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隻見他馬上扶起虞灃兒,“沈夫人已經不責怪你了,你不要哭。”說著,與她拭淚。


    司馬少熏似乎早就曉得他倆是這樣一層關係,倒也不奇怪,就是孟茯和拓跋箏都覺得挺忽然的。


    虞灃兒卻因當著孟茯等人的麵,阮崢這個高高大大的鐵骨漢子給自己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連退開身,“我沒事,你們說正事,不必理會我。”她隻是高興,隻是感動,這裏有人惦記著她。


    那阮崢聽了她的話,果然沒再管,隻扶著她最末尾的椅子上坐下來,然後才同孟茯提起去星盤山的事情。


    隻是那裏終究是軍營,不能帶著女人進去,所以想將阮灃兒托付給孟茯。


    那司馬少熏卻自告奮勇道:“我一個人在家裏,你大哥也不在,叫她和我一處便好了,阿茯家那邊灃兒是知道的,一大幫娃娃,這馬上又要到書院放假了,男娃兒們全部回來,吵得不行。”


    阮崢聽罷,隻朝司馬少熏抱拳道謝:“如此,就麻煩大嫂了。”


    “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你隻叫她安心住下,我們這一幫人都是熟悉的。”司馬少熏當下便讓人去給阮灃兒收拾院子。


    這裏孟茯與那阮崢說了些話,便領著他去了府上,喊劍香找了在天過來,也不去衙門,直接帶著他去星盤山福貴洞那裏,與沈夜瀾見麵。


    不過人交給在天,就沒得孟茯的什麽事情了,回來見沒跟著自己一處回來的拓跋箏剛好從司馬少熏家那邊回來,便忙拉了她去問,“你這麽久才來,可是問到了什麽?”


    “問什麽?”


    “明知故問,當然是問虞姑娘,不是,是那阮灃兒與這阮崢如何看對了眼的,你別跟我說你相信他倆人隻是朋友。”


    拓跋箏這才與孟茯說,“誤打誤撞,京城那案子事發後,她回了虞家,她爹娘嫌她丟了臉麵,不願意認她,又怕她再去纏,把她抵債給了阮崢。”


    那阮崢原本隻是將她做丫鬟的,但是後來路上他毒發遇險,垂死邊緣是那阮灃兒拚命救他。


    自打父母去世後,他一個人已經習慣了,忽然發現有人這樣在意他,心境自然發生了變化,又想著那阮灃兒和他一樣也是孤苦伶仃之人,想是天注定的,便再一處做了夫妻。


    孟茯先是感慨了兩人這水到渠成的姻緣,又說了虞家父母的幾句不是,才抓重點道:“好端端的,誰給他下毒?”


    拓跋箏提醒著,“你忘記了,十年前那舉世無雙的煙花,可是他們家做出來的,忽然改行,他爹娘又緊接著去世,這正常麽?”


    孟茯這才反應過來。


    一這一波未平,下一波又緊隨而來,隻聽拓跋箏說道:“李謄不日回京,李蓉的駙馬謝淳風將來接替他的監察之位,李蓉想是會一起來的。”


    “李蓉?”害李馥去和親的李蓉?而且年紀大李馥好幾歲,小時候是見過玉妃的人。


    耳邊,拓跋箏的聲音仍舊不斷,“到底是她害了李馥一輩子,她若敢出京城一步,我便饒不得她。”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不要激動,唯她一個大反派,我自然多愛惜幾分嘛。感謝在2021-02-2021:43:27~2021-02-2121:53: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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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8章


    拓跋箏當初全憑著李馥庇佑,不然還不知道要被送到多少人的手上去呢。


    李馥是因李蓉才被送到遼國和親,若李蓉真敢來南海郡,拓跋箏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隻是倆人卻是想太多了,且不說那李蓉從來都是個貪圖享樂之人,當初不願意去那遼國,除了是要遠離親人之外,最不能叫她接受的便是從此後要和這京城紙醉金迷的富貴日子揮手告別了。


    那遼國的上京城聽說極寒,便是仲夏夜,都要披上皮襖子,這種地方,能好到哪裏去?


