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有歌聲,哪怕沒有樂器,但該舞蹈的時候,還是要盡情舞蹈。


    連帶著,普麗緹也閉上眼睛享受起這支舞蹈,旋轉、輕跳,耳邊似乎有明快的音樂聲響起。


    淚痕還未消去,笑容就先攀上嘴角。


    她推開了丈夫房間的門,在那裏,對方正環擁著幾個情人,享受著國王般的生活。


    反觀蒼白憔悴的她,就像是失去水分的花朵,便是原先絕麗的姿色,也已經無法媲美正在綻放的幾朵嬌花了。


    “我的老天爺!普麗緹,我美麗又楚楚可憐的妻子啊,正在病中的你赤腳站在地麵上,那地麵上的寒氣對你有害,你甚至不應該下床走動,而是躺在柔軟溫暖的床榻之上,享受著女仆的服務才是。”


    丈夫推開身邊情人的簇擁,關切地看向了自己的妻子,若非普麗緹識破了他的真麵目,又有誰會相信,如此關愛妻子的“好男人”竟然會反過來想要殺害妻子呢?


    幾個情人見狀,麵上閃過一絲嘲笑,甚至當著普麗緹的麵“小聲”議論了起來。


    看來這個叫普麗緹的女人也沒有那麽美貌嘛,瞧瞧現在的樣子,真醜。


    “啪嗒。”


    普麗緹不動聲色得給房門落了鎖。


    下一刻,她步履蹣跚地跌向了自己的丈夫,淚眼婆娑地說:“查理,我的心好痛,我的孩子沒了。”


    丈夫深情款款地表態:“我不在乎孩子,我隻在乎你。”


    他又怎麽會在乎一個沒有流著自己鮮血的孩子呢?


    看似真摯的表白,落入普麗緹的耳中,卻無比諷刺。


    “但是……”


    “撲哧”一聲銳氣紮破血肉的悶響傳出。


    丈夫瞬間瞪圓了眼,普麗緹則是怨怒地說:“我隻在乎孩子,我不在乎你。”


    匕首被拔除,從心髒處噴湧而出的血液立刻染紅了普麗緹的臉龐。


    周圍的幾個情人哪成想到會見到這一幕,頓時爆發出一陣尖叫。


    但普麗緹眼疾手快地抓住其中一個情人的頭發,用匕首一把刺穿了對方的喉嚨。


    “嘩啦——”


    鮮血頓時染紅了整個屋子。


    可憐幾個被嚇得半死的女人,連滾帶爬地乞求活命。


    普麗緹毫不動容,一匕首一個,臉上不見驚恐,反而帶著一絲主宰他人性命的愉悅。


    殺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兩次殺人,都是她為了回饋世道的不公。


    看啊!打壓她的,欺辱她的,都會被她親手帶入地獄,至於她死後會怎麽樣?無所謂,她已經不相信所謂的神明了。


    鮮血染上了她的紅裙,她像是在畫中青年的輕擁下開始舞動,這是一種釋放了她所有天性的野性之舞。


    很快,一群人中,隻剩下那個害得普麗緹流產的情人。


    “不——不要殺我!我和你一樣,已經懷了自己的孩子……”


    普麗緹愣了愣,發出一聲嗤笑。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到頭來卻讓我放過你的孩子?我問你,這是憑什麽?”


    “不、不不……你會有報應的!”


    眼見普麗緹鐵了心要殺掉自己,情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就在匕首即將要刺向情人的喉嚨的時候,一隻結實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普麗緹回眸,就見畫中青年用一副很擔憂的表情看著她。


    “叮~”


    匕首掉在了地上,帶起一陣血花。


    “你為什麽要阻止我?你難道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普麗緹感受到了背叛。


    畫中青年沒有說話,而是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地撿起了匕首,指了指她,露出一個惡作劇的促狹笑容。


    “噗嗤~”


    普麗緹表情一頓,隻見畫中青年已經將匕首送到了她的心口處。


    “為……什麽……”


    畫中青年將食指抵在唇上,比出一個“噓~”的姿勢,眼中藏有一分隱秘。


    安靜。


    ……


    次日,回到家中的仆人們發現了房間中的慘狀,並將情況報告給了警探。


    現場活下來的隻有普麗緹和懷有身孕的情人,其中前者身體抱恙,後者則異常亢奮地開始指認起凶手。


    這樁駭人聽聞的案件立刻惹來無數的關注。


    “真是個可憐的女人。”


    “或許她的病情另有隱情。”


    “誰說不是呢,男人們得睜亮眼睛看看自己想要娶回家的人是什麽貨色了。”


    “光是關注皮相的,又哪能是好男人呢?”


    報紙徐徐展開,原來被逮捕的並非是殺了人的普麗緹,竟是先前一直昏迷不醒的情人。


    由於普麗緹那一匕首恰好避開了心脈,因此她成了整場案件中唯一的幸存者,同時也在幾輪審問中徹底洗清了嫌疑。


    ——沒錯,就是嫁禍。


    上一次殺人,普麗緹嫁禍給了至今沒能被抓到的不存在的劫匪。


    這一次,普麗緹將一切罪責都丟給了害死自己孩子的女人。


    這個女人會在監獄中生下自己的孩子,然後她和她的孩子將會在社會的最底層掙紮,再不可能爬上來!


