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舟輕輕歎了口氣——昔日那些邪道高手,想來也是一群了不得的人物,才能設計出偌大的地宮,卻把一身所學,全用在如何篩選跟戕害後來者身上,實在可惜可歎。


    孟瑾棠也在歎氣——按照她豐富的遊戲經驗,倘若自己不是真身穿越而是坐在電腦前打遊戲的話,劇情進展到這裏,在擊殺完所有屍鼠後,石亭內肯定得刷出個恢複血藍的存檔點。


    第170章


    一行人恢複得差不多後,就繼續往後麵走,算很多人心下仍有疑慮,也不得不壯著膽子踏進了新的房間。


    他們進入房間後,四處查探,莫說牆角,連地磚的縫隙都拿光源照過,卻什麽機關陷阱都沒遇見,大約過了盞茶時分,那些早被大部分人當做背景板,又像編鍾又像士兵——孟瑾棠在心裏將其簡稱為編鍾人——的物體,卻忽地接二連三地移動起來,這一刻,它們除了軀體仍有些像鍾之外,其它地方,都似極了魯班木人那種靈活多變的機關造物。


    一個編鍾人抬起長刀製成的手臂,向著江湖人揮砍而去,它的動作雖然快捷,但到底失於招式僵化,那位江湖人隨便側了下身子就將攻擊全然避開,然後拔出長刀,對著編鍾人當頭砍去。


    "嗡——"


    在遇到危險的情況下進行反擊,對江湖人士而言屬於生存必須的條件反射,但所有人都沒料到,這一刀砍下去之後,那個編鍾人居然會發出如此響亮的聲音,音量高昂,音色嘈雜,並連帶著讓房間裏的其它編鍾人,也跟著嗡鳴了起來。


    隨著越來越多的編鍾人開始發出聲響,孟瑾棠也開始被震得氣血沸騰,她蒼白的麵孔閃過一絲不正常的紅色,雙耳似被利針所刺,丹田中的內息也開始變得滯澀起來。


    連武功高如寒山掌門都扛不住這波攻擊,更遑論其他同行之人,眼見身邊的小姑娘們都開始站不穩當,孟瑾棠出手如電,分別拿住已經開始吐血的薊飛英跟阿卓的後心,同時身形向後倒縱,肩頭一晃便遠遠離開了這座編鍾屋。


    大部分人都隨之開始了急退,若是有點餘力,還會拉一把受創過重的同伴。


    江湖人可以相對隨意一些,沉命司成員卻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他們硬生生抗住了編鍾響聲的攻擊,急忙將太子跟二皇子拽出了屋子,好在這兩位殿下心有顧慮,本來就沒往房間裏走幾步,大大降低了旁人援救的難度。沉命司成員掠至兩人身側,本想先將太子跟二皇子打暈,免得兩人因為房間內的巨大聲響而持續受傷,但手指還沒按到對方的睡穴上,這兄弟二人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然後頂著昏迷debuff,繼續口吐鮮血。


    邊上的人瞥見這一幕,不免有些感慨——這兩位皇室子弟雖然在闖關破局上難以發揮作用,卻憑借著個人過於低微的武功水準,首先證明了就算昏迷也依舊會受到鍾聲傷害的事實,絕了很多江湖人士想要通過自主眩暈來逃避攻擊的想法。


    等所有人都能多遠就閃開多遠後,那種被鍾聲引起的煩悶之意就緩解了許多,屋內的響聲雖然一時未歇,但隻要不身處其間,高手們都能通過收斂心神耳意的竅門來規避傷害。


    溫飛瓊靠在牆上,修長的手指按住了太陽穴,雙目閉合,微微皺眉,麵與尋常相比,顯得有些失色。


    他是維摩城弟子,對音律十分敏感,聽到這種噪音,痛苦程度不亞於被人直接捅了一刀。


    過了好一會,編鍾屋裏的響聲才慢慢消失,眾人在外打坐調息,內力深厚者尚且無妨,但像薊飛英等人,已經受了內傷。


    孟瑾棠倒了幾粒玉華白丹出來遞給師妹——玉華白丹在治療內傷上素有奇效,薊飛英服下後沒片刻功夫,就感到丹田內升起一股暖意,經脈中因內傷而出現的疼痛感也緩解了許多。


    裴向舟:"這個房間委實古怪,暫且莫要一齊入內查看。"


