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舒薇兒,一次是這次。


    怎麽還或多或少都和鍾熠有關?


    程千姿琢磨了一圈,忽然回過味來,“明明是沾上你就沒好事!”


    -


    季弦星和他們聊好以後,便去公司附近吃了點東西,隨後回了公司。


    交談的過程並不怎麽愉快,徐倩影一出匯璨的大門就變了個人,全程都是助理在和她聊,並且言語間也全是不信任。甚至直接問了,“你行不行啊?”


    要是換以前,季弦星覺得自己大概會來一句,“我不行你行?”


    不過現在,她是真的懶得費口舌,到時候直接出成品實力說話算了。而且她竟然還換位思考了一下,畢竟她在國內確實沒什麽人氣,換做是她也不怎麽放心。


    這樣一想,她竟然還理解了,情理之中。


    到了公司,她開始打量的查徐倩影過往。她喜歡從細節入手,才能更加理解這個人最突出最具特點的樣子。


    查著查著,季弦星眉心一動。雙擊圖片,將照片放大。


    是一條疑似徐倩影出道前照片,下麵有著零星的評論,全是否認的。


    [開什麽玩笑,造謠也找個差不多的吧,這他媽明明是兩個人好不好。]


    [就是說啊,除了性別,隻能說毫不相關。]


    是一組高糊照片,可還是能看出照片裏的人,和現在的徐倩影相差很多,完全是兩個人。


    可讓季弦星差異的是,照片裏的這個人,她很眼熟。


    自從接觸攝影以後,她對人的五官身材長相有著一套特殊的記憶方式,可以拆分可以重組,可以在她的鏡頭中以最完美的狀態呈現。


    是以她很會記人樣子。


    雖然這個技能是後麵才get,但卻也不影響對以前人的記憶。


    這種熟悉感,這個人她以前一定見過。不單單隻是擦肩而過,或者隻說過一兩句話那種,應該是有很深的接觸。


    她正想著,楊瓊芷從門口路過,見到她有些差異道:“你回來了?”


    季弦星坐著沒動,隻是輕抬著眼皮淡淡的看著她。


    楊瓊芷看了眼她電腦檢索詞條,有些不敢置信問,“你談成了?”


    季弦星神色仍是淡淡的,淺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可她是勾人的桃花眼,這樣沒什麽感情的一錯不錯的看著人,就有點讓人心驚。


    她隻語調平平的說:“成了。”


    楊瓊芷摸了摸鼻子,沒什麽愧疚道:“別這個眼神看著我,她的咖位讓頂尖攝影師拍不夠格,回響平平的吧人家又不願意。這個人選我糾結了好幾天,你就出現了。”


    季弦星環著胸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等著。


    楊瓊芷繼續道:“你突然出來,在國內沒有任何作品,有的人大概敢讓你放手一搏。當然這也得看你自己,再說了。想在我手下做事,你就得讓我看見你的本事,我這可不叫給你挖坑。”


    她說的坦然,不遮不掩,季弦星倒還沒生氣。她輕挑了下眉,眼尾上揚,“那你現在看到了?”


    不知怎麽,楊瓊芷忽然在她身上讀出了一股“女人,你現在看到的還滿意麽”的氣勢。


    楊瓊芷輕咳了一聲,說:“讓我看到成片在說吧。”


    她走後,季弦星又盯著電腦看了看,忽然想起這人為什麽這麽眼熟。她給人打了個電話,繼續思考著構圖。


    半個小時後,有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季弦星看了眼便接通,那邊說了一會兒,她眼中帶著些玩味,“知道了,先這樣。”


    -


    第二天上午,陽光格外的明媚,刺的人眼都睜不開。


    季弦星站在太陽正底下,拿著相機調整著位置。忽然間,她右腿躬起十字步,左腿向斜下側壓過去,她穿著一條淡藍色緊身長褲,此時腿部線條被拉成一條直線。上半身卻拿著相機端站的很直,簡簡單單的一件灰色合身棉t恤,卻被她穿出了性感的味道。


    她額頭上的汗順著眼睫滑到下巴,滴落到地上。可是她的眼睛卻一眨也未眨,專注的看著自己手裏的相機。不肯錯過0.1秒的鏡頭,手中的快門時不時的響著,好看的眸子被汗水浸潤有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光澤。


    鍾熠在這看了有一會兒,可此時他的呼吸竟然不自覺的收緊了一次。


    徐倩影忽然動了,拖著調子明顯不耐煩道:“季攝影師,我們休息會兒吧。”


    季弦星原本專注的眸子微微一縮,剛剛有個和光線很好的夾角,因為她這麽一動全沒了。


    隻不過這些在拍照中常會遇到,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吐了口濁氣,“休息會兒吧。”


    但其實,徐倩影不過是通知她一聲,還沒等她開口,人家便自行的走進自己的保姆車裏吹冷風去了。


    季弦星不在意,拿著相機勉強找了個不算太曬的地方,開始看相機裏的照片。忽然她眼有些微微刺痛,一滴汗水落進了眼睛裏。


    她不在意的抬手擦臉上的汗,可手還未碰到汗津津的臉,麵前便忽然多了一條灰色的手帕。


    季弦星下意識的抬眸,汗水再次滴到眼睛裏,刺痛的她有點想哭。而她便隔著水霧看到了鍾熠有些朦朧的臉。


    她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問,“你怎麽在這?”


    鍾熠被她眼中明顯的防備氣笑了,沒好氣的說:“監工。”


    “?”


