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格拉迪斯作為曾經的血族盟友,比他們知道得稍微多一點——但也隻是多一點點。


    正是從格拉迪斯口中,艾爾莎才得知,五百年前血族發生過巨大動亂。


    再結合上次她想起的、關於莉莉絲女大公的記憶,艾爾莎差不多已確定,五百年前血族發生了一場動亂,導致除她以外其餘血族的滅亡。


    記憶中,莉莉絲說是去鏟除叛徒,也就是說,那場動亂是人為的!


    還是血族內部的人!


    需要莉莉絲動手,至少也是個侯爵。


    三大公爵,九位侯爵,誰會是叛亂者?


    發現墮落半人馬的時候,艾爾莎就將魯伯特大公列入自己的懷疑名單。


    而現在,在看清荊棘堡壘內部情形中,這份懷疑進一步加重!


    正如墮落半人馬曾是魯伯特大公的寵物,莉莉絲的寵物是三千血族新娘。


    墮落半人馬活著,說明魯伯特大公還活得好好的。


    眼下,荊棘堡壘內的血族新娘卻成了比死人還死的怪物!


    本該外表美麗的女性血仆一個個衣衫襤褸,身體各部位發生不同異變,成了掛著流膿腫瘤的怪物。


    她們無意識地在荊棘堡壘內部遊蕩,動作遲緩,眼神空洞。


    在艾爾莎這位血族女王出現時,這些血族新娘不但沒有向她行禮,反而尖叫著朝她撲過來。


    艾爾莎皺緊眉頭,手指一揮,一道紅光閃現,擋住所有血族新娘。


    再一揮,一道紅芒飛出,割斷幾個血族新娘的脖子。


    數個腫脹畸形的腦袋飛起,脖頸上的切口平滑,露出早已腐爛的內部。其中一點血液也無,反而冒出一股灰色煙霧。


    ——這些血族新娘已不再是血仆,而是變成了一種毫無理智的魔獸。


    恰巧,艾爾莎認得這種導致她們畸變的能力——能讓死去血仆也發生變異的,唯有魯伯特大公的天賦能力“怨恨詛咒”。


    事到如今,魯伯特大公的叛亂嫌疑進一步加深!


    莉莉絲當時說的處理叛徒,很可能就是魯伯特!


    隻是這樣一來,新的疑問再次浮現。


    如果隻有魯伯特,莉莉絲不會輸。


    畢竟他們同為血族公爵,莉莉絲在戰鬥能力上甚至更勝一籌!


    但從兩者寵物的現狀上分析,情況恰恰相反。


    莉莉絲死了!


    能幫她作戰的寵物也死了!還因魯伯特的詛咒效果發生異變。


    魯伯特反而還活著。


    五百年前,他肯定有幫手!


    會是誰呢?


    會是第三位大公穆爾嗎?


    因為有這層懷疑,離開荊棘堡壘後,艾爾莎特意轉道去了魯伯特和穆爾管轄的領地。


    不出她意外,原本屬於他們的兩處領主建築早已荒廢,一處被蜥蜴人盤踞,另一處則被黑暗地精、洞穴蠕蟲和食屍鬼一分為三占領。


    早有預料的艾爾莎連氣都生不起來,卻是更加鬱悶了。


    “陛下,玩家們似乎在迷霧森林裏玩得很愉快。”始終沉默陪伴在她身邊的萊斯特突然開口。


    艾爾莎稍微振作了點精神:“他們又做了什麽?”


    “陛下不如親自去看看?”


    艾爾莎想了想,同意了。


    反正荊棘堡壘和另外兩處的情況她都已經了解,接下來就是安排玩家什麽時候去“清理”的問題。


    是時候返回王城了,順路去看看玩家的情況也不錯。


    在萊斯特的指導下,艾爾莎很快就遇到一隊正在探索迷霧森林的玩家。


    不知是否是巧合,正好是保加利亞的小隊。


    這支小隊中的五個人,對艾爾莎來說那真是太熟了。


    尤其是眼下這個,正撅著屁股蹲在地上薅草的黑臉光頭。


    禿落夫斯基在選擇生活副職時沒怎麽糾結——對比四位導師的顏值和性別後,他果斷跟著昆娜學草藥種植。


    現在他正在努力完成昆娜布置的課後作業。


    迷霧森林雖然能見度不怎麽樣,但好歹是片森林,裏麵物種多樣,無論是樹木、灌木還是藥草都應有盡有。


    禿落夫斯基薅著薅著就被點亮了收集之魂,這種想要一點,那種也想采一株,不知不覺就跟隊友們離得有段距離。


    就在他發覺四周過於安靜時,一抬頭,在淡淡迷霧中看到一抹意想不到的人影。


    “咦,女王你怎麽在這裏?”


    先前墮落半人馬被殺後,他們忙著歡慶,等察覺的時候才發現女王不知何時已悄悄離開了。


    她來去都悄無聲息的。就像此刻,猶如一抹黑裙幽魂站在兩株古樹之間,蒼白皮膚,鮮紅瞳孔,發如烏木,要不是長得好看,禿落夫斯基早尖叫起來。


    “你在做什麽?”


