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言宇微微眯起了眸子,然後揚了揚眉轉身就要走:“不知道老師和師娘明天有沒有時間,也是有日子沒去拜訪一下了。”


    他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兩步,突然就被身後的人一個箭步追上來拽住了衣服的下擺,垂下眼皮看了一眼那纖細而又好看的幾根手指,就連瑩潤的手指甲也在燈光下反射著淡粉的光。


    “有事好商量,我又沒說不負責!”葉竹俏臉上的五官因為糾結幾乎要皺到了一起,要是讓老爺子知道自己禍害了他最得意的學生,她還有活路嗎?


    “我可沒逼你。”言宇唇角揚起了一抹不太明顯的弧度。


    “……”葉竹覺得自己以前大概是被表現所蒙蔽了,並且深深的遺憾作為一個刑偵工作者,這麽久了竟沒能透過現象看本質。但是最令她覺得驚訝的大概就是,雖然今天對方的表白來的突然又毫無預兆,她竟不覺得反感。哪怕有一絲絲的抵觸情緒,她都可以說服自己之前的接觸並不代表著饞人家身子,可現實總是這麽打臉,從心底逐漸升騰的酸脹感,是讓她無法忽視的存在。


    忽然,男人轉回了身,她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手中捏著的布料。身前的人逼近兩步,她就後退兩步,如此幾次就再次龜縮回了原本的那個死角。


    “你怎麽負責?”言宇這回是真的伸出手抵在了牆壁上,微微低下了頭,在她的耳邊問道。


    “哈?”葉竹被掃在耳側那溫熱的呼吸弄的歪了歪腦袋,平日裏反應極快的腦袋瓜子這會兒已然有了變成漿糊的前兆。怎麽負責?男女之間不就那麽點事兒嗎?還要怎麽負責?


    言宇嗓音低沉:“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她呆愣愣的跟著重複了一遍,連語氣都是照葫蘆畫瓢的尾音上揚。


    對此,言宇露出了愉悅的笑,他最擅長趁著對手尚未回神的時候乘勝追擊了,於是便繼續道:“那你之前親了我,我要還回去。”


    “???”


    葉竹瞪圓了一雙杏眸,不知是驚恐還是反應不及的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那張俊臉瞬間放大,緊接著她的唇瓣上就貼上了對方那略顯微涼的唇,觸感是出乎意料的柔軟。


    轟!


    她的腦子再次被炸上了天,極多的畫麵從眼前一一閃過,讓她條件翻身般的緊緊地閉上了眼。然而這一次她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腦海中突然多出來的那些回憶上,隻能感受到言宇的唇在她的唇上輕輕的磨搓了兩下,之後便點到為止的離開了。


    咕咚。


    葉竹不受控製的咽了一口唾沫。


    言宇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神情饜足的伸出手按在了她的後腦勺上,略微一用力就把人帶到了自己的懷裏,讓其光潔的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一看方才兩個人甫一相觸她那眉心閃現的皺褶,就知道肯定又是有了什麽反應,經過這麽多次的觀察,他基本可以推斷兩個人在接觸,包括葉竹剛剛拿到照片的時候,會在不經意間察覺到什麽。


    不過他雖然好奇,卻也不忍心繼續逼問下去,特別是在這種時候。


    終於從一係列的震撼中緩過神來的葉竹在察覺到兩個人此時的姿勢後,俏臉幾乎被上湧的熱意焚燒殆盡,她開始了小幅度的掙紮。


    在下一秒,卻被腰間橫著的有力的臂膀給壓製住了。


    “你確定不先整理一下思緒?”言宇反問,語帶調侃。


    葉竹僵直了身體,她當然不會認為對方是在打趣二人剛剛的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難不成他是真的察覺到了什麽?!


