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澄說完轉身,家裏的司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


    “澄澄,東西給我。”白宗殷伸手。


    齊澄小聲說:“這個好髒——”


    “不髒,乖,給我吧。”


    齊澄這才把東西給老公,隻是心裏澀澀的酸酸的,很難受,他好想哭,可在齊家人麵前忍住,說:“我去把喜盒也帶回去。”


    權叔那麽用心準備,齊家人不配收到這份心意。


    “去吧。”白宗殷。


    司機幫忙去拿。


    齊鵬看事情鬧成這樣,還要挽留說不至於,讓齊昊道歉,但齊昊哭的很大聲說疼,齊太太心疼極了,管不上什麽麵子,她對大兒子的認知還停留在以前,隻要父母說點好話、軟話,表麵上說一下齊昊,大兒子就好了會聽話,讓幹什麽幹什麽。


    更別提現在齊太太還生氣,齊澄下手太毒了,把齊昊打成什麽樣子了。


    “讓他走!”齊太太說。


    家裏亂成一團,齊鵬也沒辦法維持下去,其實也有些埋怨大兒子不識大體,不就是一些舊東西,這有什麽的。


    ……


    回去的保姆車上。


    齊澄一上車就想哭,可他想自己都這麽大了,哭也太丟臉了。可當老公握著他的手,叫他澄澄時,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他哭的很難過,掉著眼淚,老公就給他擦眼淚,叫他澄澄。


    最後齊澄是抱著老公胳膊的,哭的眼淚打濕了老公的衣服,回到家,兩隻眼睛都腫了,還很紅。


    司機先去開後車廂,將東西取出來,才打開車門。


    今天這事他雖然沒在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兩家結親回門還能鬧出這個動靜,一看就是齊家夫妻偏心的錯。


    給齊少爺留了麵子,司機沒多留開車去後麵。


    權叔出來看地上禮盒在,不過喜條拆了,再看小澄那雙眼睛,本來說‘怎麽會來這麽早’的話,變成了,“你們享口福了,我正打算晚上做紅燒肉。”


    哭的眼睛紅腫的齊澄打了個哭嗝,用他腫的眼睛冒出一點亮光。


    看來還記得吃,沒到最壞處。


    “先去洗洗,這些東西我收拾,去吧去吧。”權叔拍了下小澄。


    齊澄乖乖嗯了聲,幫權叔拎了另外兩個禮盒回去。


    一進家門,熟悉的環境,一天在齊家待得虛假、憋屈、難受通通消失,權叔笑容的臉,關心的雙眼,還有老公護著他、保護他,任由他哭。


    家的定義,齊澄終於知道了。


    不是有血緣關係的人才能稱為家人。


    齊澄吸了吸鼻子,像是一隻受傷又被治愈好的小狗,和老公去了二樓。


    白宗殷沒回自己房間,而是去了少年的房間。


    “老公。”齊澄澄腦袋冒問號。


    白宗殷:“去放水。”


    “不、不好叭。”小狗勾臉瞬間就紅了,老公要和他一起泡澡嗎?


    白宗殷看到少年滿臉‘啊啊啊啊老公要和我一起泡澡我是拒絕還是答應呢’,剛想說‘去泡個澡’頓了下,改口說:“進去看看。”


    “看——?”


    啊啊啊啊啊老公真的要和我泡澡!!!


    小狗勾腦袋都支棱起來了,臉紅紅的,但身體很誠實的跟在老公後麵。浴室很大,幹濕分離,淋浴和浴缸也是分開的。


    “浴缸有點小。”白宗殷說。


    後頭狗腦袋:!!!!!


    某人狗狗祟祟探了個腦袋,像是第一次見自己的浴缸一樣,明明每天都會泡澡,但現在看,是很小,就是單人的浴缸,要是和老公一起泡的話——


    啊啊啊啊啊齊澄你在想什麽!


    怎麽能趴在老公身上呢!


    “你去泡吧。”


    “啊?”


    白宗殷果然看到少年漲紅的臉,夾雜著一點點地失望。沒了車上時嚎啕委屈的模樣,精神奕奕,又變成讓人忍不住想逗弄一下的可愛小狗。


    浴室放好了熱水,還有紓解精神的香薰精油。


    熱氣蒸過,小狗勾滿臉通紅,連帶著露在外麵的肌膚都是粉色的,十分的漂亮,想到什麽,害羞的紮進了水裏。


    齊家留下的不愉快記憶,現在全變成了啊啊啊啊差點就和老公一起泡澡了。


    可是他還做好準備。


    小狗勾從水裏出來,一頭卷毛濕漉漉的甩甩水滴,臉紅撲撲,胳膊趴在浴缸邊上,腦袋墊上去,小聲碎碎念:“男的和男的怎麽做呀……”


