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欲低著頭,瞧著她呲牙的模樣,隻覺得她無論怎麽看都很順眼。


    她的門牙上沾了淡淡的血跡。


    耿欲:“這是怎麽了?難道你的能力跟你的牙齒有關係嗎?”


    耿欲也有些急,捧起她的臉就仔細打量起來。


    白嚶嚶被他這麽一捧,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拔起來的蘿卜,嬰兒肥都被擠上去了,她不得不腳尖點地。


    她凶哼哼道:“放開!放開!”


    耿欲連忙鬆開手,“啊……”


    他幹啞地發出一聲,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他低垂著眉眼,看著白嚶嚶的腳尖,雙手揣兜,揣了一下卻沒有揣進去。


    “咳!”


    他偷偷覷了她一眼,卻發現她臉頰沾著一道血痕。


    “你臉上怎麽也出血了?”


    白嚶嚶一驚,“該不會是你給我弄破相了吧?”


    那感情好,你我的梁子可就結大了!


    白嚶嚶借勢而起,怒火衝衝道:“耿欲,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耿欲也有些不好意思,難道自己真的不小心把她給劃傷了?


    他的指甲也不長啊,難不成手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偷偷變成了虎爪?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他一看到她身體就不受控製了。


    耿欲抬起手,蹭了蹭鼻子,“對不起,我……”


    他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不能吧?


    白嚶嚶受傷的這麽厲害嗎?


    耿欲:“你流了好多的血!”


    白嚶嚶瞪圓了眼睛。


    他這隻大老虎到底還是對她這個可憐無助的小倉鼠下手了啊!


    “你破了我的相?耿欲,我告訴你啊,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她身體瑟瑟發抖,連帶著腦袋上的小牛犄角也在抖抖。


    耿欲看著那對小牛犄角,隻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死掉了。


    不過……


    “現在先別說這些了,我看看你臉上的傷口……”


    耿欲上前一步,白嚶嚶“蹭蹭蹭”連退三步。


    她的後背正貼上一處綿軟溫熱。


    白嚶嚶詫異回頭,看到了鍾遲遲的身影。


    鍾遲遲淡定的神情在看到白嚶嚶臉上的傷口時,繃不住了。


    她厲喝道:“怎麽回事?居然有人傷到你了?誰?”


    “在我還沒有打敗你的時候,誰先打敗你了?我不允許,不能這樣放著不管!”


    鍾遲遲氣勢洶洶的表情震住了白嚶嚶。


    白嚶嚶:大哥,你是不是拿錯了劇本啊?你為什麽看上去這麽霸總啊!


    鍾遲遲臉色沉沉地看向耿欲,“是你嗎?”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到他沾滿鮮血的手上。


    耿欲:“我……”


    他原本有些歉意的神情,一見鍾遲遲這般舉動,立刻改變。


    他冷淡挑眉,“與你何幹?替她出頭還輪不到你,更別提,她是你能出頭的嗎?”


    耿欲抬起手,“她難道不比你厲害,不能自己解決嗎?”


    “更何況,她已經自己解決了。”


    白嚶嚶:哈……哈?我又幹了什麽?


    耿欲信誓旦旦道:“她已經操縱著我的心,讓我愧疚不已,報複我的事情當然是要由我自己出手了。”


    他緩緩抬起手,像是看仇人似的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


    鍾遲遲好像注意到了什麽,歪了一下頭,“等等,你是傻瓜嗎?”


    耿欲怒視鍾遲遲,“你在白嚶嚶麵前詆毀我?”


    鍾遲遲冷淡昂首道:“因為你就是個傻瓜啊,你手上的血不就是你自己的嘛。”


    耿欲、白嚶嚶:“啊?”


    鍾遲遲伸出手,食指在白嚶嚶的臉頰上輕輕蹭了一下。


    她將沾著血的手指放在鼻尖兒前輕輕嗅了嗅。


    “沒錯了,就是你的臭血。”


    “剛才我看到她的時候,被她的威勢影響,心緒紛亂才沒有認出來。”


    鍾遲遲抬起頭,“現在我已經分辨的很清楚了。”


    她手指指向耿欲的手,“你手上還有一個牙印呢!”


    耿欲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上的血,終於看看清了手指上的牙印,這個牙印上還有兩個特殊的門牙印記,顯然是屬於白嚶嚶的牙。


    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之前是被白嚶嚶咬出血了,這才把手上的血沾到白嚶嚶的臉上。


    耿欲奇怪道:“我剛剛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他心有餘悸地看向白嚶嚶,“原來你的能力竟然是一招殺招。”


    白嚶嚶:???


    耿欲攥緊手掌,緩緩道:“你的能力不僅僅是治愈,而是操控痛苦,你可以讓人感受不到痛苦,這樣的話,那個人即便受了多重的傷勢,他也感覺不到。”


    “也許有人會認為這是件好事,其實不然,雖然痛苦被阻隔了,但傷口還在,血還在流,人卻感受不到了。”


    “這些人臨死前恐怕也不會知道自己到底因何而死,因為他們完全感受不到痛苦!”


    聽著耿欲慷慨激昂的演講,白嚶嚶隻有無語。


    你腦補的也太過了吧?


    來,筆給你,幹脆你自己寫一個劇本吧。


    他攥著沾滿血的手,痛苦掙紮地看著白嚶嚶。


    “白嚶嚶,你好狠,好毒……”


    白嚶嚶一臉倉鼠懵逼。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這不正是她這個反派需要的評價嘛!


    白嚶嚶抱著胳膊,冷淡囂張道:“看來你都知道了,沒錯,都是我的幹的!”


    耿欲沉沉看著白嚶嚶。


    白嚶嚶仰頭看著他。


    仰視一米九的耿欲好廢脖子啊。


    耿欲手掌攥的更緊,手背青筋暴起。


    他轉身欲走,卻又停下了。


    耿欲側過頭,“所以,那一次也是你有意為之?你想要對我施展能力才如此?”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白嚶嚶點頭,“沒錯,我是故意的。”


    耿欲氣得全身發抖。


    他再次看著白嚶嚶,眼中的冰藍凝結成最冷的色澤。


    他喉嚨裏擠出一絲破碎的笑聲,“好,很好,真不愧是白大佬啊,我輸在你手裏真是心服口服。”


    他抿緊唇,好像整個人都在破碎,冰藍色的眸子深處正掀起一股風暴。


    但他終究什麽也沒有說,就這樣離開了。


    白嚶嚶盯著他的後背看了一會兒,扭頭去看鍾遲遲。


    “你呢?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你看,我都這麽對他了。”


    看,我都把男主氣成這樣了,你難道就不對我同樣痛恨嗎?


    鍾遲遲一臉莫名其妙,“說什麽?”


    “他被欺負哭了,又關我什麽事兒?”


    白嚶嚶:“……”


    臥槽,無情!


    鍾遲遲:“啊,對了,我確實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來了,來了。


    白嚶嚶神色鄭重,語氣傲慢,“哼,我就知道。”


    鍾遲遲看著她尖尖的牛角忍不住放柔了聲音,“奇怪了,難道耿欲那家夥剛剛沒有跟你說嗎?他剛剛來找你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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