    第189章 多屍墓(5)


    然而言宇在麵對她狐疑的目光的時候,即便讀懂了她眼中的情緒,也並沒有正麵回應的意思。手上再次略微用了用力,將人直接按回了自己的懷裏。


    葉竹隻是短暫的焦慮了幾秒鍾,任憑在工作上如何的嚴謹,她其實私下裏心還是挺大的。因為日常破案、與嫌疑人鬥智鬥勇就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精氣神,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在生活上去計較什麽了。


    也許是因為篤定了言宇同前世她身死之前查的案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對於對方察覺到她的異常,實際上也並未過於擔憂。反正事情都發展到如今的這個地步了,她承認或是否認意義都不大,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有著這點好處,任何事都不需要說的太過於直白,點到而止是互相之間最大的尊重。


    一邊想著,她幹脆沒有繼續掙紮,反而順從的閉上了眼,就這麽靜靜的倚靠在男人那厚實的肩膀上。方才那些記憶一股腦的洶湧襲來,讓她難受的皺了皺鼻子,太陽穴處鼓脹難忍,差點悶哼出聲。


    原本的那些記憶雖然看起來像是按照時間線推進的,可惜較為零碎,從中能獲取到的信息並不多。眼下加入了這麽多新的記憶,一切都好像豐滿了起來,一段段的情節像是短小的影片一般,在她的腦海中播放了起來。


    仍然是那段幽深又僻靜的樹林,她和搭檔打了一聲招呼後從車上走了下去,穿過一棵又一棵的樹木,終於走到了離著外麵大路有著一段距離的位置。忽然,她聽到了隱約的、不明的聲音,職業的敏感度讓她下意識的警覺了起來,凝神屏氣盯著前方看。


    這裏雖然是一片麵積相當大的茂密的樹林,但肯定不會有什麽山中大型猛獸出沒的,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忽然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那人手中拿著一把鐵鍬,似乎正在挖著什麽。


    刺啦。


    她沒有注意,一腳踩上了地麵上的枯樹葉,在這寂靜無比的樹林中,發出了一聲脆響。


    前方的身影頓時僵在了原地,她忽然揚聲喊道:“您好?請問……”


    當啷!


    那道身影扔下了手中的工具,拔腿就開始跑。她見狀神情一凜,急忙邁開腿追了上去,隻可惜對方好像很熟悉樹林中的情況,幾個輕巧的閃身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深處。她在追到剛剛那道身影所站著的附近後,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並沒有帶著配槍。略微遲疑了兩秒,便放棄了繼續追上去想法,在不熟悉的地方貿然行動,是大忌。


    下了決定之後,她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深坑,待到走近了一些看清了坑底的情況後,她的呼吸瞬間一滯。坑底灑落了一層薄薄的還泛著濕氣的泥土,深棕色的顆粒下麵透出來的形狀讓她感到心驚肉跳。


    “葉竹?!葉竹!!!”樹林外隱約傳來了搭檔那粗獷的叫聲,許是對方覺得她太久沒有出去,開始著急了。


    “我在這!”她用力的應了一聲,然後回過頭果斷的跳進了深坑內。就像是時間按下了慢放鍵一般,她緩緩地蹲下身去,伸出手輕輕的拂開最上麵那層略帶著些腥氣的土,一張人臉就這麽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被掩埋的這個人已經死亡,毫無生機,一雙眼睛張開著望向天空,透出了死人特有的灰敗。她的耳邊此時響起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應該是搭檔循著聲音找了過來,抿了抿幹澀的嘴唇,她再次伸出手,將另一邊的土也扒了開。


    這時候,她的搭檔終於循聲趕了過來,蹲在深坑邊上發出了一聲‘臥槽’。


    她仰起頭,冷不丁被穿過樹葉的陽光給刺了一下眼睛,於是乎迅速的恢複了低頭的狀態。顯現在眼前的是她剛剛扒開的濕潤土壤下掩埋的真相,仍然是那名受害者,不過他的身軀正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扭曲著,不知為何,她竟然從對方那理應一片空洞的臉上,看出了幾絲痛苦。


    “好像……”她遲疑的開了口。


    “看起來這名死者就像是在喝咖啡。”上麵傳來了搭檔老吳的聲音:“旁邊是不是還有一個?”


