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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桃糕-民國棄婦逆襲


    作者:櫻桃糕


    文案


    一個民國棄婦逆襲的勵誌人生。


    一個鄉下太太成為女漫畫家的優雅變身。


    吃前必讀


    女主cp隻出現在結局章 前麵出現的都不是,作者很喜歡這個結局,但不少小天使覺得惆悵,提前排個雷。


    曆史背景問題——半架空,求不把真實人物對號入座。


    內容標簽:民國舊影 勵誌人生


    主角:方晴 ┃ 配角:鄭衍、小安、韓益、馮璋…… ┃ 其它:


    一句話簡介:一個民國棄婦逆襲的勵誌人生


    立意:自強不息,勵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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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馮家來提親


    方晴出生的那年大澇,連月淫雨,田間玉米棒子成了水稻,端的是愁煞農人。


    方晴便是在人們對老天爺唉聲歎氣的抱怨和不帶希望的祈禱中呱呱墜地的。巧的是,她出生沒出一個時辰,天便晴了。


    從糊著窗紙的窗戶感受到久違陽光的方晴娘似乎也從生產脫力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靈光乍現,給方晴起名“晴”字,方晴爹之前從四書五經詩詞歌賦上擇的七八個或古奧或優美的名字便沒了用處。


    對此,方晴爹很給妻子麵子:“便是晴字吧,應景,但願也是吉讖。”


    當然這話兒已經過去十幾年了,現在的方晴已是及笄之年的大姑娘。


    這十五年,天下稱不上太平,皇帝退位、袁氏上台又下台、大大小小的軍閥們你打我我打他、洋人們東啃一口西啃一口片刻不肯消停,老天爺也不順心地連著澇了兩年,等人們把水溝挖得差不多把水排走了,又開始大旱了。但方晴小姑娘生活倒也稱得上平順。


    方家住在直隸省滄縣的一個小鎮上。小鎮沿運河而建,人數不多,卻是個古鎮,號曰興龍鎮。傳說乾隆爺下江南時駕幸於此,對“興龍”之名很是忌諱,給改名叫“末路鎮”。


    對此百姓心裏很是不滿,在口頭上隻把“末路鎮”叫作“路鎮”,後來以訛傳訛,就變成了“陸鎮”,不知底細的還以為這裏是陸姓家族聚居之地呢。


    後來乾隆爺的子孫果真末路了,有人提議重把鎮名改回來,卻是改成“興隆鎮”,但對此應者了了,左右是個名字,陸鎮已經叫順口了呢。


    方家在陸鎮的最東頭,一個小小的兩進四合院還是當年方晴爺爺初來此地買下的。方家並不是本地坐地戶,而是從京城遷過來的。


    方晴爺爺名宗昌,前清時候是太常寺一個於姓少卿的幕僚。這於少卿在六君子案中受到株連被貶到滄縣做個知縣,方宗昌為報知遇之恩,竟然攜妻帶子舉家跟隨來滄縣任上。


    沒想到於知縣至此不上兩年便病故了。傷心之餘,方宗昌也熄了上進之心,隻願享受耕讀之樂。又因父母亡故,祖籍再無親人,他便在城外二十裏運河沿兒上的這個小鎮住了下來,買了處小小的宅院,又買了幾頃地放租子,帶著老妻獨子過活,倒也安適。


    方宗昌夫婦去了,獨子方守仁,便是方晴爹,繼續住這個小院。


    方守仁家傳的學問,四書五經是通的,詩詞歌賦雖不精,卻也會些,又寫得一手好字,在這個小鎮便是“大儒”了。所以方守仁便設個館,教幾個蒙童,貼補家計。


    方晴乃方守仁長女,方晴八歲時,又添了個弟弟。自方晴出生以來,雖然外麵大環境不好,但因本地並沒遭兵禍,雖有天災以至家裏田產稍有縮水,卻不至於影響生計。現在方家的大事是方晴要議親了。


