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的場子總算是慢慢的鋪開出去了。


    算了算,他也有不少田沒有下山了,之前還答應過他爹,要經常下山去看看他的。現在這麽多天沒有下山去,等見了他,也不知道會說他啥呢。


    證明了這種蒸餾萃取裝置的可行性,謝辭淵就將放大版的裝置圖紙交給了玻璃坊的人,讓他們造出來。如今他們已經提煉出了不少精油來,品種多多。究竟也有一些。


    不過酒本身就是糧食釀造出來的,是以他們身邊的酒液不多,弄出來的酒精自然就更少了。


    他將每一種精油都帶了幾瓶在身上,還有酒精也帶了一點。想了想,又帶了一份蘭花,就這麽下山去了。


    原本謝辭淵也是不打算帶蘭花的,但是他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自從開始建溫泉莊子以後,就落了個附庸風雅的毛病,覺得自己也還是可以往翩翩公子的方向發展發展的。


    平常像是什麽扇子、玉墜、盆栽等等,見著了好的,都想著弄來。如今帶一盆山裏的蘭花給他,足可見風雅了。謝辭淵琢磨著,他爹應該會喜歡這樣的禮物的。


    從山上下來,一路往郡守府行去。


    這才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這一路上所見到的風貌,跟從前已經完全不同了。海寇沒有以前那麽猖獗,百姓在街上做買賣,偶爾也能有個笑模樣。


    尤其是越靠近府城的地方,越是繁華。甚至酒樓茶館都有說書先生在了!


    說的內容,謝辭淵也好奇的聽了一耳朵,原來說的是他爹這位遼東郡守。這才上任多長時間呐,竟然就有人編了書在讚美他爹了。


    謝辭淵繼續停下來,將那些說辭簡單的記了一下,然後又給了點賞錢,便離開了。


    這回俄日謝當苟還在府衙處理事務,王氏留在郡守府當中。


    從前王氏也不當家,如今這偌大的郡守府都需要她來掌著,倒是被迫學了不少管家的本事。幸好她本來就很會經商,因此賬本什麽的,都還能夠理的清,所以學起來倒也還算快。


    別的不太懂的地方,還有其他人能夠幫著點兒,所以王氏在郡守府過的還算不錯。雖然也有些壓力,但日子還過的下去。這幾日熟悉了,甚至還有時間折騰折騰別的玩意兒。


    這會兒她正在整理賬本,聽到下人回稟說謝辭淵來了,王氏高興的站起來,將手裏的賬本隨意的放在一旁,就朝著門口走去了。


    謝辭淵見著王氏,有些無奈,“娘,您在裏頭等著我就好,何必這麽跑過來。”


    “娘樂意,娘高興。”


    他們母女兩個,也就是來到遼東這段日子,才相處的比較多,她十分珍惜這段兩個人相處的時光,所以見著謝辭淵來了,想都沒有想,便走上前去迎了他。


    “瞧著像是瘦了。”


    “那林珍該不高興了。”


    每日都換著花樣做吃的呢,他每天吃的也不少,若這都能瘦了,那還真沒地方說理去。況且,最近這段時間,他手邊上的事情真的不多。


    見謝辭淵還帶著東西,手裏還抱著一盆蘭花,王氏便說道:“都是你爹不幹事兒,你也是的,他那愛好就是一時的熱度,沒幾天就散了,偏你還記著他,給他帶了盆蘭花來。”


    丈夫最近這段時間的喜好,王氏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是以在看到謝辭淵端著盆蘭花的時候,王氏就知道他手裏的這盆蘭花,是帶來給誰的。


    說實話,她的心裏是有些吃味兒的。


    兒子光想著丈夫,都沒有想著給她帶點兒什麽東西。


    謝辭淵說道:“最近我也不很忙,趁著春日時光,也去山裏走了走。見到有一些山蘭長得特別好,自己就挖了兩盆養著,想著爹爹喜歡,便帶了下來,這也不費事兒。”


    王氏更酸了。


    合著,這還是兒子親手挖回來的呢,意義更加不一樣了。


    瞧著王氏非但沒有被自己哄好,這看起來反而像是更生氣了,謝辭淵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索性又拿出準備送給她的精油,一股腦兒的全部遞過去,說道:“娘,這是送給您的。”


    聽見自己也有禮物,王氏立馬高興了。


    那是一個造型精致的玻璃瓶子,裏麵裝著顏色各不相同但看起來都非常好看的液體,看起來倒是十分的好看,但就這麽端詳了一會兒,她也實在是不知道這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


    “這是做什麽用的?”


