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手指搭在太陽穴上輕按,玉桃本想著應該就是按一按搞點情趣,然後韓重淮就拉住她,讓她坐在他的身上。


    老色批不趁著醉意做些什麽,都愧對色這個字。


    可是玉桃這一按就是小半個時辰,她都手酸了,韓重淮也接著下一步。


    玉桃停下了手,眨巴著眼睛,仰著頭幹淨的臉停留在韓重淮的麵前:“少爺還難受嗎?”


    韓重淮捏了捏她的臉:“接著捏腿。”


    “……”


    一山還比一山高,她在碧翠、清竹那裏占了便宜,在韓重淮這兒就得全還回來。


    第二十四章 少爺,你不會是不要我了吧……


    玉桃本以為韓重淮隻是喝酒上臉, 看著他靠在椅子上搖搖欲墜,又像是真喝醉了。


    這倒是奇了怪了,韓重淮竟然也會放縱自己喝醉。


    但要說他是個不放縱的人, 那又難以解釋一個雙腿沒問題的成年男人, 會因為犯懶而在輪椅上坐三年。


    想知道韓重淮是醉了還是沒醉,玉桃試著用力捏了他的腿, 用力之後又輕柔, 來回那麽幾下也沒見韓重淮有反應,就確定他這是喝麻了,感官知覺都變得遲鈍。


    “少爺啊……”


    玉桃叫了聲,韓重淮懶洋洋地眯著眼看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潮紅一直從韓重淮的臉上到了脖子根, 知道韓重淮這狀態什麽都做不了, 玉桃瞧著他的臉就不覺得是一臉要做壞事的色相,反倒是覺得妖妖嬈嬈, 要勾引著人對他做壞事。


    可惜她個務實的人, 可以做有好處的獻媚,但絕不會做沒好處的“占便宜”。


    “少爺我給你洗漱,你早些休息。”


    喚了小丫頭, 正好雁字端了醒酒湯過來, 事情有雁字接替,她連毛巾都不用擰。


    韓重淮仰頭擦了臉, 卻避開了醒酒湯。


    那醒酒湯就是一碗不知道兌了什麽東西的酸梅湯,剛剛雁字從她身邊路過,她就聞到了一大股酸味,韓重淮不想喝也是正常。


    見著事情快完了,玉桃剛想著該撤了, 雁字就回過了頭。


    “你來吧。”


    雁字的語氣帶著不滿,玉桃覺得雁字完全不需要假大方,不滿意就不滿意,完全可以給她一個讓她滾蛋的眼神,不需要非要把伺候主子的機會給她。


    玉桃走回了梨花交椅前頭,清洗過臉的韓重淮整個人冒著熱氣:“奴婢扶少爺去休息。”


    “不急。”


    天旋地轉因為站起滯了滯,韓重淮走到了門口,回首見玉桃沒跟上,朝她招了招手。


    玉桃莫名地跟上,不懂韓重淮這臉蛋跟爪子都洗幹淨了還往外麵跑什麽。


    不過從他走路看來,人又像是醉的不厲害,走路也不見踉蹌。


    韓重淮一路走到鬆樹下在藤椅上落座,而藤椅隻有一把,他又沒有拉她坐在他腿上的意思,玉桃隻有在旁站著。


    今日是圓月,月如圓盤,散發著溫潤的色澤。


    韓重淮眯著眼沐浴了半天月光,醉意不像是散了反而更濃。


    “夜深露重,少爺還是早點休息罷。”


    勸完玉桃就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見韓重淮看她,她就瞪大眼裝無辜。


    兩人對視到玉桃眼睛都酸了,就見韓重淮的脖頸往她的方向靠了靠,闔著眼睛:“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拉長的脖頸喉結微微滾動,像是真沉迷於某一種氣味之中。


    玉桃嗅了嗅自己,隻聞到新布料自帶的味道。


    體香這種東西存在就是讓本人吃虧的東西,旁人都聞得到,自己卻聞不到,好東西便宜了別人,卻沒給自己帶來什麽享受。


    瞧著韓重淮的脖頸,為了給他省力氣,玉桃席地坐下,讓他的頭靠在了她的肩上。


    帶著酒氣的頭自動拱了拱找了合適的位置。


    “給我唱個曲聽。”


    啊?


    她的服務項目裏還有這一項?玉桃看得出韓重淮現在是享受喝醉那種飄忽的感覺,按著記憶給他哼起了曲子。


    帶著幾分土味的調子,跟抬頭便能看到月亮繁星的天空相合,韓重淮靠著玉桃聽了小段,便開了口。


    暖烘烘的吐字都噴灑在玉桃的脖頸上:“伸手摸姐小鼻針,攸攸燒氣往外庵,


    伸手摸姐小嘴兒……伸手摸姐掌巴中,出籠包子無隻樣……”


    韓重淮帶著醉意的嗓音不唱也帶著慵懶的調子,聽他把歌詞內容填到曲調中,玉桃不知道此刻是誰在服務誰。


    這調子是她聽著府裏那些小廝圍在一起哼的,他們唱的內容她聽得不清,但是看他們擠眉弄眼的樣子,她就知道唱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現在聽韓重淮填了詞,原來這曲子唱的是十八摸。


