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衛東喉結滾動了一下說:“我有點累了,去後麵休息了。”


    “你去吧。”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徐母才敢目露擔憂。


    徐衛東才坐在自己床邊脫了鞋,徐衛西就悄悄溜進來了,她問:“哥,你真跟嫂,跟那誰分了?”


    徐衛東說:“你沒事,就出去。”


    徐衛西像是鼓起天大的勇氣說:“你寶貝的那張照片,其實不是韓玉珠弄髒的,而是我不小心掉在水坑上的。”


    徐衛東聽後,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徐衛西還想再仔細觀察下,就聽到徐衛東說:“說完了,就出去。”


    徐衛西隻能失望地離開了,她不解,他們倆不就是為了這張照片吵架嗎?怎麽她都幫韓玉珠辟謠了,她哥哥的臉上連一絲欣喜都沒有?


    徐衛東躺在自己的床上,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心裏像被人挖空了。


    他和玉珠第一次見麵應該是他回來的那天,他沒看見她的臉,隻能聽見她的聲音,柔柔弱弱的。雖然幫他撿了橘子,但是他還是不喜歡被這麽多男的追在屁股後的女孩子。


    再就是相親那天,第一眼看到了她的正臉,那是真漂亮,漂亮到他一想到這麽個美人能嫁給他,他心裏有自己都無法隱瞞的暗喜。


    第二眼,心卻涼了。人長得再美,若是生活不檢點,他時刻擔心頭上多頂帽子,這樣的日子還怎麽過下去。再看到她在長輩麵前被誇,矜持乖巧,嬌滴滴,他心裏更氣了,矯揉造作,偏偏揭發不得。


    母親問他對這姑娘感覺如何,他知道母親應該是滿意,但他像終於能呼吸般說:“以後別找這樣的了。”母親再問哪樣的,他就不肯多說了。


    不知是否母親以為他不喜此類美麗嬌弱的,他相看姑娘再難遇見能瞧的了,更覺第一個是珍玉寶珠的美,男人這點惡劣的色//欲之腹,他也免不了俗。偶爾會有,如果她婚前能同那些野男人斷得幹幹淨淨,他是不是能閉一隻眼的念頭,想完他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那日在豆花館,他如何不知這是她設計的“偶遇”。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這個習慣,但是他還是願意相信她一次。滑稽的是,她還在找“下家”。


    他堅信她是自己的,那種篤定他也覺得莫名。特別是上天像是不斷製造機會,把她推向他的身邊,他自然欣然接受。兩人走到一起,如同水到渠成。


    可笑的是,他以為一切盡在掌握時,她輕易就踢他出局了……


    第8章


    韓玉珠和徐衛東剛分手,消息就傳出去了,村裏喜歡做媒的大嬸們又上了徐家的門。


    按理說,徐母之前那麽喜歡韓玉珠,應該一口回絕才是。但是一想到過完年,徐衛東都二十五了……徐母不知如何拿主意了,就去問徐衛東的想法。


    徐衛東自被韓玉珠甩了後,很少說話,隻忙著修整徐家裏裏外外。徐母找到他時,他正在後院砌水泥池子,聽了徐母的話,他直皺眉,當沒聽見的。


    徐母便知道他這是不願意了,心下歎了口氣,維持著笑意出去回絕了熱心的嬸子。


    徐衛西放學回家,看見專門做媒的嬸子從自家門裏走出,略一思索,她腦洞大開,跑去韓家找韓玉珠。


    “完了,我哥被你傷心到自暴自棄。我今天看到媒人上我家了,過兩天我哥就要和別人見麵,我就有新嫂子。”徐衛西唯恐天下不亂般對韓玉珠散步自己腦補的謠言。


    韓玉珠半信半疑:“你哥真要和別人見麵了?”


    徐衛西眼珠子轉了轉,點頭肯定道:“是真的!”


