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皺著眉起身:“老祖宗,臣妾向來是不愛出頭的,即便慎妃還是嬪位時搶陽鬥勝,臣妾都不曾與之正麵相對,淑常在進宮確也叫臣妾多了個更親近的妹妹廖以慰藉,臣妾感激還來不及呢,又怎會陷害慎妃?”


    太後淡淡垂下眸子:“都先坐下,你們既然各說各有理,那便將證人都請來問問吧。”


    靜嘉和容貴妃對視一眼,看樣子還是驚了鷺,慎妃這肯定提前做了準備。


    容貴妃倒是沒皺眉,這情況姑爸爸也想到了,早就有所安排,倒是不著急,先看看再說。


    就在眾人提著心腸等證人進園子時,皇帝下了朝,也正乘坐龍輦往長春仙館這邊來。


    待得孫起行伺候著皇帝一出門,林守成便湊過來了:“萬歲爺,您預料的沒錯,那頭動手了,卻沒將慎妃的算計全攔下,顯然是覺得叫納喇家全折進去也無妨。”


    林守成都納罕,這天底下至親不過血脈,到底多大仇恨才想著叫自家血脈死絕啊,那位看著柔柔弱弱,沒想到心倒是最狠的。


    皇帝掃了眼端正跟在後頭的納喇淮駿,唇角帶著笑:“哦?那她比朕想的更恨納喇氏。”


    這話也不是跟林守成說的,他和孫起行對視一眼,二人都不說話。


    等皇帝到的時候,證人也都帶過來了,慎妃確實早有準備,人昨天就已經被關押起來等著呢,離園子不算遠。


    “你們說到哪兒了,繼續,不用管朕。”皇帝擺擺手叫眾人起身,給太後行過禮後,與太後一樣神色淡然道。


    太後也不說話,常久忠便示意將人帶上來,翠鴛的父母果然按慎妃所說,哭著隻說是被馬佳氏以家中幼子威脅,才不得不叫翠鴛算計宮中娘娘,一個勁兒的磕頭認罪。


    聽明白家人暗示的翠鴛閉上眼心裏慘笑,到底舍不下幼弟,哭喊著叩頭:“奴婢死罪!奴婢說實話,實在是因為害怕家人都被殺,才不得不按照小主的吩咐行事,那琉璃錦乃金貴東西,奴才如何敢碰,是淑常在算出來用量親手裁了,叫奴婢送去內務府的。”


    書文也被帶過來了,證明看見她與蓉嬌和那小太監來往的還不止一個奴才,禦花園還有永壽宮灑掃的好些個,將殿內跪得滿滿當當。


    蓉娟和那小太監麵色灰敗,攤在地上說不出話來,背主就是這個下場,他們前頭也不過是為著保命,這會兒說什麽都沒用了。


    德妃臉色慎重,心已經沉到了穀底,慎妃倒是比她想的還要狠,這幾乎算是砍斷了自己在宮裏的一半兒人手。


    可她也不是好欺負的,德妃心裏冷笑,立馬就要開口,叫淑常在哭著跪下搶在了前頭——


    “求老祖宗和萬歲爺明鑒,奴才日日都替老祖宗抄佛經,根本沾不得布匹,絕無可能親自交給翠鴛。”


    慎妃冷笑:“聽說過抄佛經不得殺生的,還沒聽說沾不得布匹的,偏偏你心狠要害人性命,這種粗劣的借口也敢說。”


    太後皺眉不語,淑常在咬著牙叩頭:“進宮後奴才便得知老祖宗身子不適,跟佛祖發了願,將佛經供奉在佛前祈求佛祖保佑老祖宗福壽安康。奴才不敢多說,不想叫人覺得奴才媚上,隻偷偷每日不停放血,所有佛經都是用血抄的,連用膳都是叫人喂了,隻怕沾了葷腥,老祖宗派人去奴才院子裏一看便知。”


    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了,血經為何說虔誠,便是因為沒人輕易這麽做,血太容易凝固,需得時刻不停放血,佛經動輒好幾卷十幾卷,抄下來人身子都要跨了。


    怪不得淑常在臉色這般蒼白,說不定不是嚇得,而是失血過多……這還不是媚上?呸!好些人都在心裏啐,再沒比這個更會討好主子的了,淑常在不是早等著這一天吧?