    方晴坐在西屋炕上一邊做針線,一邊聽著東屋裏傳來的影影綽綽的說話聲。


    說話的是同鎮的王二嬸。王二嬸是個頂爽利的婦人,最好保媒拉纖,卻並不以此為業,也不滿嘴跑馬,本鎮人倒是很信服她。


    王二嬸給方晴提的是運河對麵七裏堡的馮家五爺的長子馮璋。


    七裏堡是個大村,雖歸屬陸鎮來管,卻比鎮子主體部分還要大些。馮家是個人丁興旺的大家族,地雖不少,人口更多,也隻算是個比較富裕的農戶。


    這種人丁興旺的富裕農戶有些遠見的多半會讓子弟讀書,擇其優秀者培養以支撐門戶,其他平庸者則隻使其粗粗認得幾個字便子承父業接著務農。這馮璋便是被選出來支撐門戶那一個。


    說來,對馮璋,方家並不陌生,因其蒙學便是在方家讀的,且在方家一讀就是六年,算是方守仁的得意門生。對這位清秀聰敏的小後生,方晴娘吳氏也是知道的。


    對馮璋,方晴也不陌生。


    方晴因是長女,到老大了才有兄弟,方守仁夫婦教養上便格外用心。方守仁認為,女子也當讀書,不為做官,隻為明理。啟蒙時又小,還論不到男女大防上,便讓女兒和弟子們在一處讀書。方晴和馮璋差了四歲,方晴剛啟蒙時,馮璋已讀完四書了。


    對這位師兄,方晴幼年時還是頗有好感的,他帶來的蘭花豆很是好吃,而且每次都多分給自己幾顆——造化弄人,如今竟然要和他議婚了?時間過得真快啊!十五歲的方晴很有點慨歎唏噓的意思。


    唏噓也沒耽誤偷聽。當聽說馮璋已入軍官學校且是要畢業了,方晴又是一呆,方家小院就像神話裏的神仙洞府,日子過得十年如一日,外麵卻早已天翻地覆了。


    方晴愣神的工夫,王二嬸已經把馮璋從腦袋頂到腳底板誇了一遍了,最後又總結似的說:“聽說這馮家的小子原來在府上念書,他的人品學問,您隻問方先生便知。”


    吳氏笑著點點頭:“確實是個勤學上進的好孩子。”


    王二嬸又恭維方晴:“不是好的,我也不能給咱家大姐兒提,誰不知道大姐兒是個樣樣都拿得出的好閨女。”


    “是您疼她呢。”吳氏見王二嬸話說得親近,又是誇方晴,便也順著話茬說。


    “哎呦,我忘了,馮家五奶奶還給了一張相片呢。”王二嬸此時才拿出很有點伺機而動的意思,這張兩寸小像也果真將吳氏心裏已是許了的五分擴大到十二分。


    吳氏仔細端詳,相片中一個青年軍官,比記憶中當然要長大許多,要說這馮璋本來長得就好,穿著這軍裝,清秀外更添了英武。


    吳氏雖心裏許了,但這樣大事還需方守仁拍板,也需與閨女商議,終身之事終是要閨女點頭才好。


    “他二嬸,我看這孩子是很好的,但這事還得跟晴姐他爹商量。這照片能留我這幾天嗎?讓晴姐他爹也看看,他素來喜歡這個孩子,現在看見他出落得這樣英武,肯定喜歡。”吳氏笑說。


    “這我能做主,您留著吧。有句話怎麽說了?師徒像爺倆?反正大致就這個意思吧!這孩子有這樣大出息,也很有方先生的功勞。要是這事兒成了,您和方先生還真多了個半子。”王二嬸說。


    吳氏笑著歎口氣:“不敢貪這功勞,當人長輩兒的,總是想著他們都過得好好兒的。”