    謝辭淵便將精油的作用解釋了一遍,可以摸臉護膚,也可以當熏香使用,總之是個好東西。王氏一聽便十分高興,而且最叫人感到高興的是,這東西還是謝辭淵親手做出來的。


    王氏笑看著謝辭淵,說道:“嗯,娘這就去收好。”


    將東西收好之後,王氏又叫丫鬟上了一些吃的上來,這才對跟謝辭淵說話。一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謝當苟這才穿著官服,從衙門回來。


    回來就瞅著謝辭淵,先是一喜,隨即說道:“你還知道下山來看看我?”


    “爹,我這不是剛剛忙完了。爹,你現在這郡守當的,可真是不得了了。”


    “嗯。”王氏看了過來。


    謝辭淵倒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我來的時候,還瞅著不少酒館裏麵有說書先生,他們如今都在說爹爹呢,說他是個好官。爹這才上任多久啊,就讓百姓這麽信任,可見爹爹也是實實在在的為百姓做了不少事情的。”


    說起這個,謝當苟倒是十分正經的,他也沒有急著去換官服了,而是在謝辭淵的對麵坐下來,說道:“唉,爹爹以前不知人間疾苦,到了這邊方才知曉,有些人的日子,過的真的是太苦了。”


    既然皇上讓他成了這裏的郡守,那他就得對此地的百姓負責。


    謝辭淵在父親的眼中,忽然看到了一種身為一地之父母官的擔當,這在從前的父親身上,是壓根就看不到的東西。


    經曆真的是一件特別神奇的東西,他能夠在悄無聲息中改變一個人。


    謝辭淵此時想到了自己的爺爺,若是叫爺爺看到父親如今的模樣,隻怕也會十分欣慰的吧?說不定百年以後,父親也會留下一些記載,大概會被說成是他們謝家當中,大器晚成之人。


    想著想著,謝辭淵便笑了起來。


    謝當苟板起臉,看著謝辭淵不悅道:“這在說這麽嚴肅的事情呢,你怎麽還笑?”


    謝辭淵連忙認錯,然後才說道:“我是想到了爺爺,也想到了未來。父親,我們準備造船了,大殿下如今也跟海寇交上手了,以後這個地方絕對會大變樣的。”


    謝當苟自然是盼著這裏好的,聞言也跟著點頭,“自然會好。這裏物產不差,往後若是商路通了,百姓們隻會更加富裕。”


    第114章 遼東商行


    說起老爺子, 謝當苟也有些想念他了。


    “唉,也不知道京城如今是個什麽情況,咱們都來這兒快一年了, 老爺子怎麽也能找點兒機會送個信給咱們吧?”


    “上回大伯來, 不是說沒事嗎?大伯也會將咱們的消息帶回去的,放心吧。”


    再說, 謝家不聯係他們,皇上卻一定有渠道能夠聯係上大殿下。如今大殿下表現的不疾不徐, 絲毫沒有著急的意思, 謝辭淵便知道, 他定然是收到京裏的消息了。


    既然大殿下沒有絲毫的異樣, 那麽他們現在也完全不需要著急。


    謝當檢回去的路上,也晃悠了挺長時間, 來的時候輕車簡行的,都慢慢悠悠的,回去還帶著滿滿的東西, 趕路也就更慢了。


    等到他回家謝家,老爺子對他都沒個好臉。


    謝當檢覺得冤, 他辛苦跑這麽一趟,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怎麽還落個埋怨了?


    謝立蘭說道:“讓你平日裏努力鍛煉, 你就是不鍛煉, 現在看看吧, 趕個路要這麽長時間, 你可真有出息。我等淵兒他們的消息,等的在家幹著急!”


    謝當檢:……


    “我的錯。”


    “說說吧,那邊現在是個什麽性情況?”


    謝當檢便將那邊的具體情況說了一下, 然後說道:“弟弟目前成熟了很多,我在那兒留了幾天,他目前做的確實不錯。”


    他還帶了很多東西回來,將這些東西都拿給謝立蘭看的時候,謝立蘭當即板著臉看他,“你就是這麽當人家大伯的?去的時候兩手空空,住著人家的地盤,吃著人家碗裏的,還要帶這麽多回來?”


    謝當檢:……


    “您也不用這麽說我,這不還是辭淵的一片心意嗎?您看看,這人參,就是淵兒孝敬您的。”


    他帶回來的東西有不少,謝當檢一樣一樣往外麵拿,又一樣一樣的介紹,每介紹一樣東西,謝立蘭的眼睛就多亮一分,之後便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我孫兒當真不錯。”


    看看謝立蘭的樣子,也知道他對謝辭淵那是滿意的不得了了。


    “這些東西,你小心點,秘密的拿給章將軍,不要透露出任何消息,明白了嗎?”


    “嗯。爹,如今京城局勢怎麽樣?”