    翠鴛聞言差點沒暈過去,淑常在抄佛經從來不讓人進屋,用膳叫人伺候也隻說抄佛經腕子疼,她們伺候這麽久竟然沒發現她是在抄血經。


    “老祖宗恕罪,奴,奴婢說錯了,是,是淑常在吩咐奴婢……”


    “夠了!”太後冷喝出聲,“常久忠你親自去將佛經帶過來。”


    隨即她稍稍緩了臉色對劉佳嬤嬤示意:“將淑常在先扶起來,端一碗棗茶過來伺候著。”


    既然淑常在敢說,眾目睽睽之下她絕對不敢撒謊,再說那戳成馬蜂窩的十個指頭也不是擺設。在座誰也不敢拿神佛說事兒,都怕惹怒了老天爺,叫一家子都跟著被佛祖厭棄。


    淑常在此舉一下子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嫌疑,德妃應該高興才對,可瞧見太後和緩下來的臉色,德妃眼神裏隻有冷意。


    爪子下摁著的老鼠竟然衝著別的貓跑過去被護在身後,還是她暫時惹不起的老貓,果然那賤人生的就是不省心。


    慎妃麵色也不太好看,不過她沒忘記自己的目的,隻繼續委屈道:“就算翠鴛不是受淑常在指使,淑常在人微言輕,翠鴛另有主子也正常,畢竟翠鴛的父母是被馬佳氏收買。”


    翠鴛聽慎妃著重說出馬佳氏幾個字,爹娘也流著淚偷偷對她點頭,她這才猛地咬了牙:“回老祖宗的話,淑常在確實不知詳情,一切都是德主兒吩咐,讓奴婢陷害淑常在和慎妃娘娘勾結,奴婢不敢再撒謊,願意以死明誌!”


    說完,她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拖著被上過刑的腿猛地衝著殿內的牆角撞了過去。


    “啊……”血濺到邊角的小答應身上,那小答應叫了一聲軟軟暈了過去,殿內好些人都嚇白了臉色。


    這出戲唱到現在,竟然是越來越嚇人。


    皇帝下意識往靜嘉那邊看過去,見她拿帕子捂著嘴唇,不動聲色皺了皺眉,這才見太後也麵色不適。


    皇帝衝著孫起行擺了擺手,孫起行立時便吩咐人將翠鴛抬了出去,迅速將殿內收拾幹淨。


    驚魂未定的眾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常久忠捧著血經回來了,厚厚一箱子,血色深淺不一,明顯不是一日之功,叫太後麵色好了不少。


    她麵色嚴肅看著德妃:“你可還有話說?”


    德妃麵色蒼白跪地,衝著皇帝抬起頭,兩行清淚落下:“臣妾冤枉,萬歲爺知道,臣妾從不愛跟人爭搶,入宮也隻是為著姐姐的心願,想好好護著兩個孩子。慎妃說臣妾的奴才收買柔妃宮裏的人,可那些首飾明明是慎妃宮裏的東西,臣妾難不成還能指揮造辦處特地做了慎妃宮裏的印記?”


    這話便是暗示能把控內務府造辦處的,必定是慎妃,馬佳氏在內務府基本上是沒有什麽勢力的,從證據上便說不過去。


    慎妃眼裏這才偷偷露出點子笑意,可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她咬著牙砍掉自己在宮裏一半的部署,為的可不隻是德妃。


    她對著芷元使了個眼色。


    芷元正跪在一旁,收到暗示,踉蹌著著去看過那些首飾,瞳孔猛地縮起來,整個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緊著扭身猛磕頭:“回老祖宗話,這,這些首飾確實是奴婢送出去的,隻是奴婢並非給了柔妃宮中的奴才,求老祖宗明鑒。”


    “那你給了誰?”太後神色並未變化。


    芷元抬起頭,眼淚橫流看向靜嘉:“這些首飾分明是主兒禁足後為了賠罪送給錦嬪娘娘的,奴婢都有記檔,錦嬪娘娘為何要陷害我家主兒?”


