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了陸千和對虞時茵言聽計從的態度後,小馬再也不敢往後看了,恨不得把耳朵一起堵上。


    果然,老板的私事可不是這麽好探索的。


    不過,在他鐵了心地準備認真開車時,好像又聽到身後的老板用很輕很輕的聲音狡辯:“我沒有吃你豆腐,是你的臉上沾了灰……”


    剩下的話小馬沒敢聽,隻是他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一句:沾了灰不能讓人家虞小姐自己擦嗎?說白了還是想吃豆腐。


    ——


    另一邊,徐棟梁和段家人在一家茶館別致的包廂裏品茶。


    段七誠坐立難安,耳朵隻聽到段旭川和徐棟梁左一句金貓睛,右一句博物館。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兩人才將之後的事宜談妥。


    故宮博物館以及文化局會公開發布微博,為了感謝段家慷慨無私的贈送,也為了洗清段家為了掙錢不擇手段不顧別人安危的謠言。


    同時,金貓睛在博物館的介紹裏麵會加上段家的名字,也就是說在未來,在博物館看到金貓睛的人都能知道,這件重寶是段家發現並且上交國家。


    這對段家來說,可比錢來得有用多了。


    除了段家,文化局和博物館也是撿到了大便宜,徐棟梁麵色紅潤地抿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對了,既然這金貓睛陰氣這麽重,會不會對博物館的那些專家以及參觀博物館的遊客產生影響?”


    “你覺得呢?”段旭川氣定神閑地斟了杯茶,好整以暇地道:“我家的工人就這麽休息一會就出了這麽多事,你覺得和這金貓睛待久了還能好?”說著,他又多強調了一句:“大師說了,匣子有阻隔一部分陰氣的作用,你們沒事還是少開箱,不然……”


    他沒把話說完,但是懂的都懂。


    “那怎麽辦啊!”徐棟梁急問,茶都喝不下了:“怎麽可以不開匣子,這麽有觀賞性的寶貝怎麽能一輩子不見天日,何況那些專家還等著研究那重寶呢!你這臭老頭怎麽都不提醒我一下!”


    說著他就給那幾個專家打了電話,叮囑他們暫時不要靠近那個匣子。


    等打完電話,他又忙不迭地問:“大師的聯係方式方不方便給我一個?我自己和她談。”


    “你以為大師這麽好約?”段陽東忍不住插嘴道,想到今天的榮譽是自己苦苦哀求的回報,他就覺得得意:“就說這報酬,都是百萬起步,更何況你們博物館這麽多人……”


    聞言,徐棟梁一個瞪眼,氣惱地道:“給我就對了!我堂堂文化局局長,難道連這麽點錢都出不起嗎?”


    “那你可不準怠慢了大師,別看她年紀小,本事那可比金子還真!”段陽東擔心地叮囑,生怕徐棟梁犯一樣的錯。


    徐棟梁不耐地擺擺手,“我能不懂這個道理嗎?你也不看看我每天和什麽打交道,我最不會做的就是得罪她這種人。”


    ……


    聽著他們一口一個大師,段七誠的心情簡直不能用複雜來描述


    以前他看不起虞時茵,覺得她不過是依賴虞家的廢物點心,誰知道短短一個月不到,她就成長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現在的她,在段旭川和徐棟梁眼裏,已經比金貓睛還寶貝了。


    想到他們爭著捧著的人曾經被自己惡言相待,段七誠心中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談到虞時茵,段家這邊吵吵鬧鬧爭爭搶搶,而傅家客廳卻是一片冷寂。


    客廳的古檀茶幾上,一個看起來格格不入的奶茶杯安靜地佇立著,激蕩著傅家人的內心。


    “南棲真的願意和陌生人接觸?”傅曲青,也就是傅家老爺子問道。


    這是個很威嚴的老人,坐在輪椅上,蒼老的身軀挺得筆直,不怒自威。


    吳媽不敢說謊,連忙點頭:“我親眼看到的,那個女孩子摸了小少爺的腦袋,小少爺不僅不反抗,我問他是不是喜歡這個姐姐的時候他還點了頭。”怕傅家人不信,她還指著桌上鐵板釘釘的證據道:“這杯奶茶就是那個女孩子給小少爺買的,小少爺喝完了都不讓扔。”


    傅家人知道這件事是真的,但依然不敢相信,尤其是傅南棲的母親。


    徐黎心中升起希望,她眼眶濕潤地看著不遠處坐在地上認真拚拚圖的傅南棲,軟著聲音問他:“南棲,那個姐姐叫什麽名字?你想不想和那個姐姐一起玩,媽媽把她找來和你玩好不好?”


