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


    她怏怏勾住他的脖子,“隨便,不用太貴,路邊的早餐販就行。”


    “好,我很快回來。”他叮囑,“別亂跑,別給生人開門。”


    “你當我是小孩子?”


    傅丞硯哄著她,親了親她的眼睛,“等我。”


    他說完,拿上外套和手機,便出了門。


    聞卿瑤闔著眼,一頓一頓地打著瞌睡。


    幾分鍾的時間,卻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不多時,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聞卿瑤遽然睜開眼,睡眼惺忪地嘟囔著:“你怎麽不帶房卡呢。”


    她光著腳走在地毯上,匆匆去開門。


    然而剛一開門,眼前一幕忽地就讓她整個人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一樣震在了那。


    一把槍抵在她的額頭,看不清麵容,隻有一雙晶亮的眼睛。


    而下一秒,一塊滿是乙|醚味的白布,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幾乎隻有幾秒鍾,連喉嚨都沒有發生一絲聲音,眼前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那一瞬間,耳邊遙遙回蕩著那聲——“等我”


    第59章 把她還給我。


    清晨的陽光, 在晨曦之間攀升而上,將金輝漸漸鋪滿大地,隱去淡淡的晨露。


    “謝謝。”傅丞硯付過錢, 從小販手中拿過熱騰騰的袋子。


    一輛黑色小轎車停靠在不遠處的路邊,正對著酒店的側門。


    他看了一眼, 沒多在意, 便朝便大步往酒店走去。


    酒店贈送的早餐雖然品種比較多也比較豐盛, 但是缺了那種味兒,聞卿瑤並不是很愛吃。他看出來了, 所以特意到路邊的早餐攤買了兩個脆脆的煎餅果子和兩杯豆漿。


    蔥花醬料的香味撲鼻, 傅丞硯加快了步伐,然而剛剛走到酒店大門口進入旋轉門的時候,他莫名有一種極其心慌的感覺, 伴隨著異樣的恐懼,他用力推著旋轉門, 想要走快些。


    上了電梯,進了冗長幽寂的走廊,昏暗的燈懸掛在頭頂, 壓抑的氣息愈加沉重。


    傅丞硯走到門口, 拿出房卡打開門, 推開門的一瞬,待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他倏地原地怔住了。


    “阿瑤?”


    “……”


    他扔下袋子, 大步進了房間環視一圈, 又推開衛生間的門找尋,“聞卿瑤?”


    無人回應,甚至連一絲的動靜都沒有。


    他駐步, 回頭去看門口,見門口的地毯上似乎有一點點濕漉的腳印。


    有人來過?


    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拿出手機,努力鎮定下來撥打她的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卻十分的漫長。


    而接通的一瞬間,床上就傳來“嗞嗞”振動的聲音。


    他大步走過去,拿起她的手機,解鎖後,正顯示著和言慈的聊天界麵。


    時間有點早,對麵還沒有回複,他撥過去,響了幾聲,言慈就懶洋洋地接了起來,“聞小姐,那麽大早找我幹什麽……”


    他直接問道:“言慈,阿瑤去找你了嗎?”


    “啊?”言慈本就迷迷糊糊的,被這麽一問更是一團亂麻,“為什麽來找我?”


    “哎哎……傅隊長,你們倆不是應該住一間房嗎?”


    “吵架了?你凶她了?你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傅丞硯就掛斷了電話。


    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


    他想了想,匆匆寫了張字條——[回來了打電話給我,傅丞硯]


    將紙條放置在床頭櫃上,又將聞卿瑤的手機設置到鈴音狀態,調到最大的音量,放進口袋裏,隨即大步跑出房間。


    包在,外衣在,手機在,什麽都在,獨獨人不在。


    肯定出事了。


    他等不了慢吞吞的電梯,直接順著防火通道跑下了樓,待到了大廳,他找到保安,直接拿出聞卿瑤的照片,“有沒有看到這個女孩出去?”


    保安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沒有啊。”


    傅丞硯想了想,忽地回想起剛才在側門口見到的那輛黑色轎車,停得雖然很遠,也沒留神車牌,但是卻有些奇怪,一輛像是接送客人的車,怎麽會停在側門?


    現在不過才三十分鍾的時間,聞卿瑤是個成年人,如果冒然報警,警方也不會立案。


    他沒多做停留,打了輛車,按著自己所想的地方開去。


    -


    陸衛鶴正伏案辦公,他推了推鼻尖的眼鏡,一身軍綠色的正裝,一花兩星的肩章格外醒目。


    電話響起,他看了眼號碼,歸屬地南城,猶豫了一下,沉聲接起:“喂?”


    傅丞硯的聲音傳來,“我是傅丞硯,我剛到你們司令部,你辦公室在哪裏?”


    陸衛鶴稍稍一愣,壓低了聲音:“丞硯?”


    傅丞硯低吼道:“在哪?!”


    陸衛鶴拿著手機走出辦公室,正見到傅丞硯一邊將軍官證收進口袋,一邊腳步匆匆四顧環視,便指引了一下,掛了電話回到辦公室。


    幾秒鍾後,辦公室的大門就被推開。


    傅丞硯臉色難看至極,雙眼陰鷙到根本看不清眸光,幾乎是隱忍著內心極大的掙紮和怒氣,“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大步走到陸衛鶴的麵前,“她人呢?”


