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拉開椅子就跑了出去。


    沒人理會她。


    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陳鬱低頭往嘴裏塞了口新鮮魚籽,這什麽魚籽她不知道,反正知道貴。有些人就是天生命好。


    “吃好了?”周棠雨見連寶放下筷子。


    “我想吃……那個。”連寶知道周棠雨不讓她吃涼的,直勾勾地盯著冰淇淋。


    在座的大部分和周棠雨認識多年,少數像陳鬱這樣的必然經過多重檢驗,所以連寶並不以為意,像平時那樣對著周棠雨撒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樣就像一隻貪吃的小浣熊。


    吧台末尾幾位年輕人的眼珠子已經有些不受控製,一道黑沉威壓的視線不期而至。刹那間,幾人後背冒出冷汗。


    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周棠雨用小銀勺挖了堪堪半勺:“就這麽多,吃多了晚上不好運動。”


    不好運動……


    周棠雨的意思是晚上要和她睡覺。


    連寶的臉刷地紅了。


    這姑娘和蘇甜嘴裏的人完全不同,陳鬱起了心思,想找機會和這姑娘套套近乎,但周棠雨一吃完就帶著連寶走了,仿佛就是為了吃飯而來。


    加長版勞斯萊斯幻影早就等候在門口,車門哢嚓落鎖,周棠雨就迫不及待地箍住連寶的腰把她帶向自己。


    連寶瞥了眼隔屏,確定是升上去後的就隨意周棠雨動作。


    兩人在一起三年了,無數次親密,周棠雨這麽急還是讓連寶有些發呆。


    “專心點,沒想我?”


    周棠雨扳正連寶的臉,盯著她的唇。


    晚餐時吃的那一小盞冰淇淋仿佛已經化了出來,周棠雨低頭。


    聽見解皮帶的聲音,連寶趕緊按住周棠雨,老林在前排呢。


    “怕什麽?聽不見。”


    連寶手很小,就那麽點勁,說是按,其實虛虛搭在周棠雨腿上。周棠雨卻像按了暫停鍵,立馬停下來。


    “隻有十五分鍾,一會兒我讓老林送你回去,我想要。”周棠雨言簡意賅,眼裏的欲望宛若實質。


    他出差多長時間,就有多長時間沒碰連寶,食色性也,必須的。


    “那也不夠啊?”


    連寶本來有別的事,被周棠雨一打岔忘了,隻顧著想周棠雨耐力驚人,十五分鍾怕隻夠他滿足她的。


    “寶寶……”


    周棠雨靠近,她今天晚上擦的是草莓味的唇釉,早被他吃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牌子他記不住,在他看來還不如不塗,什麽顏色都比不上她本身的顏色好看。


    男人眼裏像燃燒著兩團火,連寶被盯得頭皮發緊,他該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第2章 草莓味的


    就是那個意思。


    周棠雨往後一靠,仰望璀璨的星空頂:“別說我沒教過你e on baby!”


    連寶的心因為他前半句慍怒,又因為後半句軟的一塌糊塗。


    十五分鍾後,車子在世銘大廈前停下,周棠雨遞給連寶一瓶水,看著她漱過口下車。


    連寶坐在車裏,看著他隨手一擲,水瓶幹淨利落地墜入垃圾桶。他衣衫整齊、神采奕奕,衣服上連條褶皺都沒有,仿佛趕赴盛宴。


    衣冠禽獸,連寶腦子裏冒出這個詞。


    周棠雨吩咐老林把連寶送回公館後,忽然伸頭進來,在連寶耳根親了一口:“乖,我晚點回去,別睡太死。”


    連寶連又開始發燙,車子駛出去老遠,才突然想起來周棠雨剛親的是她耳朵,他沒親她的嘴。


    狗男人!


    周棠雨大步流星走向大廈,在跨上台階的那刹突然停下,不遠處還能看見勞斯萊斯的車影,那裏麵……


    周棠雨捏了捏手指,拇指和無名指之間竟有些微粘的感覺。


    周棠雨下意識地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麵。


    不遠處,周棠雨的特助魏齊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魏齊不和周棠雨乘坐一台車,但出於對嚴謹冷淡的老板的認知,他是怎麽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不斯文的動作的,所以……老板到底在嗅什麽?


    “你在看什麽?”


    周棠雨突然發現了魏齊。


    魏齊:……


    我沒有!我不知道!我什麽都沒看見!


