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項明這才反應過來,暗道自己夠失分寸的,快速的調整好狀態,“啊……”


    鍾熠沒說話,整理了一下衣服,率先下了車。


    李項明跟在他的身後,直到登機後,還是有點尷尬。


    此時,他的腦子裏彈出了一堆彈幕。


    窺探了老板的隱私會被滅口麽?


    不會,但有可能會被開除。


    “……”


    唉。


    “李項明。”


    鍾熠的聲音忽然不輕不重的從他身邊響起,他不自覺的挺直腰背,正襟危坐頗有些視死如歸的陣勢,下意識道:“我會為您保守秘密的!”


    “……”


    李項明說完,自己都愣了。已經心如死灰,瞧他這張嘴啊。


    這下就算老板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饒他一命,都難了。


    “你唉聲歎氣半天,就在想這個?”鍾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在為怎麽開拓路線發愁,看了工作量還不是太多。”


    李項明苦笑,“已經夠多了。”


    就是不知道經他這張不小心禿嚕出事的破嘴,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繼續為您賣命了。


    鍾熠大概是心情不錯,過了會忽然輕笑著問他,“說說,你覺得需要和誰保密。”


    “……”


    李項明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是啊,老鍾總和老夫人巴不得鍾總能成個家,再說這孩子的媽媽又不是別人。


    他剛剛忽然回過味來,難怪前段時間鍾總問他當年聖誕節那晚的事。


    那個小家夥,確實很像季小姐。


    那這之間,好像沒什麽阻礙啊?


    “季小姐……?”李項明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


    鍾熠眸子微沉,眼底有些無奈。


    過了會,忽然揚著眉說:“你知道的事這麽多,真的早晚要把你滅口。”


    李項明緊張的吞咽了下喉嚨,看到他眸子裏淺藏的淡淡笑意,才意識到鍾總竟然難得的開了把玩笑。


    因為不常見,這會兒忽然他的一個揚眉一個淡笑都覺得有些肆意的瀟灑。


    他忽然覺得,鍾總好像比以前,多了點人氣。


    不再是那種,看上去溫和,和誰都客客氣氣的樣子,可骨子裏確實淡的很,遠近親疏分的明明白白。


    “先瞞著吧。”鍾熠收起了笑意,十分不易察覺的歎了口氣。


    “是。”


    “跟她,你還該怎麽樣怎麽樣。”鍾熠輕聲吩咐著,“別讓她不自在。”


    李項明一聽就懂了,這阻礙在季小姐自己這呢。


    人家這是不同意。


    “知道了。”


    -


    季弦星睡得不怎麽踏實,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裏,鍾熠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連衣的寬大帽簷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隻剩下淺笑的薄唇和線條流暢的下頜。


    化身死神,拿著鐮刀在後麵追著她砍。她跑了一夜,他在後麵追了一夜,直到她被鬧鈴叫醒,才過完這驚心動魄的一夜。


    他們住的是一個村民的家裏,上下兩層,女生住在樓上。


    季弦星下樓的時候,剛好碰到了正開門出來的桑行止。


    “早。”


    “早。”桑行止看了她一眼,一愣,問道:“沒睡好?”


    “這麽明顯麽?”季弦星摸了下臉,她出來的時候已經遮了半天黑眼圈了。


    “電視上看不出來。”桑行止十分有經驗的安撫著,又扯到了之前的話題,“你擇席麽”


    季弦星倒也不知道怕別人看不看得出來,反正她又不是明星。隻不過女生嘛,多多少少會注意些形象,誰不想美美的出現在別人麵前。


    聽到他的話,心裏安心了不少。可是桑行止後麵的話,又讓她的心有些亂。


    哪裏是擇席啊,任誰被死神拿著鐮刀砍一晚上,都會睡不好的。


    但是這話她也不想說,隻輕點了下頭,“有點。”


