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看他從兜裏掏出一把車鑰匙,後知後覺:“你從哪兒弄了輛車呀?”


    “借賴導的開兩天。”嚴文征最近開車開習慣了,省事又方便,同時奇怪道:“你說你好歹是個女明星,怎麽連一輛代步車都沒有?”


    春蕊解釋:“我買車幹什麽,一年到頭也開不了幾回,擱著竟是貶值。”


    是這個理,嚴文征道:“我那幾輛,你挑一輛順手的開走吧。”


    春蕊沒跟他客氣,給他打預防針:“我技術一般,碰了撞了怎麽辦?”


    嚴文征:“人沒事就行。”


    春蕊癟嘴取笑他:“還挺舍得的。”


    找到停車位,開車門坐上車,春蕊才又想起電影的事,打聽:“賴導最後怎麽說?”


    嚴文征打轉向燈,將車倒出來:“不願意再動了,找找人吧。”


    “能找到嗎?”春蕊沒有看扁盧晶和賴鬆林的意思,事實如此。


    嚴文征道:“求助了全老師。”


    春蕊心裏生出一絲慶幸,同時又十分無語,這部劇的演員竟然比主創團隊的人脈還要靠譜。


    她說:“今天看下來,我覺得那些情節涉及的問題不嚴重,應該有希望吧。”


    嚴文征沒做保證,持中立的態度:“賴導有賴導的固執,但規則如此,他不能不尊重,一部電影傳達的內容對觀影者產生的影響不可估量、更不可控,審核部門同樣有他們的無奈。”


    春蕊算是第一次經曆這種焦急的等待,以前拍的劇能不能播,什麽時候播,反正她番位低,影響不大,因此不多操閑心。


    嚴文征瞥見她沉默了,寬慰:“別擔心,能辦成,賴導的野心不小。”


    春蕊隱隱感覺什麽,追問:“什麽意思?”


    嚴文征神秘一笑,故作高深:“自己去猜。”


    ——


    三天後,賴鬆林打來電話,喊嚴文征出來吃飯。


    多方的努力之下,他約到了協會編劇工作委員會的一名副會長。


    春蕊聽懂了言下之意,吃飯意味著陪酒。


    嚴文征無法推拒,答應了。


    春蕊剛從網上訂購了些食材,方才配送到家,正往冰箱裏填,搓搓手,問:“沒喊我嗎?”


    “沒有。”嚴文征換掉家居服,“他不好意思,況且咱倆現在的關係去一個就夠了。”


    明白他是頂了她的這一遭罪,沒辦法,電視劇為了能上星,尚且要被製片人拉去陪領導吃飯,電影的無奈更甚,何況他們的片子還有問題。


    春蕊歎口氣,心疼地抱了抱他,放棄抵抗的無賴樣子:“你去吧,去吧,大不了喝多了回來,我給你灌醒酒藥。”


    嚴文征笑了笑,安撫性質地摸摸她的頭,輕聲道:“沒事的。”


    第81章 過年   回來吃她的第二頓團圓飯。……


    十點的時候, 嚴文征由賴鬆林的助理送回來,人沒喝醉,就是紅酒白酒混著喝, 喝得胃裏難受,跑到衛生間幹嘔。


    春蕊一臉擔憂, 綴在他後麵跟進去, 拍著他的背, 幫他順氣。


    嚴文征神智是清醒的, 用溫水漱了口,擺擺手,道:“我沒事。”


    春蕊瞪他:“都這樣了, 還沒事呢。”


    嚴文征緩慢地衝她一笑,捉住她擱在他身後的手,大概酒精麻痹神經讓人反應變得遲鈍, 眨著眼睛好半天, 才想起來似的,說:“我想洗個澡, 身上太難聞了。”


    煙味和酒味交雜。


    “好。”春蕊答應。


    嚴文征卻杵著沒有下一步動作,安靜幾秒, 提醒道:“那你出去啊。”


    “我不出去。”春蕊扭著脾氣,“不放心你一個人在裏麵,磕著了,碰著了, 我弄不動你。”


    嚴文征戲謔:“要一起洗嗎?”


    春蕊忽略他的混賬話, 也沒心情跟他打情罵俏,不囉嗦,直接動手幫他脫掉絨線衫, 隨即又去解他褲子的紐扣,不過才剛碰到拉鏈,嚴文征往後弓了腰,閃避著說:“好了,好了,我自己來。”


    春蕊繃著臉頰,吐槽他:“假純情。”


    嚴文征眉眼飛著紅暈,任由她說。


    “我去給你找換洗的衣服。”春蕊作罷,邁出浴室門時,還厲聲警告他,“別鎖門。”


    嚴文征:“……”


    春蕊到衣帽間隨手拿了一套他的睡衣,懷裏抱著,片刻沒耽誤,折返回浴室。


    嚴文征已經站在了花灑下,溫熱的水瞬間讓淋浴間氤氳了一層水汽。


    “衝一衝算了。”春蕊擔心水太熱,一會兒悶得他暈,“快出來。”


    嚴文征一隻手臂撐著磚牆,失笑道:“我好歹洗個頭吧。”