    溫飛瓊直起身子,抬眼向前望去,淡淡道:"我先去瞧瞧。"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就已消失在原地。


    溫飛瓊的輕功名為《躡塵奔風動千裏》,此刻將"躡"字訣發揮到了極致,當真是狀若鬼魅,飄然無聲,外麵的火光忽明忽暗,他整個人都似徹底沒入了房屋內部遊移的陰影之中,無怪乎當日在於家莊中能突然暴起,自後方擊傷邪尊,外麵很多人,竟連溫飛瓊此刻究竟身在何處也瞧不分明。


    過了片刻功夫,溫飛瓊才從編鍾屋輕輕掠出,他直接停在薊飛英邊上,將屋內的情況大致繪製了出來,並表示若有什麽疏漏之處,自己可以再去瞧瞧。


    旁人瞧見這一幕,覺得無情劍溫公子居然體貼至此,顯然是對這座編鍾屋不耐到了極點。


    薊飛英沉吟半晌,她本就進去查看過一段時間,再結合上溫飛瓊給出的圖紙,判斷道:"依我所看,恐怕隻有將裏麵的類似編鍾之物盡量多摧毀一些,咱們才能找到下一關的入口。"


    江湖人聽到這句話,再回憶起剛才在屋內的噪音攻擊,不約而同露出了深深的抑鬱之色。


    ——要不是當初設置這座地宮的邪道人士,如今約莫已經屍骨無存,他們多半得去那些家夥的墳頭蹦個迪來聊表敬意。


    石立頃:"再進去的時候,咱們且塞住耳朵試試?"


    袁去非指了指直到此刻還癱在地上,宛如兩條垂死鹹魚的太子跟二皇子,揚眉道:"縱然昏迷也會受其所害,那就算將耳朵塞住又有何用?"


    二皇子扶著沉命司之人的手臂勉強站起——他如今覺得頭上傳來一陣陣炸裂般的疼痛,耳朵裏也一直在嗡然鳴響,口中更是充斥著鐵鏽般的血腥氣,算是深深體會到了武林生活的險惡之處。


    "實在不行,那隻有選幾個人出來,將他們雙耳刺聾,然後由這些人進去將所有怪物給摧毀。"


    江湖人士聽見二皇子的建議,瞪了對方一眼:"殿下言之鑿鑿,那不妨身先士卒,為我等示範一下?"


    二皇子苦笑:"若非在下手無縛雞之力,那為求活命,倒也願意這般做。"又道,"其實要不是身處此地,我如今也不會想要插手江湖人之間的事情。"


    在受夠了跟江湖有關的苦楚之後,他這句話倒說得十分誠心。


    孟瑾棠掃了二皇子一眼,淡淡道:"既然是擔心受聲響所創,那就莫要讓它們發出聲響便是。"


    聽到寒山掌門的話,不少人思忖片刻,都露出了心領神會之色。


    武林中不少門派都有些壓箱底的特色功法,實戰價值未必多高,但在特殊情況下,可能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青衣少女閃身而入,手中劍光化作一道白練,向著編鍾人迎麵飛去,劍刃直接斬中編鍾人的身軀,就在屋外的人下意識準備捂住耳朵時,卻驚訝地發覺,自己什麽噪音也沒聽見。


    ——這一招如風拂露,點塵不驚,雖然力重千鈞,卻是無聲無息。孟瑾棠是《拂露手》的創造者,對上頭的運勁的法門自然純熟無比,劍刃在觸碰到編鍾人的瞬間,上頭的真氣就盡數轉為一股柔勁,能做到將花瓣上的露水彈走,卻不令花朵顫動。