    而這南海郡在她的眼裏,亦是如此。


    所以今日進宮見了她與二皇子李兆的親生母妃令妃娘娘後,才曉得自己的駙馬謝淳風要去那南海郡任職,當時就氣惱了一回,在令妃娘娘麵前埋怨不已:“他莫不是傻了,單是做好他的駙馬不好麽?偏要去那種貧苦之地?”


    從前窮得連稅賦都湊不齊,還時常要鬧海賊,現在雖是沒了海賊,可當初河州潿洲遭遇洪災的時候,還逃了不少難民過去。


    他們本地人隻怕自己的吃不飽,如今又添了這些人,還不曉得多窮呢。


    而且聽說又十分炎熱,男人們就光著膀子,女人們也是如此,如此民風野蠻之地,她當然不願意去。


    令妃娘娘到底是吃的鹽都比她吃的米要多,眼界也寬一些,而且心裏到底是要多為兒子著想一些,便勸著她:“你懂得什麽?那裏雖是貧苦,卻也有說不盡的好處,你要曉得但凡你弟弟得了一樣,將來他成了那人上人的機率就高了多少,你這一母同胞的長姐,便是長公主了,有的是數不盡的好處。”


    一麵說著,朝她有些肥胖的小腹看了過去,“你也少吃一些,那肚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孕了呢。”


    說起這有孕一事,李蓉就煩憂,“若有了才好呢。”偏成親這麽幾年了,也不得半點音訊,也好在她是皇帝的女兒,那謝家不敢說什麽,謝淳風那窩囊廢更不敢提半分。


    令妃歎了口氣,很是納悶,“你與駙馬身子都是好好的,怎就不見好消息呢?便是謝家那邊沒說,可到底還是要有自己的孩子才是。”於是便建議道:“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法子,謝家就這麽個兒子,總不能因你是皇帝的女兒,就叫他家斷子絕孫了,不如還是再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我又沒事,要有問題也是他的緣故。”李蓉也不知道如何說那房事,那謝淳風看著英俊挺拔的身形,可偏在床上就不如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分明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


    可這駙馬是自己當初千辛萬苦算計到手裏的,她那時候也愛極了他,哪裏曉得他是這樣一個沒用的窩囊廢,還是個練武之人呢。


    所以這事兒自己不但不能說,還要給他瞞著,這才是叫李蓉最氣憤的地方。


    大齊的公主們並沒有起居郎記載她們的日常,所以房事如何?除了貼身的嬤嬤,自然是沒得人知道。


    而這李蓉又要顏麵,勒令著嬤嬤不讓說出去,哪個會曉得?


    但令妃娘娘眼裏,那謝駙馬是個不錯的,如今又誤打誤撞得了這樣一個好差事,往後就兒子的左膀右臂了,怎麽能準許李蓉這樣詆毀他?少不得還將李蓉說了兩句。


    李蓉悶悶不樂從宮裏出來,回府正好看到收拾行李的謝淳風,一把將他收起來的那些書本都推到地上,灑了一地,“本公主當初真真是瞎了眼,才會點了你做駙馬!”


