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嵐櫻雪吃驚地長大嘴巴:“易……易先生!怎麽是你?!”


    ·


    帝國第八集 團軍主控製室,第八集團軍上將亞斯特拉愣愣地看著朧華星……或者說朧華星外層的星環。


    星環本身就明光璀璨,猶如天女的織錦或者飄帶,但是再美麗的外表,也遮蓋不了它臭名昭著的本質。


    不過現在,與其叫它星環,不如叫它土環……那晶瑩剔透的光彩呢?輕紗一樣的外表呢?一層厚厚的,浮灰一樣的東西淹沒了星環的表麵,使它陡然失去了如夢似幻的偽裝,變得表裏如一了起來。


    “很多年前,我們就已經開始了針對星環的研究,”亞斯特拉身側站著一名眸發皆紫的幹練麗人,正對著落地舷窗侃侃而談,“星環裝置,是金鹿號最大的手段和底牌,它的運作方式和屏蔽原理至今無法為外界勘破,有傳言說,這是七海誅王在星際航行時,得到的來自一個已經失落的高等文明的遺產。”


    “但我們還是找到了反向屏蔽星環的方法……“亞斯特拉木然地看著這個自稱是大黑天副官的女性,她十指一劃,全息影像旋轉,“產自戰爭天馬星係的晶鎳礦,可以對星環的雙向通訊進行二次屏蔽。也就是說,現在朧華星上的星盜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和金鹿號彼此失聯。我方認為,這能夠有效阻止金鹿號對朧華星的支援。”


    伊斯塔·羅蘭鳥微笑了一下,口齒清晰地說:“——在我方不被允許突破星環,強行救援的情況下。”


    亞斯特拉歎了口氣,她總覺得,這些天來,自己歎氣的次數格外得多。


    “晶鎳礦……”她捏著鼻梁,口氣無奈,“你們用了多少晶鎳礦?軍方幾次向你們提出合作的請求,你們都借口晶鎳礦產出稀少,不足以供給帝國的九大集團軍。現在看看,能把整個星環蓋起來的晶鎳礦石……難道你們就為了雙向屏蔽金鹿號和朧華星的通訊,榨幹了一顆礦星?”


    伊斯塔說:“沒有。”


    亞斯特拉剛想評價“那你們還不算太出格”,伊斯塔就接口道:“我們榨幹了七顆礦星,三百年之內,這七顆礦星都會被列入礦石產地的黑名單,盡情休養生息。”


    身後傳來喧嘩聲,伊斯塔輕聲說:“也希望您能體諒體諒容先生的心情吧。距離他遷躍到這裏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個小時,而黑龍的劊子手六個小時前才到,和他同時出發的虹之愛麗絲,二十分鍾前才從蟲洞裏遷躍出來,他一向不是個耐心太好的人,做事衝動了一點,我們也隻有聽從。”


    亞斯特拉真覺得無話可說……太空太過廣袤無垠,在星間航行,一般都是以年為單位去計算時間的,大黑天這種事發後七個小時就火速趕到現場跟人狂幹一架的存在,隻能叫奇了個大葩。相比之下,黑龍的劊子手能在二十四小時內趕來,已經算非常快,二十分鍾前趕到的虹之愛麗絲同樣不能說慢。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我們就先開作戰會議吧,”亞斯特拉說,“不會浪費太多時間的,我們速戰速決。”


    第65章


    “那麽,針對金鹿號的行動……諸位有何見解?”亞斯特拉沉下氣,告誡自己要穩住局麵,她麵前坐著的三位s級,一位代表帝國和宮廷,一位來自老牌的中堅貴族勢力,最後一位……最後一位誰也不曾委托,誰也不能代表,卻是個瘋起來要人命的神經病。


    如果說前兩位都是正常的強者,符合大眾對於s級的基本幻想,那麽最後一位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人形的驚嚇盒子,你永遠也不知道,打開盒子的下一秒出現的究竟是能把你打得頭破血流的拳頭,還是空蕩蕩的虛驚一場。


