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擂台中央,忍不住地打哆嗦,隻覺得有一股冷氣在不停往上躥。


    她看了一眼湖邊立起來供比賽使用的電子表。


    【9:15】


    比賽已經開始十分鍾了,這人怎麽還沒有來啊!


    對手呢?


    鴿子呢?


    該不會還沒有睡醒吧?


    見白嚶嚶的對手遲遲沒有上場,場邊的觀眾們也開始不耐煩起來。


    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白嚶嚶凍得僵硬的腳趾努力在鞋子裏勾了勾,腳趾頭扒拉著鞋底,蜷縮在一處。


    可即便這樣,還是抵擋不住身上越來越低的溫度。


    她眼皮越來越重,忍不住連連打哈欠。


    裁判老師衝著等待室喊道:“你們有誰是葛戈歌的朋友,趕快打電話叫一聲啊!”


    那邊大喊:“在打了,在打了,可是沒有人接啊!”


    “老師,求您再等等!”


    觀眾有人不滿地說涼話:“還等什麽啊,他都這個時候沒有來了,肯定是棄賽認輸了,直接判他輸了得了!”


    葛戈歌的朋友怒火衝衝道:“不可能,他雖然原型是鴿子,但平時是個非常有血性的家夥,就算是原型不及白嚶嚶的原型,他也不會連麵都不露的!”


    “可是,他的原型是鴿子,鴿了比試不是很正常嗎?”


    朋友一下子啞巴了。


    白嚶嚶雙手合十,用力搓了搓,又用搓熱乎的掌心貼到自己凍僵的臉頰上,緩緩吐出一口白氣。


    啊,稍微活過來一點。


    是啊,鴿子鴿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就她還傻乎乎等在冰麵上。


    明明她才是要輸的那一個啊!


    “如果九點半,葛戈歌還是沒有來,那麽,抱歉了,這場對戰隻能判他輸了。”


    葛戈歌的朋友們有的狂按手機給他打電話,有的則直接跑回宿舍,想要看他是不是睡過頭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嚶嚶也越來越睜不開眼。


    此時,她隻能勉強倚著圍繩站著,頭腦一片昏沉,幾乎失去了意識。


    到了最後十秒,甚至有觀眾開始倒數起來。


    “十……九……”


    “……三……二……一!”


    可惜,這裏不是少年漫,葛戈歌也不是少年漫男主,最終也沒有出現在擂台上。


    “好,我宣布,一對一對戰第一場,白嚶嚶對葛戈歌,白嚶嚶勝!”


    白嚶嚶耳朵一片嗡鳴,什麽也聽不到,她整個人順著圍繩慢慢倒下。


    “咚!”


    她的腦袋一下子磕在了冰麵上,疼痛讓白嚶嚶重新清醒過來。


    她淚眼汪汪地捂住了紅腫的額頭。


    “係統……”


    係統趕緊道:【員工,你現在的倉鼠原型在這樣冰冷的環境中很危險,隨時會失去意識,趕快起來走吧。】白嚶嚶暈乎乎道:“我……我輸了嗎?”


    係統:【呃……沒有,恭喜你獲得了勝利。】


    “哈?”白嚶嚶昏頭昏腦,“我都被凍暈過去了,至少十個數之內是起不來了,輸的怎麽不會是我啊?”


    係統:【這不趕巧了嘛,雖然你實力讓你跑了個倒數第一,但還有參賽者錯過了比賽,這樣一比,你還是小勝一籌的。】白嚶嚶:“……”


    她被凍的鼻尖眼角通紅一片,額頭更是被砸出一個紅紅的大包,她都這個樣子了,輸家居然還不是她,這個世界還有沒有人性,還有沒有道理可講了啊!


    贏不容易……為什麽連輸也這麽難?


    白嚶嚶“嚶嚶”一聲,手掌用力砸了一下冰麵。


    係統也對白嚶嚶同情不已。


    誰能想到昨天還對著白嚶嚶放狠話的鴿子少年,今天就能夠鴿了她呢?


    不對,應該是既然對手是鴿子少年,就要做好隨時被鴿的準備。


    白嚶嚶隻消沉了一會兒。


    “係統,我剛剛是不小心暈倒了吧?那在觀眾麵前展示清楚了吧?他們現在是不是都覺得我特別沒用,對手還沒有來,自己就先暈倒了?”