    甭管是震驚悲傷模樣的淑常在,還是跪地默默流淚的德妃,亦或是安靜看著的妃嬪們,都驚訝看向了靜嘉,連皇帝都恰到好處露出幾分詫異。


    靜嘉不緊不慢蹲下身,麵色平靜:“回老祖宗的話,慎姐姐是給嬪妾送過首飾,東西都好好放在庫房裏,取來便知。”


    太後看了眼常久忠,常久忠深吸口氣,腿兒有些發軟地躬身出去,心裏忍不住腹誹,老祖宗打算何時將殺手鐧放出來呢?


    這場戲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他常總管和董興福的腿兒都要溜細了。


    慎妃麵上是盡在掌握的鎮定,瞧見靜嘉麵色平靜,隻怕是以為自己身邊圍得鐵桶一般不會出岔子吧?


    她心裏冷笑,她不會輕視德妃是因著家世,至於靜嘉?不過是太後跟前的一條狗罷了。


    隻是等常久忠麵色疲憊回來後,慎妃聞言卻變了臉色。


    “回萬歲爺和老祖宗,錦嬪娘娘庫房內確實有批首飾與證物一模一樣,奴才特意請造辦處的掌事看過,首飾不是新打的。”常久忠遲疑著看了眼慎妃,才繼續稟報,“因為查看仔細,竟然發現了些不妥,這些首飾裏有一部分是特別炮製過的,銀鑲鏤空的地方還偷偷塞了當歸粉。”


    “不可能!”慎妃猛地站起身來大喊,隨後立時跪地,“老祖宗,臣妾絕對沒有在首飾裏動過手腳,這一定是錦嬪早有毒計,提前預備好的。”


    今兒個一直沒開口的容貴妃這才冷哼開口:“她能提前預備好自己宮裏的首飾,還能提前預備好本宮宮裏的?柔妃宮裏她也能插手?你這是打量著後宮和內務府都以她馬首是瞻?”


    靜嘉委屈地拿帕子擦拭眼角,倒是將白皙的眼角給擦紅了,看著可憐得很,她偷偷看皇帝,眨了眨眼。


    皇帝唇角抽了抽不再看她,可心裏總是為著那點子紅不得勁兒。


    慎妃還不知道皇帝心思不在這兒呢,衝著皇帝淚流滿麵:“萬歲爺,您是知道的,內務府早就被整頓過,造辦處的掌事乃是醇親王親自安排,臣妾的阿瑪根本不可能插手,這定是德妃和錦嬪聯手想要陷害臣妾啊!”


    容貴妃隻是冷笑,倒是太後聽了這話眼神略沉,若有所思看了眼低著頭委屈的靜嘉。


    第60章 怪朕心狠嗎?(二更)……


    古有六月飛雪的冤屈, 也有如雨瓢潑的悲慘,如今形勢逐漸明朗,已經悶了一上午, 不時響幾個悶雷的天兒卻突然開了眼, 雨點子劈裏啪啦砸下來,不知在為誰哭訴。


    靜嘉和德妃聽慎嬪算得上淒慘的控訴, 沒法子,隻能繼續起身跪下, 今個兒眾人都不知道起起跪跪多少回, 比祭拜祖宗時也差不多了。


    “臣妾不敢替家中說話, 隻是馬佳氏從來謹言慎行, 家訓更是森嚴,向來隻為萬歲爺在軍中解憂, 絕不敢在其他地方插手。慎妃若是沒有確鑿證據便攀咬臣妾,臣妾無話可說,隻能由萬歲爺和老祖宗發落。”德妃似是有些累了, 麵色多少有些悲涼。