    從某種程度上說,s級早已超越了人類的範疇,他們的精神和體魄可以說踏入了神的領域也不為過。這不僅僅是等級的碾壓,更是對世界和規則的進一步領悟,s級眼中看到的東西,和普通人眼中看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就像神明眼中看見彩虹,凡人隻能看見一場暴雨的先兆,雲潮和雷霆都在蒼穹上方陰沉地醞釀。


    這種力量超越了世俗和階級,比一切王權都要強而有力,即便是阿佐特的皇帝,也不能在三位s級麵前擺出那副君臨天下的架勢。皇帝盡可以耗費絕世名貴的珠寶黃金打造權杖和王座,然而s級的力量就是他們用以傾國的脊梁,比一切身外之物都要剛強牢固、堅不可摧。


    黑龍的劊子手,阿什泰爾·赤紅龍抬起頭來,他是個英俊挺拔的男人,黑發黑眼,深刻的眉宇間仿佛帶著抹不去的印痕。


    “我隻負責娜塔莉婭小姐的安危,”他說,“這才是我來到這裏的主要目的。”


    很好,言簡意賅,亞斯特拉將目光轉向其他兩個。


    虹之愛麗絲的駕馭者哀彌夜垂下燦爛的眼睫,他那如夢如幻的發色與瞳色,令他無論走到哪裏,都像個數千瓦的霓虹燈牌一樣引人注目。


    “皇帝的意思是,盡快平息朧華星上的騷亂,根據現有的情報,七海誅王並不是出動了全軍,他隻是坐鎮金鹿號。”哀彌夜淡淡地說,聲音清冷,“所以我的目標是強襲金鹿,奪取星環的控製權,解放朧華星。”


    “你……您?”亞斯特拉皺緊眉頭,“您一個人?”


    哀彌夜頷首:“當然還需要其他人的配合。”


    按照虹之愛麗絲的速度和機動性,它確實能在瞬間打穿金鹿號,隻是這樣一來,以虹之愛麗絲的脆皮程度,它也確實需要一個外援為它打輔助……亞斯特拉的眼神轉到最後一個人身上。


    容鴻雪微微地笑,已經站了起來。


    他的笑容著實風度翩翩、溫雅不凡,好像下一刻就能對某位名門千金伸出手,邀請對方跳一曲盈盈優雅的舞,而對方也必然回紅著臉欣然答應……個屁啊!這位的眼珠子都暗得發黑了,狂躁全被壓在教養良好的表象下頭,好像馬上就要變成變態殺人狂大鬧一場了啊!


    “我來到這裏,不為別的,隻是為了給廢物兜底。”容鴻雪薄唇輕啟,語氣慢而溫和,“而且,你們的動作那麽慢,也實在讓我很不愉快啊。”


    死寂,諾大的作戰會議室,頓時安靜得像沉進了海底。


    亞斯特拉靜靜地想,太好了,要打起來了,軍團基地要被炸成太空垃圾了,這真是太精彩啦!


    哀彌夜變了臉色,也猛地站了起來,兩名s級的氣場相互碰撞,猶如置身風暴的中心:“你什麽意思,大黑天?你來的這麽快又是為了什麽,你當別人都不知道麽?”


    “知道又能怎樣?”容鴻雪反問,“我隻需要你的天衣,七海誅王由我來解決,你們想去解放朧華星,想去救人,隨你們的便。”


    哀彌夜譏笑道:“這就是愛麽?你的實力,不說跟七海誅王對打,拆掉金鹿號是綽綽有餘了,但你一直等在這裏,是因為拿星環的殲星炮沒轍對不對?你可以殺進金鹿號,不過這樣的話,你在朧華星上的小嫂子也沒了,那你火急火燎地跑到這來還有什麽用呢?”


