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人都會幹的事兒,卻不是正確的事,謝辭淵心裏有一把標尺,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他很清楚。人也確實需要給自己定一個標尺,將這個作為自己行事的準則,一旦沒有了原則和束縛,這個人的底線會被放的越來越低。


    若是他今天絲毫代價也不付出就接受了這些地,以後他就還能夠接受其他更多的東西,慢慢的或許就會走上一條不歸路。


    謝辭淵不願意這樣。


    謝當苟見自己說不動他,便也不說了。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生存法則,兒子不認同自己的生存理念,這沒有關係,至少他也沒有指責自己,所以謝當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謝辭淵給了銀子,看著這些銀子入了賬,他這心裏才稍微好受了一點兒。


    但其實還是以權謀私了的。


    “爹,最近這段時間,海寇還會來嗎?”


    “城裏的防控比較嚴格,在海邊也有大殿下對他們進行打擊,所以這段時間他們是自顧不暇。也確實來過幾次,不過都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第一次來的時候,衙役們直接迎了上去,雙方打了起來,都有損失。可是衙役配備的裝備更好一些,所以看起來海寇的下場要更悲慘一些。


    或許是因為這次的交鋒,讓百姓們看到了希望,反正從那以後,百姓們再談起海寇的時候,再也沒有那些恐懼害怕的情緒了。因為那一次的交鋒,讓他們知道,原來這些海寇也是會死的,他們不是不可戰勝的。


    克服了心裏的恐懼,再去看待這些人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當初的自己實在是被嚇破了膽。


    謝辭淵也是很欣喜於遼東這個地方的這樣的變化的,老百姓過的好,地區穩定何平,他們才能在這裏安穩的發展。


    而京城那邊,崔氏一係的人前一段時間,正為了誰接手楊河村那個地方而明爭暗鬥了好幾場,這種內鬥是真的消耗挺大的。


    不過這也是皇上很願意看到的一幕,之前他還在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幫謝辭淵將那塊地方保存下來,畢竟那裏也算是謝辭淵的心血。但後來的發展讓他放棄了那個打算,而是想著以後再補償謝辭淵好了。


    此時,皇上也接到了密報,說是崔氏的人到了楊河村,接手了那個地方,結果那裏已經人去樓空了,繼續留下的人很少,而崔氏的人想要的東西,根本沒有人配合。


    問津磚的配方,他們搖頭說不知道。


    問玻璃的配方,還是說不知道。


    問那些機關是怎麽造出來的,還是不知道!


    真就是一問三不知。


    氣的過去的人想把這些人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可偏偏謝家就在這裏,而且周圍還住著退下來的兵。這些兵平常沒事兒的時候,也會教村子裏的年輕人一些防身的本事,他們來的那天就看到了,一個個的耍起來很有架子。


    他們當然知道,一來就看到那種場麵是那些人故意給他們看的,但看到那些人的實力,他們還真就不敢隨便動手了。萬一這幫人反抗起來,他們這動作可就太不好看了。


    所以他們想盡辦法,互相之間還內鬥了一段時間,最後就搞了個寂寞。


    時間很重要,他們越早拿到配方,就能夠越早賺到錢,可是現在他們在這裏已經浪費了很長時間了。若是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隻怕還要成為某些人的笑話。


    所以他們怎麽也得想辦法在這邊多留一段時間,就是為了不去京城麵對某些人的那些眼光。


    而崔氏那邊,發現自己的人自從出發去了楊河村,就再也沒有消息傳回來了,不管是宮裏皇後還是崔家的掌家人,他們的臉色都特別不對勁兒。


    沒有消息傳來,隻能說明他們在那邊的工作,特別不順利!


    第118章 中秋喜訊


    炎炎夏日, 烈火灼心,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從河南郡而來的軍隊就這麽駐紮在京城城外,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不對勁兒。


    其實從五月底開始, 崔氏一係的人就隱約察覺到事情的不對了。他們最得意的時候,不管做什麽事情都特別順利。可是最近這兩個月, 他們忽然就感覺到做事有點難受,沒有那種隨心所欲的感覺了。不是說有人敢當著他們的麵對他們如何了, 具體就體現在, 他們傳出去的命令, 執行度沒有那麽高, 效率也沒有那麽快。


    這種落差感,是很容易就感受的到的。


    崔皇後是個聰明人, 她入宮之後一直都在等待機會,慢慢的她也看清皇上對世家的態度。如今這一場博弈,她前頭是被順利和喜悅迷了眼, 如今也漸漸醒悟過來了。


    她穿上盛大的宮裝,頭戴皇後朝冠, 挺直著脊背一步步朝著皇上寢宮走去。


    皇上如今的臉上很不好, 看起來十分灰敗。


    聽到動靜, 他稍微抬了抬眼睛, 嘴角費力的扯出一抹笑來, 看著崔皇後, 說道:“你來了啊。”