    傅南棲好像在聽,又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他的小手抓著一塊拚圖,準確地放進凹槽裏,卻始終沒有回答徐黎的話。


    徐黎眼眶更紅。


    傅榮錚安撫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又嚴肅地看向吳媽,向她確認道:“那個女生叫什麽名字?有什麽特點?”


    這是傅南棲第一次破格,傅家人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突破點。


    “她長得特別漂亮。”吳媽認真地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她和年輕時候的老夫人長得特別像。”


    幾乎是一瞬間,傅家人通通變了臉色。


    第45章 針灸可是要脫褲子的


    虞時茵和陸千和到雲家的時候已經將近下午四點, 雲老爺子正在客廳下棋,年邁的臉上少了很多憂愁,此時他自娛自樂顯得格外自在。


    自上周虞時茵來過以後, 雲鄴的情況逐漸好了起來, 給他喂藥的時候也會吞咽了,見兒子好轉, 老爺子心情好, 身子骨也慢慢恢複了硬朗。


    三天前,雲鄴在半夜醒了過來,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一年,所以在睜眼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房間和一堆連名字都說不上來的醫用器械時他整個人都是傻的,再開燈看一眼牆上的日曆, 他驚地摔碎了一個杯子。


    雲鄴的房間裏裝有監控, 雲老爺子愛子心切,把監控屏裝在了自己房間, 這一聲響當時就把睡夢中的老爺子驚醒, 他通過監控屏看到兒子的房間亮了燈,而那個已經一年沒睜眼的兒子竟然坐在床上。


    老爺子甚至來不及穿鞋就衝出了房間。


    當晚,雲家所有人都知道雲鄴醒了, 老爺子還偷摸抹了好幾次眼淚。


    不過雲鄴醒的時間不久, 他聽完自己的情況,還來不及驚訝一下, 又再次失去了意識。


    “阿鄴下次醒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雲老爺子下著棋,想到房裏的兒子,他的表情就惆悵了一瞬:“那小丫頭也真是的,本來說好的今天來,非得拖到明天。”


    金富站在旁邊偷笑, 寬慰道:“她還是個學生,聽說第一附中剛月考完,讓她休息一天補充一下精力再來治小少爺不是更好?”


    “我能不知道嗎?”雲老爺子不滿地哼哼。


    他當然知道循序漸進這個道理,要不然在雲鄴醒過來的那個晚上他都能把虞時茵綁過來。隻是理性大過於感性,他忍了下來。


    金富笑著,滿是皺紋的臉笑成了一朵迎春花:“老爺,你看新聞了嗎?”他試圖轉移話題:“段家那塊地皮的事今天出成果了。”


    “哦。”雲老爺子興致缺缺地應了聲,顯然沒太在意。


    金富也不管他的反應,自顧自地感慨道:“現在文化局和故宮博物館都發了聲明。”他看著手機,認真地讀著:“在段家工地的地底下挖出了重寶金貓睛以及一尊價值不菲的玉佛,段氏集團的總裁段旭川已經將此重寶捐贈給故宮博物館,在此發聲明感謝……”


    “金貓睛?”雲老爺子落下一子,終於有了點反應:“段旭川也真是舍得,隻是這金貓睛埋在地下都有人發現?”


    這麽多年世人都沒能再找到這遺落於世間的寶物,怎麽隨隨便便就被段旭川找到了。


    金富暫時沒接話,他戴著副老花眼鏡,認真地劃著博物館官博的評論區。


    【草莓芝士:所以之前出事是這個金貓睛的原因嗎?[震驚jpg]】


    【葡萄要加冰:給你們解釋一下金貓睛的由來,楊璉真珈當初為了得到這個寶物,不惜殺了一百多人,一百多人的血灑在這顆金貓睛上,能不陰就怪了,怕是積了很多怨氣。不過有一說一,我佩服段總的果斷,這是我們國家的寶物,放在博物館也算物歸原主。】


    【風水大師周東v:我也有幸給段家看過風水,我以人格擔保這塊地沒有風水問題,眼下真相大白,我也就放心了。】


    【跳起來打你膝蓋:我家就在這附近,我當時偷偷看了一下情況,好像是段家人找了一個大師,這個大師當即就找到了埋著金貓睛的地方,我沒敢走近,但是這個大師真的好年輕好漂亮,看起來像個學生。】


    【跳起來打你膝蓋:我當時拍了照片,雖然很糊,但是你們應該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女孩子[圖片]】


    她的圖片拍的並不清楚,但是能看得出來被團團圍在中間的是一個女孩子,她穿著普通氣質不凡,就算在很糊的照片裏也能一眼看出來她長相精致漂亮。


    金富疑惑地推了推眼鏡,湊近屏幕看了好半晌,突然問:“老爺,這個看著怎麽有點想虞小姐?”等他又看了幾眼以後,終於下定結論:“這就是虞小姐啊!原來她今天約了段旭川啊,這個金貓睛是她找到的。”


    “什麽?”雲老爺子胡子一翹,對著金富招招手。


    在看到那張照片後,他不滿地冷哼一聲,嘀咕道:“明明是先和我們約好的,這臭丫頭一點都不誠信!”