    其實哀彌夜相信容鴻雪是專門來殺七海誅王的,大黑天的身世絕不算什麽秘密,他和容氏的恩怨,和七海誅王的恩怨,早在他作為情婦的私生子回到王都那年便有人八卦,等到他在爭霸賽上大放異彩之後,這些充滿戲劇色彩的傳聞更是一夜間沸沸揚揚,飛得漫天遍野都是。


    容鴻雪的主要目的必然是為他的生母報仇,於是他披掛機甲,手提長刀,從萬萬裏之外趕來手刃七海誅王的狗頭。至於他大哥的遺孀,那個為“豪門隱秘風雲”增添了幾許春桃豔色的男人,不過是湊巧的附帶品而已。哀彌夜至今也搞不清楚,一個連駕馭者都不是的普通人,何必費盡力氣去通過海選,又跑來初賽……弱者即便拚死一搏,也隻能叫臨終前的掙紮,幹嘛這麽拚,為了引起強者的注意力,真就不惜一切代價了嗎?


    他在海選開始前就遠赴其它星係去做任務了,不曾看見易真和響尾蠍暨青的對戰視頻,也不知道易真在朧華星上大玩特玩仙人跳的壯舉,所以他說這話,單純是為了惡心容鴻雪。


    不料容鴻雪轉頭看他,竟然一口應承下來:“不錯!你說得都對,我本可以不借用廢物的力量,十二個小時前我就能把七海誅王的人頭放在這裏任人瞻仰,但朧華星上還有我要的人,所以我不得不畏手畏腳。”


    哀彌夜愣住,容鴻雪接著道:“把你的天衣借我,閃電戰的條件已經具備了,隻等發動。”


    一直沉默的阿什泰爾忽然開口:“就這麽辦吧,哀彌夜,大黑天確實是奇襲的最佳人選。”


    哀彌夜眯起眼睛,阿什泰爾繼續說:“他已經殺了童子鬼切,論實力,我和你不如他。我們去救朧華星上的選手。”


    他的口吻是一貫的簡潔,說出來的話卻叫哀彌夜心頭一驚。


    童子鬼切死了?


    “那就這樣,”容鴻雪說,“給我天衣,我去碾壓前線,你們去解放朧華星。”


    阿什泰爾皺起眉頭:“朧華星不需要兩個s級,單交給我就夠了。”


    場麵一度陷入僵持,亞斯特拉急忙出來打圓場:“那麽哀彌夜先生,星環科技作惡已久,帝國十分需要它的樣本研究,請問,您能不能幫忙拿下這個?”


    哀彌夜簡直一口惡氣堵在喉嚨裏,但大敵當前,他的出征代表了帝國和王室,眼下不是打架的時候。


    他又想起了贏得爭霸賽總冠軍的時候,當時年少成名,心高氣盛,發誓要與世間強者一決高下,誰知道他挑中的第一個人就是容鴻雪,差點直接被人把機翼撕成稀巴爛……容鴻雪,你他媽的狗賊!


    容鴻雪隻是冷笑,他說:“直接動手,不需要跟對麵打招呼。”


    三台s級機甲已經整裝待發,那麽剩下的人無非隻能打醬油了。


    亞斯特拉沉聲說:“旗開得勝,帝國的軍人願做你們最堅實的後盾。”


    黑龍的劊子手隱沒於深沉的真空,餘下兩台機甲各自一揮手,虹之愛麗絲的天衣飛速甩出,它裹挾著一尊大型機甲,仍然能夠於瞬間提速到秒速三公裏的程度,加上小型蟲洞的配合,幾乎是眨眼間,它們便遷躍到了戰場的正中央。


    “直接上。”容鴻雪厲聲說,“打穿金鹿號,讓它沉沒在宇宙間!”


