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嶺的,一年來不來幾個人,不被叼走過兩天也風幹埋了。”刀疤衝著鍾熠兩人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也是那兩個人作死,非要來這種地方。”


    -


    兩個人已經行駛到了兩路交匯處,此處更加的荒涼,連道路都比之前窄了不少。


    鍾熠不在逗她,神色自然的和她最後一次確定路線。“前麵就要分路了,你想要去哪兒了麽?”


    季弦星臉還有些發燙的看向窗外,也沒看他的說:“就按計劃走吧。”


    和你一起,去哪裏都一樣。


    不過,她才不會告訴他,現在老男人都敢這樣了,要是讓他知道以後,尾巴還不得翹上天麽。


    季弦星輕翻了下眼睛,忽然在倒車鏡裏看到了一輛車,她一愣。


    還以為這個地方不會有人來,所以之前她才敢肆無忌憚的幾乎蛇形走位,還好沒出事。


    季弦星不由的又多看了亮眼,這一看心下微沉,總覺得後麵這輛車看上去眼熟,像是在哪兒見到過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忽然有些不安。


    她還沒弄清這種不安來自哪裏時,她看到後麵的車忽然瘋狂加速。


    “鍾熠!”她下意識的喊。


    鍾熠聽到她的聲音,也看到了後麵的車,他神色一凜,想要往左側躲避,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季弦星隻感到一個大的推力從身後擊來,她的五髒六腑都差點錯了位,即使底盤穩到不定的巡洋艦,也車身不穩的來回晃了下。


    “這怎麽開車的?”她剛想搖下車窗罵人,隻聽在一旁的鍾熠厲聲喊道:“小心!”


    同時間,季弦星看到,後麵的白色越野車再次原地加速,再一次撞了過來!


    她一下便反應了過來,剛剛不是意外,是故意的——謀殺?!


    季弦星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識的看向鍾熠,隻見鍾熠麵色沉冷,下頜緊繃的,可是眼中卻看不出任何的慌亂,換擋加速一氣嗬成。


    不知道為什麽,即使是這樣的危機下有他在,季弦星的心也一下子平穩了下來。


    後麵的車明顯沒想到他們能反應這麽快,這一下沒撞到,還將它甩出了老遠。


    季弦星手緊的不像話,強撐鎮定的問,“這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鍾熠仍舊冷靜,他看著又一次追上來的車,沉聲道:“阿星,報警。”


    季弦星快速拿出電話,才將號碼按完,還沒來得及撥出去,就看到前麵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衝著他們瘋狂的撞了過來!


    因為緊張,她的眸子瞬間睜大,也正是在這時,電話被撥了出去。


    鍾熠看著前後夾擊的兩輛車,他臉上帶著肅殺,眸色間卻是出奇的冷靜。


    電光火石間,他加速同時將方向盤打死,整輛車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向著一側的風蝕的石台漂移了出去。


    前後兩輛車來不及反應減速,瞬間以毀滅性的速度和力量撞到了一起。


    季弦星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傳來了劇烈的撞擊聲,和玻璃破碎的聲音。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後,五髒六腑都好像挪了位置,緊接著她便失去了意識。


    第69章 鍾舅舅,快點讓我見識見……


    “阿星, 醒醒阿星。”


    季弦星緩緩地睜開眼,眼前全是朦朦朧朧的,半天才聚焦起來。


    見到她醒過來, 鍾熠長長的鬆了口氣, 全身像是卸了力一樣,啞聲問, “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季弦星下意識的動了下, 隻一下, 就疼得她倒吸了口涼氣, 全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也說不出是哪兒在痛。


    她搖了搖頭, 一陣頭暈目眩,閉上了眼睛緩了一會兒才又睜開眼, 看著車頂奇怪的視角終於回過神來,有些虛弱的問,“我們翻車了麽?”


    她臉色蒼白, 狡黠明亮的眸子此時有些發暗,額頭上寖著些冷汗。


    “嗯。”鍾熠手指撥開她的碎發, 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 柔聲安撫著, “別怕, 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經過剛剛猛烈的碰撞, 也不知道手機被摔到了哪裏, 那通報警電話到底有沒有撥出去。


    “我暈過去多久了?”


    鍾熠看著她, 隨口道:“幾分鍾吧。”


    暈眩感越來越強烈,季弦星強打著精神說:“我好幾天沒和奧奧打電話了。”


    “想他了?”鍾熠輕聲笑著,語氣輕鬆的說:“那一會兒給他打一個。”


    季弦星看著他的眸子, 聲音有些微顫的低聲道:“鍾熠,我們會得救的吧?”


    “會。”他毫不遲疑的回答,然後說:“我還答應那個小東西去看他養的寵物呢。”


    季弦星原本覺得自己意識已經有些不清醒了,聽到這裏又虛弱的笑,“公園裏的螞蟻麽?”


    “嗯。”鍾熠聽出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又說:“等他回來,我們給他養個寵物,他喜歡什麽?”


    季弦星眼睛有些睜不開,嘴角囁喏著半天發不出聲音。


    鍾熠心揪到了一起,啞著嗓子急道:“阿星別睡,跟我說說話。”


    “他什麽小動物都喜歡。”季弦星費力的說:“他好心軟,以後被人欺負了怎麽辦啊……”


    鍾熠輕聲說:“有我在,誰敢。回頭給他養隻狼狗吧,還能讓他凶一點,你說呢?”


