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應寒的手僵在半空。


    一時間,他怔楞住。


    不知道為什麽,小北會忽然這麽抵觸他的觸碰?


    明明在手術前,他……開口叫了自己爸爸,怎麽態度突然就變了?


    厲應寒想不通,探究的目光看著小北,但是孩子卻閃躲開他的眼神,把身子縮起來,躲到溫晴懷裏,不再看他。


    這一舉動,紮了厲應寒的心。


    他有些受傷的緩緩放下半空中的手,眼角眉梢都是失落。


    他不明白小北為什麽會轉變如此之快?


    但孩子的冷漠和抵觸確實傷了他的心。


    “我……還有事先走了。”


    盡管知道不會得到回複,厲應寒還是囑咐一句:“好好休息。”


    意料之中的無人回應,男人落寞轉身,緩緩離去。


    溫晴則把剛剛的一切看在眼裏。


    小北手術之前對厲應寒的態度……她都知道,那種與日俱增的依賴和親近,是騙不了人的。


    但是剛才……


    小北的動作分明就是在抵觸男人的靠近。


    這也讓溫晴一時間猜不透,但眼見著男人一副失魂落魄離去的模樣,她無奈拂了口氣。


    厲應寒走後,病房內有一瞬間的寂靜。


    溫晴看著懷裏的兒子,就見他那雙大眼睛不住地盯著男人離開的方向。


    但又不敢看得太明顯,悄悄掃一眼就心虛的瞟向別處。


    “說吧,怎麽回事,為什麽這樣?”


    溫晴直接開口詢問,小北明顯有心事,她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我……”小北支支吾吾,半響後,認真道歉:“對不起,媽媽……”


    對不起?


    “為什麽說對不起?”溫晴不解。


    “因為……”


    小北撇撇嘴,說道:“我在手術前,怕自己不能再醒過來了,怕再也沒有機會,所以……所以我叫了他爸爸。”


    小北解釋道,一副十分難為情的模樣,但他更擔心的是媽媽會不高興。


    在小孩子眼裏,這是一種對不起媽媽的行為。


    尤其是當著媽媽的麵,他擔心和厲應寒表現得太親近會讓媽媽難過,所以小北選擇了回避厲應寒。


    溫晴無奈的笑了笑,她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因為自己,小北才會拒絕厲應寒的靠近。


    “所以小北是擔心,媽媽心裏過不去,才那樣做的嗎?”


    小北點點頭,溫晴笑了一聲,無奈說道:“小北,媽媽尊重你的選擇。我不會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到你身上,你是個獨立的人,你該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明白嗎?”


    這句話或許對一個四歲多的孩子而言有些深刻,但是小北不同於其他孩子,溫晴話中的意思,他都明白。


    媽媽的言外之意,是不會幹涉他和那人之間的事。


    隨即,小北開心的笑了。


    溫晴旋即又教育道:“不管是不是有理由,但對一個關心你的人做出這樣的舉動是不對的,不但沒有禮貌,還會傷別人的心。”


    “可以禮貌的拒絕,但不能毫無理由的任性,小北記住了嗎?”


    小北乖巧的點點頭,媽媽說得對,他剛才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像個小男子漢。


    想到剛才那人失落的樣子……


    小北又覺得內疚極了,他似乎做了一件傷害爸爸的事。


    ……


    與此同時,厲應寒出了醫院後,就驅車回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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