    王二嬸又說兩句情麵話,便問方晴。吳氏說在西屋做針線,然後便要去喚方晴,誰想王二嬸抬屁股便跟了過來。


    方晴見王二嬸進來,隻做才知道王二嬸來的樣子,站起來讓座,又倒茶。


    王二嬸一邊吃茶,一邊品度方晴。


    苗苗條條的高個子,麵貌長得卻平常,扁鼻子厚嘴唇,倒是生了一雙好看的鳳眼,給這張臉增色不少。又可惜這姑娘是大腳。王二嬸知道緣故,因她娘吳氏是旗人,旗人姑娘不裹腳。雖有這些不足,氣度卻是好的,不一驚一乍,也不縮手縮腳,說話時嘴角含笑,眼睛略略彎著,讓人看著就喜興。


    再仔細看打扮,月白的半新不舊的褂子,外麵套著石青月白棗紅三色水田長坎肩,藏青的褲子——王二嬸是有見識的人,曾見過縣上去外麵上學的女學生裝扮,便覺得這樣簡素的才是書香門第姑娘應有的樣子。


    “大姐兒這活計是真好,看這螞蚱繡的,活靈活現的。這是給你兄弟做的?”王二嬸拿過方晴放在炕桌上的繡活兒端詳。


    “快別誇她,拙手笨腳的,學了這幾年,也就是給她兄弟繡個鞋麵做做這種小件,大件兒是不行的。”吳氏代為謙虛。


    “大姐兒這樣的年紀,能把小件繡得這樣好,已經不錯了。叫我看,咱這四鄰八村,手比的上大姐兒的,少。”


    “聽說二嬸最會繡各種花兒的樣子,可惜二嬸是個忙人,不然可得請您教教我呢。”方晴並不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麵子話說得很好。


    王二嬸也是鎮上有名的巧媳婦,最擅長繡花卉,方晴這話正是搔到癢處。


    王二嬸便笑說:“老了,手眼都不行了,這細巧活兒幹不了了。不過年輕時候倒是存了好些花樣子,回頭我給你拿來。”


    “那可太好了,不敢勞動您老,回頭讓我兄弟去拿吧。”方晴笑著看吳氏。


    “對,讓小子去拿,讓他出門溜溜,都讓他爹拘壞了。”吳氏笑道。


    “您府上是讀書人家,孩子哪能出去野呢。”王二嬸投桃報李地接著話茬說。


    這樣的家常話又說了兩句,王二嬸便告辭了。


    第2章 答應不答應


    晚間,吃罷飯,方守仁一家人圍坐在小炕桌上。方守仁拿一卷書凝神看著,吳氏在哧哧地納鞋底子,方晴和兄弟方旭各據一個桌邊用功——都在練字,方氏姐弟都習顏,方晴的已經很有些功底,方旭的字目前僅算工整,還看不大出體來。不時地,吳氏撥一撥油燈,讓爺三個不那麽費眼。


    方守仁一頁書從右看到左,從上看到下,看了幾遍,都沒看進去,心裏在琢磨的是方晴的婚事。


    在方守仁眼裏,女兒自然是好的。女子講究德容言功,“德”,那不消講,隻是脾氣有些倔,看著和和氣氣,犯起倔勁兒來,卻也有些讓人頭疼;“功”也是好的,女工針黹、持家之道都是其母親傳,對老妻的水平,方守仁信得過;“言”也不錯,會說話,卻不至於“巧言令色”。


    想到巧言令色,方守仁打量一下女兒,女兒實在是離著“令色”的距離有點遠,做父親的看著可愛,年輕的小子恐怕會嫌不夠漂亮。


    方守仁是男人,當然曉得男人的心理,雖說娶妻娶賢,但是美妻卻是男人的夢想。再想到馮家小子相貌堂堂,心裏對女兒“容”這個方麵更覺得遺憾。


    但轉即又想,這是馮家托媒人來提,自然馮家是滿意的。又想這鄉間,比女兒漂亮的不如女兒別的方麵出色,在別的方麵比女兒出色的女孩——少。女兒又有個大優點——識字。如此看來,女兒還是不錯的,不然馮家也不會上趕著托媒人提親。