    鍾熠拖腔帶調的,“匯璨影視我也有股份,來看看你給我旗下藝人拍照拍的怎麽樣,不行麽?”


    夫妻公司啊,早該想到的。


    季弦星舌尖舔了舔牙齒,手中的手帕還帶著他身上的溫度,以及淡淡的煙草和身上幹淨清爽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是熟悉的鍾熠的味道。


    她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一緊,眼睛比剛剛還要酸澀發疼。也轉念一想,也沒理由和自己過不去,便拿著他的手帕將自己臉上的汗擦幹。


    同時,還不鹹不淡的說著,“鍾總可真敬業,十大勞模不發給你,我都不答應。”


    這話說得陰陽怪氣,鍾熠實在是不懂,這種從相遇開始便隱隱的敵對是怎麽回事。他微微不爽又無奈道:“季弦星,你到底在和我鬧什麽別扭?”


    他連名帶姓叫自己的時候,季弦星總有種被教導主任訓話的感覺,雖然她從來沒被訓過話。


    此時,也就別別扭扭的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鍾熠氣笑了,“沒有?所有聯係方式拉黑,幾年不聯係也叫沒有?現在見了我跑的比兔子都快,也叫沒有?”


    季弦星簡直討厭透了他這種理直氣壯的模樣,她強忍著打他一頓的衝動,語氣不善道:“我現在仇視資產階級行不行?!”


    第23章 你之前那樣,讓我有點難過……


    “……”


    她今天沒化妝, 出了一身的汗不但不覺得狼狽,反而看上去更加的透亮清純。此時幹幹淨淨的眼中淬著小火苗,到真有被資本家壓榨的味道。


    鍾熠一時間還真分不出她這句話是在開玩笑, 還是認真的。


    他看了她幾秒, 忽然向她伸手,“手機給我。”


    季弦星防備的看著他, “幹嘛?”


    他眸色淡淡的,再次重複著, “給我。”


    開什麽玩笑, 手機裏全是奧奧的照片, 我是瘋了才會給你。


    季弦星被曬的有些不耐煩, 更不想和他多糾纏,“到底幹什麽?”


    聽出她的不悅, 鍾熠抬起眼皮看著她,他的眼皮很薄,這樣的動作讓他的眼皮形成一條淺淺的褶皺, 漆黑的眸子被陽光照著,顯得有些晶瑩水潤。


    看上去就會覺得有些無辜。


    “真不想理我?”


    他聲音依舊溫淡, 沒有任何的責問或是威脅, 隻是有些遺憾和那麽一點點的無措。這聲音淡卻十分有力的, 猶如一把鑰匙一樣撬進季弦星的心裏, 生生的撬出了個縫來。


    季弦星覺得自己此時猶如一隻困獸, 一邊害怕未知的危險一邊又渴望自由。她現在好想抓著頭發, 歇斯底裏的求著鍾熠說:“你不要再逼我了行不行。”


    可是這些掙紮, 從她當初坐下決定起,都注定了活該她一個人承擔。


    季弦星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全身的細胞和血液又像是完成了一遍重組。她疲倦無力的啞聲開口, “不是……”


    不是不想理了,隻是不知道,到底要以什麽樣的感情和身份去麵對。


    鍾熠一錯不錯的看著她,似乎想判斷她話中真假。人們大抵總愛相信自己所期望的答案,過了幾秒,他神色仍舊淡淡的,可眼中卻帶著很清淺的笑意。


    “不是就行。”他聲音鬆緩了些,拖著調子道:“微信加回來,“資本家”哄你高興高興。”


    他雖是陳述的語調,可是語氣間卻帶著商量的試探。


    當著人的麵,季弦星實在不知道怎麽拒絕與推脫,又想著當年拉黑大概實在有些幼稚。


    那個時候,得知他訂婚的消息。她真的一點都接受不了,不能看到他的消息,不能聽到他的聲音,不能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而他的電話消息又會時不時的過來,季弦星怕自己崩潰掉,就拉黑了他一切的聯係方式。


    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他人就站在這,這些東西她也要學著去麵對、去適應。


    也許很年多以後,她便能真的坦然。把他當做朋友圈裏,普普通通的一員,再無其他。


    季弦星當著他的麵,將他的聯係方式全部。鍾熠就那樣看著,目光灼熱的似乎比太陽還要烈上幾分。


    她覺得有些尷尬,為自己當年的行為找補了幾句,低聲道:“當時……咳,手滑了,本來是要拉黑一個總騷擾我的人,你們的名字有點像……”


    在鍾熠的注視中,她磕磕絆絆的說著,說到最後連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鍾熠眸子沉了沉,“有人騷擾你?國內的還是國外的?”


    “啊?”


    什麽叫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呢。


    她本就隨便說的,鍾熠問的突然讓她完全沒有防備,遲了幾秒才說:“國……國外的。”


    也就是這幾秒的遲疑,鍾熠有些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猜到她在說謊,可卻怕有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想她一個人在國外伶仃一人沒有依靠,要是在遇到人騷擾,他心就不受控製的發緊。


    “哦?”鍾熠神色鬆緩了下來,半拖著調子懶懶道:“那叫什麽,說來我聽聽。和我名字這麽像,像到所有聯係方式都能手滑誤刪,還四年都沒發現。”


    “叫……”


    季弦星絞盡腦汁的想著,卻發現此時腦袋一片空白,連個人名都編不出來, “叫……”


    她有點後悔當時沒給奧奧起中文名,不然現在還能生搬硬套的拿出來一個用用。


    季弦星想著想著,忽然對上了鍾熠含笑的眸子,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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