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朝雪   你也重要


    魏菱星有點驚訝, 看了看未醒的魏洲寒,,長長的歎了口氣。


    她知道太子哥哥應該是喜歡櫻桃的, 但是她沒想到櫻桃會主動留下來照顧他。


    畢竟櫻桃一直都是一副無欲無求,對男人沒有興趣的樣子。


    自從她和秦驍婚後, 她們朋友之間的話便少了些, 她竟也不知道如今櫻桃心中究竟是怎麽想的。


    不過……


    如果太子哥哥有意識, 知道櫻桃願意主動留下照顧他, 應該會歡喜吧。


    魏菱星淚眼婆娑的與秦驍對視一眼。


    秦驍最清楚魏洲寒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遲疑了一下, 方對櫻桃緩緩說道:“你留這,他會高興。”


    魏洲寒冷心冷情秦驍向來明白。


    雖然作為兄弟,感情上的事二人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消化, 但是彼此有沒有女人, 真實的模樣是如何卻是互相心知肚明。


    魏洲寒能當著秦驍的麵承認自己心中的人是櫻桃,那就是認定了她。


    盡管他不說, 不表現,不做。


    從來不提以後的事, 但是以他的作風,必然會將最好的留給櫻桃。


    可如今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竟不知還有沒有以後。


    想到這裏,秦驍堂堂八尺男兒眼尾都微微泛紅, 他偏過頭沉聲道:“讓櫻桃好好照顧他, 我們走吧。”


    櫻桃紅著眼點點頭,魏菱星與秦驍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帳篷。


    櫻桃走出內帳又細細問了如何照顧魏洲寒,沉默著回裏頭, 將帕子打濕,小心輕柔的替他將露出的部分擦了擦。


    魏洲寒傷勢太重,千年人參切成含片讓他含著,一天一片,根須還得用藥去吊命。


    光是內傷便要修養上好幾個月,他稍微恢複幾日便要小心挪到行宮修養嗎,待他徹底好全,都不知是何時了。


    一連幾個月不見公主,還真挺不習慣的。


    櫻桃垂著頭思索著,想起魏菱星,蒼白的臉上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明明想笑卻怎麽都是無力。


    她側目看向魏洲寒不帶生氣的容貌。


    看著看著,就突然在某個瞬間,那種心突然被掏空了似的恐慌才後知後覺,密密麻麻的從心口彌漫到四肢百骸。


    仿佛抽幹了力氣,人生中被驀然挖走了一大塊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整個人溺在水裏卻渾身無力般,令人窒息。


    不知不覺間,原來魏洲寒在自己心裏竟是悄悄占據了這樣一大塊地方的。


    在那些從未細數過的日日夜夜裏。


    他的存在不斷的蠶食著自己原本隻想要快樂的心。


    她無聲的滑落眼淚,數次想要開口卻先哽咽了。


    “殿下……”她輕輕抓魏洲寒的手,摩挲他冰涼的掌心,抽泣的聲音幹澀而低微,“你能不能醒過來……”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一直睡下去。


    你醒來看看我,我很美的,你還從來沒見過。


    以後我主動說想你。


    見到你再也不立馬低下頭。


    我主動向你要親親。


    哪怕你話很少我也黏著你。


    求求你了。


    魏洲寒。


    你醒醒,好不好。


    -


    因為太子殿下的意外,此次春獵三日內即將回帝都。


    留給秦驍調查的時間不多了。


    若是拖下去,毀屍滅跡,清空了所有相關人員,再想找到狼子野心的人,便不是那麽容易了。


    秦驍首先懷疑的是丞相派係的人,始作俑者定然是丞相。


    他上回與敬貴妃密謀一事便是衝著奪嫡去的,如是魏洲寒不行,魏遠致登上帝位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秦驍安慰了幾句魏菱星,讓她先回去休息。


    他則連夜去了審訊處,再度審問飼馬的宮人。


    人在緊張和事態緊急的時候胡言亂語和喪失一部分記憶是常有的事情,難免那廝當時怕掉腦袋急於脫罪遺漏什麽,秦驍緩緩走進屋內,對著在裏頭關押的人,說道:“冷靜這麽會兒了,想起來什麽沒有。”


    他冷冷的看著飼馬的宮人,撩袍坐下,隔著鐵網說道:“朝雪一直以來都是你單獨照看的?”


    那人被澆了一瓢涼水,悠悠醒了過來,他一聽這話立馬激動起來:“秦將軍!奴才沒有!”