    韓玉珠說:“好,你等一下。”


    說完,她進了自己的房間。再出來時,她抱著一堆標簽都沒撕的衣服,塞到徐衛西懷裏。


    “把這些帶回去給你哥。他應該不會要,那你就自己留著。”


    徐衛西看韓玉珠的表情不像生氣,她迷糊地問:“嫂子,你在幹什麽?我怎麽看不懂?”


    韓玉珠拍了拍她的肩,“沒什麽。再有什麽情況,你記得來告訴我。”


    徐衛西點點頭,抱著一堆東西回家,堆放在了徐衛東麵前。


    徐母先不解地開口:“你這是在幹什麽?”


    徐衛西沒回答,隻麵向徐衛東說:“她不要,還給你了。”


    徐衛東隻掃了那些東西一眼,最上麵的就是那件白色毛衣。他皺眉開口:“我不需要,你抱回去給她。”


    徐衛西說:“她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她說了,那這些就歸我了。”


    徐衛東張了張嘴,最後眼不見為淨般說:“隨你。”


    徐衛東連帶著都不想理徐衛西了,起身就走了。他走後,徐衛西真打算把東西往自己房間抱。


    徐母拉住了她:“你懂事一點,先不要動這些東西,好好保管著。”


    徐衛西嘟嘴說:“哦,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


    韓玉珠這種“一刀兩斷”的舉動讓徐衛東以為她再也不想看到自己,他便識趣地很少出門,避免她遇見了他會尷尬。但是,再怎麽避,村子就這麽大一點,還是免不了碰上。


    徐衛東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退後了好幾步,專門給她讓路。


    韓玉珠一開始沒動,停下步子看著他。直到小姐妹拉她,“你到底走不走?”


    “走吧。”韓玉珠才挽著小姐妹的手臂走了。


    走了幾步,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到他回頭。


    “失望吧?現在台階沒了,你怎麽下?你就不該把事情做得太絕,小鬧一下就該見好就收的。”小姐妹半是責怪半是擔心道。


    韓玉珠不在意地笑笑。


    大年二十九這天,徐衛東把回來時帶的旅行包找出來,把洗幹淨的衣服一件件疊好放進去。


    徐母正好有事來他房裏找他,一見這個陣勢愣了,問:“你把東西都翻出來幹什麽?”


    徐衛東笑著說:“我打算過完年,大年初一走。”


    徐母心裏一陣失落:“非要這麽急嗎?初一,這年都沒過完,就要走了。下次回來又得一年多。”


    徐母何嚐不明白兒子的心?要不是等著韓玉珠,等著事情有轉機,隻怕兒子都不會拖到初一。隻是韓玉珠那邊,這麽久了再沒音了。


    徐衛東起身,走到母親身前,抱了母親一下。他笑著安慰道:“您別難過了,下次回來,我一定爭取給你帶個兒媳婦回來。”


    徐母忍不住落下淚來,她又抹了淚說:“我現在不想這麽多了,隻要你過得開心就夠了。”


    徐衛東既難過又內疚。這趟回家本是療傷的,結果反倒教會他什麽是真正的情傷。他不想讓母親再看自己難受了,才想及早回中州的。


    但是一想到去了中州,他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他的心裏還是會隱隱作疼。


    下午,整個中午不知道跑哪兒去的妹妹回來了。徐衛東係著圍裙問她:“晚上想吃什麽?媽要晚點回來,晚飯我做給你吃。”


    “哥,韓玉珠要走了,今天下午的火車!”徐衛西麵上焦急道。


    徐衛東笑了:“別玩了,她能走到哪裏去?”她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嗎?


    徐衛西說:“她去投奔南方她媽那邊的親戚,我沒開玩笑,她都到火車站了,韓家大門上掛著鎖,裏麵都是空的。”


    徐衛東的笑容消失,他跌坐在桌邊的凳子上,拿起一壺水直接往嘴裏灌,猛喝了幾口水,他終於平靜下來。


    徐衛西目瞪口呆:“哥,你不去挽留她嗎?”