    編鍾人內部的樞紐被長劍斬斷,隨即一動不動地僵在了原地,孟瑾棠一擊得手,並不停留,肩頭一晃,輕飄飄地向另一隻編鍾人掠去。


    倘若說寒山掌門是因為運力的法門有獨到之處,才能做到成功毆打編鍾人而不發出噪音,那溫飛瓊就是因為出招太快,加上隨身佩劍鋒利絕倫,連一點發出噪音的機會都沒給對方留下。他出劍如電,劍尖刺中編鍾人的身軀,就像


    刺中一塊豆腐,旁人隻見玉白色的流光一閃,編鍾人的前胸跟後心就同時出現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溫飛瓊充分發揮自己輕功上的優勢,前一劍的劍光尚未消失,整個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身為武林年輕高手中的代表人物,杜靜若的刀法是白雲居主親傳,在江湖上一向極有名氣,但很少人知道,她的掌法也早早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一招"當時勝跡盡銷沉"印在編鍾人身上,猶如兩片落葉飛入水中,姿態堪稱輕靈柔和,許多人都知曉白雲居刀法沉渾古樸,不料其門中也有這般風格清麗的武功。


    陳深不像掌門師姐那樣,能將派內不同武功的特點結合得恰到好處,便也以掌禦敵,雙掌斜斜推在編鍾人軀體上,內力透過表麵,震碎了其中的樞紐。


    除了那些年輕一代最為出色的傑出弟子之外,樂吾山莊莊主之女盧垂雲也加入到攻擊編鍾人的隊列當中,她功力雖淺,到底是師出名門,而且家傳《雲霞掌》的要點便是"如雲如霞,綿綿無絕",雖然攻擊速度不快,但也能做到一招擊中對方而不發出聲響。


    孟瑾棠劍隨身走,倏進倏退,麵前竟無一合之敵,每每一劍刺出,總有一隻編鍾人因此失去活動能力,看似輕鬆悠閑,實則凶險萬狀,但凡力道拿捏得稍有一絲不慎之處,就會重蹈之前的覆轍。


    青衣少女剛剛將手中長劍從一隻編鍾人的心口抽出,忽然身形一變,點地向後疾飛數丈,人不回頭,左掌向後一推,將某隻已經損壞的編鍾人輕飄飄地推開數歩。


    ——越來越多的編鍾人開始活動了起來,它們身為非生命體,一向缺乏走路看道的良好習慣,萬一在移動過程中撞上了失去行動能力的同類,必定會大響特響。


    都婆國之人雙臂齊揚,拋出了許多條臨時結成的柔索,數不清的柔索虹光般道道飛出,準確地纏在編鍾人身上,以蛛網之勢將其困在中間,大大降低了它們彼此磕碰的概率。


    孟瑾棠微微鬆了口氣,手腕輕振,空中劍光一閃,四朵劍花幾乎同時綻開在四個不同的編鍾人身上,就在它們終於停下的刹那間,新的門洞便已悄然出現。


    他們並未解決所有的編鍾人,但在門洞出現之後,這些機關造物就重新陷入到不知盡頭的平靜當中。


    短暫哀歎了一下地宮不知盡頭的房間數量,身不由己的江湖人們不得不開始觀察起新的關卡——這間屋子除了麵積還算寬大之外,什麽額外的裝飾都沒有,若是不看地麵上鋪著的那些帶花紋的方形石板的話,倒頗有幾分毛坯房的神韻。


    "……"


    邪道人士的想法比朝廷還要莫測,前麵的經曆讓江湖人們不敢大著膽子走上去,免得受到類似於編鍾屋那樣的損害,但也不敢長時間停留在外麵,石走廊的經驗告訴他們,在這裏,足夠的小心謹慎也可能造成生命危險,可若是不夠小心謹慎,也一樣會落入前人的陷阱——很多人都想,若不是寒山掌門足夠多疑,他們很可能就逃過了編鍾屋的折磨,提前跪在了屍鼠那關上頭。


