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整的小西裝。


    她是西爾維諾。


    車行駛到了瑪利亞醫院門口, 她被牽著下來, 帶進了電梯。


    電梯緩緩合上,本來一直是沉默的啞劇突然有了響動, 一陣喧嘩聲在電梯外冒出來, 後麵連帶著醫生的斥責聲。


    很是吵鬧, 卻像是衝破了什麽桎梏,讓世界都熱鬧了起來。


    明明世界熱鬧了,可蘇曉白發現自己心情很平靜,平靜到沒有任何波瀾,如同一潭死水。她身體沒動, 眼神也沒有任何的轉動。


    電梯沒能正式合上,徹底打開,外麵喧嘩的人擠了進來。一個個友好的和他們打招呼。他們說的話帶點地方口音, 蘇曉白本地人聽得很清楚。


    電梯升上去後, 很快電梯裏的人都走了出去。她繼續上樓,進入長長走廊, 走進安靜的就診室。她站在了窗口,從窗口居高臨下往去。


    廣場上有很多人。她不知道自己的視線在看哪裏。她都看到了,又好像誰都沒看到。她記下了眼前的這一幕,卻沒有過腦子,根本沒記得誰是誰。


    時間快進, 太陽東升西落,就診的日子裏,她跟著醫生“做遊戲”,重複醫生的各種治療方式,在得空的時候閱讀,隨後回家。


    直到有一天繼續在窗口往下望。


    她看到了滑梯那兒的鬥爭,一個長發的女生一腳把一個男生踹下了滑梯。下麵還有個女生似乎是在哭。長發的女生則是滑下去後和那個男生打了起來。


    男生被打跑,嘴裏罵罵咧咧的,跑去找另外的同伴。長發女生則是衝去邊上采花了。


    那是自己。


    蘇曉白意識到這點,想要下去看看。是她想下去看,還是西爾維諾想去看看?蘇曉白一時間有點茫然。她明知道自己在做夢,但第一次有點分不清自己和西爾維諾。


    片刻之後,好像是醫生和她說了點什麽。她確實從樓梯上下去了。一步步走得不快,從出口出去後又往前走了些距離。


    她拿到了自己送給自己的花。這種感覺非常微妙,非常奇怪。


    蘇曉白看著泥猴一般的自己,什麽話都沒說,一聲不吭。


    “和精神病湊在一起,我看你也腦子不正常。”那個男生拽了同伴過來,帶著同伴一起罵,“沒爹養的。和個不男不女的精神病湊一對,正好。”


    蘇曉白:“……”


    這他媽不揍能行?


    雖然他們兩個是絕配,但你這個崽子今日必死。


    蘇曉白自己內心想要暴怒,發現暴怒不起來。她就是內心一潭死水。而麵前已經再度打了起來,一打二,完全不落下風,凶殘得很。


    精彩。


    蘇曉白忍不住替自己鼓掌。她打架真是一把好手,根本不分性別。當年要是要報個班,現在恐怕就是個格鬥高手。


    揍完,小的她又都忘記采花了,因為之前哭著的短發女生跑過來,說有醫生要來了。一場架就此結束。


    蘇曉白回到樓上後,每次往下看,就開始集中看自己。


    她小時候是真的皮,每天都能皮出新花樣。手裏揣著的那個石頭,她也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揣著了。剛開始覺得好看,後來是覺得威脅力十足。


    結果畫畫的時候顏料打翻了,沾染到了石頭上。她隻顧著收拾混亂場景,轉頭就把那個石頭給忘了。


    被遺忘的石頭有點可憐。


    樓上的她畫到了紙上。


    埃拉和小夫人去找石頭,找得很有耐心。他們常常會抱她,也會得到她麵無表情的回抱。她在盡可能表達著善意,但他們總覺得她隻是“應該這麽做”才“這麽做”了。


    蘇曉白一點點把過去的記憶串聯起來,串到某天早上起來,她出門後沒再去瑪利亞醫院,而是直接上了飛機。


    她不想走。


    她不想走!


    蘇曉白猛然睜開眼,輕微喘息著,發現天花板相當眼熟。剛才一陣心悸,讓她覺得相當不舒服。她感受著西爾維諾的體溫,往他的懷裏鑽了鑽。


    西爾維諾收緊了手臂,很快睜開眼。他今天沒有戴眼罩,才睜開的雙眸裏帶著一點恍惚。


    蘇曉白做了個精分夢,感受到西爾維諾醒了,輕聲說了聲:“我夢到我是你,夢到以前的事情了。”


    西爾維諾沉默片刻:“……我也。”


    蘇曉白慢慢從剛才極端抗拒的心情中平緩下來。她窩在人懷裏,用懶懶的語調說著:“互換多了難道還帶記憶回溯的。”被人讀取以前的記憶和情緒,稍有點羞恥。


    西爾維諾:“我夢見你媽媽了。”


    蘇曉白輕笑起來:“她肯定很喜歡你。”


    西爾維諾:“……我是你。”


    蘇曉白:“那太可惜了。你下次該直接用自己夢到她。”


