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殷看懂了少年黑亮雙眼的渴望。


    不想被同情。


    自從十二歲因為車禍,雙腿再也無法行走,白宗殷也活在別人同情的目光中。


    他很厭煩。


    這一刻他和少年的情緒莫名的重合。


    齊家再不濟,一年收入也有十個億,不然也不會被名城這些走下坡路的豪門嘲笑暴發戶,本質上隻是眼紅而已。可給大兒子零花錢一年也不過一千萬。結婚了,劃清界限停了卡,所以的產業全留給小兒子。已經偏心這樣了,少年提起來還是給了我錢花很好了。


    真是個傻子。


    “飯要涼了。”白宗殷語氣淡淡的提醒。


    小狗勾立刻收回了雙眼,啊嗚一大口,太好了,老公對他還是一如既往。


    冷淡!


    噫,好像哪裏不對勁。


    今晚沒打遊戲,吃完飯已經八點半了,齊澄就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動畫片,不知不覺的哪吒已經快追完了,齊澄有點苦惱,不知道明天看什麽。


    九點回房洗漱趴在被窩玩手機。


    第二天早餐桌上,權叔知道小澄今天中午有事情要外出,就說:“那中午吃早點。”


    “不用特意為我,我可以在外頭隨便吃點。”齊澄怪不好意思的。


    權叔:“外頭的哪裏有家裏幹淨,我中午做臘腸飯。”


    !


    齊澄立刻小狗勾點腦袋,歡快接受了。


    權叔也高興,昨晚小澄出去匆忙,晚餐桌上就又是他和宗殷兩個人,明明小澄留家裏吃飯也沒多久,可人一走立刻不適應,別說他,就是宗殷昨晚胃口都不太好。


    吃完飯,客廳也沒小澄玩鬧的笑聲。


    空蕩蕩的,權叔才發現冷清。家裏還是有小孩好。


    “晚上權叔包餛飩吃不吃?雞湯餛飩?再配點燒麥?”


    “哇!”齊澄圓圓眼睛點腦袋。


    權叔今天怎麽大早上的將一天的飯都安排好了。


    這對幹飯人就是無比的誘惑啊!


    權叔小算盤打的霹靂巴拉響,有晚飯吊著,小澄早早就會回家等著吃飯。宗殷今天早上多吃了兩個小包子。權叔發現了。


    今天天氣不錯啊,大家都高興。權叔想。


    中午的臘腸飯是用砂鍋悶的飯,臘腸是家裏阿姨送的,她家閨女月初生了個女孩,阿姨高興提了紅雞蛋,自家灌得熏得臘腸也提了些。


    齊澄每次吃飯的時候,都不覺得這是紙片人世界。


    因為香味是實打實的。


    這裏的人也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很可愛。


    “好香啊這個臘腸,有點點甜還有熏肉的味道。”臘腸配著米飯,啊嗚一大口,滿口都是香,齊澄眼睛彎彎的,臉頰鼓鼓的。


    白宗殷覺得碗裏的飯確實味道很不錯。


    “我出去啦,下午直接去逛商場,我要買書,昨天忘了買了。權叔要帶什麽嗎?”齊澄穿著久違的紀梵希皮衣。


    權叔:“我不用帶,早點回來,晚上吃餛飩。”


    “好呀。”小狗勾澄澄打算辦完事早早回來蹲守雞湯餛飩。


    齊澄坐在凳子上換鞋子。


    少年低頭,彎著腰,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脖頸,皮衣鬆鬆垮垮的略大,能想來一出去,寒風灌一衣服,少年會凍得耳朵鼻頭通紅,可憐兮兮的像隻小狗。


    唯一的羽絨服送人了。


    白宗殷麵上冷了幾分,“櫃子裏的大衣取出來。”


    換好鞋子打算出門的齊澄,臉上呆呆的,不過一看老公的冷臉,立刻、馬上,沒有二話,來開玄關衣櫃的門,裏麵掛了件深灰色的大衣。


    “穿上。”白宗殷說。


    齊澄拿著大衣,反應過來。


    這是老公的大衣!


    “真的可以嗎?”齊澄有些受寵若驚。


    老公可是有潔癖的,難不成現在他都是自己人了?


    “還是你更想喝半個月的粥。”白宗殷冷問。


    半個月的粥=生病。


    愛吃肉肉的小狗勾趕緊脫了皮衣換上了大衣,衣服手感很軟,就像他買的那條兩萬一圍巾的質地,不是沉甸甸的質地卻很暖和。


    “好像是大了點,不過小澄還小,還能長長。”權叔說。


    齊澄現在有一米七七。


    很開心,說不來的開心,老公將衣服借給他,因為怕他生病嗎?