    隨著對方的話語,她把視線落在了旁邊的土包上,然後便聽到了自己那冷靜異常的聲音:“通知隊裏,把地址發過去,讓技術和法醫快點過來。”


    說完之後,她起身越過這具屍體,第三次伸出手觸碰到了那冰涼中帶著一絲堅硬的泥土。很快,她挖出了其餘兩具屍體,三名受害者的性別分別是男性、男性、女性,三具屍體的四肢皆呈現了無比詭異的狀態,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裏還透著他們身亡前曾經感受到的情緒:恐懼。


    畫麵一轉。


    她正坐在一個椅子上,瞧著四周的場景很是眼熟,幾番回憶終於確定了這處是她前世的辦公室。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老吳那大嗓門的嚎叫聲:“葉竹?小竹啊,我已經約好受害者家屬了,快些出發!”


    “來了。”她應道,起身走出了辦公室,跟在老吳的身後上了車。


    車上的後座似乎還有個看著眼熟卻叫不上來名字的年輕小警察,對方應該是剛剛分配過來實習的大四學生,老吳很喜歡他,時常讚揚這個小夥子身上獨有一股衝勁,將來必定是一名相當合格的刑警。出於這種欣賞,老吳就對小夥子格外的上心一些,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危險的外勤就會帶著他。


    在啟動了車子之後,三人有說有笑的上了路,因為其中那名女性受害者的家庭住址在縣裏,所以車子在平緩的行駛了半個來小時後開進了一處年代較為久遠的國道。這國道路況算不上特別的好,因為經常有大車經過,路麵被壓的坑坑窪窪的,開起來有些顛簸。


    老吳控製著車子的方向盤,小心翼翼的往前開了一段,忽然看到了道路中央的一個深坑內停著一輛轎車,前輪掉進了坑裏。


    駕駛員正蹲在車的前方發愁,時不時的還會起身彎腰試圖用雙手抬起轎車的前麵,將車輪移出坑外。隻不過如此試了幾次都沒有什麽用,最終還是蹲了回去,雙手抱頭在那裏生無可戀。


    因為這輛轎車停著的地方比較礙事,旁邊雖然留下了能夠容納一輛車勉強通過的空間,但是難免會因為躲避一側輪子駛離扯到,壓進旁邊半米深的草叢裏,屬實是不大方便。再加上這處環境偏僻,基本上大半天都不會通過一輛車,可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固定時間段會過來的大貨車車流。外麵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去,再過半個多小時大貨車就會在此路上開始通行,繼續停在這處很危險。


    老吳絮絮叨叨的把車停在了路邊,伸長了脖子順著前麵的擋風玻璃觀察了幾眼:“這人怎麽一點常識都沒有呢?車子壞在路中央,也不說搞個三角牌警示一下?還有哪個正常人會想出徒手抬車這個主意啊?”


    他解開了安全帶,扭過頭衝著副駕駛上的她說了一聲:“我下去問問什麽情況,這也不是個事兒啊。”言罷,便拉開車門走了過去。


    走到那人跟前的時候,對方站起了身,二人連說帶比劃的交流了一會兒,老吳問了句什麽。駕駛員便伸出手指了指後備箱的方向,老吳還抽空衝著車裏等待的二人揮了揮手,示意稍等一會兒,然後便跟著那人繞到了車後方。下一秒,後備箱掀起,遮住了二人的身影。


    一秒、兩秒、三秒……大半分鍾的時間過去了。留在副駕駛的她突然皺起了眉,將車內原本的音樂聲關掉,狐疑的盯著對麵的車看。又等了十幾秒,她稍微叮囑了一下後座的小夥子,便也開門下了車。


    她一步一步的緩慢走到了車邊,全神戒備著,因為此次出外勤是去見受害者家屬的,所以局裏並未批準他們隨身攜帶配槍。終於,她繞到了車子的後備箱那邊,待到看清整個上半身耷拉著掉在後備箱內的老吳後,她的瞳孔瞬間放大,用極快的速度轉過了身子。


    刺拉拉拉拉!


