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澄就知道老公沒有生氣。


    本來想可以幫老公按摩已經很棒了。可現在感受到頭頂柔和的溫度,還有老公的揶揄,齊澄酒窩淺淺的,語氣自然的流露出軟和依賴來,“知道啦。”


    “怎麽樣小澄學不學?”權叔出來問,但一看小兩口神色就知道答案。


    果不其然,小澄點著腦袋,宗殷沒反駁,神色還溫和許多。


    白宗殷的腿是神經出了問題,膝蓋以下沒有知覺,膝蓋以上,小時候燙了、疼了刺激了,會有點感應,但很細微,柳醫生說還沒到最壞的地步,有希望能治。所以這些年來,權叔不顧白宗殷的自我放逐和厭棄,不管是拿著長輩身份,還是提李老,硬是讓白宗殷答應下來按摩。


    防止肌肉萎縮。


    白宗殷以前是為了權叔,並不在意腿好不好。而現在不同了。


    權叔年紀大了有些眼熱,背過身去,“我去打熱水。”


    齊澄看出來沒有跟上去搶活,而是蹲在旁邊,幫老公將寬鬆的睡褲卷上去。


    少年的動作很慢,很溫柔,像是怕驚到他。白宗殷目光緊張的望著少年的雙眼,如果少年眼裏出現厭惡、害怕,白宗殷會及時叫住的,但沒有。


    “哇,老公你好腿好白啊。”


    “比我的粗,我的很瘦,所以吃那麽多是應該的。”


    幹飯人給自己找借口。


    權叔端著熱水出來,聽見了,玩笑說:“本來就是,小澄才二十,正在長身體的年齡,多吃點沒什麽,本來瘦的呀,有些肉,圓圓的才好看。”


    老年人審美就是孩子們高高壯壯身體健康。


    “圓一點點還行,我不要胖,我可是靠臉吃飯的。”鹹魚軟飯人警醒。


    白宗殷看了眼少年的臉,過了一會,說:“倒也沒有。”


    軟飯小鹹魚:……


    做正事按摩時,齊澄就很認真,仔仔細細的看權叔手法,在旁邊學,權叔也教的認真,“毛巾先燙熱,擦一遍,這時候你掌心也是熱的,藥膏不要太多,這裏要順著推下去,不要怕,力道重點,小腿要多按按……”


    權叔做了十來年了,很自然流暢的按完。


    “小澄要不要試試看?”


    齊澄:“要。老公我試試,讓權叔看看好嗎?”


    白宗殷嗯了聲。


    剛按完,白宗殷的雙腿還是很白,並沒有健康常人的血氣,他坐在輪椅上,睡褲卷至膝蓋上方十公分左右,雙腿比常人的纖細,泛著不健康的白色。


    齊澄小心翼翼的伸手搭在老公的大腿上。


    平時被老公牽著手,摸摸頭,齊澄都會腦內開花啊啊啊,現在很認真,腦袋裏隻有權叔剛才的動作和要領,因為重視學的很仔細,力道、角度、手法,全部按照權叔剛做的來。


    誠懇認真的像是在做一件極為重要的大事。


    明明成年後大腿也沒了知覺,可少年的手放上來時,白宗殷感受到了‘癢’,像一片羽毛吹進了他的心裏。


    從他的角度看去,少年鼻子秀氣很挺,鼻頭圓圓的,嘴巴紅的有點肉感,睫毛很長,形成一層陰影,因為過於認真專注,或者太熱,臉上有些健康的紅暈。


    靠臉的話,少年會有很多追求者的。白宗殷想,又湧現出那股熟悉強勢的占有欲,少年是他的。


    “小澄做的很好。”權叔誇讚,“宗殷你說是不是?”


    白宗殷壓下眼底翻滾的強勢占有,怕少年嚇到。嗯了聲,不吝嗇的說:“澄澄做的很好,謝謝你。”


    怪、怪害羞的。


    小狗勾有些不好意思。


    老公每次嘲他,他會又羞又躁,可真的誇他叫他澄澄,腦袋就會開花。


    全成了啊啊啊啊!!!


    “不、不用,我該做的。”齊澄澄手腳不知道放在哪裏,臉燒了起來,等回過神時,權叔已經倒水離開了。房間隻剩下他和老公,齊澄雙眼不敢看,悄悄小聲說:“老公,我、我去睡了,晚安。”


    白宗殷嗯了聲,“晚安。”


    齊澄是同手同腳跳著出去的。


    今天給老公按摩了。


    老公還叫他澄澄了。


    還給他說了晚安。


    泡在浴缸裏,齊澄還覺得很幸福,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沒有章法,全憑自己的心意來,想對那個人很好,想和他說說話聊聊天,想和他獨處,又怕和他獨處,被打趣玩笑的話,好像也是甜言蜜語。


