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  我就出去一趟。”


    “不行!”果然。


    “我……”


    “你再等等。”宋媽打斷她說話,  又往鍾陽那邊瘋狂撥電話。


    卻仍是一連的無信號


    外邊都又悶又熱,  吹來的風熱搜搜的一股搜臭味不說,還將遠處燃燒將近的灰塵黑煙都吹了過來,  煙熏火燎的,熏得她的眼睛都不太舒服了。


    她揉揉眼睛,  內心升起許多無奈。


    就在她想其他辦法時,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聲影


    四人迎著月光快步走來,  他們的身影被月色拉長。


    唐景玉近段時間整日不出門,  皮膚又被悶白回來了不少,看起來總算不那麽像從非洲逃難過來的了。


    而其他三張黑臉的,  分別是唐爸和唐四叔唐五叔,如果不是唐景玉還能養白回來,宋疏一直都以為,  唐家都是祖傳黑臉。


    “這也太不講究了,哪有強盜當縮頭烏龜趴著人家牆頭一動不動的道理?”唐景玉馬上笑著摸出一把匕首,將匕首慢慢打開。


    “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們,我這匕首,開刃必須見血。”說完,四人已經飛撲上前。唐門秘藥,雖然藥材有了來源,但總歸是耗費巨大,還是用匕首吧。


    她朝遠方揮手,也不管人能不能看到。


    宋疏擺出一副不給她出去不罷休的架勢:“唐家來了,爸媽一起出去吧,不是想開槍嗎?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宋疏意識到,務必要讓父母成長起來,能理性的認識到自己一家的實力。麵對必贏的局麵時,宋爸宋媽想繼續當縮頭烏龜就算了,還要拉著她一起當!這簡直太憋屈了!


    宋爸宋媽咬牙:“…走,開門!”


    泥人尚且有三分血性,他們知道這是女兒要鍛煉他們。


    一家三口出去時,唐家四人已經跟切瓜一般切掉了好幾個,剩下的宋疏沒有動手,她想給宋爸宋媽一個練手的機會。


    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看著,以便除了危險能第一時間上前阻止:“不要怕,就和以前練習的移動靶子一樣,對著頭打,要是怕脫靶,就對著肚子來。”


    “砰!”宋爸手起槍落,一人應聲倒地。


    宋媽見狀也大著膽子發了一槍,又是一擊斃命。


    “漂亮!”唐景玉鼓掌。


    宋爸宋媽經常鍛煉槍法她是知道的,見他二人一槍命中,她不震驚,但第一次殺人,手能這麽穩的,少見。


    唐景玉想起了唐衡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果然都是好苗子。


    一場單方麵碾壓的戰鬥,那群人死前怎麽也沒想到,他們踢到最硬的一塊鐵板就算了,還tm的被人當成練手的可移動靶子!


    “求求你們了,饒我一次!你們大慈大悲饒了我一條賤命,我以後給你們做牛做馬……”最開頭被宋疏打掉半隻耳朵的人,居然命大的活到了最後。


    他見隊友一個個死於兩夫妻槍口下,聰明的一動不動,舉起雙手做投降姿勢,眼睛卻滴溜溜的轉著。


    人為了活著,可以做出很多無恥的事情,但像他們這般無恥的,真是世間罕見。


    留城是附近蓄水最多的城市,自從缺水開始,都竭盡所能的收留來逃難的所有人,甚至還一度去周圍城市救援。


    逃難來的比起留城居民飲用水肯定要少上一些,但每日最低用水還是有保障的。結果這群人放著軍隊不搶,轉頭搶起了無辜百姓?