    古堡的闖塔上,紋身師給她的落疤的傷口處紋下一隻美麗的藍色蝴蝶。


    “夫人,我能問一下,那幅肖像畫上的人究竟是誰嗎?”


    “他是……蝴蝶。”


    一陣風吹過,沒被闔緊的房門被吹開,畫中青年揚起一抹毫無陰霾的笑容,眼中波光流轉,一如既往天真無邪。


    正在收拾工具的紋身師抬起頭,順著普麗緹的視線看過去,禮貌致意,離開了房間。


    隻見三個英俊的男仆站在了門口,普麗緹媚眼如絲,笑容宛若盛放到荼蘼的毒花,用一隻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胸口,卻更添誘惑。


    她的語氣微微上挑,卻帶著絕對的威嚴,落下一個命令。


    “服侍我。”


    很快,房間裏便盛滿了春色。


    ……


    自此,《蝴蝶》正式殺青。


    奧古斯丁導演最終還是沒有對畫中青年的劇情做任何改動,既沒有為洛十方加戲,也沒有刪減,因為正如格蕾特所言,畫中青年的戲份從最開始就是剛剛好,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則隻會破壞整部電影的架構。


    “相信我,這部電影一定會成為一部傑作的!”


    奧古斯丁十分自信,也異常激動:“我已經想好了整部電影應該如何剪輯,可以用閃回的方式來展現複雜的審問過程,同時給觀眾們製造誤會,讓大家以為被抓住的是普麗緹……從觀眾的上帝視角來看,這種誤會是必然會出現的,考慮到當時的科學技術還沒像現在這樣發達,劇本裏也有一個一直在懷疑普麗緹的偵探角色,同時還有一個沒有為丈夫問診的醫生沒能出現過,擅長思考的觀眾們一定會先入為主!”


    “不過,片尾曲後,那個醫生最後會被推下火車軌道而死,丈夫無法生育的毛病會如其所願被帶到墳墓當中,偵探束手無策……哈哈哈~精彩!that''sgreat!”


    對於奧古斯丁劇透的行為,在場眾人都沒有反應,隻是欣慰地想著:終於可以返回大都市了!


    工作人員就不必說了,全程參與劇組工作,而洛十方一行人也在拍攝過程中摸透了劇本,並且簽了保密協議。


    在奧古斯丁決定公開信息之前,所有的信息都會被保密化處理。


    眾人為奧古斯丁鼓了鼓掌。


    雨師小聲說:“他的事業運很旺啊,這部電影一定會成功的。”


    “看出來了。”洛十方笑著道,“格蕾特也是如此,奧古斯丁的這部電影,會徹底捧紅這位她的,國際電影節上將會多出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影後。”


    洛十方和雨師都會看相,先前還沒怎麽明顯,但隨著今日殺青後,奧古斯丁和格蕾特的額頭上都泛起一股鋥亮的紅光。


    他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人的事業命運會變化得如此之快,可想而知,這部電影將會讓主演和導演名利雙收。


    女主格蕾特是這部電影的核心支柱,其他角色,哪怕是整部電影中最驚豔的畫中青年,也是一個陪襯。


    另外,這部戲的其他演員,也多少受到了正麵的影響。


    雨師說:“雖然你不能給自己看相,我給你看相的結果也不會準確,但我覺得你既然乘上了這趟東風,就要早點變成國際巨星哦。”


    洛十方真誠地回應道:“那我也祝你能早點賺到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帶著愛人從娛樂圈中隱退。”


    雨師無奈一笑:“後煌他是個工作狂人。”


    既然《蝴蝶》已經殺青了,那麽劇組很快就會從這座古堡裏搬出去。


    算算洛十方等人也在古堡裏住了十天了。


    即便洛十方的戲份不多,剪輯到電影裏估計更少,但奧古斯丁對拍戲的要求極高,要求每一個鏡頭中不能出現一毫米的誤差,所以洛十方在鏡頭裏被矯正了一次又一次,這種斯巴達模式的拍戲形式是他從前沒有體會過的,與其說是他發揮著演,倒不如說他徹底成了導演手中的工具。


    不過聽奧古斯丁說,電影界中擁有古怪性格的導演隻多不少,他因為出身名門自幼要學習禮儀,已經是有所克製了,有的導演才是真正的片場暴君。


    當晚,劇組在古堡裏舉辦了一場派對。


    幾杯紅酒下肚,奧古斯丁立刻就變得醉醺醺的:


    “說起來,你們這次旅遊也算是夠本了,洛十方以後就是演過奧斯卡最佳電影配角的演員了,身家暴漲,哈哈哈~下滿,我要隆重宣布,今年奧斯卡最佳電影獎獲獎是——奧古斯丁導演的《蝴蝶》!感謝各位評委的大力支持,接下來我將……嗝~成為奧斯卡最佳導演!”


    “哈哈哈~導演醉得好厲害啊!”


    格蕾特的麵上也帶著些許紅暈,她剛才喝了那麽兩大杯,此時正幽怨地看著洛十方:“我說,洛十方先生,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為什麽這麽漂亮的我站在你的麵前,你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洛十方禮貌地說:“因為心有所屬,另外不亂看別人是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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