    徐衛東像聽笑話那樣笑了,“我拿什麽留?她的心裏,我什麽都不是。”


    徐衛西說:“你別這麽絕望嘛。”


    見徐衛東無動於衷,徐衛西忽然記起來:“這是韓玉珠走之前托我給你的,她還是關心你的,怕你冷,特意給你打了一件黑色的毛衣……”


    徐衛東看了徐衛西拿出的東西一眼,突然脫下身上的圍裙,拔腿就往外跑。


    走之前,他急問:“她幾點的火車?什麽站?”


    徐衛西又沒坐過火車,哪裏懂什麽站,隻道:“我不知道啊,我隻知道時間好像是四點五十多……”


    什麽都不知道,簡直兩眼抹黑,怎麽找人?徐衛東卻還是拚命趕往縣城的小火車站。


    他趕到候車大廳的時候,時間剛剛五點,已經有一批人進到裏麵的火車站台了,兩區分割的玻璃門已經被一把大鐵鎖鎖上了。


    徐衛東眼睛都紅了,竟然想徒手掰開上麵的鎖,活像個情緒失控的瘋子,周圍等車的人都好奇地看著他。


    “徐衛東,你在幹什麽?”


    聽到這個聲音,徐衛東才停下自己愚蠢瘋狂的行為。


    他轉身,提著行李的韓玉珠正站在他的身後。徐衛東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扇玻璃門,像是不明白她為何不在門裏麵。


    韓玉珠笑笑:“運氣不好,火車晚點了,我還要等一個小時。”


    徐衛東聽了,眼睛一下子恢複了神采,他一手奪過韓玉珠的行李,另一手攥住韓玉珠的胳膊,拉著她就往火車站外麵走。


    韓玉珠被他帶到了附近的一家招待所,看他掏出錢找服務人員說開一間房。


    服務人員看了下徐衛東,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韓玉珠,例行公事地板著臉問:“有結婚證嗎?沒有結婚證,不能住同一間。”


    韓玉珠的臉一下子紅了,就想往外走。


    徐衛東卻死死扯著她的胳膊,他麵無表情地說:“那就開兩間。”


    服務人員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替他們辦了入住手續。


    徐衛東拿了鑰匙,根本無視開多的另一間,直接帶著韓玉珠擠進了一間房。


    “碰”一聲,房門被徐衛東大力關上,韓玉珠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徐衛東將行李包扔在她坐的沙發旁邊,韓玉珠剛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她就被徐衛東禁錮在他展開的兩臂間。


    “你別這樣,我害怕。”韓玉珠率先示弱,她知道徐衛東最吃這套。


    果然,徐衛東身上那種懾人的氣勢一下子消失了,他改而蹲在韓玉珠腿邊,直直地看著她。


    看了一會兒,他說:“我們互相問對方一個問題,好嗎?”


    “好。”韓玉珠點頭答應。


    徐衛東問:“你還願意嫁給我,,和我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嗎?”


    韓玉珠的眼睛濕潤了。上輩子,她的四個孩子多乖呀,她是一個那麽不稱職的母親,她的愚昧任性害得孩子們個個悲慘,她還沒來得及彌補。


    她又想起,她病重時頭發大把地掉,手腳軟到生活無法自理,這人明明已經是功成名就的大企業家,還親自照顧她的吃喝拉撒。即便在他們那段不愉快的婚姻內,他其實也沒做對不起她的事。


    韓玉珠點點頭,“我願意的。”


    徐衛東拉著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指。


    韓玉珠問徐衛東:“你心裏還想著那個她嗎?”


    徐衛東很堅定地回答:“不!甚至於,我害怕,因為她,我們再有任何的爭執。我已完全放下了她,這點我以後會向你證明。”


    韓玉珠說:“我選擇相信你,你不要讓我失望。”


    徐衛東把她摟入懷中,緊緊攬著她的肩膀,兩人坐在床邊。


    過了不知道多久,韓玉珠開口提醒:“天快黑了,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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