    老公叫他小王子嘿嘿。


    或許是今天浴缸水溫太高,齊澄泡完渾身暖玉一樣的皮膚,也成了粉色的,他趴在床上,迫切的想要分享自己的情緒,於是點開了那個論壇。


    沒有看底下評論,自說自話的描述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好像他喜不喜歡我不是那麽重要了,我好喜歡他哦。】


    【果然是小學雞談戀愛。】


    【成年人談戀愛怎麽會不求回報,隻有傻子才這麽衝動說什麽他喜不喜歡不重要。一味地付出,感情遲早要涼。】


    【不要給小學雞潑涼水啦,初戀嘛,多蠢啊,以後長大了有的是毒打。】


    齊澄看到那條‘一味付出遲早要涼’,不知道怎麽回複,他將手機放下,把自己埋在鬆軟的被子裏,專心的想了下,書裏老公沒喜歡過誰,隻是專心搞事業。


    老公又沒有初戀情人。


    隻要他很乖,他不作,應該是不會涼的吧?


    隔壁房間。


    白宗殷望著床邊,那裏空空蕩蕩少年已經離開,可還是看了很久。


    燥熱。房間太熱了。


    第二天用過早飯,有工作人員送東西過來。齊澄出去開門,想自己也沒買什麽呀,那就是權叔,結果對方詢問:“請問是白宗殷先生嗎?”


    “不是,他是我老公,怎麽了?”


    “這是白先生訂的禮服,請您檢查,如果不合身的話……”


    禮服?


    對哦,明天是二哈的生日宴會。他們要去參加。禮服放在客廳,工作人員已經離開,齊澄除了自己衣帽間有logo的牌子能熟悉外,老公的衣服他都不認識什麽牌子。


    “你去試試看合不合身。”白宗殷出現說。


    齊澄澄驚喜:“給我的嗎老公?”


    “不要嗎?”


    “要要要。”小狗勾小雞啄米點腦袋,拿著衣服去換。


    齊澄就去過一次宴會,就是才穿來那次王家小姐生日宴,沒待多久,印象除了小蛋糕很好吃,後麵並不是很愉快。他本想著去參加二哈生日,那套西裝可以繼續穿。


    可持續嘛。


    結果沒想到老公準備了。


    齊澄換好了衣服下來,有些歡快,腳步噠噠噠的,迫不及待讓老公看,一邊說:“老公很合適,你怎麽知道我的尺碼?一點都不緊,好不好看?”


    這是套燕麥色的西裝,剪裁收身,有點俏皮年輕的味道,裏麵的襯衫領口卻是繁瑣的荷葉邊,有些歐洲中世紀貴族,複古款,兩相搭配,少年穿著身材襯的挺拔貴氣,真像是小王子。


    白宗殷移不開眼,肯定說:“好看。”


    竟然沒被老公打趣。齊澄澄有點不習慣,又有點害羞羞。


    “我、我也覺得好看。”


    少年耳朵紅了,雙眼明亮又純真,看人時滿是真摯熱切。不知道為何,白宗殷又有些後悔將少年打扮的這樣好看了。


    他想留著少年隻看自己。


    第二天傍晚是蔣執的生日宴,邀請了整個名城有頭有臉的,還有些蔣家交好的朋友不遠千裏趕了過來。


    中午用過飯沒多久,就有造型師上門。


    白宗殷坐在一旁捧了本書,造型師都是為齊澄服務的。


    “您這頭發有點長了,發根也有些黑了,該染了。”


    齊澄一聽,眼睛咻的亮了,轉頭看老公,“老公,我能染成紅色嗎?就是炭治郎的那種紅色,這裏一點點紅色。”他揪著自己劉海。


    小狗勾最近很沉迷這個,是個還沒搞周邊先把自己搞成周邊。


    造型師想說不好吧,他聽說這家人晚上要參加蔣公子宴會,真染成紅色,太非主流不適合這種高大上場合。再看旁邊自打他們進來,沒什麽表情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好像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估計是要臭罵這卷毛少年了。


    白宗殷放下手裏的書,對上少年的眼,想了下昨晚的動漫。


    “劉海顏色不能生硬。”白宗殷描繪不出具體的色,目光銳利看向造型師,“有試色嗎?”


    造型師:???


    這都行???


    還真給染啊。


    第31章 老公的老婆


    現在染沒有店裏效果好,也浪費時間。但造型師對上這家白先生的神色,找借口勸阻的話,最後變成了,“您看要不要染成一次性的?不傷頭發,可以保持兩三天。”


    還有這樣的好事。


    齊澄當然是樂意了。


    別說看慣了自己的小黃,現在變成小紅,萬一不習慣怎麽辦。一次性的當然好了。


    造型師心想幸好出門東西帶全了,讓助手去車上找染發劑的箱子。


    “您這個是金色淺發,上深色比較好染,要是黑色的染紅色粉色就不好染了。”


    “您剛說想要染成什麽樣子?有圖片可以看看嗎?”


    齊澄興奮的掏手機,他的屏幕壁紙就是炭治郎,“就是這個,劉海是紅色的。”


    造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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