    周棠雨果然回來的很晚,連寶都睡了一覺了。


    就因為先睡這一覺,周棠雨把她折騰到天亮。


    連寶真不知道他哪來的精力,這個人總是很忙,滿世界沒完沒了地出差、開會、飯局,回來還能生龍活虎隻能說天賦異稟。


    周棠雨可能睡了一會兒。


    連寶一直在睡,感覺到旁邊空了迷迷糊糊的睜眼,周棠雨正好從浴室裏出來。


    他腰上圍著純白的浴巾,一邊走一邊擦頭發,水珠從質地硬朗,顏色漆黑的發梢滾落到細密紋理的肌肉上,又從那裏隱沒入看不見的地方。


    連寶握緊了手指,把自己陷進鬆軟的被子裏。


    “醒了有牛奶,喝了補充體力。”


    周棠雨往床上瞥了一眼,從床頭拿起已經響了的手機,一邊接聽一邊走出房間。


    周棠雨在門口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腳,周嚶嚶聽到動靜立即跑過來,一人一狗盯著地上紮著粉色緞帶的盒子。


    周棠雨發現客廳沙發那兒堆的還有一堆。


    昨天他進門就去找連寶,連燈都沒開,自然不會注意到這小山包一樣的奢侈品,周棠雨不由想起這個月魏齊拿賬單過來時的表情,在助理的驚恐中利索地簽下自己的名字也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爽?


    連寶還是拖著快散架的身子起來了。


    周棠雨忙,她要是不抓緊點根本沒什麽相處的時間。


    她很想他。


    那件事……她也要問清楚。


    到客廳的時候,周棠雨正在喂周嚶嚶吃三文魚。


    喂了一片後,周棠雨就把盒子蓋上,周嚶嚶急得嗷。


    連寶從後邊抱住周棠雨:“你再給它一片唄,看把它急得。”


    周棠雨不為所動:“進口的,一片就夠補充營養了,多吃浪費。”


    連寶就知道他會那麽說,從他手裏拿過盒子,招呼周嚶嚶:“過來,你哥不給你吃,主人給你。”


    周嚶嚶趕緊在連寶麵前坐好,激動的狗爪子不停地往前扒拉。


    周棠雨絲毫不惱,覷了眼沒出息舔舐連寶掌心的周嚶嚶,唇角勾著坐回沙發。


    連寶喂完周嚶嚶,跑過來在那堆盒子裏找出一個遞給周棠雨。


    周棠雨拆開,是一件不知道牌子的男式羊絨衫。


    很好,花他上千萬總算沒忘了他。


    說出的話卻是:“奶喝了嗎?想要什麽隨便買,買不到的找魏齊。”


    連寶不喜歡喝奶,故意忽略周棠雨的提問,興致勃勃地拿出一條手鏈往周棠雨手腕上戴。


    “這是我在米蘭一家小店裏自己編的,這上麵有幸運草,能給你帶來好運。”


    周棠雨見那手鏈是草編的楞了下,連寶一直等著他回複,疑惑地抬眼,看見周棠雨眼裏的閃爍的光芒大叫:“不要——”


    周棠雨已經按住連寶。


    周嚶嚶衝過來,被周棠雨瞪了一眼,垂著尾巴躲到門口去了。


    “花這麽多錢就拿條草編的鏈子報答我?”周棠雨故意吹氣兒,欣賞連寶耳朵上產生的變化。


    “棠雨哥,難道我不是你的小可愛嗎?”


    連寶臉憋紅了,她知道周棠雨追名逐利,精明到某些方麵甚至顯得小氣,譬如對傻不愣登的周嚶嚶,既要周嚶嚶對他忠心不二又不肯給周嚶嚶好吃的。但周棠雨一向對她有求必應,連寶覺得周棠雨不至於那麽小氣。


    當然不至於,不過……


    周棠雨凝視著連寶緋紅的嘴唇,她有她的戰利品,他也有他的,物能盡其用才叫好。


    連寶被她感覺到的硬度嚇傻了,這才幾個小時?


    周棠雨撫摸著連寶的頭發:“萬豐上市了,一路走高,我這次賺了二十億。”


    錢是一方麵,關鍵是在投資萬豐的過程中幹掉了老對手鑫達。


    周棠雨回國後自立門戶,自力更生,短短幾年坐到如今的位置,連寶能理解他。


    連寶身子上仰,脊線拉得緊緊的,漆黑的頭顱上下起伏,男人的快樂就是這麽粗暴原始。


    但陡然的,蘇甜的話在連寶腦子裏蹦了出來——你以為周棠雨就你一個,哼……


    “想什麽呢?先把奶喝了。”


    饜足過後的男人分外有耐心,甚至允許連寶走神。


    這時候是在浴室,連寶看見男人端著牛奶杯的手腕有傾斜的趨勢,想到他那些百無禁忌的花樣趕緊合緊了浴袍。


    周棠雨眼眸微微合攏,牛奶杯落到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


    龍湖公館三麵環水,加上綠化麵積將近三萬平米,是周棠雨數量眾多地產中的一座。這裏根本不用擔心偷窺,所以浴室窗簾隻拉上薄薄的一層白紗,穿透過來的陽光中,男人英俊的麵容以及天然的冷淡都分外清晰。


    連寶愣愣地看著周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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