    陸衛鶴正要抬手讓他坐下,被他這麽驀然一問,忽地就怔住了,他疑惑道:“她?什麽她?”


    傅丞硯攥緊了拳,青筋極度張弛,狠狠咬住下頜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陸衛鶴更是疑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誰。”


    “你不是想讓我調離南城來北城嗎?你不是想認兒子嗎?”傅丞硯重重撐在辦公桌上,俯視著他,“你找我就行了,為什麽去找她?”


    話音剛落,陸衛鶴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也知道了他口中的人是誰,“聞小姐告訴你了?”


    “她什麽都沒說。”傅丞硯深深看著他,“所以,把她還給我。”


    陸衛鶴越聽越不明白,一頭霧水問道:“還給你?什麽意思?”


    見他不肯鬆口,一副波瀾不驚的淡定之相,傅丞硯抵了抵下頜,再也忍不住,一掌將桌上的文件袋盡數掃在地上,“拿一個女人來威脅我,這就是你當軍人當了幾十年學會的手段嗎?!”


    文件袋落地,“嘩啦”一聲,陸衛鶴遽然間用力推開椅子站起來,瞪圓了眼睛盯著傅丞硯,指著他道:“傅丞硯!你搞清楚你在和誰說話!這是你一個特戰中隊長跟司令部首長說話的態度嗎?”


    傅丞硯沒有退縮,勢均力敵地看了回去,待他視線逐漸落在醒目的一花兩星肩章時,他闔了闔眼,隱忍著,“我可以調到北城,調到你身邊,你放了她,我什麽都不追究。”


    “什麽叫我放了她?什麽又叫你不追究?”陸衛鶴都覺得自己快老年癡呆了,“傅丞硯,你是不是休假喝多了?”


    傅丞硯坦言:“早上停在酒店門口的那輛車是你的吧?從我眼皮子把人帶走,隻有你了。”


    話音剛落,陸衛鶴眼神一凝,立刻就知道了傅丞硯出現在這裏的一係列反常之舉是為了什麽,他緩了緩,問道:“那位聞小姐……不見了?”


    傅丞硯沒回答,隻滿眼陰鷙地看著他,就像篤定他是一個始作俑者。


    陸衛鶴坐下來,沉了口氣,指關節敲了敲桌麵,“傅丞硯,我也是軍人,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情!你就算懷疑也不能懷疑到你親爹頭上!”


    傅丞硯沉聲道:“就是因為你作為親爹,沒有養過我一天,所以我才懷疑到你頭上。”


    “……”陸衛鶴啞然,又不知道如何去解釋,雖然不知道那位聞小姐和傅丞硯之間到底發生了事情,但也不想從中作梗,隻能硬聲說道:“我昨天晚上確實去找過她,但我隻是讓她勸說你來北城,我沒有碰她一下,更不會拿她來威脅你。”


    他說得極其平和,也不屑於與之爭論什麽,就像闡述一段事實。


    傅丞硯看在眼裏,熬紅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慌亂。


    如果陸衛鶴並沒有帶走她,那麽她現在在哪裏?


    兩部手機沒有任何動靜,除了偶爾彈出來的新聞,就隻剩下了平靜。


    陸衛鶴皺著眉頭問道:“你們吵架了?她是不是生氣回南城了?”


    傅丞硯沉默著,整個辦公室一片寧寂。


    忽然間,手機鈴聲響起,見是自己的手機,趕緊接了起來,然而剛剛接通,那邊就傳來一聲怒不可遏的聲音,熟悉至極,“傅丞硯!你在哪?”


    “聞楓?”傅丞硯緊張地問道:“我在北城,阿瑤不見了,她有找過你嗎?”


    他吼道:“找你媽個逼啊!你把她帶走的,你現在問我?”


    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但在這個節骨眼也是難以遏製住那腔怒火,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聞楓顫著說道:“我接到電話,她被綁架了,贖金是兩個億,分批打入指定賬戶,還要兩百萬的現金。”


    “你說什麽?”


    那一瞬,就像是冷水貫穿了全身,從頭頂慢慢浸入喉嚨,又浸透了心肺,順著身體凍住了四肢,往前一步是懸崖峭壁,往後一步是深淵險穀。


    聞楓急切吼著,聲音通過聽筒穿插過耳膜,“你沒報警吧?”


    傅丞硯深深呼了一氣,臉色已然毫無血色,他啞聲道:“沒報警。”


    聞楓:“好,我馬上去機場,中午就到北城,你把你的地址給我。”


    話語在安靜的辦公室裏聽得一清二楚,那邊傳來摔杯子的聲音,“哢嚓”稀碎,足以料想聞楓此時此刻到底隱忍著多大的怒氣給他打這個電話。


    回酒店,調監控。


    傅丞硯心裏隻有這麽一個想法,把她救回來。


    他應了一聲,頭腦一片發懵,三步並作兩步,幾乎就是在兩眼熾熱的一瞬間,就把陸衛鶴腰間的配槍給搶到了手,然後往門外走。


    “傅丞硯!”陸衛鶴大步上前,嗬斥著鉗住他的肩,縱使見到他已經將槍揣進了口袋,卻毅然隻奪過了他手裏的手機。


    陸衛鶴直勾勾地盯著他,將手機放到耳邊,“你好,我是傅丞硯的父親,北城武警部隊司令部參謀長陸衛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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