    靜嘉見她搶了自己的表情,隻得換上無奈神色, 淚珠子比慎妃掉得好看得多:“嬪妾到底是個什麽情形, 滿京城也沒幾個不知道的, 退一萬步說, 即便嬪妾壞了心腸, 也沒本事叫內務府和造辦處聽嬪妾的, 至於宮外, 嬪妾就更是無能為力。”


    她抬起頭看向慎妃:“嬪妾是曾讓慎姐姐被禁足過,但也不是嬪妾起的事端,您何苦死死咬住嬪妾不放呢?”


    皇帝垂眸掩住眸底的笑意, 這小東西每回算計人的時候倒是哭得好看,不像是真委屈的時候,醜得叫人沒眼看。


    慎妃眼神裏的恨毒幾乎要將靜嘉和德妃淹沒,可如今形勢清明,明明最不可能出問題的手段突然出了岔子,讓她幾乎陷入絕境。


    唯有最後一個辦法,慎妃死死咬住嘴唇,若非情不得已,她實在是不想走到那一步,到時即便她能脫險,也要元氣大傷,隻怕要任由人欺負。


    可她沒有選擇,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保命要緊。


    慎妃猛地泥首下去:“求萬歲爺和老祖宗恕罪,若非事關家族興衰,臣妾絕不會繞這麽大的圈子指認德妃和錦嬪,得見書文和柔妃宮中奴才來往的這些奴才,有一部分是真看見了,另外的……是知道錦嬪為何有本事與德妃聯合起來陷害臣妾,錦嬪宮中的首飾,臣妾知道從何而來。”


    太後意味深長看了靜嘉一眼,衝著慎妃道:“那你便說說看。”


    慎妃惡狠狠看著靜嘉:“錦嬪剛進宮沒多久就曾與臣妾的長兄私相授受,成為萬歲爺的人以後,仍死性不改,私下裏與長兄眉來眼去勾搭在一起。臣妾長兄雖在禦前行走,到底得府裏照看,在內務府也有幾分本事,替錦嬪辦了不少事兒。”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太後臉色猛地難看起來,連皇帝都很給麵子的黑了臉。


    “放肆!你可知你這話說出口,可是要抄家滅族的死罪!”太後狠狠拍著桌子怒喝出聲,“若是你敢有一個字說謊,哀家立時便剮了你!”


    慎妃臉色蒼白:“臣妾拿納喇家的列祖列宗發誓,長兄與錦嬪私下往來一事,臣妾若有半個字說謊,叫納喇家世世代代都永無寧日!”


    “證據呢?”皇帝冷聲問。


    慎妃臉色更白了些,她努力攥住有些哆嗦的拳頭:“回萬歲爺和老祖宗,在溫泉行宮時,錦嬪與長兄私下裏說話,禁衛裏不止一人瞧見,他們都可以作證。內務府替錦嬪和長兄傳話的奴才也不敢瞞著這麽大的事情,稟報了臣妾,長兄送給錦嬪的定情信物就藏在錦嬪身邊。納喇家對此並不知情,長兄嫉恨自己庶出之身已久,早有報複之心,隻怕是為著與外人聯合,奪取納喇家的權勢,求萬歲爺和老祖宗明鑒!”


    皇帝黑著臉站起身:“來人,將納喇淮駿帶進來,立刻派人搜查天地一家春,錦嬪這裏就勞煩劉佳嬤嬤了。”


    皇帝一怒,誰也不敢多說話,靜嘉臉色也有些蒼白,可神色還端得住,隻咬著唇被劉佳嬤嬤搜過身後,跪在那兒低著頭。


    納喇淮駿進門後跪下,太後冷著臉問:“你跟錦嬪可曾有過來往?”