    哀彌夜本想怒斥“別來指揮我!”,但不知為何,他保持了緘默,容鴻雪的聲音就像皇帝的諭令,帶著號令天下的威儀,任何聽見的人都唯有聽從,沒有反抗的餘地。


    虹之愛麗絲當真在群星間化成了一道飛逝的虹光,它撲向金鹿號,反物質軌道炮在身前凝聚成團。這種武器足以把一顆直徑五百公裏的小行星打成一團氫氣和氦氣的混合體,這同時是一台s級機甲所能配備的最強熱武器。


    此刻它淩駕在一國大小的金鹿號麵前,便如天誅之劍轟然射出,在金鹿號未出嚴防死守的情況下,直接射翻了半艘艦船!


    真空中沒有聲音,但那爆炸的光與影卻如此驚心動魄,叫人可以在視網膜上模擬出那轟然的巨響。兩台機甲緊隨其後,軌道炮的粒子殘餘在太空間翻覆如海嘯的浪花,它們就像踏浪而去的俠客,隻身麵對千軍萬馬也毫不畏懼,也不退縮。


    大黑天搶先撲入了金鹿號的主控製室,融化的艦身滴滴答答,仿佛在夜晚下了一場銀色的雨,不過金屬的液滴也很快在真空中冷凝了,它們四散漂浮出去,相互輕輕地碰撞,更像是龐然散落的雪花。如果能聽見聲音,那麽這一刻的宇宙,應該正在奏響一曲玲瓏細碎的天音。


    七海誅王的森羅炎獄已經修好了,他以極快的速度,在第一時間換上了這件強有力的武裝,還未等他指揮星艦上的下屬,大黑天直接搶身進來,與他悍然對撞!


    兩台絕世的機甲再次交戰,隻是這一次,容鴻雪剛一同他交上手,森羅炎獄便故技重施,霎時消失在大黑天麵前,轉而瞬移在它身後,手中的鋸刀對準了大黑天的命輪。


    “死吧!”七海誅王森然怒喝。


    第66章


    容鴻雪歎了口氣。


    如果說,第一個將女人形容成花朵的人是天才,第二個將女人形容成花朵的人是庸才,那第三第四個,就是不折不扣的蠢才。


    同樣的首理,同一個方法,對同一個人使用第二次,也是很難奏效的。


    不過,對方畢竟是七海誅王,是世間的至強者之一,別人使不出來的招式,他用起來輕輕鬆鬆,別人做不到的動作,他不但能完成,還能比普通人強力萬倍。


    先前斬斷長翅鷹和短尾鴿的刀光,比起這一下來,簡直像小孩子切開蘋果的陶瓷刀一樣莽撞而無章法。假如虹之愛麗絲沒有用反物質軌道炮把金鹿號主艦射成兩半,那麽這一刀下去,主艦照樣會被一分為二。


    然而大黑天沒有做出任何應對措施——或者說,它做出的應對措施委實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容鴻雪的精神力擰成數杆鋒利的十字槍陣,齊齊向前突刺!


    槍陣突刺過後,他的精神力再次變換形態,原地同時綻開了碩大盛放的花,猶如漆黑的牢籠。


    森羅炎獄已經閃到了它的背後,它此刻向前突刺,又有什麽用?


    七海誅王的臉色突然變了。


    森羅炎獄確實已經繞在了大黑天的背麵,無論是真人對戰,還是機甲對戰,繞後都是一件絕對致命的殺招,能夠在頃刻間決定一場戰局的走向。因為後背也叫空門,空門長不出可以隨時護住要害處的手臂,也長不出一雙可以隨時觀察敵情的眼睛,一旦被敵人繞後,意味著人起碼會有一瞬的時間,是完全來不及防禦的。