    方守仁知道,鄉間普遍議婚早,女兒年歲不小了,不能再拖了,再拖就年紀太大了。忽的又想起前年與老妻回京時看到的女孩子們,一個一個都那麽“摩登”——摩登這個詞也是那年回京新學的,馮璋在外麵上新學好幾年,一定見慣了這種女孩子,不知道會不會嫌棄女兒太鄉土。


    一時思來想去,腦子裏亂哄哄的,方守仁幹脆把書放下,看著燈皺眉入神。看方晴和方旭都看自己,又不好意思,便說:“怎麽今天的燈格外暗呢,看來晚上不能看小字了。”方晴和方旭都點點頭,方晴又給父母、兄弟還有自己杯子裏添上熱水。方家養生,晚上是不喝茶的,免得睡不好。


    方守仁看女兒和兒子寫完今天的字數定額,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再考問一下小兒子日間所學的功課,就打發兒子去睡覺了。


    剩下的三口人便說起了方晴的婚事。按老禮兒,這種事是不當這樣與方晴商量的,最多是吳氏探探女兒的口氣,方守仁這樣大喇喇地與女兒當麵講是尤為不合適的。


    但這次方守仁竟然沒遵從古訓,實在是因為疼愛女兒,覺得應該跟女兒分道清楚,尊重女兒的意願,也覺得女兒不是個沒見識的,總之是拳拳一顆老父之心。


    如此本該是吳氏的台詞便給了方守仁。


    “晴姐兒,”自從方晴過了八九歲,方守仁便不喚方晴的乳名妞妞了,隻依照鄉間習俗叫女兒晴姐兒,“今天的事,你想必也知道了,男婚女嫁,這個你不用害羞,也不要說父母做主這樣的話,我與你娘自然為你做主,但以後日子是你自己過的,總要你自己願意。”想到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就要離開家,方守仁不禁傷感起來。


    停頓一下,方守仁接著說:“馮璋你是知道的,小時候也見過,我和你母親覺得他還好,馮家——也是個忠厚的莊稼人家。”方守仁突然想起馮璋的二伯馮二爺來。


    吳氏和方晴與方守仁心有靈犀,同時想起這個人來。這實在是有緣故的。


    話說馮璋的父親兄弟五個,他排行老五。馮五爺雖不識字,卻最是方正有禮,連每個步子都跟尺子量的一般,比方守仁還要像個“大儒”的,故而方守仁對其頗為推崇。馮五爺其他的兄弟雖不如此,卻也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隻除了馮二爺。


    馮二爺在馮家是奇葩一樣的存在。馮二爺並不識字,卻在衙門當門子,兼職作中人。


    話說一日馮二爺正在街上閑逛,一個相識匆匆尋來,說有個呈子(訴狀)請二爺過目。


    馮二爺當然不會給自己拆台直說自己不識字,便喬模喬樣地接過呈子也從上到下從右到左看了起來。


    看畢,馮二爺很嚴肅地點點頭:“嗯,這呈子寫得,夠你嗆的!”


    “二爺,這是咱告人家。”那人提醒。


    “哦,那就夠他嗆的。”


    從此鄉間傳出一個歇後語,馮二爺看呈子——夠你嗆的。


    這個故事也有年頭了。彼時方守仁新婚,聽到有趣的私下講給吳氏聽,博妻子一笑。後來方晴大了,某一天吳氏不知道怎的想起來,便又講給閨女聽,娘倆又樂了一回。


    見吳氏和方晴同時笑了起來,方守仁也知道她們想起了什麽,便也笑了。


    “馮家二爺確實有些——卻也是個有本事的人,”方守仁又正色說,“莫要因人一時之失,便下定語。”


    方晴站起領了“庭訓”。方守仁抬手示意方晴坐下,接著說正事:“馮家情況大抵就是這樣。馮璋呢,已跳出農門,前途是有的,隻是從軍危險些,可生逢亂世,不知什麽時候便起兵禍,又有什麽是安全的?”方守仁感慨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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