    春蕊無法反駁,拿眼睛盯著他,模樣像個看管小孩的家長。


    嚴文征真的是服了,第一次這麽個狀態被人盯著看,洗得十分不自在。


    草草去除身上的異味,關了水。


    春蕊見狀走過去,置物架上抽出一條浴巾遞給他。


    嚴文征接過,從鼻腔裏呼出一口悶氣。


    “什麽意思!”春蕊找茬:“我伺候你,你還不樂意啊。”


    “樂意!樂意!”胡亂地擦掉皮膚上的水,嚴文征迅速穿上睡衣。


    春蕊推他到床上躺著,自己轉腳去廚房,給他衝了杯蜂蜜水,順便洗了一串葡萄。


    嚴文征乖乖把蜂蜜水喝了,葡萄沒吃。


    春蕊低聲詢問:“現在感覺怎麽樣?”


    嚴文征說:“頭疼。”


    “活該。”春蕊心裏看不得他受罪,但該說軟話的時候,又牙硬嘴強起來。


    “睡吧。”她幫他蓋好被子,作勢起身。


    “你去哪兒?”嚴文征問。


    春蕊沒好氣道:“我去把浴室收拾一下,你的髒衣服扔洗衣機。”


    “明天我來弄吧。”嚴文征說,“太晚了,別忙了。”


    不由分辨,他箍住她兩側的腰身,把人往懷裏帶。


    春蕊閃躲不及,手抵著他的胸膛,半趴在了他身上。


    姿勢的原因,腳一抬,兩隻拖鞋落在地板上,咕咚一聲響。


    “幹嘛呀。”春蕊頭發本披散著,這麽一弄,亂撲在臉上,她歪歪頭,將頭發撩至一側的耳邊,轉而跟他對視,黑瞳仁亮晶晶的,像閃著火星。


    嚴文征看著看著,動了情,手掌摩挲著她細白的後脖頸,猛地壓來,勾纏她的嘴唇。


    春蕊的胳膊改為撐在他的肩膀的兩側,沒反抗,給他親,直到肺部氧氣快抽空時,她占回主動權,別開了臉。


    喘|息著,質疑他:“你還有力氣啊。”


    “沒。”嚴文征誠實答:“就這剩這點勁兒了。”


    “沒勁兒還想這事情。”春蕊“哼”一聲,越過他,躺到裏側。


    嚴文征翻個身,將她緊緊摟著。


    他從回來到現在,她也沒過問事情怎麽樣了,便主動交代:“有譜,但也要等到年後了,現在各部門都放假了。”


    春蕊心力交瘁的感覺,有所感地喪氣道:“簡單的做一件事情怎麽就那麽難。”


    嚴文征下巴墊在她的頭頂,沒回答什麽。


    身處名利場,該委曲求全的跑不掉,因為這個世界總有比你有錢、比你有權勢的。


    一室安靜,沒一會,他呼吸平穩起來,睡著了。


    許是喝酒後,他呼吸比平常重一些,春蕊迷迷糊糊的,反倒睡不安穩,也不知過去多久,覺得貼著她的皮膚很燙,像一隻火爐,疑心探了探他的額頭,竟然發燒了。


    春蕊忙爬起來找溫度計給嚴文征量體溫,燒到38.5c。


    春蕊氣得沒脾氣,找退燒藥喂他吃下,問:“怎麽會發燒啊?”


    嚴文征估計也沒料到,皺著眉頭,咕噥道:“飯吃一半,嫌熱,到外麵吹了會兒風。”


    春蕊無語,垂落視線瞧著他手臂流暢的肌肉線條,掀起獠牙就呲他:“你健身有什麽用,身體的底子就差。”


    嚴文征沒力氣回懟,趴個能讓他舒服些的姿勢,又沉沉睡了過去。


    春蕊經這一折騰完全不困了,為了不打擾他,捧著手機坐去客廳的沙發,她上網查了一下,醉酒的人第二天喝米湯能讓胃舒服些。


    天亮的時候,她擼起衣袖,拿捏著姿勢走到操作台前,翻開米袋。


    雖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但到底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做飯,十分忐忑。


    不過好在她選擇做的東西不難,鍋裏放點水,朝裏扔一把米,湊合著煮熟了。


    盛了一碗,叫醒嚴文征過來吃。


    “我第一次這麽照顧人。”春蕊抱著手臂,傲嬌道:“已經盡力了。”


    生病的症狀經過一夜的發酵,身體有了反應,嚴文征頭疼,喉嚨也疼,他沒有胃口,不過還是老老實實把湯喝完,熬的軟糯的米吃了,沒有辜負她的用心良苦,還欣慰地誇獎:“非常不錯。”


    春蕊:“……”


    春蕊隻陪了嚴文征半天,確認他燒退了,便回錢芳閔那邊了。


    明天就是除夕,既在北京,手頭的工作也結束了,不提前回去顯得不懂事。


    而每年這個時候,錢芳閔和濮立煥才隨樂團結束新年音樂會的城市巡演,舟車勞頓,疲憊不堪。


    自是無心張羅年夜飯,定了菜譜,由住家保姆徐阿姨負責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是我的理想主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漠明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漠明駝並收藏你是我的理想主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