    秦驍皺眉:“先回話。”


    他忙不迭的點頭,“是的!是奴才一個人照顧的。”


    秦驍的烏雲也是專人照顧,他很清楚,他們的坐騎都是晝夜不分的同吃同住,每日檢查,就是生怕有問題。


    因為驚馬是非常嚴峻的問題,他們都是務必保證安全。


    照他這麽說,朝雪從來沒有被除了慕婉和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摸過,那嫌疑就隻在她們身上了。


    聽了這話,秦驍眉梢微動,極為淺淡的扯了扯唇。他神色漫不經心,語氣散漫道:“你若是還不說實話,那便這樣定罪了。”


    “反正太子重傷是定然要有個說法的,二皇子的心上人和你,你覺得誰要緊?”


    秦驍懶洋洋的把玩手中的匕首,吹了口氣:“嘖,還不說?”


    “奴才……”他一聽這話急了,心下計較幾番,喊道:“奴才的確偷過懶,睡了幾個晚上!”


    身在重要的職位上玩忽職守乃是重罪,主上不滿是可以殺頭的。


    也難怪他怎麽都不肯說這事,還以為抓了慕婉自己便能無事。


    天真。


    秦驍繼續問道:“你睡著的時候,讓誰去幫你照看馬了?”


    那人糾結了一下,猶猶豫豫的說出一個名字,李強。


    秦驍立馬派人去找,卻道那人已經失蹤,不見蹤影了。


    他臉色一黑,陰沉的看著飼馬宮人,說道:“將李強的身份背景,平生喜好,最近往來人員全部調查清楚,你好好配合,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


    秦驍說話語速不快,一字一句,卻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聽的宮人背後脊背發涼。


    他揉揉眉心,準備出去透透氣,卻見魏菱星在門口等著自己。


    一見是她,秦驍緊繃的神色驟然一鬆,眉宇染上溫柔神色,“怎麽出來了,我不是讓你去休息嗎?”


    魏菱星走到他身邊,仰頭看他,伸手去扯他的衣袖,顫聲:“我很不安,有點害怕,就想來等你。”


    她說完有點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我打擾到你了嗎?”


    自從她親眼目睹魏洲寒的情況後,便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麽危險在不知名的地方潛伏著,就等在他們鬆懈的時候,一擊即中。


    她在營帳內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跟在秦驍身邊,安安靜靜的,隻要不打擾他就好。


    想起傍晚的一幕,魏菱星咬緊了下唇。


    太子哥哥如今成了這個樣子,幕後凶手一旦查出!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秦驍將她帶到營帳背後,麵對麵擁住了她。


    他微微闔眸,下巴在她肩上輕輕蹭了蹭,輕聲說:“方才問出來的嫌疑人失蹤了,飼馬的一無所知,朝雪不知去向。”


    說完,他良久的沉默後,說道:“這事比我想象中難纏。”


    過幾日回帝都後便更難調查了。


    這三日內,不惜一切也要找到朝雪和李強。


    魏菱星回身擁住秦驍,翻過來輕撫秦驍的背,小聲:“沒關係的,我們還有時間,我相信你可以,也相信太子哥哥吉人天相。”


    “都會好的……”


    一夜過後。


    秦驍與魏菱星營帳外,雲晗抱拳說道:“將軍,找到朝雪了。”


    他看向雲晗,目光一凝:“在何處。”


    雲晗眼底青黑一片,顯然是熬了許久,依然神色板正道:“已經找了獸醫和禦醫一同去檢查了,就在馬棚門口,無關人員全部隔離。”


    秦驍疾步前行,一手拍在雲晗肩上,“做得好。”


    雲晗聞言頓時精神起來,喜上眉梢,跟著秦驍一同去了馬棚。


    魏菱星緊緊被秦驍牽著,一路連走帶跑的到了馬棚,半途中輕輕“誒呀”了一聲。


    她低頭看了一眼,可秦驍走的匆忙,魏菱星也不想耽誤事,就沒吭聲。


    一直到了馬棚裏頭,朝雪被人牢牢控製住動彈不得。


    裏頭的獸醫對朝雪細細檢查過,又研究了帶回來的朝雪的糞便,一臉凝重道:“將軍,朝雪的狀態和它的糞便樣本,基本上能對上,朝雪是被人下了風霖草,這草本已是齊州獨有,近年已經快要絕跡了。”


    秦驍眉頭一皺,獸醫繼續說著:“原本風霖草單獨被馬吃了隻更加興奮,有助於馬匹奔跑速度,可若是加上這深林裏的田玉花花粉,便會變成促使馬狂躁的藥物。這朝雪,定然是在食物中被人摻了不少的風霖草,這才會在遇到花粉的時候發狂。”


    獸醫的一席話無疑是為秦驍打開了新的思路。


    風霖草乃是齊州特有,近來快要絕跡。


    隻要派人去齊州查最近有誰收過風霖草,順著蛛絲馬跡總能查到什麽。


    他囑咐了獸醫什麽都別說,對外隻道找到了朝雪,別的無所收獲即可。


    這案子短時間內是解決不了的,還需要追根溯源。


    加之李強不見蹤影,不知道是跑了還是被人拉走滅了口,尚且不能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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