    謝淳風並未氣惱,明明是個武將出身,但卻像是讀書人一般,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讓人是覺得舒服的溫文爾雅,麵對這李蓉的無理取鬧,也不生氣,隻蹲下身來將書本都撿起來。“臣願公主早日治好眼疾。”


    “你……”李蓉被他懟得說不出話,氣急敗壞地又將他另外一個書箱推砸到地上,然後一副耀武揚威的表情。


    可那謝淳風就是不會同她大吵大鬧,她扔多少他便撿多少,最後隻弄得這李蓉撕聲揭底,暴躁而去。


    他們雖是住在公主府裏,可是這裏也有不少謝家那邊打發過來的下人,隻每日看到自家公子被公主這樣折磨欺辱,大氣不敢出一口,心疼無比,對這李蓉就越發厭惡,少不得去謝家那邊說道。


    所以謝家父母,自然也不喜這位皇家兒媳。


    謝淳風將東西收拾好,打發人去請李蓉,“後日便要啟程去南海郡,今日回謝家一起吃頓晚飯,還請你們公主移駕。”


    而李蓉得了這話,卻是冷笑一聲,“他來求本公主啊!他若來求本公主,本公主若是高興,興許就與他去了。”


    但是,謝淳風怎麽可能來求他?他叫人打發來請李蓉後,自己就往謝家去了,顯然早就料到了李蓉不可能去,所以等都不等。


    去轉給謝淳風轉達李蓉這話的下人也不敢去回公主,說駙馬已經走了的事情,隻拖了一陣子,才去回李蓉,戰戰兢兢地說道:“奴婢將公主原話轉達給了駙馬,駙馬生氣了,自己一個人回去了。”


    李蓉聞言冷哼一聲,“誰稀奇去吃他謝家的飯,本公主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


    而謝家這頭,曉得兒子在公主府受了氣,謝夫人最是心疼,見著李蓉沒來,心裏也高興,隻不停地往兒子碗裏夾菜,一麵又怨恨是謝伯爺沒出息,“當初你但凡膽子大一些,這樁婚事若不成,咱們淳風哪裏會受這等窩囊氣?”


    又因這裏沒得個旁人,將李蓉罵了一回,嫁過來也幾年了,肚子卻不見動靜,白白耽誤了她的寶貝兒子。


    謝伯爺有些妻管嚴,夫人說什麽他也不敢插嘴,免得就是自己遭殃,隻怕夫人要將所有的過錯都砸到自己的頭上來。


    於是沉默是金,明哲保身。


    待吃完了飯,才將兒子喊道書房說話,問著:“公主要與你一起去?”


    “應該不會。”李淳風覺得李蓉不可能跟自己去,他也不會給李蓉機會跟著自己去。


    謝伯爺聽了,點了點頭了,“如此也好,二殿下雖是沒插手什麽朝務,可如今在朝堂上風頭卻盛得很,你誤打誤撞得了這樁差事,底下少不得有人盯著你,她若不去才好呢!”


    又叮囑了兒子些許到那邊的話,萬事小心,反正不求功名,謝家的爵位雖隻是個伯爵,但也還能世襲幾代人,便是他一輩子沒半分功勳也不要緊,往後還能做個伯爺呢!


    李蓉這頭,被謝淳風丟在府裏,一個人吃飯始終是無滋無味了些,隻想起前幾日府裏才進來的小琴師,想著他那雙眼睛,心就不由得有些悸動起來,正好無聊著,便喊來給自己彈琴助興。


    這小琴師生得好看,長著一雙丹鳳眼,好似能勾魂一般,言語口氣又十分溫柔,與他纖纖長指下撫弄出來的琴音一般,最是會勾人。


    李蓉也是個深閨婦人,夫君在房中又不得力,等於那守活寡一般,今兒看著小琴師,不知怎的,看著看著竟然迷迷糊糊地招手示意他過來,將他那一雙同樣長得勾人的手拉住。


    小琴師有些被嚇著,眉眼間全都是驚恐,一邊掙紮著,一邊口裏低低喊著,“公主,萬萬不可……”


    可這聲音入了李蓉的耳朵裏,卻是別樣的滋味了,使得她不單是想握著這手不放,更想摟著這人了。


    腦子也想著,謝淳風但凡回了謝家那邊,一般晚上是不會回來了,自然是不會發現什麽的。


    何況發現又如何?他自己不行,難道要自己一直給他守活寡麽?


