經和公子切磋了一下午,檀香也無用,酒也試過,都壓製不住了。”


    他一直伺候在皇上身邊,眼見著這幾個月來他噩夢難平,蠱毒發作,越發失控。


    這次散朝之後,皇上批改完重要奏折,出宮去找溫知許,卻不想半路上蠱毒突然發作,隻能臨時來了偏院。


    “二小姐,您先坐著等靈悟大師出來吧。”


    薑清筠焦急,冷靜下來之後也知道焦急無用,隻能折身坐到石桌旁。


    溫知許是認識薑清筠的,雖然人累了,但他酒量好,倒也沒喝醉;趙京渡也還清醒,卻忍不住嘀咕。


    “一上午了,打不過又灌不醉。”


    “這幾個月來,因這蠱毒沒少折騰。我寧願去趟南梁,也不想再打了。”


    趙京渡疲憊,“就算是皇……”


    上字尚未說出口,就被溫知許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生怕會壞事。


    盡管他也不清楚皇帝和薑二小姐之間是什麽情況,但他卻清楚聽到方才陳還喊的那一聲公子。


    若是被趙京渡說漏嘴,影響了什麽,那他們的罪過就大了。


    薑清筠還在聽著趙京渡的話,聽到了不少內容,卻戛然而止。她抬眼,就看到溫知許緊緊捂住趙京渡的嘴,不讓他亂說。


    “就算是謊話騙他,你也得想辦法離京去南梁找解藥。”


    薑清筠:???


    趙京渡猛地搖頭,想否認卻被溫知許狠狠摁著。


    “他今天喝了清花釀,有些不清醒了。讓二小姐見笑了。”


    “沒、沒有。”薑清筠聽到清花釀三個字,捧著茶盞輕抿著茶,“我去看看靈悟大師那邊。”


    “辛苦二小姐了。”溫知許溫和笑著,“我讓人去煮醒酒湯。”


    雲嬿無語地看了溫知許和趙京渡一眼,起身跟上薑清筠的步伐。


    院內,薑清筠剛走到屋前,靈悟大師就推門出來,看到她的時候還一愣怔,鬆口氣。


    “暫且壓製住了,晚上還是有人守在身邊為好,以免再橫生枝節。”靈悟大師撥弄著佛珠,淡然說道。


    “檀香效用甚微,隻能盡力壓製著。”


    “若是去南梁,能否能找到這蠱毒的解藥?”薑清筠先是應下靈悟大師的話,想到趙京渡的話,她又追問道。


    靈悟大師詫異看她,而後搖頭,“難。”


    南梁有巫族,通醫術擅蠱毒,卻也因此備受迫害。早在多年前,南梁巫族就因為子嗣凋零,隱退山林,蹤跡難尋。


    而那些蠱毒,不論有解無解,大多都已經隨之失傳。而謝景尋所中的蠱毒,也不是尋常蠱毒。


    無解更勝有解。


    “今日勞煩靈悟大師了。那我先進去看看他。”薑清筠忍住失落,朝靈悟大師點頭。


    靈悟大師錯身,讓薑清筠進去。


    屋門關上之後,靈悟大師一邊走下台階,一邊同陳還說道:“這次蠱毒發作不簡單,皇上出宮之後見過誰嗎?”


    陳還仔細想著,“沒有。”


    靈悟大師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樣,溫知許和趙京渡看到這邊的動靜,也走了過來。


    聽到靈悟大師的話,兩個人麵麵相覷,而後溫知許朝著靈悟大師作揖,“我和京渡去查,若有蹊蹺還勞煩靈悟大師再走一趟。”


    靈悟大師點頭回禮,而後就出了後院,陳還和溫知許趙京渡也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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