    “你是故意的。”


    她在皇上身邊坐下, 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紅.唇微張,“皇上, 你真狠,比我狠。你對自己狠,所以對我們哼狠。”


    如今,大批軍隊駐守在京城外,就算他們將皇宮掌控住又如何?隻要眼前的人一聲令下,外麵的軍隊立刻就能衝進來,而京城的禦林軍也是忠於皇上的。


    她也是什麽都明白了,皇上就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中了毒,降低他們的防備心,他對自己這麽狠,所以從沒有想過,還要給他們苟延殘喘的機會,甚至連朝中的那些牆頭草,皇上都準備要在這次的博弈中,將他們統統鏟除。


    可笑他們瘋魔到最後,走入絕境卻還不自知。


    但實際上,世家的驕傲體麵到如今還剩下什麽呢?


    皇上倒也沒有解釋,世家太過於貪心了。而在他在位的時候,正好出了一個謝辭淵,這讓他看到了徹底顛覆世家的希望。


    所以才有了他這一次破釜沉舟的計劃。


    他登位以來,做的大事並不多,而且許多政令推行的也並不順利,裏裏外外的聲音也有很多。大靖立朝已經超過一百五十年,沉珂已在,頹勢顯現,他不得不如此做。


    原本他也是想著要慢慢來的,可他中的毒不愧是世家珍藏的秘藥,是他低估了這毒的毒性,所以此時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著急行事。


    八月中秋佳節,山莊做了月餅,像是紅豆味兒的、鹹蛋黃味兒的、玫瑰醬味兒的、果醬味兒的、鮮肉味兒的,另外還有傳統的五仁味兒的、芝麻味兒的等等,樣式上還做了冰皮月餅的創新。


    另外還有各種美食,廚房拿出了絕活兒,另外還有山莊裏的一些人,還準備了一些表演的節目。就連在外頭為著造船的事兒忙的腳不沾地的妙緣大師,在中秋這一晚也回來山莊了。


    山莊裏麵各種美食美酒,載歌載舞,一片盛世之景。


    在秦萬的影響下,營裏的其他兄弟們也跟漁村裏的那些孩子有了些交往。第二天,參加了中秋的這些兵們,帶著不少月餅去了漁村。見到那幾個孩子們,就將月餅給他們分了。


    雖說現在最該吃月餅的時間已經過了,可他們知道這些孩子們肯定是沒有吃過月餅的,他也挺希望他們能夠嚐嚐。


    中秋之後,魏璉和魏鈺又收到了皇上的密信。


    不過兩兄弟信裏的內容還是很不一樣的,給魏璉的,隻讓他留在遼東,抓住遼東的軍權,配合謝當苟將遼東治理好。而給魏鈺的,則是一封急召他回京的手諭,手諭上還寫了要何將軍護送他回去。


    魏璉頓時明白了父皇的打算。


    父皇確實沒有叫他繼位的意思,否則不會讓他繼續留在這裏,不出意外,往後他可能都會留在這邊了。而急召小六子回京,一方麵確實是調開何將軍了,但另一方麵也有可能是父皇屬意的繼位人選,可能就是小六了。


    雖然他早就已經放棄了爭奪的想法,但這一刻他的心裏還是酸酸的。身為人子,尤其父皇還有許多子女的時候,他們的母親又各不相同,互相之間便難免會生出攀比的心理。他們都想要得到父皇的信任和肯定,而繼承人的選定,在一方麵可以說是父皇的肯定。


    魏璉將心中那份說不清的酸澀甩出去,拍了拍小六的肩膀,說道:“路上小心點。”


    魏鈺點點頭。


    而在山莊上的謝辭淵,也收到了一份聖旨,封謝辭淵為鎮國將軍,俸祿一千石,還劃了一小塊封地給了謝辭淵。封地是遼東的兩個小島,看圖紙,島的麵積都不大,而且目前正被海寇占領著。


    但縱然是這樣,這已經足夠叫謝辭淵感到驚喜了。


    海寇他們肯定是能夠趕走的,而這兩座小島在官方意義上已經成為他的了,往後小島怎麽發展都是他說了算,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了。


    往後他說不定,還能有個某某島主的雅號呢。


    光是這麽想想,謝辭淵也覺得高興。


    等到他下山的時候,他便將這樣的好消息跟親爹也說了一下。


    他爹就有點酸,想想他從前的願望,就是想要有個溫泉莊子而已,靠著兒子實現了這個願望。可如今,兒子都已經是擁有封地的人了!