    最怕這樣的邏輯,但凡生出來了,就很容易將自己說服,做起錯事來,也是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


    房間裏的丫鬟們早就已經有眼力勁地退了下去。


    小琴師一邊掙紮,一邊輕聲呼救,似乎也害怕叫人聽著,發現了難堪,所以聲音很小。


    然後便在這樣的半推半就裏,成了鴛鴦好事。


    李蓉好不心滿意足,頭一次曉得原來是這番好滋味,也難怪那些個男人們對女人愛不釋手了。


    她如今卻是理解了,這小琴師,真真如寶貝一般。


    靠在對方的懷裏,“我重新給你找一處院子吧。”總在府裏到底不方便,謝淳風雖要去南海郡了,可是謝家那幫狗東西眼睛總往自己這邊瞟,若是叫他們發現了,到底不好圓。


    小琴師卻是拒絕了,“奴才有罪,該千刀萬剮,今日後公主還是莫要再與我見麵了。”他說得可憐,好似自己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一般。


    口氣聽著是心驚膽顫的,但那李蓉看不見的表情上,丹鳳眼裏卻滿是厭惡。心裏忍不住想,難怪那謝淳風寧願要被李蓉罵不舉,也不願意睡了她。


    這腰,得自己的兩倍粗吧?他拿手偷偷測了一下。


    而謝家這邊,謝淳風還未睡下,坐在窗台前看書,暗中不知怎就走出來一個黑影,“阿亓進去後,沒出來,怕是成了。”主要是他還給李蓉的茶水裏偷偷添了些東西,不然隻怕不會這樣順利的。


    謝淳風聽到這話,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委屈他了。”


    “他以後隻怕不好脫身。”窗外的黑影卻是有些擔心。


    謝淳風想都沒想,就道:“那女人貪心得很,又是個喜新厭舊的,叫他再委屈幾日,你去楚館裏找幾個好看的郎君,慢慢引她去,不過幾日少不得便將阿亓拋到腦後,你再叫阿亓隨我的後到南海郡。”


    黑影嘿嘿笑了兩聲,應了。


    翌日,謝淳風回到府裏,已經是午時了,是否專門給了李蓉些空餘時間,好叫她收拾殘局一般。


    李蓉被他請來的時候,眉眼裏全都是一派春風得意,情意綿綿的,隻不過卻不是對謝淳風。


    再看朝謝淳風的時候,已是滿眼的厭惡,隻將他上下打量了個遍兒,看著也是個極其正常的,哪個曉得卻是如此不中用,白白耽擱了自己這幾年的好光陰。


    “公主的行李可收拾好了?”謝淳風絲毫不在意她的眼神。


    李蓉眉頭頓時皺在一處,“本公主何時說過要與你一起去那窮鄉僻廊?”開什麽玩笑,那種地方又窮又偏僻罷了,聽說當初為了挖石頭縣的鐵礦,還將山上那些野人遷移下來,她可不去遭那等罪。


    一時又想起小琴師昨晚的溫存,這會兒隻巴不得他謝淳風趕緊走,別耽誤自己。


    “如此說來,公主是不願意去?”謝淳風朝她求證。


    “廢話,本公主在京裏好好地待著不好,非得要與你去受那等罪,你當自己是誰?”


    “那還要麻煩公主親自去跟娘娘和陛下說一聲,免得叫他們誤會了。”謝淳風心裏正好巴不得她不要跟著去礙事,何況再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的人,留在京城才好呢。


    “本公主自然會去給父皇母後說,用不著你操心。”她這會兒是多看謝淳風一眼都不願意,希望他趕緊走了才好。


    原本還想和離,可提了一回,母妃不願意,還將她責斥了一回。可現在她忽然覺得,這謝淳風也有好處的,他不能人道,做個掛名的駙馬,那自己私底下養一兩個男·寵,他也不能說什麽吧?


    隻怨他自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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