    第171章


    唐門弟子手掌一揮,數枚暗器飛出,分別打向六個不同範圍,鋼鏢擊在天花板跟牆壁上,又被彈落回地麵,發出數下輕微的聲響。


    眾人等了一會,沒看見陷阱,卻也沒看見可以通往下個地點的大門。


    錦繡山莊李家的一位弟子主動出列,表示自己願意第一個走進門裏試試情況。


    ——前麵的關卡在破解思路上嚴重缺乏共同點,有時表現得謹慎些比較安全,有時表現得莽撞些才安全,本來還惴惴不安的江湖人士們,愣是被此地設計者五花八門的思路給磨練出了愛咋咋地的平常心。


    錦繡山莊的弟子客氣地向其他人微微頷首,然後飛身入內,他輕功不錯,在地上輕輕一點,又再度掠起,須臾間便在屋內轉過數圈,等退回原位時,臉上閃過了一絲茫然之色——發暗器試探不行,人親自進去試探也不行,這間屋子內的機括到底該用什麽法子觸發?


    眾人議論紛紛之時,薊飛英猶豫一下,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或許是李少俠在地板上停得不夠長。"


    她年紀雖小,但在前麵幾關中已經充分展示了個人的機關術能力,那位錦繡山莊的弟子也不敢怠慢,聞言之後,當真腳踏實地,重新一步步走了過去。


    就在那位錦繡山莊弟子走到第七步的時候,地板忽然四分五裂,頭頂同時傾下一片針雨,整個屋子都似向下塌陷,他正無處著力之時,空中有淡金色的光芒微微一閃,一根天蠶烏金絲平平飛來,卷住他的腰腹,往回一扯,將人輕飄飄帶了出來。


    出手之人自然是孟瑾棠。


    須臾之後,針雨消失,地板合攏,整間屋子重新恢複原狀,裏頭看上去跟方才一樣空曠,地上什麽也沒有,連唐門弟子最初用來試探的鋼鏢都沒能留下。


    孟瑾棠側過身,向薊飛英道:"可瞧出什麽不對來?"


    薊飛英搖頭:"隻看一次,還瞧不出規律來。"


    有人皺眉,似覺這種行為太過危險,想說些什麽,但還不曾開口,便看那青衣少女微微一笑,向著其他人道:"我寒山弟子遠居煙瘴之地,所學有限,諸位若有更好的法子,盡管直言。"


    ——孟瑾棠執掌掖州武林已久,兼之武功高強,行動間自有一股令人不敢相違的威儀之意,不少人隻是聽見她說話,心髒便突地一跳。


    同行之人雖然不願進入險地,但目前沒有更好的法子,兼之忌憚寒山派的實力,也隻得閉口不語。


    裴向舟發揮個人特長,打圓場道:"既然如此,那裴某願意過去探上一探。"


    他是江湖中年輕一代的傑出人物,武功比之前的錦繡山莊弟子高出許多,足以抵禦這間屋子內出現的大部分危機,同樣的天塌地陷,其他人還需要孟瑾棠用金線拉上一把,裴向舟自己就能在地板塌陷的一瞬之間,借力回縱。


    薊飛英利用收集到的訊息,不斷推算——她推算的時候還會習慣性地低聲自語,旁人不會,孟瑾棠那邊已經連著刷出了十多條"觀摩大師級機關師工作"的係統訊息,每一條的結尾都是到最後都是熟悉的"由於相關知識欠缺,無法提升[機關術]悟性"——目前已然把機關觸發地點從開頭往後延伸到了差不多三十多步的地方。


    薊飛英表示,這間屋子的本質是一間迷宮,看似沒有牆壁阻隔,但隻有沿著正確的地磚行走,才能抵達出口,否則無論在裏麵待多久,結局都隻有浪費時間跟觸發陷阱兩種。


    裴向舟按照薊飛英的指示,忽向左行,忽向右行,時不時還得後退幾步。越往裏去,可能被觸發的機關就越是凶險,就在他距離對麵隻差數塊地磚之時,再度感到腳下一空。


    如果說之前天花板上落下的銀針密集如雨,那麽現在落下的銀針簡直密集如瀑布,裴向舟出指連點,將飛近身側的暗器不斷震開,但這一回暗器傾落的持續時間比之前要更為漫長,他由於在空中滯留了太久,丹田中真氣已由清轉濁,開始無可奈何地向下墜落,孟瑾棠自然及時出手,青袖微微拂動,天蠶烏金線已將人綁住,但長線被從空中落下的飛針連續擊中,淬在上麵毒藥降低了天蠶烏金線的耐久,隻聽一聲輕響,這根本來是被用作懸絲診脈的長線猝然崩斷,斷裂的那頭向著來處倒卷回去。