    他問了半天沒人回答,他緊張的低頭看,不知道人是已經睡著了還是昏了過去。


    鍾熠一直保持著清醒看著懷裏的人,直到聽到了警車聲,看到季弦星被救出放到了擔架上,他才終於失去了意識。


    -


    季弦星再次醒過來時,入眼是一片潔白,鼻息間是令人心安卻又讓她十分排斥的消毒水味兒。


    她沒在身邊看到鍾熠。


    季弦星猛地坐起來,頭暈的她撐著床一震幹嘔。


    護士進來,看到她醒了說:“哎,醒了。多躺會兒吧,你有點腦震蕩。”


    季弦星聽到聲音,緩過那個勁兒後忙問,“和我一起送來的人呢?他怎麽樣了?”


    “你說把你護身底下的人吧,傷的比你重多了,玻璃紮他背上了,挺深的差點就紮到肺了。”護士說著,然後問,“你們是來度蜜月的麽?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後麵的話季弦星全都沒聽到,站起來就去找他。


    護士沒攔住,也理解他們這種經曆生死之後急迫想要見到對方的心情,破例的帶著季弦星去了鍾熠的病房。


    季弦星看著床上的人,細碎的黑發搭在前額上,能攝人心魄的眸子此時輕閉著,臉色蒼白連唇都沒了血色緊抿著。


    她手摸上他有些發幹起皮的唇,心裏一抽一抽的疼。


    自己傷成這樣還在不停的和她講話。


    “傻瓜……”


    季弦星俯身慢慢的將唇貼到他的唇上,幹燥的唇劃痛他的唇瓣,也讓她的心一痛。


    她用舌尖來回描繪著他的唇形,又輕又柔的來回輕吻著,直到他的唇也變得水瑩柔軟,不在蒼白而是嫣紅才滿意。


    “小姑娘明知道我現在什麽都不做了,還故意勾我。”


    頭頂忽然傳來有些虛弱,卻含著笑的聲音。


    季弦星猛地抬起頭,就撞進了男人漆黑的眸子裏,即使臉色仍是蒼白的虛弱,可是眼睛卻格外明亮熠熠。


    她蹲在他的身側,輕輕的吻著他的唇角,鼻尖貼著鼻尖的廝磨著,輕聲說:“等你好了,想做什麽都可以。”


    “你……”鍾熠看著她,聲音有些發緊,有些不確定的問,“你知道你說得話,代表著什麽麽?”


    “我知道啊,鍾舅舅。”季弦星眼底閃著盈盈狡黠的光,像個勾人魂的小妖精。


    鍾熠呼吸一緊。


    小妖精就繼續壓著嗓音小聲說:“快點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厲害。”


    鍾熠全身緊繃,血液都在沸騰,連扯到了傷口都號未察覺。眸色深的不像話,盯著她的眼睛一直往下來回打量著。


    “小姑娘……”他反手貼著額頭,聲音啞沉的不像話,又帶了些無奈道:“你真是有的是辦法折磨我。”


    他話才說完,唇上便貼上了兩片柔軟。


    季弦星輕輕吻著他,唇齒相碰著,不帶任何技巧卻很認真。帶著十足的珍惜與愛慕,鍾熠麻藥還未過,連回應的力氣都幾乎沒有,卻還是盡全力的回吻她。


    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和藥的苦澀,可心裏卻甜的不像話。


    她輕輕趴在他懷裏,下巴抵在他胸口上,唇上還帶著些水潤光澤,柔軟的看著他,喃喃道:“鍾熠,快點好起來,我——”


    “咳,抱歉。”有聲音從門口傳來,“打擾兩位一會兒。”


    季弦星下意識的抬起頭,便見兩名穿著警服的男人站在門外,臉上帶著些尷尬。


    她將頭發從而後扒拉的過來,站起身看著他們。


    一個稍高一點的警員說明自己的來意,“是這樣,我們接到兩位的報警電話,才一接通便聽到了劇烈的撞擊聲,然後電話中斷。我們追蹤過去,發現兩位車旁邊互撞的車裏麵的人剛好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兩個人。所以想做個簡單的調查詢問,請兩位配合一下。”


    季弦星點了點頭,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鍾熠則已經輕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否又再次睡了過去。


    “這兩個人你們認識麽?”警員拿出了兩張照片。


    季弦星一看,瞳孔一縮,其中一個正事之前遇到的那個刀疤臉。難怪她看到那輛車時覺得像是在哪裏遇到過,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在旅店停車場裏。


    她指了指刀疤臉的照片,然後說:“這個人,和我們住在同一家旅店,就住在我隔壁,今早出發的時候我們在走廊碰到過,他……”季弦星簡單的將今早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就是這樣。”


    稍矮一點的警員又拿出一個袋子,裏麵是細碎的紙片,“這是我們在旅店垃圾桶撿到的,是你的名片麽?”


    季弦星心裏有些複雜的看著自己被撕的亂七八糟的名片,點了點頭。即使善心錯給了惡人,可是她知道再有下一次,她應該還是會這麽做。


    萬一那個人真的走投無路,她拉一把,就可能救了一條命。


    高警員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忍說:“那名女士已經被殺害了。”


    “什麽?!”季弦星不由的微微拔高了些聲音,她以為那個人是犯罪團夥,卻不想竟然已經遇害。


    “他們是一群人販子組織,身邊會有一名用各種方式控製好的女性,利用女性對女性的低戒備,裝作不舒服是否可以送我回家等方式。從而誘騙其他女性回到人販子的家,把她們迷暈從而進行人體或器官買賣。”


    季弦星從未沒想過這種事竟然能發生在自己身邊,她有些茫然的問,“他們不是一夥的麽,那為什麽要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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