    洗過澡換了衣服,齊澄穿著柔軟舒適的居家服出來,老公已經不在了,而他床邊的桌子上,放著擦得幹淨的書包和小鞋子、日記本。


    一點點消毒水的味道,被踩踏弄髒、皺的本子也順的很平整。


    齊澄想到潔癖的老公,幫他一點點的順平日記本,擦幹淨書包、童鞋,心裏漲漲的,還夾雜著一種很奇怪很陌生的澎湃情緒。


    好想撲進老公的懷裏。


    好想和老公更親密。


    比親吻還要熱烈的迫切。


    齊澄想到齊太太說的‘那種事情’……


    忍著臉紅,盡管每次想到還是很害羞,但更多的是勇敢,是想要和老公更親密的心,但現在還有事情要做。


    齊澄將三樣東西收拾好,裝進了一個很漂亮的盒子裏。


    今天去齊家太早了,醫院做康複的時間改到了下午。齊澄一直記著,敲響了老公的門,“老公,我們和柳醫生約得時間快到了。”


    “……”白宗殷沒想到少年還記著他的事情。


    今天發生這些事情,他想少年多休息下,“我自己過去——”


    “我想和你一起去。”齊澄說。


    少年雙眼清澈明亮,含著喜歡眷戀,哪怕眼睛還是很紅腫,依舊遮擋不住這熠熠生輝。白宗殷心一塌糊塗,好像對著少年,就說不出拒絕冷硬的話。


    “你讓司機備車。”


    “對,我們早去早回,權叔說了要吃紅燒肉的。”幹飯人還記著呢。


    白宗殷拉著少年的手,說:“好。”


    他們又去了醫院。


    權叔本來打算晚飯下點麵條,他自己一個人吃簡單點,看小澄和宗殷早早回來,小澄又哭過,東西都拿了回來,權叔沒多問發生了什麽,而是鑽進了廚房。


    不行,紅燒肉要新鮮的五花肉。


    權叔又穿了外套出門,他怕耽擱時間,去後麵車庫開了車出去買。


    “小澄愛吃肉,還喜歡吃炸雞,再給他弄個炸雞腿、雞翅什麽的……”


    醫院裏。


    照舊換衣服,今天白宗殷穿的很休閑,是一件套頭的毛衣,他自己要脫的時候,少年急巴巴說他來。白宗殷便交給了少年。


    隻是少年抬著胳膊,不想毛衣領口脫的時候,弄到老公臉上或者弄亂發型,就有些小心翼翼,琢磨怎麽來。


    然後腰上溫熱。


    肌膚和手指的碰觸。


    是、是老公的手。


    齊澄臉紅了下,手放了下來,想揪自己衣服蓋住腰,然後老公的手指摩挲腰間的皮膚,他有點癢,躲了下,小聲說:“癢,老公。”


    他以為老公想和他親近。


    等對上老公的眼,呆了下,“老公你在生氣嗎?”


    直接這麽問出來了,以前齊澄也不會這麽傻和憨,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齊澄相信老公不會對他生氣、發怒。


    白宗殷一臉的冷意,目光盯著少年的腰間,因為少年皮膚很白,那裏一片的青紫,顯得很可怕。


    齊澄低頭看過去,呀了聲,才發現他腰那兒受傷了。


    白宗殷的手指停頓,以為少年疼了。


    “我這裏怎麽受傷的,都沒感到疼。”齊澄懵了下,早上出門時換衣服還好著。


    在齊家發生爭執時,齊太太拉開齊昊和少年時——想到這,白宗殷眼底冷意,但沒有說原因,而是說:“衣服我自己脫,你別動。”


    像是猜到少年會撒嬌,白宗殷哄著說:“澄澄乖。”


    齊澄就真的很乖了。


    乖乖偷偷看老公換衣服,看到私密的——


    啊啊啊啊啊乖澄澄做賊心虛的把腦袋轉開。


    隻是臉有億點點紅。


    做完檢查,白宗殷問柳醫生要了碰撞擰傷的藥膏,齊澄後知後覺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受傷了,但也沒什麽傷心,隻有滿滿的高興,老公很在意他。


    這比齊家全家加起來都值得讓他高興,許多許多許多倍。


    齊澄加了三遍,說明老公的重要。


    回到家裏已經五點多了。


    “我們回來了!”


    權叔擦擦手出來,聽小澄聲音就知道小孩好了,高興說:“去醫院順利嗎?順利就行,去客廳玩會,餓了有水果蛋糕先墊墊。”


    “我要把肚子都留給紅燒肉!”幹飯人已經想了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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