    大黑天的後背沒有眼睛,亦沒有多餘空出來的一雙手,但它有機翼,而且是完全由具象化的精神力構成的機翼。


    七海誅王唯一的疏忽就在於此,容鴻雪對易真說,大黑天是近戰遠程兼備的全能機甲,當時他還瞞了一點沒講,那就是大黑天的近戰和遠程,全部是由自身的精神力作為支撐的。


    七海誅王瞬閃繞後,這本來是個一招製敵的戰術,然而他的對手是大黑天,森羅炎獄等同於正麵衝向了敵人活力輸出的炮口。


    無形飄拂的機翼忽然起了變化,它就像防禦強敵進攻的海膽,猛地豎起了成千上萬根尖銳長刺。大黑天硬吃了這一刀,而森羅炎獄如果不想被紮成刺蝟,就必須跳開機翼的攻擊範圍。


    怎麽跳,往哪跳?


    容鴻雪忽然愉悅地笑了一聲。


    森羅炎獄收刀前閃,這是最好的選擇,保持作戰距離的同時,完美閃避開對手的反擊,但十字槍陣同時撲到了他的後背——這一切幾乎同時發生,容鴻雪早在衝進主控製室之前,就搶先預判了他後兩步的動作!


    一個對穿,十字槍陣在摜透了森羅炎獄的機身之後,又很快收回,迅速得仿佛是一場幻覺。然而黑如沙海的精神力已經徹底鋪開,用遮天蔽日來形容也絲毫不覺得過分,即便是森羅炎獄這樣的大型機甲,亦像是陷在蛛網中的小小飛蛾。


    森羅炎獄再次消失在原地,這一次,它重新出現在大黑天頭頂,回到了被十字槍陣打中的前一秒。此時此刻,容鴻雪暗如海淵的精神力還未完全鋪開,它也不曾身受重創。


    森羅炎獄躲過了機翼的突刺,跳過了槍陣的衝擊,它高高躍起,鋸刀閃耀流光,朝大黑天的頭顱和命輪橫砍。這一刀長如彎月,也亮如彎月,舍生忘死的一招,如果不能將敵人的屍體連同首級一起劈斷,它就要被敵人連腰齊斬。


    容鴻雪愉悅的冷笑再次如約而至,七海誅王眉心一跳,槍陣落空,但森羅炎獄的視鏡中,忽然就看不到星光和周圍的沸騰的火光了。


    ——容鴻雪的精神力變幻莫測,漆黑碩大的花瓣猶如拔地而起的牢籠,將森羅炎獄猛然吞噬在其中!


    有這麽一個刹那,七海誅王的心跳幾乎是完全停滯的。


    ……不,容鴻雪不是預判了他後兩步的動作,他是預判了自己將會做出的三步後招,並且每一步都嚴絲合縫地對上了自己的行動,沒有一次浪費,也沒有一次猶豫。


    戰局瞬息萬變,稍有不慎,就是死無全屍的結局,他又怎麽就能確定他的對手一定會依照他的安排走下一步?這樣的人,倘若不是命運的賭棍,就是瘋子般的狂徒!


    鋒銳的精神長刺狠戾插進了森羅炎獄的控製室,也插進了七海誅王的胸膛。幾個彈指間,這場又迅捷、又吊詭、又殘酷的戰鬥便分出了勝負。


    “你好,七海誅王。”容雪鴻輕輕地笑,“怎麽樣,手裏還有那種倒流時間的小玩意兒嗎?”


    七海誅王嘿嘿冷笑,他的嘴角滲出血線,劇痛亦讓他的額角全然是汗,但他還沒有屈服。


    “你真是重視他啊,”他滿嘴的血,目光桀驁而陰毒,似乎還保持著往常那個梟雄不可一世的風姿,“現在的年輕人,確實是有衝勁……本來可以一下殺了我,卻因為星環的威脅,不得不放了我;現在有人能幫你解決星環了,你就立刻趕來要我的命……”


    “相較而言,我對你的小玩意兒更感興趣,”容鴻雪說,“這是誰給你的?”


    七海誅王忽然睜開眼睛,笑著問:“你怎麽敢篤定,這是別人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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