    玉桃想把內容給聽完了,但韓重淮明顯太虛,才唱到摸屁股就熄了火,閉著眼靠在她身上沒再開口。


    他熄火,玉桃也懶得繼續哼,一直在地上坐到雙腿發涼,她才小心地把韓重淮扶了起來。


    “少爺去休息吧,明日還要當值,今夜凍壞了就不好了。”


    韓重淮雖然閉著眼,但腿還是懂的往前頭邁,總算沒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饒是這樣玉桃道子走了一半,就氣喘籲籲,等到了屋裏已經出了一身汗。


    她不嫌棄韓重淮,韓重淮倒是嫌棄她冒熱氣,看到床就加快了步子,玉桃腳跟不上,被他絆著撲到了床上。


    窩草,好軟。


    這床怎麽能柔軟舒服成這樣。


    她想過韓重淮那麽重享受的人,床一定會比旁人舒服,但沒想到舒服成這樣。


    埋在雲裏也不過如是。


    玉桃這一倒,臉埋在被衾就沒有抬起來的意思。


    喝醉的人很容易半夜口幹醒來,如果韓重淮中途醒來,說不定又會把她叫醒,要聽人在他屋子裏喘氣。


    既然是這樣……


    玉桃蹬掉了鞋,帶著韓重淮往床上一滾,一以防晚上韓重淮往她身上吐,她枕著韓重淮的胳膊滾到了床內側。


    人縮進被子,把身上已經發皺的衣裳往地上一扔,齊活了。


    韓重淮人像是已經睡著了,但懷裏鑽進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他的手下意識地就開始遊移了起來。


    背部肉最多的地方被反複捏了好幾下,玉桃覺得韓重淮在夢裏麵,一定是還陷入十八摸的世界裏。


    韓重淮的力氣不重,帶著點點酥麻的感覺就像是按摩,玉桃打了一個哈欠,想著自己也太慘了,人生已經走到了聽到男人唱帶顏色的小調,覺得是服務表演,被男人捏肉,覺得是按摩放鬆。


    韓重淮身上除了酒味還有有股淡淡說不清的味道,可能就是處男老色批的味道吧。


    *


    玉桃想的沒錯,韓重淮睡到半夜酒醒人也跟著醒了。


    感受著近在咫尺的呼吸,韓重淮手一捏,就意識到了自己手放在什麽位置。


    從手感的熟悉程度來說,在睡夢中他應該沒少摸。


    把胳膊從玉桃腰間的縫隙抽出,韓重淮手指搭在額上按了按。


    他回國公府前與幾位兵部的官員吃喝過一場,之後回來國公府,他曉得自己是到了快醉的邊緣,想放縱自己醉一醉,看看有沒有什麽有意思的事會發生。


    現在這也算是有意思了。


    韓重淮側眸瞧著熟睡的玉桃,她的臉那日在山洞,她趴在他的身上他就已經打量的清清楚楚。


    鵝蛋臉,眼閉著有一道到了尾巴微微翹起的眼縫。


    睡著的時候唇是放鬆的狀態,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韓重淮把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她立刻嫌煩,嘴巴蠕動把手指推到了一邊。


    他輕笑移開,要是她醒著,恐怕會含住他的手指。


    知道玉桃是個得尺進丈,打蛇順棍上的性子,但瞧著她乖乖巧巧趴在他懷裏,手指勾著他衣帶的模樣,韓重淮考慮著沒有把她踢下床榻。


    手從她的腰間又放回了原位,摸著手感舒服的東西,頭都沒了疼感。


    等到玉桃醒來的時候,韓重淮已經不在床上,她一個人獨占大床,雁字在一旁看著她。


    見玉桃睜開了眼,雁字心中不爽快,還是問道:“可要清洗?”


    玉桃認真地點了下頭。


    雁字讓小丫頭去準備熱水,而她端了杯茶玉桃。


    接過熱茶潤嘴,玉桃感歎原來這就是爬床成功的丫頭待遇。


    麒麟院沒有下人專用的浴室,玉桃每日都要得到熱水,但浴盆卻小的可憐。


    這次雁字給她準備的是大浴桶,一旁還備的有鮮花,玉桃清洗的幹幹淨淨,隻希望韓重淮以往能多醉幾次酒。


    隻是可惜之後幾日,韓重淮就是帶著醉意回府,神誌都是清醒的狀態,沒給玉桃再睡床的機會。


    而雁字看到每次主子帶著醉意回來,玉桃就伺候的格外殷勤,不住跟陳虎抱怨了兩句。


    “她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主子看著就不覺得著煩?”


    雁字的性子比回時要好些,但也理解不了玉桃跟主子的相處模式,在她看來姑娘家,哪怕是丫頭也該內斂一些,哪有玉桃這樣恨不得往爺們身上貼的樣子。


    “若她是個醜人恐怕就心煩了……”


    陳虎見雁字臉色難看,收了臉上的嬉笑,“玉桃姑娘就是個通房,她不把想伺候主子的意思寫在臉上,難不成學大家閨秀,一副冷若冰霜,還要主子去猜她心思?”


    陳虎知道雁字排斥玉桃還是在為回時抱不平,提醒道:“我們是下人,主子是主子,主子對什麽人有興趣不是我們能置喙的,你倒是勸勸回時,一直避著出門是怎麽回事,主子性子好但不代表她可以那麽消磨主子情分。”


    “我知道這個道理。”


    雁字還有話想說,但覺著跟陳虎一個男人也說不通,他哪能知道女人心裏的那些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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