    謝立蘭笑著點點頭,說道:“暫時還在控製當中,崔氏的一部分已經去了楊河村。不過皇上自有安排,京城這邊,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收網。”


    目前對於謝立蘭他們來說,局勢目前已經比較明朗了,現在他也不怎麽緊張了,隻要防止崔氏一係的人狗急跳牆就成了。


    隻是,前些時候謝立蘭也進宮見到了皇上,皇上目前的情況看起來確實不太好,也不知道是皇上跟太醫定下的策略,還是皇上真的有什麽不好了。


    謝立蘭寧願相信是前者,若是後者的話,隻怕短時間內,都不能安寧了。


    謝辭淵在郡守府待了五天,期間,謝當苟還召集了人手,想要組織人前去別的地方搜集一些種子回去。他手裏的那些府兵和衙役,目前已經被訓練的相當不錯了,現在也可以嚐試著進行土地重新分配。


    隻是現在春耕已經開始,謝當苟也有點擔心,若是自己鬧的太過了,會不會影響這一季的收成。


    不過這件事情是宜早不宜晚的,所以在派人前去收集種子的時候,他這邊也打算開始浩浩蕩蕩的分土地運動。謝當苟提前並沒有跟謝辭淵說,他也當了這麽些日子的郡守,自然知道這種事情真正做起來,是非常危險的,所以他不能讓兒子待在這兒。


    謝辭淵當時真的是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來,他爹當時要搞那麽大的動作,隻以為小打小鬧呢。以至於在很久之後,他再次回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仍舊感覺到心有餘悸。


    他是真的一點兒都沒有想到,父親原來也有這麽莽的時候。


    早在謝當苟他們入駐衙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調查當地卷宗,各地的田地分配等等,都調查的十分詳盡。所以在進行分田運動的時候,謝當苟領著人,十分有目的性。


    當然也是遇到強烈反抗的人家,不過謝當苟比人家更狠,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有些人就是皮子賤。你跟他好好講道理,他便覺得你有所顧忌,是個好欺負可以討價還價的。非要你狠狠的抽一頓,就老實了。


    謝當苟也沒有傷人,他就是帶著人找回去,願意配合的,就老老實實按手印。不願意配合的,就被壓著按了手印。當然這種人,在交接的時候,也還是需要人看著的,不然容易鬧出點兒事情來。


    從前被強占土地的那些人家,表現也是各不相同。有些人拿到文書之後是欣喜若狂,對謝當苟也是感激涕零。當然也有一些人,畏懼那些破家分子的權勢,一個個的都不敢言語。


    被分到手裏的地裏,有些還種上了莊稼。


    像是水稻、小麥等等,還有一些則是利用自己手裏頭的渠道,種上了甜菜。當然這消息也是謝當苟故意透露出去的。兒子想製糖,需要甜菜、甘蔗等作物,遼東縱然已經是這般境地,卻也不缺一些投機分子。他們打探到的消息中是說,新任郡守花大價錢搞到了一架製糖的機器,打算在遼東搞品質比較好的糖,然後賣到各處去。


    一些家裏比較勢力的人家,深信自己得到的消息是極為精確的,於是在種植了常見的作物之外,還種植了許多的甜菜。


    這些也都已經記錄在案,看到今年種植的甜菜量還算不錯,謝當苟也挺高興的。


    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


    經過幾天的消化,拿回自己的田的百姓們,總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隻是對著田裏的作物開始議論起來。


    “當初占了我家地的那戶人家,腦子都是豆腐渣嗎?怎麽種著玩意兒?能幹什麽啊?”


    “我家被占去的田,也有一些被種了這個東西,也不知道能用來幹嘛。現在拔了重新種水稻,好像也來不及了。唉……”


    一些家裏種植了水稻和小麥的人家,就挺高興的。田還回來了,裏麵還有人家種好的作物,他們隻需要接著打理就好了。看田裏那些作物的長勢,好像還挺不錯的,地裏的肥他們應該也漚過,現在想想,似乎還算可以接受。


    反正,自從原來那個郡守死了以後,現在的郡守上任,他們似乎一連聽到了不少的好消息了。現在這遼東給他們的感覺,好像還有變好的希望。


    如果自己生存的地方,真的能夠慢慢的變好的話,他們也願意用自己的雙手,去讓這個地方變得更好。


    現在走在遼東的大街上,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百姓們的精神麵貌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眼睛裏開始有了光,覺得未來的日子有了希望。他們在街上買賣嘮嗑,經常會感慨,現在的日子可算是好了。老天開眼,他們遼東也等到了一位好官,他們也終於過上了正常的日子了。也時常想著,若是將這些海寇徹底趕出去,他們的生活,應該會更好。


    土地分完後的第七天,那些豪紳們全都坐不住了。


    遼東這邊也有成立商行,商行權利說大不大,但一地的行商如果出現問題,當地的民生各方麵也都會受到影響,所以他們在深思熟慮過後,還是決定去找謝當苟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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