    “你們殺了多少人?看你們手上的武器,多少都是沾著血的。”


    “沒有!絕對沒有,都隻是放火燒。”那人說著瞎話。


    “你覺得我會信?剛剛不是還提議要燒死我們的嗎?當時出主意出的最毒辣的就是你了,我是菩薩嗎?要來渡你?”宋疏一腳狠狠踹到跪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不是我,是那群不聽話的,非要燒——”他話沒說完,單邊肩胛骨一陣脆響,想來是被宋疏那一腳踹碎了,一說話,胸腔內的血就不住地從嘴往外噴,瞧那架勢,像是要將五髒六腑吐出來的樣子。


    “是不是你結局都一樣,你都要死。”唐四叔怕宋疏年輕,心軟放過這人一命,上前發狠話道。


    男人見一群人沒一個像是善良的模樣,絕望:“那有種就一槍殺了我。”


    既然活不了,他也想要一個痛快點的死法。


    沒什麽比被一槍打死更痛快的死法了。


    唐景玉嗤笑出聲,上去又是一腳,將另一邊肩胛骨踹碎:“你腦子怕是有毛病吧?知道現在一顆子彈多貴?還賞你子彈?做夢吧。”


    宋疏:“別廢話了,小心反轉。”


    唐景玉:“哈哈…也對,反派話才多。咱也不喜歡虐殺人,就賞你一個痛快吧。”


    宋疏阻止唐景玉:“讓我爸媽來。”


    讓她爸媽拿刀來……


    宋爸宋媽:……這算不算是坑爹的?


    結束後,唐景玉指著立在玻璃頂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梯子上的蒼鷹,“這家夥出門了一趟就一直叫個不停,我們看到這邊燒起來了,就懷疑是你們家出了問題。”


    宋疏心裏頓時舒坦不少,看來自己付出的那些牛肉,還是有回報的嘛,唐家老太太的鷹,高冷是高冷了點,平日裏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摸它頭。


    宋疏也隻有在喂它吃它喜歡吃的食物時,才被允許摸兩下。


    但現在看來,這鷹,人情味還是很足的嘛,還知道報信?等會兒一定要好好的獎勵它!


    蒼鷹大概聽得懂人話,聽唐景玉說它,它側過腦袋不去看她們,看起來有幾分害羞。它抖了抖身子,看到玻璃頂上自己朦朧的影子,有些好奇,上前啄了啄,影子也跟著動,嚇了它一跳。


    “哈哈哈,這家夥還沒見過這麽亮的玻璃房,在臭美呢。”


    眾人皆是哈哈大笑。


    宋媽:“外邊熱,你們別站在外麵說話,快進來,房間裏開著空調,涼快。”


    唐爸擺擺手:“不急著進去,我們先把這些屍體挖坑埋了,現在的氣溫,半天就得臭了。”


    等太陽一出來,溫度升到五十度,不用兩個小時,就臭了。


    到處是嗡嗡亂飛的蚊蟲蒼蠅,攜帶者各種病毒,屍體放一夜,周圍這片地就能被蚊蟲活吞了。


    被咬一口萬一不幸感染病毒,醫院早已關門,家裏有條件的買點抗生素自己慢慢扛,沒條件的就隻能等死。


    唐家出門沒有防護,是因為他們有熏防蚊蟲的草藥,效果很好使。


    宋疏一家出門沒防護,是因為有宋疏新製的驅蚊符,貼上這個符,蚊子不叮,跳蚤不咬,有臭蟲也會往外麵跑。


    但別墅區不是隻有他們一家,其他人也要生活。


    “那行,我出去跟你們一起。”宋媽立刻表示,自己不需要特殊照顧,雖然此刻她還沒從剛剛瘋狂開槍殺人的麻木感裏回過神。


    她知道,都是靠著宋疏和後麵趕來的唐家人才能脫離危險,這讓宋媽在感謝特意跑過來幫忙的唐家人的同時,也在憎惡自己的無能。


    一定要成長起來,不能再躲在閨女身後了,她是母親,哪裏有讓女兒衝在前麵的道理。


    “嬸子,你還是在房間裏待著吧,外麵的一會兒功夫就整完了。”唐景玉本能的想要拒絕宋媽,她骨子裏有些大女子主義,對待被她承認的親人,本能的想要照顧她們。


    宋疏搖頭:“你們似乎都忘了,我有空間這回事。”