    納喇淮駿愣了下,強忍著沒往靜嘉那邊看,隻恭敬回話:“回老祖宗話,奴才不敢隱瞞,小時候奴才頑劣離家出走,差點被花子拍走,是錦嬪娘娘救了奴才一命。後來錦嬪進宮伺候老祖宗,奴才有意娶錦嬪娘娘報恩,被錦嬪娘娘拒絕後。謹守男女大防從不曾有過別的接觸。”


    “在溫泉行宮時,有人看見你和錦嬪私下裏說話又怎麽講?”皇帝淡淡問道。


    納喇淮駿驀地變了臉色:“奴才不敢隱瞞,在溫泉行宮時,是孫總管親自叮囑要加強守護,不管誰進出,人和攜帶的東西都要仔細盤查,錦嬪……確實跟奴才說過話。”


    “說了什麽?”太後眼神冷厲問道,靜嘉竟然瞞著自己跟納喇淮駿接觸,難保她沒有別的心思。


    納喇淮駿有些尷尬,臉色更難看了些,他深吸口氣叩頭:“奴才願意領罪,但是當時說了什麽,奴才欠錦嬪娘娘的恩還沒有還,恕奴才不能說。”


    慎妃驀地鬆了口氣,雖然危險還在,也不妨礙她這會子咬死了二人之間的女幹情:“納喇府對長兄恩重如山,更是給了你血脈和前途,長兄為何如此置家族於不顧,你對得起阿瑪和瑪法嗎?!”


    隨即她大哭出聲,對著太後和皇帝磕頭:“求萬歲爺和老祖宗恕罪,納喇氏家門不幸,臣妾隻是為了保護納喇家,才沒有和盤托出,臣妾願意領罪,求萬歲爺和老祖宗饒納喇家一次吧!”


    事情說到了這裏,德妃都忍不住有些荒謬的差點失笑出聲,明明是說著謀害皇嗣的事兒,這裏頭淑常在甚至柔妃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打算,結果說著說著竟然成了抓女幹?


    慎妃為了保住自己的命,還真的是豁得出去,一個鬧不好全族都要抄家問斬,也不知道納喇家知道了,會覺得怎麽個家族不幸法兒。


    太後寵著靜嘉冷聲喝道:“錦嬪你來說,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背著哀家和皇帝都做了什麽?”


    一直不吭聲的靜嘉這才繼續保持住委屈的神色,眼淚八叉的也給續上,淒惶衝太後磕頭:“都是嬪妾不好,嬪妾當時想著搏萬歲爺恩寵,一時糊塗,挾恩向納喇小大人打聽萬歲爺素日裏都用什麽繡紋,想給萬歲爺做個荷包。納喇小大人沒告訴嬪妾,隻答應嬪妾因著那點子恩不會跟外人提及嬪妾妄圖窺探帝心,嬪妾願意領罰,除此之外,嬪妾與納喇小大人再無幹涉,求萬歲爺和老祖宗明察!”


    太後蹙眉,突然想起來那時正是自己逼著靜嘉搏恩寵的時候,她著急昏了頭也是有的,可這事兒卻是不能說的,見劉佳嬤嬤搖頭,隻在心裏存著疑緊盯著靜嘉不放。


    皇帝舌尖掃過上顎,心底那點子莫名的不虞也散了,他麵色好看了些坐下:“你可知窺探朕的事體乃是大罪?”


    “嬪妾是想得萬歲爺歡喜,昏了頭,嬪妾願意認罰。”靜嘉哽咽著委委屈屈道,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襯著她眉心特意畫的一朵紅蓮,隻叫人稍多看幾眼就要心疼。


    孫起行從外頭進來:“回萬歲爺,天地一家春仔仔細細搜查過了,沒有任何慎妃娘娘口中所說的定情信物。”


    慎妃臉色白到幾乎透明,跪在地上的身子晃了晃:“不可能,不可能……”


    她還是不肯放棄,起碼先拖延一下時間也是好的,她倉惶著膝行上前幾步:“說不準是在麗景軒,對,宮裏還沒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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