    瞬息之間,孟瑾棠反應極快地用真氣將長線迫回,再度卷住裴向舟,於此同時,同行的江湖人也打出一道道暗器,撞開了自上方傾下的飛針,為裴向舟騰出些許喘息的餘地來,千鈞一發之際,總算將人拉回安全地帶。


    裴向舟站定後,停在原地調息,他從衣袖道下擺都有破損之處,若非淨華寺弟子自帶某種出塵氣質,看起來還要更加狼狽。


    他先長揖為禮,對寒山掌門表示過謝意,又四麵一揖,接著安慰了薊飛英幾句,免得小姑娘太過焦急。


    ——雖然有著性命之危,但越到此時,越是著急不得。


    薊飛英安靜了一會,再開口時,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困惑:"方才那塊地磚應當是安全的。"


    旁人隻曉得薊飛英是"機關術很厲害"的小姑娘,但唯有孟瑾棠知道,對方乃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機關術大師,將來潛力無限,她想了想,笑道:"如果師妹能確定的話,那不妨考慮一下房間機關因為年久失修而損壞的可能。"


    ——如果穿的是其它遊戲,孟瑾棠還不清楚,但《江湖青雲路》裏有一個特殊debuff叫做[物品損壞],剛出現的時候直接被玩家給當成了遊戲bug,有人為了抄近道學習高深武功,曾想盡辦法跟某大門派掌門的孩子搭上線,並成功接取了幫對方買一份糯米雞回去的任務。那玩家下山時除了買糯米雞之外,還順手清了清別的任務,等回山之後,那位掌門的孩子剛滿臉幸福地吃下一隻雞翅,就嘎地一聲昏迷在地,該玩家慌不擇路,開始滿山逃竄,就在當事人以為自己是牽涉進了什麽門派奪權下毒栽贓陷害的特殊主線時,才靠著刷到高級境界的醫術,得出了任務對象是因為不小心食用變質食物才意外昏迷的結論。


    "……"


    玩家將自己苦逼的經曆分享到遊戲論壇上後,很快被"哈哈哈哈"給頂成了熱帖,官方也迅速給出回應,說某些特殊任務物品或特殊副本中的環境建築,其耐久度都可能會隨時間流逝而降低,大家在玩遊戲的時候,請注意那些沒有寫在明麵上的時間限製。


    玩家在看見回應後,先是留了一條被屏蔽為"*****"的充滿個人感情的熱情評論,等冷靜下來後,才開始跟官方講道理——能直接放倒npc的變質食物得有多大的味,任務目標要是真把那玩意往嘴裏塞,出點什麽事都隻能按自我了斷算。


    遊戲官方態度謙遜地接受了玩家的意見,回頭就在類似的情景中加了條"任務目標味覺嗅覺因風寒而出現了奇怪的變化"的補丁說明。


    被孟瑾棠透露了一些遊戲攻略的薊飛英再度陷入沉思,片刻後目光一亮,調整了一下前進路線,並表示這次絕對不會出現意外。


    有人猶疑道:"雖說如此,當方才裴公子隻差一點,便會落入陷阱之中,連孟掌門的金線都因此崩斷。"


    陳深笑道:"兄台不必多慮。"


    就在旁人以為這位向以寒山掌門的師弟聞名江湖的年輕人有什麽特殊見解時,隻聽對方慢悠悠道:"天蠶烏金線的話,在下這裏也有一卷,可給掌門師姐作備份之用。"


    "……"


    這重點抓得就很有掖州特色。


    裴向舟笑了笑,似乎並不太擔心前路險惡,按照薊飛英更新後的路線悠然走去,等他走到房間盡頭時,果然看到對麵牆壁上,一個新的門洞豁然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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