    一陣劇烈的疼痛自腹部傳來,她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的聲音就被大功率的電槍撂倒在地,全身上下不受控製的抽搐著。她倒在地上後,極力的想要維持意識最後的清醒,勉勵的睜開雙眼,就看到那個實習生已經從車裏下了來,一臉的驚慌失措,顯然是看到了她被襲擊的全過程。


    “不……”


    那名駕駛員手持著電擊槍一步兩步的朝著實習生走去,葉竹剛好看到了他身後腰上別著的槍支和匕首,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抓住了一把碎石子,卻隻能發出蚊蟲一般的聲音:“不……”


    下一秒,眼前一黑,整個人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看到了藍天,太陽光透過濃密的樹枝樹葉照射在臉上,讓她有種眩暈感。感官係統逐漸恢複,她從四肢上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痛感,下意識的想要動一動,卻發現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連動一動手指都實現不了。


    急促的呼吸了兩下,她這才發現手腳似乎呈現著一個極其詭異且扭曲的姿勢,就像是……就像是不久前她在坑底看到的那具女屍一樣!


    “呃……呃!”她咬緊後槽牙,忍受著後腦勺的鈍痛感,努力的轉過了頭。未曾想映入眼簾的竟是搭檔老吳那張毫無生機已然灰敗的臉,她瞪圓眼還沒來得及產生傷心的情緒,就注意到了對方的四肢也被擺成了無比奇特的形狀。


    越過老吳,就是那名實習生,瞧著模樣,也是已經斷了氣。


    “救……救命……”她發出了嘶啞難聽的呼救聲,然而聲音過於渺小,連這深坑都傳不出去。


    下一秒,坑頂上方傳來了一陣愉悅的口哨聲,其中還夾雜著極為有規律的腳步聲。吹口哨的人顯然心情極佳,很快,這人就挖了一鍬泥土灑了下來。


    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避免泥土進入到眼中,緊接著再次睜開,試圖看清上方那個人的臉。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一鍬接著一鍬的泥土飄落,老吳和實習生的屍體逐漸被掩蓋了住,就隻有她因為意識清醒著,奮力的將臉上沾著的泥土甩下。


    “呸……”又是一些泥土從坑頂落下,她順勢吐出了嘴巴裏的沙礫,然後轉過頭準備恢複成仰麵朝天的姿勢。


    突然,上麵的口哨聲停了,緊接著,那人走到了坑邊探出了頭。


    一雙淺棕色,冰冷如毒蛇一般的眸子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第190章 多屍墓(6)


    兩個人四目相對,皆從對方眼底看出了愕然。


    凶手似乎是驚訝於她的蘇醒,而她則是驚訝於他的謹慎,就算在這種時候也將自己的臉緊緊的用黑色麵罩捂了住,隻露出了那雙毫無人性的眼。


    “真是堅強。”凶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估摸著肯定是勒緊了嗓子變化了自身的聲線,他說話沒有什麽口音,就是正宗的普通話,所以無從判斷到底是哪裏人。他將手中的鐵鍬用力插在了旁邊的土堆上,之後緩緩地蹲下身歪著頭看著坑底,語氣似笑非笑:“你知道,這是你應得的,誰讓你沒有眼色的打擾到我完成自己的傑作呢?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那天未經我允許就帶走了我的東西,如今我還真未必能夠體驗到殺警察的滋味。不得不說,你們三個給了我一個有史以來最棒的體驗!”


    他一邊說著,那雙淺棕色瞳仁的眼底還露出了嗜血般的興奮,顯然眼下所有的一切都完美的戳中了他那根變態的神經,讓他獲得了無上的滿足。


    她因為身體上的不適加上身上愈發沉重的泥土的重量,呼吸短暫而又急促,心底忽然漫上了無盡的悲傷。但是很快,她就將那種絕望的情緒按壓了下去,因為她心裏無比的清楚,這凶手就是在運用這點對她進行打擊,任何情緒上的反應都會讓對方的快感加倍。就算已經難過的窒息,她仍舊不想讓自己對於兩名同事的愧疚轉化為取悅畜生的工具,雖然已至絕境,但她也要在臨死前成為深深刺入對方喉管的一根刺,讓其日後回想起今日不但沒有爽快感,還會如鯁在喉般的難受。