    說到這,季弦星又想起那個沒有任何回複的短信,安靜的簡直不像鍾熠的風格。


    出事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有種風雨欲來的不安。


    她想的認真,也便沒看到桑行止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發深。


    ……


    早飯倒是沒按照昨晚的排名分個“三六九等”來,西餐中餐都有還挺豐盛的。


    季弦星昨天一天都沒怎麽吃飯,這會是真的餓了。吃完一份三明治,喝了杯牛奶以後,又夾過來兩個灌湯包吃。


    灌湯包竟然意外的不錯,皮很薄,一咬開便有香菇和肉泥香味的汁水流出來。讓人胃裏暖暖的很滿足,連之前心裏那份無處落腳的不安都被填滿了。


    這次拍照時間,截止到中午12點,下午1點公布結果,緊接著吃飯。


    吃飯仍舊采用著之前的規則,並且為了刺激大家參與比賽的積極性,同時還增加了一個難度。


    ——連續兩次得最後一名的,那個組第二次義賣的全部全部資金將平分到第一組和第二組身上,以他們的名義捐贈出去。


    所有人都麵露菜色,將綜藝效果拉的滿滿的。


    不管是不是真心,公益項目都是一個立人設,拉路人緣的好機會。哪怕是裝裝樣子,大家也一副拚了的架勢。


    昨天的照片,桑行止倒是不錯的獲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可徐穎倩拍出來的照片,獲得了倒數第一的“殊榮”,直接把他們的平均分拉低。


    也不知道是徐穎倩覺得太丟人,還是為了導演說的話,裝裝樣子。


    一臉急切的和季弦星說:“季老師季老師,你在給我補補課吧,勤能補拙我一定可以。”


    季弦星被她這個“季老師”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淡淡的看了徐倩影一眼。


    嘴上季老師,心裏指不定怎麽罵她呢。


    “行啊。”季弦星拿著相機走過來,又耐心的和她講了一遍。


    她擺弄著相機,嘴上說著最簡單入門的操作。忽然想起,其實她第一次接觸相機,還是鍾熠教她的。


    那是高二的暑假,小舅剛好有假期,便商量著幾個人一起去草原玩。


    當時鍾熠工作還不忙,相對自由。小舅一提議,他就答應了。


    雖然提議的是小舅,但是準備東西安排路線什麽的,全是鍾熠完成的。她一路上,被鍾熠把東西安排的有條不紊周密細致到不行的妥當再次折服。


    這個男人就是,每當你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他時,他還能時不時的讓你看到他身上各種閃光點。


    像是一個寶藏一樣,怎麽挖都挖不完,全身上下由內而外都是寶貝。


    等到了地方,他甚至還拿出來了個相機來。其實隻能算入門級的,隻不過那個時候的季弦星覺得他簡直無所不能。


    鍾熠耐心的教她這是什麽,那是什麽,這有什麽作用,那有什麽作用。


    他溫聲低語著,季弦星卻看到自己的少女心炸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煙花。


    她的目光有些恍惚,桑行止隻當她是為了昨天沒能取得第一有些低落。便輕笑著說:“我努努力,爭取給老師贏個第一回 來。”


    季弦星收回思緒,有些不爽的冷笑了下,“我長這麽大,這真的是我第一次沒得第一。”


    桑行止輕挑了下眉,她身上總是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自信,有點張揚有點拽,身上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瑩潔光亮,每一次都能讓人的心微微一顫。


    他的目光不由的深了深,“巧了,這也是我第一次沒得第一。”


    “……”


    兩人說者無心,聽者可有意。


    徐倩影對桑行止倒是還好,但是這是季弦星挑的頭,總覺得這是在陰陽怪氣的說自己拖累了他們,在心裏狠狠的罵她一頓。


    裝什麽逼。


    季弦星一邊講,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一樣,對著她說:“相信自己,加油,棒棒噠!”


    她說完,便見徐倩影一臉驚恐的看著她,甚至都忘記了掩飾。


    季弦星神色不變,甚至還溫聲細語的問,“還有沒聽懂的麽?”


    “……聽懂了。”


    惡心吧?我聽著你叫我“季老師”也是一樣的感覺呢。


    季弦星在心底冷笑,演技嘛誰沒有。當年我裝乖的時候,可是所有人都相信了。演的自然不浮誇,比起你那誇張的演技簡直不要好太多。


    你就慶幸我沒進演藝圈吧,不然碾壓的你哭都沒地方哭。


    季弦星覺得自己簡直是人美心善,自己都忍不住誇自己一把。


    “那行,那就開始吧。”季弦星演技演的有點上癮,溫溫柔柔道:“要是有不懂的再問我,導演隻說我們不能親自拍,但是沒說不能現場指導。”


    “好……好的。”


    徐倩影像是被嚇到一樣,說完這話便匆忙的走了。


    啊,山朗潤起來了,一晚上沒睡好的壞心情都消散了,原來這就是惡心了惡心倒自己的人的快樂麽?


    季弦星輕笑了下,伸了伸懶腰,慢悠悠的在允許走動的範圍內輕轉著。看見喜歡的東西拍一拍,沒有喜歡的就隨手撥動寫花花草草玩。


    她還在主人的允許下,摸了一下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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