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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茶穿成下堂妻後》


    作者:閆桔


    作品簡評:


    秋曼穿越成了古代下堂棄婦,拿了一手苦情劇本。為了擺脫四方宅院受他人擺布的命運,她硬是靠著三寸不爛之舌鹹魚翻身,憑著自身過硬的本事,專為女性服務打離婚官司。最後從人人唾棄的下堂婦,一躍攀上高枝二嫁高門,事業愛情雙豐收。本文故事情節緊湊,人物性格出彩,劇情跌宕起伏,且幽默風趣,男女主的感情戲張力充足,讀起來讓人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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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林家二娘   在晉王跟前尋死


    陣陣幽幽琴音劃破輕煙薄霧,從湖中畫舫傳來。


    畫舫不遠處的拱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白衫女子,她癡癡凝望水中倒影,出神聆聽那首講訴友人離別的《渭城曲》。


    初聞惆悵情深,傷懷而不忍。再聞滿腹欲言又止,仿佛有道不盡的情誼想要傾吐,卻又因分離而克製難言。


    琴音如泣如訴,引得女子麵露淒色,不由自主想到那張憎惡嘴臉。


    那人恨她至極,毀她一生卻隻能任由人糟踐,毫無反抗之力。


    想到此,女子淚雨如下。


    立在畫舫船頭的侍從懷抱佩劍,冷眼看她淒淒切切。


    在《渭城曲》彈奏到三疊時,突聽“撲通”一聲,拱橋上的女子一頭栽進了湖水裏,把畫舫裏的人驚動。


    琴音戛然而止。


    一人掀起簾子探出頭來,是位錦衣男子,他問道:“什麽聲音?”


    侍從麵無表情回答:“有人尋死。”


    錦衣男子看向拱橋下的水花,急道:“那你還杵著作甚?”


    侍從沒有吭聲,那女子的舉動他可瞧得一清二楚,分明就是不想活了,既然想尋死,便絕不會多管閑事。


    見他不為所動,錦衣男子忙朝畫舫裏喊道:“五郎!”


    裏頭傳出一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雲峰。”


    侍從聶雲峰得令,當即放下佩劍,跳入湖中朝落水女子遊去。


    也在這時,岸上傳來驚呼聲,幾個丫鬟婆子匆匆跑上拱橋,哭喊連天。


    錦衣男子站在船頭觀望,說道:“好死不如賴活,這得受多大的委屈,才會想著尋死?”


    畫舫中人沒有回應,隻是靜坐在琴案前一動不動。


    從畫舫到拱橋下有一段距離,縱使聶雲峰深諳水性,也已經來不及了。隻因落水女子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既不呼喊求救,也不掙紮,任由身體下沉,一死百了。


    待他從深水中抓住女子時,她已被湖水嗆得窒息。


    聶雲峰皺起眉頭,心裏雖腹誹白救,但架不住主人發話,隻得把女子托浮過去交差。


    原以為救的是一具死屍,誰知快遊到畫舫時,女子的手忽然動了動,拚命掙紮亂抓,好似想要擺脫什麽。


    聶雲峰一個不留神兒被女子掙脫,她又重新沉入湖底。


    湖水爭先恐後地灌入女子的眼耳口鼻,連帶窩囊憋屈與怨恨一股腦鑽進胸腔。


    就在她即將窒息時,一雙有力的手強勢將她拽離深淵,帶出水麵。


    林秋曼流失的意識一點點回歸,隱隱聽到熟悉而陌生的哭喊聲。


    那些哭喊促使她睜開沉重的眼皮,卻怎麽都睜不開,隻覺得冷,冷到了骨子裏。


    之後她逐漸昏迷,在混亂呼喊中不省人事。


    直到翌日下午林秋曼才蘇醒,神識在半醒半睡間掙紮。她仿佛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到自己風光大嫁,而後又被一紙休書遣回娘家。


    母親臉上無光,隻是抱著她默默無言;兄嫂厭棄,刻薄言語字字錐心。


    還有那個男人,三年都捂不熱的鐵石心腸,為了一個妓子將她的自尊踐踏得體無完膚。


    想到那張薄情寡義的臉,滿腔怨憎不甘激得她熱血沸騰,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著粗氣——醒了!


    仿佛被那個噩夢嚇壞了,林秋曼的胸膛劇烈起伏,滿頭大汗。


    她虛脫地癱在床上,觸摸到的錦被細滑柔軟,泛著淺淺馨香。視線穿過床帳,落到古色古香的桌椅物什上,一時有些愣怔。


    外頭偶有竊竊私語,她雖聽不清,卻已猜到了什麽。


    她竟又重新活了過來!


    詫異地晃了晃手臂,映入眼簾的手白皙細嫩,十指不沾陽春水,保養得極好。身上的衣物也很講究,原主的家境應該不錯。


    林秋曼震驚了許久,才漸漸理清楚了頭緒。


    她怕是借屍還魂穿了,穿到了一個二十歲的官家娘子身上。兩人同名同姓,隻不過原主的處境不太好,竟被逼到了自盡的地步。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林秋曼定了定神,憑著原身的記憶啞聲呼道:“蓮心。”


    房門“吱呀”一聲,門口出現一個圓臉丫鬟,梳著雙丫髻,穿著鵝黃對襟襦裙,鼻上幾顆小雀斑,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見她醒了,連忙上前,含淚道:“都怪蓮心不好,害小娘子落水,險些丟了性命。”


    林秋曼虛脫地望著她,心裏頭一咯噔,壞了,西瓜空調手機wifi全沒了!