    嗚嗚嗚,老公真的太好了。


    “我會愛惜的,不會弄髒。”


    “給你了。”白宗殷說完,瞥了眼一臉感動的少年,“還不出門嗎?”


    齊澄高高興興出門,根本不在意老公話裏的潛台詞。


    他穿過了,所以不要了。


    一點都沒打擊到他。


    因為齊澄知道,比起嫌棄他,在實際行動上老公是關心他的。


    開心。


    司機已經等著。換了輛轎車。


    改造過的保姆車是白宗殷的專用車。後麵車庫有四輛車,兩輛是白家的,還有兩輛是超跑,以前齊澄買的,不是什麽限量款,一輛六七十來萬,一輛百萬。


    都是被那些酒肉朋友起哄買的。


    “齊少爺最近沒開車出去?車庫裏的車還是要經常開,放久了對車不好。”司機是個愛車的人,每天把車擦得幹幹淨淨,檢查維修都會點。


    今天開的是白家另一輛轎車。


    家裏買菜、其他人外出,都這輛。


    齊澄坐在後麵,穿過來這麽久,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跑車!有點小興奮,貧窮小澄不認識車子,他連駕照都沒有,說:“我開車不熟練,還想再學學。”


    “多開開就成了。”司機說。


    齊澄是一點基礎都沒有,不敢上路,但知道自己有車,心癢難耐。


    “有沒有駕校?我想多練練,係統學。”


    司機:“有的,我正好認識個朋友,你要是想學,我聯係聯係?”


    “太好了。謝謝師傅。”


    司機透過後車鏡,看到齊少爺笑的一臉乖,就跟他侄子差不多大,聽說是家族聯姻嫁給白先生的,進門後也沒見父母來過,可見不是家裏疼愛的孩子。


    也是,要真是疼愛的孩子,怎麽可能把男孩當女孩似得用嫁這個字。


    現在家裏條件好的姑娘都是家裏婚前買房子,夫妻是組建小家庭,沒什麽嫁娶觀念。司機當下覺得齊少爺怪可憐的,就聽後麵齊少爺說:“哪裏有銀行?我想取個錢。”


    剛生起同情可憐心的司機,才想起來,人家齊少爺不用幹活不用工作,手裏大把的錢,車庫裏還停了兩輛閑車,可是他買不起、養不起的車。


    ……還是同情同情自己吧。


    第19章


    興華路高中以學校為中心輻射方圓十裏的住宅區所有學生,學校地方不大,學生卻不少,公立的,升學率不高不低,主要是便宜。


    九年義務教育,隻用掏個書本費、雜費、住宿費。


    單這幾樣也便宜。


    學校大門半開著,有穿著寬大白藍條運動校服的學生往出走,打打鬧鬧的商量去哪裏吃飯,齊澄站在門口,本來是想找門衛登記的。結果門口小房子沒有人。


    他進去也沒人攔他。


    這學校比他上的高中管的還要鬆。


    中午十二點多點,學生都往外跑吃飯,齊澄攔住一位學生,“你好,請問高二三班怎麽走?”他給路陽打電話,沒打通。


    “呐,從政教處的樓穿過去,和綜合樓挨著那個樓梯上去,三樓,教室門口掛牌子你自己找。”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我也是高二的,你找誰?我可以跟你說啊。”旁邊女同學看齊澄長得帥,笑嘻嘻搭訕。


    “我找路陽。”


    女同學臉色一下子變了,說:“你和他是朋友嗎?”


    “我們才認識。”不算朋友。


    齊澄從小到大交過兩個朋友,短暫的。一個給點吃的把他當狗逗,另一個想讓他幫忙寫作業、考試給抄。然後就絕交了。


    “那你還是離他遠點,聽說昨天在校外和體校的打群架了,還砍人,就因為保護費不給交,好像是搶地盤……”


    不是砍人,是被皮帶抽的。而且大概率上是家裏人打的。


    齊澄沒再和女同學說話,按照指路,找到了高二三班。教室是綠門,前後門閉著,留了一條縫,齊澄腦袋湊過去,想看看有沒有人。


    小狗勾驚嚇的眼睛瞪得溜圓。


    結結巴巴,有、有同學在、在親。


    班裏後排一對小情侶同學抱著親的難舍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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