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技巧不行,沒讓韓重淮快樂,反倒讓把他弄得更壞怎麽辦?


    心裏揣著事,玉桃連著幾天都是沉默寡言,眼看著拖下去勇氣越來越少,一日在韓重淮看完陽光後,玉桃站在榻邊上:“少爺,我扶你上榻。”


    “不必,我扶大人。”


    陳虎才不放心讓細胳膊細腿的玉桃扶主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主子送到了榻上。


    玉桃守在一旁,她之前沒注意過陳虎扶韓重淮,但今天看著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陳虎也沒抱韓重淮,好像輕輕一扶,韓重淮就到榻上了。


    有可能陳虎用的是巧勁。


    把準備好的茶水放在了韓重淮的手邊:“少爺,奴婢最近又學會了一道點心。”


    紅彤彤的山楂糕擱在青瓷碟上,碟子上還放了幾片竹葉,這擺盤看著是費了心。


    韓重淮掃了眼就收回了視線:“不用。”


    玉桃還要說話,見韓重淮手指在榻邊敲了敲,立刻就住了嘴。


    這是韓重淮不耐的意思,他不想聽她說話了。


    閉了嘴巴,玉桃既下了決心,就覺得今天就該把是辦了,隻有乖乖坐在榻邊等待時機。


    為了不讓自己發困她給自己找點事做,盯著旁側琉璃缸遊來遊去的錦鯉,隻是因為看魚,她眼睛動的頻繁反而困了。


    她靠在美人榻什麽時候睡著都不知道。


    韓重淮還醒著,所以清楚地觀賞了搖搖欲墜的頭在快觸地時,猛地往後一抬,腦袋落在了他的被衾上,占了屬於他的位置。


    伸展的脖頸細長柔美,他碰觸過,知道其上的觸感不遜任何的玉石、美瓷。


    順著凹陷處往下,衣服的主人老老實實的把衣服穿好,溝壑也把整齊的衣服頂出了縫隙。


    起伏的山丘讓韓重淮的目光燃氣了探索的意思,但他的手卻懶得伸展,他靠著迎枕躺下,還未閉眼玉桃的一覺就醒了。


    玉桃的樣子就像是驚醒,瞪大了眼睛摸著自己的脖子,發現頭還在脖子上重重鬆了口氣。


    回頭看向微眯著眼睇著自己,眸色朦朧的韓重淮。


    她這是把韓重淮嚇醒了,還是她睡著了韓重淮還沒睡。


    不管是哪種可能都不是好事。


    玉桃咬著唇,事到如今道歉是無用的,行動才有說服力。


    跪坐在腳踏上,玉桃的手往被衾裏鑽了鑽。


    她的手先是觸到了韓重淮的腳踝,手指往上爬了爬,莫名心虛地溜了出來,隔著褲腿給輕巧地按壓了起來。


    “奴婢以往伺候老夫人的時候,經常給老夫人按腿,少爺腿上有疾更應該多按按疏通血脈。”


    把自己邪念壓了下去,玉桃給韓重淮按了幾下,就覺得自己還不如升邪念呢。


    長久沒有行走的腿怎麽想都是軟趴趴的,她都已經做好自己會按到一雙皮肉鬆弛骨瘦如柴的傷腿,但事實上韓重淮的腿沒有縮水的感覺,肌肉緊實,她捏幾下手就酸了起來。


    想著他腿是廢的,應該也感覺不到自己有沒有按到他的筋脈,但玉桃一敷衍,就見韓重淮的嘴角似笑非笑地翹了起來。


    玉桃:……


    她是不是自己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沒事給韓重淮按什麽腿啊,她是幹這活的人嗎?!


    簡直就是侮辱她的職業準則。


    摸著韓重淮的筋脈,玉桃給他按完一遍的時候,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屋裏的冷香被桃味一衝,隻剩了甜香。


    嘴唇微張喘著氣,玉桃壓了兩個指頭在唇上遮氣。


    “按好了?”


    往常都是陳虎那些侍衛替他疏通筋脈,他們的手法更準確有力,這就顯現出了玉桃手法的不同。


    筋脈需要疏通,也需要玉桃這樣軟綿綿地瘙癢。


    韓重淮的語氣明顯帶著不滿,玉桃差點沒把自己酸痛的手甩掉了,要是甩掉的話也就不用繼續幫是韓重淮按下去。


    他的腿跟石頭做的差不多,按一遍她覺著自己都要歇息十天半月才能補回精血,看樣子他竟然還要她長期從事這項服務。


    韓重淮闔著眼靠著靛青刻絲的枕上,臉上的愜意不像是享受完的回味,像是在享受途中,等著她的繼續按腿。


    帶著濡濕汗意的軟手如上回一樣,進了被衾之後先摸索褲腳的位置,隻是不同的是,上會手指觸到肌膚便迅速撤開,而這回卻是直接鑽入了褲腿,把汗擦在了他身上。


    做完這係列的動作,玉桃小心翼翼瞅了韓重淮一眼,卻發現他還是閉著眼,像是並未感覺到什麽。


    這樣正常也不正常。


    他雙腿殘廢感覺不到碰觸是正常的,但既然他感覺不到碰觸,那他讓她繼續按到底是享受個什麽。


    在國公府裏韓重淮的穿著怕是最隨意的,老夫人就是每日坐在福華院,也是環佩珠釵,馬麵裙長褙子,一應俱全。哪怕有什麽突發狀況她的裝扮見客也不會失禮。


    但是韓重淮就不一樣了,他仗著自己是坐輪椅的,衣裳褲子都穿的隨意無比,當今市麵上都是流行穿窄衣,而他獨樹一幟,走得是魏晉風。


    寬袍闊褲,褲腿大兩隻腿並在一起就像是在穿裙子。


    對此玉桃隻覺得嫉妒,要是能那麽穿,誰樂意在大盛夏裏三層外三層。


    手指順著小腿往上,在摸到腿附近的傷痕時,玉桃的手頓了頓。


    指尖撫摸那一道凸起的傷痕,她咬著唇眼中擠出了點點水意。


    “就是這傷讓少爺無法再回沙場?”