    收拾個屍體,不是什麽大事。雖然想讓宋爸宋媽多接觸一些殘肢碎肉,但想想又覺得沒有必要。前世逃亡的路上,一家三口也見的不少。


    宋疏直接當著眾人的麵將一具具屍體運進空間,打算找個荒野燒掉。


    宋爸宋媽:“我們開車,找個地方挖坑。”


    唐四叔唐五叔兩人微微詫異,本以為宋爸宋媽都是文弱的包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打,剛剛開槍殺幾個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已經是極限。


    結果……宋媽除了見到幾具比較殘缺的屍體,臉色白了一瞬,其他時候,完全沒有需要他們幫助。


    甚至,兩人的力氣比起他們這群練家子,也不差。


    唐四叔唐五叔彼此對視了一眼,給了對方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眼神再說:看吧,這兩人稍加訓練,絕對也不簡單。


    空氣的悶熱以及讓人作嘔的血腥氣味,半刻鍾不到,那些才死去的屍體上麵,就有幾隻討人厭的蒼蠅在上麵飛來飛去。


    宋爸從地下室開出悍馬,眾人坐上去,朝後山最荒野的地方出發。


    後山小樹林裏,裏麵更是悶熱的厲害,宋疏來不及換的睡衣已經汗濕後粘在身上,渾身上下黏膩的感覺,讓她恨不得一頭紮進湖裏,遊兩圈泳。


    她再也忍受不了了,朝著自己胸口,“啪嗒”一下子,拍上去一張黃紙,黃紙上繪製著烏黑朱砂,一筆一劃仿若隱於黑夜中。


    腦門一股涼氣自下而上,一下子整個身體都被凍得冰涼,連呼吸進去的空氣都仿佛透著一股薄荷味的冰涼。


    爽,太爽了。宋疏就差原地長歎一口氣了。


    唐四叔唐五叔:“小宋,你這是…”


    這往自己胸口貼一道是什麽意思?哪有往自己胸口貼符的?


    宋疏從冰涼中微微回神:“解暑的,效果很短暫,後遺症比較大,你們要不要試試?”


    “有後遺症?!”


    “其實也沒不算什麽,避暑符乃淨明老祖所創,功效太過霸道……”


    眾人:“所以?!”


    宋爸宋媽心有戚戚:“那東西有空調最好不要貼。”


    他們深有體會,沒看他們都不樂意貼嗎。


    宋疏:“避暑符實則是一個陣法符,能吸收方圓十裏寒氣,湧入自身。身體不好的人,不能;脾虛的人,不能;有風濕的人,不能。這可真不是嚇唬你們的,我媽前幾天貼了一個,感冒了。”


    宋媽連連點頭印證宋疏說的話,她們家是能不用則不用,即使身體好,寒氣積攢太多也不是開玩笑的。最主要的一點是,家裏有空調對著吹,外邊有避暑符貼著,他們的身體機能,要何時才能習慣末日?


    以後的日子,這種鬼天氣多得很。


    唐爸:“這些我都不怕,給我來一個試試!”


    能涼快,他什麽都不怕。


    唐景玉:“我身體也倍棒。”


    唐四叔唐五叔也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迫切的想要一試。感冒就感冒唄,有什麽大不了的。


    宋疏淡淡笑道:“那行吧,一個一個來。”


    畫避暑符,是一件很耗費靈力的事。陣法符都是如此。


    將天地靈氣灌注到筆頭,寫好符頭,畫好符膽,收好符尾,再依次照葫蘆畫瓢,宋疏畫了四張。


    唐爸喃喃自語:“看起來很簡單的樣子。”


    不知道他能不能學會。


    宋疏心平氣和:“實則也確實不難,能感受到天地靈氣的人,按照道理,都可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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