    對上謝當苟的表情,謝辭淵立刻說道:“有兩座小島呢,爹咱們一人一座,往後咱們在一座島上種滿桃花,一座島上梨花,咱們一個叫桃花島主,一個叫梨花島主。”


    謝當苟當即來勁兒了,說道:“不,這兩個名字我都不喜歡,我要在上麵養幾頭麋鹿,以後就自號麋鹿島主。”


    謝辭淵:……


    麋鹿——迷路。您可真會起雅號呢。


    二人暢想了一番,謝當苟笑了起來,“還是兒子孝順,哈哈哈……走,咱們現在先回家去,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娘一聲。”


    路上,謝當苟又說道:“那兩座島,我記得目前還被海寇占著的吧?”


    “嗯。”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謝辭淵說道:“皇上意思是,他現在騰不出手收拾海寇,那兩個島反正是給我了,不過如果我現在就想要登島的話,那就得我自己去把海寇趕走。反正在官方文件上,我就是那兩個島的主人了。”


    謝當苟最近收拾海寇收拾的很有心得,他覺得自己手底下的這幫人已經被訓練出來了,一個個的對上海寇都不虛。如今謝當苟整個人都有點飄。


    他拍拍謝辭淵的肩膀,大聲的說道:“兒子,要不然爹借你幾個人,你再跟大殿下借點人,現在出兵,那現在就能夠將那幫海寇趕走。”


    “現在還是不了吧,目前山莊那邊還有不少事兒呢,騰不出手來。等山莊這邊一切都步入正軌以後再說吧。”小島是他自己的地盤,他以後若是要入住小島,那可能就是將那裏當成家,長久的住在那邊了。


    謝當苟倒也沒有勉強。


    回了郡守府,他還特意吩咐丫鬟去取了一壺酒過來。有這樣一個大喜事兒,又怎麽能不喝酒呢?


    王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謝當苟讓人取了酒過來,便笑著問道:“怎麽了?有什麽喜事兒不成?怎麽還喝上酒了?”


    謝當苟得意的看了王氏一眼,說道:“確實是有喜事兒,兒子的喜事兒。”


    王氏瞥了謝辭淵一眼,眼睛微微睜大了,“喜事兒?自個兒成親了?”


    謝辭淵:……


    他有時候覺得,他娘的腦洞是真的挺大的。他這歲數,放在現代也是被催的不行的年紀了,有的時候很多當父母的其實也並不想催促兒女什麽。


    可大齡未婚青年在家,父母出門親戚朋友鄰居也總會說三道四的,其他人給了父母壓力,他們回來就會對著兒女催促。兒女也挺無奈,讓他們不要在意別人說了什麽,可在意不在意的,也不是嘴上說說就真的能不在意的。


    不過在這邊的幾年,謝辭淵還沒有遭受過催婚,周圍的相處的人,要麽是弟子要麽是心有有認定要去做的事情。還有如妙緣大師和青桑道長這樣的人,他們本身就不會想到成親生子這方麵去,所以對於謝辭淵這麽大年紀還不說親,愣是丁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你這在胡說什麽呢,成親這種事兒當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個兒成什麽親?那是成親嗎?這麽沒品的事兒,能是咱們兒子幹的出來的?”


    “那還能有什麽喜事兒?”


    謝當苟說道:“咱兒子爵位又升了!而且皇上還賜了封地給他,兩座島呢!”


    別看別的親王郡王什麽的,封地都是一城一城的封,但那都是老早以前了。一代代的封下去,如今便是親王也沒有多少實際的封地。且他們那封地,實際上也就是拿點銀子而已,別的經營權、行政權、兵權等等,全都不在他們手裏。


    而異姓爵位,從前兩朝開始,都是隻有權力而沒有封地的。


    謝辭淵這異姓得封爵位,並且還擁有實際上的封地的,這幾百年來也是唯一一個。這也是為什麽謝當苟如此激動的原因!


    另一頭的魏鈺,也在兄長的陪同下,帶著一隊精兵前往何將軍大營。


    上次魏璉過來,坑走了他五千人馬。如今兩兄弟一起來,何將軍大為頭疼!自從上次魏璉借兵離開之後,何將軍便一直在擔心,可幾個月過去了,除了時不時聽到他又跟海寇開戰了意外,並沒有他的其他消息。


    何將軍放心了,知道這位大殿下就是一心想要鏟除海寇,別的壓根沒興趣,他就該幹啥幹啥了。如今兩位皇子一起過來,他就擔心這兩人是不是又來借兵的。


    一個人要五千,兩個人就是一萬,他手底下有再多的人,也經不住他們這麽糟的啊。


    但人還是要請進來的。


    見到何將軍,魏鈺也沒有廢話,直接拿出皇上的手諭,然後對何將軍吩咐道:“帶上你的軍師,點五千人,護送我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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