    她剛剛替韓重淮按的時候,就摸到了這一條傷痕。


    說起來摸到這傷還挺不理解,傳聞中韓重淮是墜馬殘的腿,在她的想象中,應該是腿被馬蹄子踩斷才對,就算韓重淮這雙腿還在,也應該有更大的骨頭裂開的痕跡,但怎麽會隻是有一道傷痕。


    不管其他,玉桃溫柔地撫摸那道傷口,毯子在她的動作下早就滑落在了一旁,她跪坐在腳踏上,腰像是被風壓彎的柳枝。


    低著頭玉桃舌尖先碰觸了薄薄的縐紗布,看著口水洇了薄薄的衣料,玉桃咬著唇,有些惶恐地抬頭看向韓重淮。


    這回韓重淮不是毫無反應了,他眼眸半睜,鍍了流光的眸子並不厭惡她這種行為。


    看懂了韓重淮眼裏的情緒,玉桃的手搭在他的褲腿上,一點點地卷起了他的褲腿。


    蒼白的肌膚一點點映入眼眸,玉桃發現這上麵的傷並不少。


    隻是大多都是陳年舊傷隻留下了暗色的痕跡,沒有凸起的傷疤。


    這算是加大了她的工作量,不過幸好韓重淮每日躺著也不會漏掉日常清潔身體。


    他的肌膚幹淨透著一股屋子裏日常熏冷香氣味。


    從著目的第一個傷痕開始,玉桃虔誠地捧著他的腿,舌尖舔舐他的傷口。


    柔軟的舌尖在肌膚上碰觸,比她那雙手還無力了數倍,但癢意卻增加了無數倍。


    癢透過傷口直竄心口,感覺到心口不同往日的跳動,韓重淮微微疑惑地看著玉桃移動的頭顱。


    玉桃吻到那道凸起的傷痕。


    對待這道傷痕她格外的細心,舌尖顫抖著碰觸。


    會顫抖純粹是因為她想著這是韓重淮的大傷,一定搽過不少次藥,她怕吃到一嘴的藥味。


    碰到的刹那她就安心了,上麵並無藥味,依然是濃鬱的屬於韓重淮自身的味道。


    韓重淮身上的味道,她剛剛還以為屋裏熏香,但是嗅久了她就發現冷香隻是浮在他的皮麵,他另有一種屬於自己的味道。


    硬描述起來就像是一塊落在石頭放在鳥語花香的地方,旁邊是清泉瀑布,久而久之石頭染上了花草溪水的氣味。


    傷口摸著猙獰,但親眼看上去還好。


    一道不知道什麽利器劃出的十厘米左右的口子。


    估計是傷到了骨肉筋脈,才讓韓重淮沒了站起來的能力。


    唇舌觸碰傷口,玉桃親了舔了吹了氣,隻差沒拍著韓重淮的頭,說疼疼快飛走,覺著差不多了,她剛想抬頭,就聽到了韓重淮的聲音響起。


    “繼續。”


    玉桃:“……”


    老色批果真就是老色批。


    瞅著光滑無暇的肌膚,說實在她還寧願親吻他的皮肉,至少不像是傷口一樣,還需要害怕吮破了皮。


    她昨日梅子吃多了,今日就派上了用場,口中生津,屋裏冰山散發陣陣寒氣,韓重淮的肌膚像是冒著火。


    讓玉桃停下的是她瞅見了某個在搖旗呐喊,歡迎她進攻的象征。


    這算是她治療成果,還是韓重淮那裏根本一直都沒壞?


    玉桃指尖放在韓重淮的腿上,如玉的手指放在慘白的腿上有種生機勃勃的活力。


    不過還不等這活力的手去給韓重淮帶來更多生機,上麵就染上了猩紅的顏色。


    啪嗒……


    玉桃遲疑地抬起了頭,一滴鮮紅的血液正好從上滴落,從她的鼻尖擦下。


    韓重淮不知何時已經坐起,頭顱微微低著,黑眸看著她,渾然沒有發現自己流了鼻血。


    濃鬱的紅從高挺的鼻裏又滑下了幾滴,玉桃怕韓重淮脫血而死,指尖抵住了他的鼻子,臉上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少爺……”


    第十三章 爭爺寵煞費苦心


    韓重淮一直一聲不吭,她還以為他是見慣了大場麵,對她的討好波瀾不驚,誰想到他竟然會在安靜中鼻血就淌了出來。


    不過他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後,就恢複了風輕雲淡,似乎對自己看女人看到流鼻血有很強的接受能力。


    玉桃扶著韓重淮的下頜讓他往後仰,她聽過流鼻血往後仰對身體不好,但他媽的韓重淮流那麽多血不知道還以為她對他做什麽了,血能回去一點是一點。


    看著嫣紅的血不再滑落,玉桃瞧著順從的韓重淮:“少爺,血是不是已經不流了?”


    問完沒聽到答案,玉桃瞅著韓重淮,他頭靠在她的手上,麵無表情,像是在說他怎麽知道。


    既然韓重淮本人不知道,玉桃隻有小心的把他的頭扶正,並且手裏捏著帕子時刻準備著堵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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