    係統:【呃……雖然我很想安慰員工,但是,你聽……】白嚶嚶豎起耳朵。


    周圍很安靜,每一個人都在看著她。


    他們似乎都很疑惑白嚶嚶突然臥倒在冰麵上做什麽,但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打擾。


    出於對白嚶嚶實力的信任和尊重,他們非但不認為白嚶嚶是暈倒了,還覺得她是不是在冰麵上有什麽重大發現。


    白嚶嚶簡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就連裁判老師也湊了過來,“白同學,你是發現了什麽嗎?”


    白嚶嚶心道:好,這就讓你們看看我倒數第一的實力,你們不打我臉,我自己打。


    白嚶嚶在冰麵上咕嚕了半圈,仰麵躺在冰上,抬頭看著裁判老師。


    “什麽也沒有發現,我隻是不小心摔倒了,沒錯,就是我自己摔的。”


    裁判老師看著她圓鼓鼓地仰麵躺在冰雪上,手還不斷在雪裏揮動著,心一下子就軟的不行。


    他笑了笑,“是這樣的嗎?”


    他無意識掃了一樣白嚶嚶剛剛摔倒的地方,眼神立刻凝在了那裏。


    老師輕聲道:“這裏……是什麽?”


    白嚶嚶也懵了,“什麽?”


    裁判老師掀起圍繩,進入擂台。


    他半跪在冰麵上,用手掃了掃上麵的雪沫和冰渣。


    他眉頭漸漸皺起。


    白嚶嚶扭頭去看,因為衣服太厚和帽子上礙眼的毛毛,她根本看不清楚。


    白嚶嚶之好原地一骨碌,又滾了回去。


    她看向裁判老師注視的地方,厚厚的冰麵下似乎凍住了什麽東西。


    她眯著眼睛仔細瞧了一會兒,猶豫道:“我怎麽覺得這裏麵凍得似乎是一些羽毛。”


    裁判老師點頭,“而且還像是鴿子毛。”


    “鴿子……”


    白嚶嚶緩緩扭頭,與裁判老師對視一樣。


    她心中一驚。


    不會吧?


    係統:【確實不太可能。】


    裁判老師一下子跳了起來,對著外麵的工作人員一揮手,“快點過來幾個人,把冰層撬開,我們懷疑下麵凍著失聯的葛戈歌同學!”


    觀眾們現實一驚,而後各種議論聲突然炸開了。


    “葛戈歌是哪個?”


    “就是這場比賽白嚶嚶的對手,那個原型為鴿子的!”


    “他怎麽會在冰裏?這麽冷的天,活不成了吧?”


    “對啊,他為什麽會在冰裏?”


    “如果不是白嚶嚶的話,我們恐怕至少要等所有的對戰比賽都結束,再等湖水自己化開,才能發現吧?”


    “果然不愧是白嚶嚶啊,可是,她又是怎麽知道?”


    她怎麽知道?


    白嚶嚶她什麽都不知道啊!


    聽到冰麵下可能藏著同學的屍體,等候室的學生們一下子湧了出來,七嘴八舌地追問白嚶嚶。


    白嚶嚶被林貓貓和王大寶扶起來,搖了搖頭。


    她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白嚶嚶,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幹的!”


    葛戈歌的朋友紅著眼睛指責白嚶嚶。


    白嚶嚶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我?我幹什麽了?”


    “之前,葛戈歌不小心被電網碰到了,你們幾個就一直在討論說吃鴿子肉,昨天,他就因為挑釁你,又被王大寶生生拔下了羽毛,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情,一定跟你脫不了幹係。”


    白嚶嚶:“……”


    嗯,說的好有道理啊,如果她不是當事人的話,她說不定就信了。


    還沒等白嚶嚶說什麽,林貓貓就懟了上去。


    “怎麽說話呢?如果不是我們頭兒開口,你們還不知道那個鴿子精在哪裏呢!”


    “為什麽別人不知道,就白嚶嚶知道?如果不是她把葛戈歌推進湖裏麵去的,那就是她見死不救。”朋友立刻懟回去。


    白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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