    出乎禿落夫斯基意料,向來表現冷淡的女王今天不知怎麽,不但主動邁步朝他靠近,還關心他的任務。


    難道,自己在無意中觸發了隱藏任務?!!!


    禿落夫斯基陡然精神起來,一個挺身站直,挺起胸膛,大聲回答:“回稟陛下,我在采草藥!”


    “……你吼那麽大聲幹什麽。”小女王似乎有些無語,用下巴隔空點了點禿落夫斯基手中蔫答答的植物,“那是野草。”


    “啊?我看它長得還挺好看的,居然沒用嗎。”


    “……”這下,女王好像不僅是無語了,連嘴角都有些抽搐,“你采草藥都是不看藥性,隻看外表的嗎?”


    “不能這麽說嘛,就算沒用,拿回去作裝飾也好。”一個隱形燈泡在禿落夫斯基頭頂亮起,同時點亮了他的眼神。


    他看看女王,又看看手上漂亮但沒用的花草,快步走到女王麵前單膝跪下,雙手捧花:“獻給您,我們偉大的艾爾莎陛下,您就像這些花一樣美麗。”


    女王臉上不見感動,反而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你就送我這些花?”


    這些花怎麽了?


    還是他親手采的呢!


    禿落夫斯基低頭,看見低垂的花朵、沾滿泥土的根莖以及被他摧殘得幾近凋零的葉子——


    啪!


    懂了!


    他隨手一扔,環顧四周,看到另一種他先前早已盯上,但還沒來得及采摘的巨大熒光花朵。


    那花朵臉盤足有半個人大,複數花瓣猶如月光凝結而成,上麵還沾著晶瑩的露珠,宛若水晶石。


    這麽漂亮新鮮的花,應該會被高傲的小女王接受吧!


    禿落夫斯基一躍而起,就往月光花那邊衝。


    速度之快,動作之敏捷,連艾爾莎都隻是剛來得及阻止:“等等……”


    “?”禿落夫斯基已站在花朵前,向花下莖蔓伸出手。


    聽到艾爾莎的聲音,他回頭。


    就在這時,月光花簌簌抖動。


    下一秒,整朵花陡然升高,花下人腿粗的藤蔓蛇一般扭動,眨眼間就將禿落夫斯基捆了個結識。


    而那朵他想采摘的花,主動將自己的花盤湊到禿落夫斯基麵前,美麗的熒光花瓣向四周展開,露出中心長滿利齒的花蕊。


    蛇信似的鮮紅舌頭從幾圈利齒中探出,在禿落夫斯基的黑臉舔了一圈,留下濕噠噠的惡臭口水。


    禿落夫斯基:“……”


    他臉木了。


    艾爾莎強忍住笑意走上前,


    那朵張牙舞爪的月光花在她靠近後,就變得和禿落夫斯基一樣不敢動了。


    “月光花是食人花的變種,你都已經死了一次,怎麽還不長記性呢。”艾爾莎仰頭,欣賞禿落夫斯基被五花大綁掛在半空中的樣子。


    後者動不了,隻能用眼神表示驚恐和後悔。


    艾爾莎這才發現這個玩家臉黑歸黑,五官其實很端正,尤其是一雙眼睛非常靈活、黑白分明,現在骨碌碌轉動的樣子非常討喜。


    她心情大悅,決定不計較此人剛才隨手薅根路邊野花獻給她的行為,手一揮,就割斷月光花的主莖。


    花朵不斷抖動,疼得整個花瓣都縮成一團,卻不敢攻擊艾爾莎,隻能收拾著殘肢倉皇竄回茂密的灌木叢中,隻留下一根粗壯主莖還有一地綠色汁液。


    “雖然月光花會吃人,但它的主莖的確是上好的藥材。”艾爾莎對“啪嗒”一下掉落在腳邊的光頭道,“你可以把它帶回去給昆娜,她會教你怎麽處理。”


    聽到身後快速靠近的腳步聲,艾爾莎這下真沒忍住,衝仍動不了的禿落夫斯基嫣然一笑:“迷霧森林可比你想象的危險多了,下次小心些。”


    等保加利亞和其他三名隊友趕到時,現場隻剩下一個一動不動的光頭和一根大腿粗的植物莖幹。


    “你在搞什麽鬼,禿子。”保加利亞等四人守了足足五分鍾,禿落夫斯基才慢慢挪動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臉上不見恐懼,反而滿是興奮:“我截到了我截到了!”


    “什麽?”


    “女王的微笑啊!!!你們來遲,剛才女王不但出手救了我,還衝我笑了!她一定是愛上我了!!!”


    “???”


    “嗨呀,不知道血族能不能生孩子。我們以後的長子要叫什麽呢?如果是女孩子,又該叫什麽名字呢?我們的孩子一定像女王一樣好看像我一樣機智!”


    “……瑪麗大佬,麻煩你來讓這人清醒點。”


    “不要!”血腥瑪麗不進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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