    那雙眸子緊緊地盯著她愈發沉靜的臉,還在耐心的誘哄道:“他們兩個的死都是因為你呀,可惜你沒能聽到他們臨死之前的慘叫聲。真的,我敢保證,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


    用盡全力吞下了從喉管泛上來的腥甜,她還是那種麵無表情的模樣,什麽都不說就這麽靜靜的躺在坑底直視著上方。不僅不逃避,眼底透出的光芒還愈發的堅定了幾分,末了狼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譏諷到極點的笑:“就這麽點本事?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分批用計對付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一個女人,一個孩子,覺得自己很榮光?”


    “呸。”她略微歪頭,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凶手那雙外露的眼忽然變得狠厲起來,好半晌才發出了一聲冷笑:“嗬……這樣吧小女警,咱們之間來個君子協議,隻要你求求我,真心實意的求求我,我就讓你活。怎麽樣?對你來說是一個相當好的交易了,隻不過說兩句話而已,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她則是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哪怕一絲的鬆動,反而扭過頭去再次看了一眼身邊已經被土壤掩埋住了的老吳和實習生小夥子,眼底迅速的閃過了一絲悲傷。不過那抹悲傷很快便被熟悉的譏誚所取代,她回了頭繼續仰望天空:“你、做、夢。”


    和犯罪分子打交道這麽多年,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剛剛從警校畢業懵懂無知的小菜鳥了,這種連環殺人犯的變態心理她就算不是百分之百了解,那也可以推斷的八九不離十。對方之所以選擇把她的性命留在最後,肯定與她之前在樹林中發現的那處深坑墓地有關,她擊破了凶手的一次完美犯罪,打擊了他的自信心,所以這變態才巧舌如簧,想要用盡各種辦法從她的身上討回來。


    可惜肉體上的折磨對她沒有太大的用處,而精神上的……


    她更不會像對方想象中的那樣,因為同事被自己牽連致死而哭哭啼啼,同樣不會為了苟活而出賣自己的靈魂和信仰。況且就算她可憐兮兮,涕淚橫流,聲嘶力竭的請求後,變態就會放過他嗎?顯然不會的,變態之所以被稱為變態,那就是根本不要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他。


    果然,在她遲遲沒有什麽反應後,上麵的人在一瞬間變得相當的暴躁。他用極快的速度站起了身,邁開大步在坑邊來回走動著,聽著腳步落地的聲音就能夠感受到當事人的焦躁和不滿。這期間,淅淅瀝瀝的泥土順著坑頂往下滑落,最終凶手似乎無法忍受更多了,恨恨地從一邊拔出了鐵鍬,站在坑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是不是以為,你很聰明?”


    看著那雙逐漸猩紅,更接近於冷血野獸的眸子,她先是挑釁的挑了挑眉,然後緩緩地扯起了唇角:“你輸了。”


    “啊!!!!”因為不僅心理上沒能得到滿足的快感,反而被幾次三番的刺激,凶手的情緒開始變得相當的暴虐。他先是用幾聲急促又壓抑的呼喊來發泄心中的不滿,緊接著就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往坑裏一鍬一鍬的重新開始填土:“我沒輸,我沒輸,我親手掩埋你的屍體,這場博弈是你失敗了!”


    對此,她絲毫不為所動,隻是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對方,一雙黑眸寧靜又蘊含著不知名的力量。


    凶手無意中和她對視了一眼,手上的動作頓時一頓,待到下一秒回過神,便開始瘋狂的填土。很快她的臉就被濕潤的泥土完全覆蓋了住,但仍能夠聽到坑頂上麵的人的那若有似無的粗喘聲。身上的重量逐漸加重,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呼吸變得困難,再然後眼前便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呼……”葉竹對那種窒息感感同身受,趴在了言宇的肩膀上開始張大了嘴,胸膛起伏迅速的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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