    西爾維諾覺得蘇曉白這個要求有點苛刻。這不是想夢到就能夢到的。他垂下眼,低頭在蘇曉白發旋上吻了一下。


    自然且親昵。


    牆麵上掛著的鍾無聲走動著,看時間還早。西爾維諾閉上眼,決定和蘇曉白一起再睡一會兒。睡醒之後新的一天,有新的事情。


    蘇曉白不知不覺在西爾維諾懷裏再度睡了過去。她沒有再做什麽奇怪的夢,也沒有和西爾維諾那樣夢到自己媽媽,一覺到天明。


    鬧鍾響起,蘇曉白在床上動了動,從西爾維諾懷裏掙脫出來,下床去洗漱起床。


    時間飛快,當初說好的一年蓬遊戲,說公測就公測,在網上掀起了一場“辱罵”風波。


    單機模式的一年蓬分為教導模式和闖關模式。其中劇情闖關模式極為困難,簡直在挑戰人類遊戲的極限。策劃一天天都在被網友瘋狂“辱罵”,事實上網友們全然不知道,這個困難模式的要求是蘇曉白提出的。


    一死雙死模式真的很有意思。


    後來遊戲擁有了聯機模式,也有一死雙死模式,以至於玩家們紛紛腦袋上冒出了問號:怎麽地嘀,不談戀愛不配玩遊戲了是吧?


    當然,這個遊戲也被廣大網友稱為分手末日。讓玩家們都不知道這個遊戲到底是想促進感情升溫,還是直接讓感情降到零下。


    蘇曉白的賬戶資金因為遊戲收益,金額達到了她以前無法想象的地步。她現在已經不在秘書崗,而是空降到萬載集團的一家子公司,成為了蘇總,並成為萬載集團的股東之一。持股非常少的那種股東。


    成為老板後,蘇曉白的工作分了不少給下頭員工。她自己總算不再是那麽忙死忙活了,好歹擁有美好的假期。


    西爾維諾照樣是非常有錢,錢多到無處可花,到處去投資。投資下來總是收益大於虧損。財富榜上起起伏伏的大佬特別多,他依舊穩定在前十位。


    蘇曉白剛刷好牙,西爾維諾就出現在了她背後。


    西爾維諾上身沒穿衣服,走進衛生間後將腦袋抵在蘇曉白肩膀上,看著鏡子裏的人。蘇曉白注意到西爾維諾鎖骨那兒的咬痕,腦內瞬間回閃昨晚的刺激戰場。


    昨天西爾維諾特別積極,也不知道在想點什麽。


    蘇曉白肩膀動了動:“我要洗臉。”


    西爾維諾應了一聲,鬆開蘇曉白後去拿牙刷。牙刷放到牙膏機上,自動被擠上了牙膏。他慢吞吞刷著牙,好幾分鍾後才開口:“今天一起出門?”


    蘇曉白洗完臉,用毛巾擦了擦臉。她想著今天沒事:“好啊,去哪裏。”


    西爾維諾:“舊址。”


    蘇曉白疑惑看向西爾維諾:“什麽舊址?”


    西爾維諾:“去了就知道了。”


    蘇曉白想著西爾維諾也不會賣了自己,當然是應下了。區區一個舊址。就算是鬼屋,有西爾維諾在,她也不帶怕的。


    兩人收拾了東西,用了簡單的早餐很快出門。


    西爾維諾坐在駕駛位上,蘇曉白坐在他旁邊,側頭看他開車。


    上次田治事件調查出來,田治之所以能夠和雇傭兵勾搭在一起,是因為西爾維諾家族裏有人想要對他下手。


    尤娜早前通知過小夫人,小夫人就派了雙姚保護西爾維諾和她。但保鏢一直跟進跟出太奇怪,給人感覺不友善。防賊也不可能天天防,小夫人二話不說就叫了幾個人來教西爾維諾和她一些基本自保技能。


    自保技能包括,如何飆車。


    現在蘇曉白哪怕失業了,憑著一手開車技術,應聘個高級司機是沒問題的。


    常年不開車的西爾維諾當然也被壓著學了開車。


    西爾維諾的頭發長了,在腦後紮了一個小揪揪。蘇曉白頭發也長,在腦後紮了個大啾啾,兩個人用了同樣顏色的發繩,算是個配套。


    開車的西爾維諾也很帥。


    蘇曉白美滋滋點評完,轉頭發現車開的方向比較眼熟。所謂的舊址怎麽好像是:“我們要去那家洋房鬼屋?”


    西爾維諾開口:“不是。我來了一棟樓。”


    蘇曉白:“?”


    西爾維諾開口解釋:“醫院舊址,我覺地有紀念意義。那兒重新規劃建成了寫字樓,我買了下來。商業用地時間短,到期可以再看。”


    蘇曉白:“……”


    有錢人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蘇曉白沒想到自己要去巡視西爾維諾的“產業”,她忍不住發問:“你買一個寫字樓來幹什麽?把自家工作室搬進去麽?”


    西爾維諾思考了下:“打算閑置的。”


    蘇曉白:“???”


    蘇曉白懇切表示:“這樣吧,西爾老師。我們換個身體,我明天就去幫你花錢。努力讓你財富值降低一個水平,怎麽樣?”


    西爾維諾:“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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