    老爺子嘴上罵著,臉上卻沒有氣憤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金富的錯覺,他甚至在老爺子臉上看到了欣慰?


    他沒問,隻是笑著安撫道:“虞小姐隻說周末來,可沒說今天來。”


    聞言,老爺子又是一聲冷哼,像是想到什麽,他又道:“陸家那小子明天也要來,我等會得去準備準備明天針灸要用的東西。”


    正說著,突然一陣門鈴響起。


    這個點,除了雲家人誰會來?


    金富有些詫異地轉身到玄關處查看。隻見莊園的大門口,站著他們剛剛討論的對象。


    “老爺!虞小姐來了!”金富又驚又喜,連忙打開別墅大門。


    “她來了?”老爺子手一抖,一顆棋子掉落在棋盤上,“她怎麽這個點來?我家可沒飯給她吃。”


    他嘴上這麽說著,身子卻已經比腦子快地站了起來。說來也是奇怪,雲家老大四十來歲了,第一個孩子夭折以後就沒再生個孩子,雲家老二三十多也還沒有要孩子的打算,雲鄴就更別說了,女朋友都還沒有一個。


    雲老爺子雖然也想抱個孫子,但沒有強迫孩子的意願,虞時茵這丫頭嘴是不怎麽甜,但好在心地不壞,老爺子嘴上嫌棄她,心裏卻是有些稀罕她的。


    等金富領著虞時茵和陸千和走進來,老爺子已經站在門邊了,看到虞時茵,他故意惡聲惡氣道:“段家的事情處理完了就來我家?你這臭丫頭架子可不小呀。”


    這要是別人,大概已經開始急著解釋了。


    然而虞時茵隻是詫異地抬頭,毫不心虛地問:“您怎麽知道?”


    “哼,紙是包不住火的。”雲老爺子不滿,哼哼唧唧地吐槽:“怎麽,段家的報酬高?”


    聞言,虞時茵還真去核算了一下,按照金錢來算的話,段家給的多了好幾倍。


    “嗯。”她頗為認真地點了下頭,隨即又轉移話題似的問:“雲鄴醒過嗎?”


    “三天前醒了一次。”老爺子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他臉色嚴肅下來,有些緊張地問:“三天前也才醒了一個多小時,睡過去以後沒再醒過,他這是正常的情況嗎?”


    “是正常的。”虞時茵隨口回:“我還以為他隻能醒幾分鍾,看來他原本氣運不錯。”也許是原先被厄運壓得翻不過身的氣運在平安符的幫助下,終於有了回溫之意。


    幾個人一起往雲鄴的房間走,上電梯時,雲老爺子忍不住透露道:“我那天看了阿鄴枕頭底下的平安符,時茵丫頭,裏麵為什麽什麽都沒有?”


    雲老爺子這輩子收到過的平安符不少,空空如也的還是第一次見。


    他本著好奇求證的態度,旁邊的虞時茵卻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您把平安符打開了?”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過於不明情緒,老爺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錯事,聲音都輕了幾個度,問:“不能打開嗎?開了會怎麽樣?”


    虞時茵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也不會怎麽樣。”


    就在老爺子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聽到她似真似假道:“最大的區別可能就是,本來雲鄴可以醒兩個小時,現在卻隻醒了一個小時?”


    雲老爺子:“……!”


    “其實也沒有太大差別。”見老爺子倍受打擊的模樣,虞時茵“好心”安慰道:“一個小時而已。”


    “什麽叫一個小時而已?!”出了電梯,雲老爺子緊緊地跟在虞時茵身後,氣地直戳地板,“阿鄴可是一年沒醒了!”


    虞時茵聽著他在自己耳邊嘀咕,在打開雲鄴的房門時,她才回頭把一根手指放在唇邊,似笑非笑地提醒他:“好奇心害死貓,平安符是您自己打開的。”


    “……”雲老爺子一梗,老臉上神色很是不服氣:“那你也沒和我說……”越說,他就越沒有底氣。


    進了雲鄴的房間,虞時茵照例先開了窗,接著查看了一番房間的氣運後,拿出口袋裏的一個小轉盤放在了雲鄴枕頭邊。


    幾乎是一瞬間,羅盤散發出強烈的紫色氣運,雲鄴周圍淺一些的灰色霧氣像是被直接抹殺,而濃一點的也退縮了不少,紫色氣運像是運界的霸主,一點一點地擴大著自己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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