    沒隔多時,周氏和林大娘匆匆過來探望。


    周氏體態豐腴,一身絳紫齊胸襦裙,眉頭一顆黑痣,飽滿圓潤的銀盤臉上滿是心疼,“我的兒,你可算醒了!”


    她的嗓門大,嚎得林秋曼耳根子疼。


    林大娘則溫婉親和,褙子配牙色襦裙,給人一種賢淑安穩。她眼中含淚道:“天可憐見,二娘死裏逃生,倘若沒救回來,你讓阿姐如何心安?”


    望著眼前真情實意關心自己的婦人,原主兒時的姐妹情誼湧上心頭,林秋曼輕輕喚了一聲阿姐,惹得林清菊揪心。


    周氏心疼地摟住她,自責道:“兒啊,娘後悔了,當初就不該耳根子軟聽大郎的話去攀韓家的親,讓你落到如此田地。”


    林清菊也斥責道:“那韓三郎不是個東西,二娘離了忠毅伯府也算是脫離苦海。”


    林秋曼垂眸不語,淚珠子不受控製地往下墜,林清菊忙安撫道:“二娘莫要傷心了,咱不提那沒臉沒皮的東西。”


    周氏愛憐地輕拍她的背脊,“二娘別怕,既然回來了,林家自然會好好把你供養著,往後你大哥……”


    “別提他!”林秋曼冷不防打斷。


    周氏愣了愣,哄道:“好好好,不提他,不提他。”


    肚子有些餓,林秋曼屏棄腦中雜亂,舔唇道:“阿娘,我餓。”


    周氏想著她體弱,本欲傳叫清粥小食,卻被林秋曼嫌棄了,嘴裏寡淡無味,想吃些有味兒的。


    她願開口吃食,周氏自是高興,忙吩咐貼身婢女綠夏道:“二娘喜歡餺飥,讓庖廚做碗餺飥來。”又道,“她才落水,受了寒,不要用雞湯。”


    綠夏應了聲“是”,便退下了。


    林秋曼不知道餺飥是什麽,心想總比清粥好。


    不一會兒綠夏端著木托盤上來,她才看明白原來是麵片兒。


    精致的白瓷碗裏盛著拇指長的片兒疙瘩,一片片瑩潤潔白,冒著熱氣。


    麵片下是幾根菠菜和菌菇墊底,湯汁則由鯽魚慢火煨燉,奶白香濃。


    幾許蔥花在湯水中沉浮,引人垂涎欲滴。


    聞到鮮香,林秋曼整個人都精神了。她身子虛,不便下床,蓮心取來食案放到床頭供她取食。


    拿湯匙舀了一勺湯汁,入口鮮甜,綿密濃鬱,一下子打開了味蕾,林秋曼高興道:“好吃!”當即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周氏怕她燙著,忙道:“二娘慢著點,小心燙。”


    林秋曼一點都不怕燙,隻覺得麵片兒入口軟滑,菠菜脆嫩,菌菇鮮甜,湯汁濃密,既填了胃,又暖了心。


    做了幾天孤魂野鬼,如今嚐到人間煙火,林秋曼貪婪飲食,一碗餺飥很快就見了底兒。


    出了一身薄汗,整個人通體舒暢,熱烘烘的,好不滿足。


    林清菊拿手帕替她擦嘴道:“二娘怕是餓壞了,瞧你那狼狽相。”


    蓮心收起食案,又端來溫水供她漱口。


    林秋曼滿足地半依在靠背上,臉上雖無血色,精神卻好了許多。


    母女三人敘了會兒家常話,突聽外頭傳來女人的勸阻聲,周氏和林清菊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林家兄嫂過來了。


    林文德身形高大,臉型瘦削,眉宇間總藏著幾分刻薄,特別是那雙吊梢眼,看人時總帶著一種陰鷙,令人生畏。


    他進來時還穿著緋色襴袍,不知在哪裏受了氣,衝周氏行過禮後,便陰陽怪氣道:“二娘真會挑人,到哪裏尋死覓活不好,偏跑到宋禦史那兒去了,教我往後如何做人?”


    這話眾人聽不明白,林清菊皺眉道:“大哥有話好好說。”


    林文德:“你們可知,昨日在翠微湖的那人是誰?”


    林清菊搖頭。


    林文德氣急敗壞,“那人是禦史台的宋致遠!”又道,“我們見了這些言官都得繞道走,二娘倒好,直接撞上去了!”


    周氏護犢心切,拉高聲音道:“大郎,二娘好歹是你妹妹,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不錯了,你又何苦橫加指責?”


    林文德厲聲辯解:“母親,非我不疼二娘,隻是昨日是昭妃忌日,晉王在翠微湖散心,卻遇到二娘在跟前尋死覓活。今日我被宋禦史敲打,您得理解孩兒的難處!”


    此話一出,林清菊錯愕道:“大哥說……昨日在畫舫裏的人是晉王?”


    第2章 奇恥大辱   成婚三年被原封不動退貨


    林文德滿臉陰霾,太陽穴青筋跳動,語氣更重,“不是晉王是誰!昨日宋致遠與他一同遊湖,不想被二娘壞了雅興,今日遇到宋致遠,他特地過問二娘,對我一番敲打。”


    林清菊沉默著與周氏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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